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魔教采花賊(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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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女兒皆不在身邊,萱兒有俠女名頭,行走江湖多年,而師妹身邊的傅江卻是惡魔,可師父放著處境更艱難的師妹不擔憂,卻吩咐眾師兄弟隻找萱兒,師妹成了逆女,似乎死活不是大事。

    秦文徹先前因為師妹有師父,便與師妹退親,如今發現這個情況,心中更是愧疚,是以奉師父之名出來,卻陽奉陰違專尋師妹。

    他不是不擔心萱兒,隻是師妹更需要他!

    幸好萱兒走了,否則師父執意讓自己娶她,師命難違,他便不能補償師妹了。

    這樣很好!

    若是可行,萱兒在江湖上多闖闖才好。秦文徹這樣想著,忽然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家裏所在的鎮上,既然來了,所幸回家一趟,見一下老父母。

    秦家早年是淩家家仆,秦文徹的父親乃淩家的管家,二十四年前,淩家突遭滅門,碩大的淩府被洗劫一通,秦管家精明,危急之時藏了些珍寶,躲匿直到賊人離開,事後管家將淩府上下安葬,他自個兒也尋個新生,遠走他鄉發財去了。

    父子兩聊著聊著,秦文徹便想到了那個傅江,便將傅江麵容畫出,秦管家失望道:“不是,絕不會是他。”

    秦文徹頓了下,道:“兒子丹青不好,那雙眼睛的確像極了!”

    “不對不對,麵容不像,名字也對不上,怎會是他,不可能。”秦管家搖頭,又似乎想到了什麽,囑咐道:“阿鴻你為高人之徒,可要用心練武,亭雲山的名頭拿出來,宵小不敢來犯秋毫,家中產業有阿鵠,你兄弟二人一文一武,相互扶持,秦家方得長久。”

    秦文徹蹙眉,“二弟何在?正好我來了,也見一見。”

    “跑生意去了。”秦管家滿麵笑容,“你娘又有身子了,我親自守著她,可別又是個女兒……”

    “不管如何,爹有我和二弟。”

    秦管家直接擺手,“什麽話,兒子自然愈多愈好。”

    秦文徹心中莫名的不快,但沒表現出來,待得壓抑,等不到弟弟回來,便離開了。

    他歎一聲,秦家人不需要他,師妹更需要他,還是去尋師妹,兩個月過去,仍尋不到蹤跡,不知可出了什麽事。

    “父親幾代單傳,但很愛母親,多年未孕也不納妾,成婚第十年才生下大姐,父親心意不改,母親一直以為這份情會有永遠,就連極為苛刻的祖母都接受母親了,可是誰也沒料到……”

    出軌了?

    男人多是賤骨頭,也許與親娘鬧別扭了,親娘不喜歡,所以他偏偏喜歡,等到親娘接受媳婦,他又不喜歡了。

    趙文鳶心中嘟囔,很給麵子的問:“然後呢?”

    “有一日,父親的外室登堂入室,青樓女攜子求名分……”

    果然有狗血!

    淩皓幽幽地看向遠方,“有時候我覺得,其實父親從未愛過母親,他從未愛過任何人,他唯一在乎的,隻有他自己,二哥雖是異母,不被我喜,卻也是個可憐人,家裏沒一個人喜歡他,娘生下我之後,他的地位更微妙了,我年紀小,不懂事,娘便教我賣好,他說,淩家家業隻會傳嫡子,二哥於我並無威脅,用好了,能是我的左膀右臂!”

    是個理智聰明的女人,趙文鳶繼續問:“然後呢?”

    “旁支惹上惡人,尋上門來,淩家企圖以惡製惡,殊不知……我是偷跑出來的,五歲稚兒,流落在外三年,乞討過,偷搶過,挨過打,被拐子折斷雙手,幾乎世間大多數的黑暗,我都經曆過,當時害怕極了,好幾次都險些活不過去,如今想來,其實不過如此。”

    淩皓靜靜地說著,仿佛那些傷痛,就真的不過如此了。

    趙文鳶收起玩笑的心,心疼得無法,他麵色越是平靜,她便越心疼。

    隨後淩皓沒有再說了,然而她卻知道,這還不算完,流落三年,三年後呢,他被先魔教教主偶然瞧中,帶回魔教,過了幾年安穩日子,然也隻是幾年,十三歲,便被先教主染指……

    傳功非他願,卻也是他所願,他要變強,那些欺淩,他再也不要!

    “都過去了,如今你還有我。”趙文鳶溫聲道。

    淩皓輕笑,擁他入懷,“嗯,你是個好姑娘。”

    “你真心待我,我也應該付出真心,想必如今,你也猜到我的身份了,傅江隻是化名,我叫淩皓,加上這身武功,這特殊的隱疾,我的身份並不難猜,先前我說過的話,現在仍作效,三年後,如果你……”

    趙文鳶捂住他的嘴,嗔怒:“再說這等話,別怪我翻臉。”

    “到底是一生的幸福……”

    “是啊,一生的幸福,當然要好好考慮,這段時間偶爾我在想,如果你打算一直瞞我,我肯定是會踢了你的,不過你表現很好,我就不計較了。成為魔教教主非你所願,而在你手中的魔教,也沒因你幹傷天害理的事情,這就夠了!”

    淩皓心中漸暖,忽而想到一個嚴肅的問題,“我是采花賊。”

    “從今以後,你隻能由我采。”趙文鳶認真的道:“從今以後,你若敢再與別人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武功打不過你,但別忘了,本姑娘醫術極高,一生壞你事。”

    百分之九十。

    “謝謝你。”

    “老是謝,多見外。”她想了想,又道:“真要謝,便娶了我,寵我一生?”

    “好……”

    話剛說到一半,忽然一聲巨響傳來,伴隨一女子的尖叫聲。

    二人對視一眼,淩皓眼眸微深,趙文鳶問:“不若出去看看?”

    不管是否有詐,不管她以前怎樣,站在她的角度上,阻止自己對淩皓動情,是對自己好,就算不看原主生母的這層身份,這份情,自己也該領。

    她在擔憂?淩皓不動聲色,“也好!”

    響聲是在花園中,二人趕去之時,花園假山石碎了幾塊,隻見步矜虛弱的背靠石牆,痛苦輕吟,一見趙文鳶,便顫抖地朝她伸手,如此簡單的動作似乎很吃力,聲音也很微弱,“阿鳶……”

    趙文鳶心中瞬間劃過幾個想法,沒有遲疑,快步走過去,“你怎麽了?”

    “阿鳶……”步矜的手顫抖地撫摸她的臉,雙眸含淚,“對不起!”

    眼前真情流露般,或許是她的算計……趙文鳶趕緊握住她的手,把脈,查看她的傷勢,又飛快地往屋中奔了一趟。

    整個過程,淩皓一直靜靜地看著她,眼眸越來越冷。

    直到趙文鳶將萬能傷藥喂到步矜嘴裏,淩皓輕嗤一聲,不知是諷,還是自嘲,“不與我解釋嗎?”

    趙文鳶麵色一僵,“我……”她看向步矜,隻見這個時候,她竟閉上了雙眸,倒讓她微微驚訝。

    既然步矜存心棒打鴛鴦,這個時候不說兩句,讓她和淩皓徹底鬧翻?

    隻見趙文鳶麵色糾結,緊咬唇片,糾結萬分,不知如何言表。

    還是淩皓開了口,“她是魔教步矜,可知?”

    趙文鳶點頭。

    “而我是淩皓,魔教教主……”

    趙文鳶紅了眼睛。

    “阿鳶?”他輕輕一嘲,“先教主之女?”

    趙文鳶猛地抬眼,淚花瞬間落地,“不是,我是趙文鳶,我是步矜的女兒,你說的先教主與我無關。”別說真沒關係,先教主對淩皓所為令人發指,做誰的女兒也不能做他的。

    淩皓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冷聲道:“不覺得一樣?”

    “不一樣,怎麽會一樣……”步矜與先教主相戀之時,淩皓已經入了魔教,即便她做過先教主的妻子,卻沒有半點對他不起,甚至他年幼之時,遇有困難,她還幫過他,那個時候的步矜單純,淩皓對她未必沒有感激,隻是誰也沒有想到,先教主將淩皓帶回的目的竟然是……某種程度上說,這件事情上,步矜也是受害者。

    後來淩皓變了,步矜也變了。

    臥薪嚐膽,忍辱負重……淩皓繼承了教主之位,步矜攬了權,淩皓得先教主傳功,擁絕世神功,步矜的《無間寶典》能約製他的隱疾發作,二人相互約製,卻也有摯友之情。

    如果不是步矜後期往毒舌路上一發不可收拾,友誼的小船也不會翻。

    不過如今雖隻毒舌,但步矜專戳痛處,也讓淩皓的不滿也積了不少,神馬‘一樣不一樣’的話,他肯定聽不進去,且她也不能說,一來,當年的事步矜告知她,也必不會如此詳細,她如何知曉便是迷了,二來,不管是否一樣,話都傷人……

    美眸含淚,麵色完全是明知一樣卻不願相信的意味。

    淩皓仍是譏諷,轉身。

    “不要走,不要走……”

    百分率你不要降,不要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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