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聽聞此事，又派了心腹來問情況，清姝覺得現在已到時候，直接順著太子府的人，放出自己懷孕的消息。

    榮安公主七年不孕，駙馬為程家香火，養外室，情有可原，這個時候公主對其趕盡殺絕，是囂張跋扈，自私自利！

    然而，榮安公主現在已懷了身孕，那麽，外麵養的那三個怎麽處置呢？

    當年榮安公主極為受寵，雖說名聲較為跋扈，但娶了她一生都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榮華富貴對程皚來說是錦上添花，但對更多的人，是求之不得。

    所以，如今很多人都在看程皚的笑話。

    你在外麵找人生，生的是上不得台麵的外室子，現在公主有了，是嫡出，為庶出傷嫡出是大不韙，更別說是為不如庶出的外室子，傷害比一般嫡出更貴重的公主之子，而兩方不容，所以，隻有為了公主之子處置外室子了。

    舍不得？

    不說你那外室子是否真是金寶貝，這般行為，真當公主好欺負嗎。

    程家聽到這個消息，連忙請了幾名大夫為公主診治。

    將甄嬤嬤氣得不輕：“公主何至於拿這事作假！什麽玩意兒！”

    “嬤嬤莫氣！”清姝淡笑：“程家幾代單傳，孩子金貴，總要確定了才行！”

    按照程家的立場，此事倒也理解，畢竟如果她到時候生了兒子，程家怎麽選擇不用說，那外室子的命運可就……總要防著假孕，或者偷人生，而對對日子！

    誰讓，她前些時候，平靜地反常呢。

    “讓他們進來！”隻是想想歸想，清姝的眸光還是有些冷意。

    這就是原主一心一意對待的男人，別說一生一世一雙人，連真心，都像個笑話。

    大夫們一一診斷，皆得出懷孕一個多月的結論。

    對此，程家有一瞬間的沉默。

    程皚之母，李氏說：“月份小，看不出男女，不定是女兒也說不定！還是應該緊著卓兒，即便公主懷的是男孩，卓兒也是長子。”

    寧國公冷哼，“你當公主如其他媳婦，任你揉搓？”

    李氏一噎，“雲氏一事冒出，公主也隻是當時氣怒，其後並無遷怒，想是默認了此事，到底對阿皚有情，隻要阿皚哄一哄，也就過去了。”

    程皚道：“前些日子，雲氏中毒。”

    李氏心罵哪裏是公主所為，後宅不乏栽贓陷害，兒子或許有疑惑，她卻是一看便能明白，那個雲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隻是她現在不喜榮安公主，倒不想揭穿，隻道：“女人有了孩子，總會更心向丈夫些！再者你前些日子，也著實冷了她的心，隻要還想和她過，還想保住卓兒，就哄著她些。”

    程皚心中煩悶。

    李氏知道男人不喜歡太強勢的女人，她又何嚐喜歡強勢的兒媳，隻是若公主真惱了，卓兒處境堪憂啊！

    “聽你母親的，便是看她不順，也隻當去瞧瞧孩子。”寧國公也覺得應該盡量保住程卓，程家子嗣單薄，多個孩子總是好的。

    程皚點頭，心中煩躁不減。

    若說以前，榮安有孕他自是欣喜，隻是這些年來見夠了榮安的自私，今又有卓兒，對那孩子也沒有想象的期待了，且雲氏中毒尚不清楚真相，榮安的嫌疑最大，程皚哪裏還有心情去哄她，隻是父親母親說得對，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說不讓自己進府就不讓，也就需要自己放下身段去哄她了。

    世家子的教養極好，即便心中不願，但麵上，戲做得卻是極好。

    然而榮安還是不見。

    先前鬧出雲氏母子，榮安本就心胸狹窄，做這姿態倒能理解，隻是如今孩子都有了，怎還作妖？有本事，一輩子都別理他！

    程皚深吸一口氣，直接拂袖而走，去尋解花語了。

    “世子有所不知，懷孕極為幸苦，莫說公主，便是妾，當年也總是忍不住想發脾氣，公主雖有些仍性，但想來，也是無意的。”雲氏善解人意地說道。

    程皚冷聲道：“再是鬧脾氣，也不該在公主府門口，竟是半點不曾考慮我的臉麵。”

    雲氏溫聲道：“孩子鬧騰，公主定是無意的。”

    程皚一聽，難免對那孩子生出不喜，心道卓兒當年便沒那麽鬧騰，眼前女人輕言輕語，溫柔賢惠，又讓他想到當年她懷卓兒和瑩兒，兩孩子定也折騰了她，她卻半點不談，果真體諒他呢。

    心下一軟，將懷中香軟往床上一扔。

    雲雨之後，程皚滿足地抱著美妾，捉住往他胸口畫圈圈的柔夷，女人低笑，埋在他胸口說：“下月國公夫人生辰，世子說，妾該送什麽禮呢？”

    “便與你支一千兩，隨你做主？”對比榮安的強勢，他對雲氏還是滿意的，所以毫不吝嗇。

    雲氏搖頭，“國公夫人哪還能沒見多那些俗物，妾想送個特別的。”

    “嗯？”

    雲氏試探性的道：“不若讓卓兒送到她老人家膝下盡孝？”

    正生興致地程皚嘴角一僵，眸光瞬間冷了些，聲音也疏離下來，“罷了，左右國公府你也是進不去的，母親生辰，就不用你勞心了。”

    雲氏驚得麵容失色，“妾無狀，世子……”

    “夠了。”程皚直接下床，三下兩下就穿衣而走。

    雲氏看著他的背影，默默的流下眼淚，別人母憑子貴，她生下程家子嗣還窩在這個小院，相比之下就是個笑話，是，她身份低微，低微到公主不屑於計較。

    她有自知之明，所以進不去程家，她也無怨，隻是多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產下子嗣乃有功之臣。

    可是說走就走，仍當她是個玩意兒呢。

    公主再自私自利，他都不會這麽對她，而自己再溫柔賢惠，都是無用，這其中，除了公主的身份讓他不敢，又豈會沒有半點嫡庶的差別？

    難道就因為她做了外室，就一輩子是個玩意兒嗎？

    退一萬步，她勾引程皚，做了外室活該得不到好下場，可孩子是無辜的，憑什麽，她的卓兒和瑩兒，一輩子見不得光？便是她拚了命爆出孩子的存在，可外麵人怎麽說得，公主不殺她，她們母子三人得謝恩！

    夠了！

    可是現實，還遠不夠。

    公主，她懷孕了……

    公主無子，她母子三人尚且夾縫生存，若她生了兒子，自己母子三人還有什麽地位？

    她讓兒子給國公夫人膝下承歡，尋求庇護，有什麽錯？程皚卻是這個態度，果然沒將她卓兒放在眼裏嗎。

    雲氏想著，隻覺得前途黯淡無光，心冷得厲害。外室本就卑賤，駙馬的外室更是如此，她頂著這個身份，是活不好了，再加上男人喜新厭舊，自己失寵已是必然，與其如此，不如賭一把，為卓兒做點事。

    陰謀的種子，就此生了根。

    “明知外室無前途，還義無反顧地搶別人夫君，說好的無怨無悔，現在倒是不甘了！”清姝輕輕嘲道。

    含煙罵，“這些沒臉沒皮的東西，隻要有利，什麽做不出，也不看看公主是什麽身份，犯得著對她下毒？駙馬也真是的！”

    甄嬤嬤勸道：“公主隻管保護身子，雲氏若有異動，便交由老奴處置。”

    “給她機會……”清姝淡淡道：“總需讓駙馬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何種模樣。”

    除卻程皚是攻略目的，還因為他是孩子的父親，賤渣傷起人來，那可不是說笑的，待孩子知事，若程皚能悔悟並因歉疚善待孩子，自然好，若不能，也必不要差待孩子。

    當然，也是因為這件事情乃舉手之勞，若太惡心，她不介意讓孩子沒爹。

    爹這個玩意兒，可不僅僅是個名詞，它意味著責任與愛，如果做不到，就別來惡心人。

    甄嬤嬤怕出事，有些猶豫，清姝看了她眼，道：“母後必會同意的。”

    甄嬤嬤微微心驚，心下有些不自在，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麽。

    寧國公夫人生辰，大辦，幾乎所有世家都有來往，比起往年，今年大家熱情更甚，都在關注榮安公主的態度。

    迎娶公主好處雖有，但壞處也不少，最直接的一個，便是公主架子大，即便是丈夫和公婆，也訓斥不得。所以大家覺得程家行事不對之時，又不住同情程家。

    公主都懷孕了，那外室三人還活得好好的，如此打臉，憑榮安公主的跋扈，砸了程家壽宴都有可能。看熱鬧的人，升起激動的心情，又不住擔憂若真鬧起來，會否殃及池魚。

    意料之外的是，榮安公主沒鬧，還送了禮。

    雖然人未至，但能做到這份上，榮安公主也算不錯的了。

    是以，眾人又對榮安公主多了幾分體諒。

    想想也是，身為駙馬本身就不能納妾，他程皚竟然養外室，還生兒子，你說人家公主沒生，你生兒子還有兩說，公主有了，那個野種怎麽還能來給李氏祝壽？

    聽說雲氏中毒，程皚質問公主，為個妾，也有臉？別說有無證據，便是有，一個妾而已，又不是殺那個野種，程家所為，公主能忍，也算賢惠了。

    又想這一個月來，公主閉門不出，饒是再覺得公主囂張的人，也不由改變了想法。

    諸人的心，就又慢慢地偏了。

    察覺大家意味不明的眼神，雲氏忍著怒火，尋了個時機，對程皚道：“妾身份低微，本不該來此，幸得國公夫人體恤，妾才得以進府為夫人賀壽，隻是……”

    因那日的事情，讓程皚覺得這雲氏也並非無所求，是以對她感官下降了些，加上今日正忙著，他可沒空聽她賣關子，因此語氣有些不客氣。

    “又怎麽了？”程皚不耐煩。

    雲氏剛要做出的委屈神態一僵，反應極快，立刻為難地道：“妾觀諸人神色不對，可是妾讓國公府難堪了？若是如此，妾便先離去？”

    就為這事？程皚冷冷道：“那你便走。”他現在沒時間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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