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魔教采花賊(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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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徹耳朵動了動,感到一股巨大的衝力,他迅速地鬆來鉗製,瞬間,眼前樓板上便碎了隻杯子。
“師妹,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和萱兒之間沒什麽。”秦文徹麵上又喜又慌。
趙文鳶懶得開口,對歐陽萱道:“觀你臉色不好,方便讓我把把脈?”
先前給歐陽萱添堵,是因為自己看不過她小三插足卻要逼她知難而退,所以碰到了,便略有為難,然而這些事情,並非歐陽萱本意,是步矜,某種程度上說,歐陽萱也是受害者。
這一次,因任務所虐的渣,大概就隻程若了。
渣虐錯了,她略覺虧欠。
歐陽萱微怔,醒悟過來的女子已有了廉恥心,那一連串的事情,孰是孰非清楚地很,她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趙文鳶還願意幫她,隻感動歸感動,沒防人之心,行走江湖多年活不到現在。
她斟酌道:“多謝了,我身子無礙……”
趙文鳶輕輕一笑,“還是看看,姐姐……”
歐陽萱心中滋味難言,秦文徹一直等在旁側,沒有趙文鳶她走不了,權衡一番,“好……”
趙文鳶打開門,歐陽萱入門,秦文徹也要進,被趙文鳶險些撞到鼻子。
這是一雙有著厚繭的手,玉蘭山莊的養女,便是有寄人籬下之處,可歐陽莊主知她身份,待她極好,隻要她想,日日鮮花怒馬,以欺負別人為樂,如尹真真之流,未必不可以。這雙手,足可說明這個女子並不容易。
兩指搭在她的手腕,趙文鳶突然感歎,如果步矜蝴蝶效應至原主悲催,以及自己直接穿越到原主身上的話,這具身體的命,應該比歐陽萱更幸運?
脈象來看,她並未服用忘憂水的解藥,那麽她此時的三觀,應該全靠了自己醒悟。
倒也是個人物!
“大悲大喜,思慮過度,精神偶有不濟,我開兩服藥……”經典的結論,且也沒說錯,相伴十幾年的親人突然對她失望,能不思慮?好不易得知的父母是這般貨色,豈不大悲大喜?短時間經曆這般多,精神能好才怪!
“多謝。”歐陽萱垂眸。
歐陽萱無話,趙文鳶也沒什麽好談的,指了指外麵,“他若還糾纏,我與你一包迷藥,看著辦,爹如今疼你,隻要不鬧出大問題,皆無事!”
歐陽萱點了點頭,仍道;“謝謝!”
趙文鳶笑:“我這也是為了自己,跟個臭蟲一樣,誰都煩。如果不是你,說不定我如今已經嫁給他了,嗯……不用自責,我真的覺得自己幸運。”
歐陽萱眸光含淚,“對不起……”
寵了多年的父親,突然偏心自己,趙文鳶不可能無恨,如今自己生母失蹤,換了自己,許會嘲諷幾句,而她卻……她的善意,她豈半點不觸動?
不是她的錯,但趙文鳶不可能透漏出忘憂水的存在,看著歐陽萱這般難受,隻心道日後多助她!
歐陽萱拿了迷藥,外麵秦文徹仍是等著,趙文鳶在屋中,隻能聽到隱隱的聲音。
“秦師兄愛我?”
“是,隻是不能娶你,阿鳶她……”
“既然不能娶我,那你如何彌補我?”
“我……如果你不介意……”
聲音頓了十幾秒,估計其中歐陽萱有揚手打人,卻沒打到……
“我不嫁你,妹妹也不會嫁你,那你要如何彌補我兩個?”
“你們……怎麽這麽任性……萱兒啊,你莫要任性了,傅江不是好人,我必須說服阿鳶離開,如今隻得對不住你了,請你不要因此留住我,你從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聽話,便是我娶你,也必不是現在……”
誰能求歐陽萱的心理陰影麵積……
屋外很快安靜,大致過了一個時辰,歐陽萱獨自回來,趙文鳶微微挑眉,隻聽她道:“他要彌補,要負責,我便給他一個女人,看他到時候可還有臉纏著你我!”
趙文鳶輕輕一笑。
歐陽萱看她神色,已完全不介意般,心中鬆了口氣,男人雖是渣渣,但自己到底做了錯事,她能完全走出來,她的心裏會好受些。
本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妹,但歐陽萱仍是不喜歡她,能這般和顏悅色,一來愧疚,二來便是她的援助之手。
二人說了幾句,歐陽萱離開後,趙文鳶對著窗外望了望,還不來,她也不想等著,直接睡覺了!
深夜,黑影移到床前,一隻手輕輕撫摸他的手,刹時,冷不防趙文鳶猛地睜開眼,一手打開他的手。
已掌摑他,過了這麽久,仍未消氣?淩皓略略一怔,默了會兒,道:“不知步夫人如何與你說的,阿茹已去,如今我身邊的人,是你!”
這般侮辱,她愛他當然要怒,白日相逢,她氣衝鬥牛當然該鬧,但鬧一次兩次可以理解,多了必定心力交瘁,再多的愛,都有消磨待盡之時,更何況,不過百分之九十五。
如今男主要解釋,她應該稍稍收斂!
所以,她沒接話,卻也沒再怒罵。
“我承認,這一生,怕是都忘不了她,但我現在身邊的是你,阿鳶,阿茹已去,你根本不必要和她爭……”
他的意思,還是說她無理取鬧?趙文鳶冷笑,口上問:“你真的愛她?”
淩皓默然,沒有女子能接受心愛的男人心裏有另一個女人,憑她的性子必不會忍,他應該騙她,可他不願說謊,一個真正的男人,該是有擔當的!
趙文鳶伸手劃過眼角,擦去並不存在的眼淚,佯作冷笑,“毫無血緣關係的兩人,硬是能找出丁點的相似,難為你了!”
“這是何意?”話完便恍然,皺起的眉頭一鬆,“非你所想,阿茹是阿茹,你是你,不可混為一談!”
他以為她隻是介意阿茹的存在,卻不想竟是這個,淩皓哭笑不得。
趙文鳶仍舊不語,她隻有感應器,沒有讀心器,他到底如何想的,除了他自己,隻有天知道。
淩皓又說了幾句,趙文鳶仍是不理,漸漸的,男子心中煩躁,直想拂袖而去,又思及她的情況,若他真走了,指不定她該多傷心,再造誤會倒不好,想了想,便道:“等我小會兒。”隨後跳出窗。
趙文鳶長長一歎,望著床簾,無眠。
大致兩刻鍾,再次出現的淩皓手中拿了一幅畫像,打開,“這便是阿茹,你自己瞧,到底有幾分相似。”
趙文鳶掃了一眼,見過現代各種像素的她,實在難以分辨古代人物肖像真實程度的比例,一眼之後又掃一眼,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伸手一摸,纖纖素手便沾了墨汁,她冷哼,“你親手畫的?”
雖有意讓她通過畫像對比,但自己將阿茹的畫像拿來,他不確定現在的她會否生氣,是以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他都已準備好了應對腹稿,不防她問這個,淩皓忙應聲,“確是出自我之手!”
“那你立刻畫我……”
淩皓有些反應不過來,“不急在一時。”
“畫她卻不畫我?”趙文鳶冷笑,“知道你喜歡她,我不過一個替身,難怪差別對待……”
如此不講道理,竟是從未見過……淩皓略微不喜,但他不可能就這麽離開,隻忍著心中不適,苦笑道:“別多想,我這便取紙墨來。”
趙文鳶哼了兩聲,淩皓不語,又兩刻鍾,畫成。
新作之畫,是一幅美人舞劍圖,畫上的美人膚如凝脂,各種貌美如花,對比自己,也……差了太遠!也不知淩皓情商有問題,還是故意的,竟不知畫美幾分,如果僅是這樣還好,關鍵是,畫像上的鳳茹那麽美,美得好似天上的仙女,而她,被比入塵埃……
許是忘憂水的後遺症,盡管服過解藥,盡管她已經努力抑製,脫口的話仍有幾分酸意,“傾城之貌,蒲柳之姿,是個人都會選,你還尋我做什麽?”
淩皓淡笑,“焉能以美醜論情誼?”
“是啊,我就是醜,她那麽美,你隻記她一輩子就行了。”趙文鳶更是火大,她沒想男人對她百依百順,眼屎都是香的程度,可也不能這樣啊!
淩皓眸光微暗,“也許我應該離開。”
趙文鳶氣得肝疼,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見他還杵在這裏,直接推他:“你走你走,不難為你受我之氣……”
淩皓覺得她口不對心,但今日實在心累,便沒多留。
……留下趙文鳶看著他的背影,眸光漸漸暗淡!
不知道淩皓對鳳茹的態度怎樣,是否也如方才?而方才,細想來,確是她過分,從未想過自己竟會無理取鬧,好似與淩皓相處,她便會無可抑製……
或許,是步矜的手腳?
步矜對她的學醫進展很失望,不排除她在解藥那塊可以留了一手,也許解藥是真,但不全……
方才那貨是她?
簡直不能忍!
可淩皓也有錯,不管怎麽,他也不該這麽說自己……趙文鳶忽地捂臉,不能再想了,還是先找步矜,她不是女主,沒有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這樣下去,不止淩皓,恐怕其他人也得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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