在他們商討怎麽找出白蛇時，白雅惜拿過那紙，看了又看，扶著額頭想了好久，拉了拉蘇億湘的手臂。

    “蘇，見過這個紋身。”

    “你見過，真的？”蘇億湘和慕森兩人直盯著她說。

    白雅惜點點頭，“我就對這三條尾巴印象特別深刻，但我想不起來在哪裏見到的。”

    “不急，你放輕鬆，好好想想。”慕森起身坐到了白雅惜的身邊。

    白雅惜心一緊，反而不好放鬆了，慕森見她神情還是緊繃，去拿了一罐冰雪碧，打開給她。

    “喝幾口試試。”

    白雅惜接過雪碧，喝了一大口，冰涼透心的感覺，讓她鬆弛了不少，好好想了許久，說“好像是在一個病人身上。”

    “唉，這就難搞了，你每天看這麽多病人，如果一個個查，那要倒猴年馬月。”蘇億湘鼓的滿滿的氣，又泄了。

    “白雅惜，你大概在什麽時候看見這紋身，還有沒有印象。”慕森道。

    白雅惜搖頭，道“抱歉，沒幫上你們的忙。”

    慕森說“已經幫了我們很大的忙了，至少可以肯定一點，這紋身是真的，消息來源也是正確的，以後你要小心一點。”

    這樣的關心，讓白雅惜心頭一暖，甚至心裏有個念頭，希望他以後都能這樣，“我會的。”

    蘇億湘撐著腮幫子，問“慕森，你說白蛇是不是因為去看病，被雅惜看到了紋身，才要對她下殺手的。”

    慕森點頭“有很大可能，蘇，你放心，我會派人保護白雅惜的安全。”

    蘇億湘道“那雅惜就拜托你了。”

    白雅惜咽下口中的雪碧，咋聽蘇說話，這麽別扭，像她要出嫁，她媽媽跟她未來老公說的口氣一樣，唉！

    因為一些原因，對童一生還沒排除嫌疑，蘇億湘讓慕森繼續派人盯著點，以防什麽不測，白蛇太狡猾了，太會隱藏了。

    還有陸家那些人，她也得找機會試探一下，有沒有誰見過這樣的紋身，最近幾天她就上班下班，沒幹什麽事，查的太密了，怕被陸懷乘知曉她真正的目的，還有她的秘密。

    因為程娟對她又有了意見，她把送雅惜回家的重任放在了慕森身上，與他們告別之時，她一副難分難舍的樣子，讓白雅惜認為自己是在上花轎。

    回到陸家，陸懷乘問她今天怎麽沒回來吃飯，她如實說跟慕森和白雅惜一起去吃飯了，還裝出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

    陸懷乘問“小曼，你怎麽了，臉色不太好？”

    蘇億湘說“他們倆個一直批評我，說我不該跟冥赫離婚，拿著錢進陸家，說我白眼狼，趕緊把錢撤資離開陸家，不然被陸家人欺負死了，都沒人同情我，說的我頭昏腦漲的，你說我臉色會好嗎。”

    “小曼，讓你受委屈了，快上樓去休息！”

    “嗯，那先我上樓洗澡了。”

    陸懷乘點了下頭，看著她走上樓，細細琢磨了她的話，和侯平匯報過來的消息，總結了一下，相信了她所說的話。

    次日是星期天，蘇億湘不用值班，就讓許媽帶著她去墓園，拜祭陸小曼媽媽和小娥姐。

    墓地除了讓人感覺害怕外，還有一種莫名的哀聲和沉重，提著一些祭品和兩束白菊，走著長長的台階。

    許媽一大把年紀，走到一半就氣喘籲籲的，站著原地休息，蘇億湘走下來挽住她的手臂。

    “許媽，我扶你。”

    “大小姐，這怎麽好意思，你已經幫我拿這麽多東西了。”

    “許媽，你別跟我客氣，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

    “唉，大小姐我真不知道說什麽好，真的是太感謝你了，以前雲雲小姐在世時，她總瞧不起我們這些做傭人的，每次說話都帶諷刺的。”許媽走到一處台階停了下來，指著左側的那一排墓碑，繼續說“雲雲小姐就安葬在這裏麵，先生跟她斷了關係，這墓還是太太偷偷給她立的，不然可能都無家可歸了。”

    陸懷乘的殘忍真是名不虛傳，斷了便斷了，死了就死了。

    蘇億湘扶著許媽繼續向上走，問道“許媽，雲雲她是跟著她媽媽一起進陸家的嗎？”

    許媽說“你媽媽其實也挺不幸的，先生在他們結婚時，就跟太太在一起了，在你被送到a市市去時，先生就把少爺和雲雲小姐接進來了，你媽媽每天以淚洗麵，鬱鬱寡歡，即使不喜歡那兩孩子，也要強顏歡笑討先生歡心，看著真的很讓人心疼。”

    “許媽，那我媽自殺的那天，你們在幹嘛，怎麽都沒察覺我媽有異常，我總感覺我媽的死，跟孫佩鳳有關？”蘇億湘一臉傷心的道。

    來到了陸小曼媽媽苗若仙的墓前，許媽拿出一樣樣祭品往墓碑前的平台上擺，說“你媽媽在自殺前，給我們放了五天假，隻留了一個老陸，當時我們因為放假能回家，都高興死了，哪會注意你媽媽的反常，後來才休息了三天，就接到老陸電話，說是你媽媽自殺了，我們回來時就看大小姐你在守靈。”

    “你媽媽死後不到一個月，太太就進門了，你媽媽在時，雲雲小姐還是挺乖巧的，後來就變的一發不可收拾了，我們一些傭人也懷疑是太太逼死你媽媽。”

    “許媽，我媽死的那年，我幾歲，為什麽家裏都沒一張我媽的照片，連墓碑上都沒有。”

    “一夜夫妻百夜恩，先生對你媽媽有愧，就把你媽媽的照片全燒了，那年你正好17。”

    嗬嗬，第一次聽說對一個人有愧，把她的照片全燒了，而不是留下來做紀念的，分明是想掩蓋什麽，不然她查陸家的資料時，怎麽一張苗若仙的照片都搞不到，清除的不要太徹底。

    “大小姐，可以給你媽媽上柱香了。”

    “好——”

    蘇億湘將菊花放在墓碑前，接過許媽手裏的三支清香，彎身拜祭……那三天是個迷，隻要解開那三天發生了什麽事，或許就能解開謎底，陸小曼為何獨創南城老區，為何不願在和刑風同床而睡，或許一切的一切，就在那三天。

    祭拜完了陸小曼媽媽，去了小娥姐的墓碑前，看到有束還挺新鮮的菊花擺在碑前。

    許媽說“小娥姐家人都去其他城市定居了，沒到清明基本不來的，怎麽會有人來祭拜她呢。”

    蘇億湘笑著幫許媽擺祭品說“或許人家兒子剛好有時間來龍城，就來拜祭一下了，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哎呦，對哦，我怎麽就那麽死腦筋，人老了就是那麽的不中用。”許媽樂嗬嗬的道。

    拜祭完了小娥姐，回去的路上，蘇億湘像許媽打聽了一下老陸，許媽說雲雲小姐死後，老陸就中分了，回家養病了，還叮囑她，千萬不能讓先生知道，她跟她說了這麽多。

    蘇億湘叫許媽放心，她不會到陸懷乘麵前去說的，也不會找孫佩鳳麻煩，這才安了許媽的心。

    回到家裏，出了一身汗的蘇億湘，上樓洗澡，在洗澡時，給無敖打了個電話，叫無敖幫忙查查老陸的地址。

    同時在樓下，陸懷乘把許媽叫到小客廳裏，問許媽今天去掃墓，一路跟大小姐聊的沒完沒了的，是說了些什麽。

    許媽笑著回道“大小姐問了我一些她媽媽在世的事，還說家裏怎麽一張她媽媽的照片都沒有，還問了我一些她奶娃娃時候的事。”

    “你怎麽回答的？”

    許媽的避重就輕，挑著一些先生喜歡聽，又不嫌她多嘴的話說，這也是她能在陸家工作那麽久的一個技能。

    陸懷乘聽了還算滿意，隻跟許媽說了一句，以後大小姐在要問起，就叫她來找他。

    許媽應了一聲出去了，到了小客廳外，長長的籲了口氣，手心了全是虛汗，以後還是少言為妙。

    夜裏，下起了雷雨，被雷聲吵醒的蘇億湘，有些口渴，下床看了一下房裏的水壺沒水了，拿著杯子下樓去倒水。

    樓下客廳不知道是六姐還是許媽忘記關窗戶，走在樓梯上，她的睡裙就飄了起來，一陣陣雷電，照的一會黑一會白，加上走樓梯的聲音，真像一個恐怖電影裏的女主角，馬上就要見鬼的場景。

    咯吱，咯吱……

    樓下那把躺椅的聲音，在白天時一點聲音都沒，這會清晰的有點可怕。

    蘇億湘暗想，陸懷乘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覺？

    等她到了客廳，發現搖動的躺椅是空的，搖晃的力度還不小，咯吱，咯吱，咯吱……換做一般的女人，估計魂都嚇沒了。

    可蘇億湘隻翻了個大白眼，走向那扇敞開的窗戶，窗簾被雨淋的飄不起來，走近窗戶，那淋進來的雨，就把她身前淋了個半濕。

    “雨真是夠大的。”

    關上窗戶，拉扯著胸前黏糊的睡衣，也沒看前麵，忽然撞在了一堵牆上，暗罵了一聲倒黴，抬頭一看，居然是陸懷乘站在她麵前。

    她趕緊捂住胸口，她裏麵可是真空的，現在又被雨淋濕了，不要太尷尬哦，“你不知道突然出現會嚇死人的。”

    “爸爸睡不著，就下來坐坐，看你下來，怕嚇著你，就躲起來了。”

    蘇億湘蹙眉，你現在突然出現才可怕呢，“我去喝水，早點休息。”

    “好。”陸懷乘聽著她的腳步聲，心口起伏不定，雙手死死緊握，臉上卻是殺意，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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