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還是直接教你罷！”步矜本就沒有耐性，隻教了半個月，便改了主意。

    趙文鳶求之不得，又有些失望，頂級大師一對一教學不要太好，若非步矜太嚴厲，動則怒罵諷刺，話之難聽不堪入耳，她還真想繼續學。

    忘憂水的配方和解藥都拿到，不知這忘憂水於攻略是否有用，她沒空間，帶不走成品，為長遠來看，趙文鳶硬是頂著步矜的煩躁，拉她講解兩張配方，都摸透了，才放手。

    接著研究《無間寶典》最後第五層，專業名師教導果真不同，趙文鳶進步神速，隱隱到了突破的瓶頸，接著便需機緣，步矜再無可教。

    “可想瞧瞧魔教內部？”

    出了石室，步矜問她。

    趙文鳶搖頭，“不用了，我害怕！”走個夜路都怕，越級挑戰承受能力對她沒好處。

    “這點出息！”步矜輕諷一聲，“我接到密報，淩皓回魔教後，尋你多時！”

    “尋我做什麽？”不過是個替身而已，趙文鳶暗暗想著。

    解了忘憂水，雖有失落，卻不再酸澀，說到底她不是萬人迷，說到底，也不過是個男人！

    步矜不答，隻道：“我所能做的，都教與你了，我不再虧欠你，日後於你，舉手之勞我會助你，大事不要想。”

    “我明白。”趙文鳶點頭，“還是謝謝你。”

    相較原主，她已經得到夠多了，而就步矜對她的好，也並非她該得。也許會替原主怨幾分，但她自己隻有感激。

    與步矜分別，趙文鳶去了淩家舊址。

    淩家老宅近年有修整，想是淩皓的功勞，拜祭了亡魂，正準備離開，突然門開了，一老伯入內，瞧他裝扮，許是富裕鄉紳，他的視線移到趙文鳶的劍上，臉色瞬間煞白。

    “你是？”她臉上沒寫惡人二字？

    接著更是驚奇，老伯瞬間跪地，隻說饒命。

    趙文鳶摸了摸下巴，鑒於這張臉些許熟悉，她沒好感，少不得起了逗弄之心，倒要看看，他在害怕什麽。

    嚇一嚇，得知竟是這舊宅的管家，此番前來拜祭先主子。

    滅門慘案中逃生的平民百姓，可想而知麵對江湖人的心裏陰影麵積，倒無怪他如此，他雖拿走主家錢財，但能將主家全部安葬，並每隔一段時間拜祭，也算有心！

    淩家管家，應該是看著淩皓長大……前幾歲之事知曉？

    “淩皓幼年之事，可還記得？告訴我，我便放你。”趙文鳶板著臉道。

    老伯果然信了，一五一十地說出，凡講必細，為活命也是夠拚！

    好，不能這麽說，主要是秦文徹太討人厭了！

    說來，這老伯原主也見過，那年十二歲，秦老伯生了重病，秦文徹回家看望父親，原主非要跟著來，並攜帶大批藥材，不過秦老伯認不出她。

    不過是個路人！

    趙文鳶暗歎，又踏上了一個人的征程，武功又高了一個層次，江湖上能害她的人已沒幾個，是以突破與否，她看得並不重，仍是一路行俠仗義，走走停停。

    江湖很小，又或是主角效應，淩皓再次出現在她眼簾。

    乍看到她，淩皓雙眸驟然迸發出驚喜之色，抬腳便來她身前。

    趙文鳶避過他的手，退後一步，“傅公子，男女授受不親！”沒有誰願意被代替，替身？抱歉，她不陪他玩！攻略之法千萬種，他法若能成，無需自己委屈。

    淩皓伸出的手頓在了空中，眸光幽深，“發生何事了？”

    她冷笑，“何事你心中明白，敢做不敢認？”

    淩皓似有所悟，微微蹙眉，“並非你所想，稍後容我解釋，如何？”

    趙文鳶冷哼，直接轉身甩臉子，手掌忽覺觸感，閃躲不及，瞬間被溫暖包圍，他道：“別鬧！”

    替身這種奇恥大辱，一般人都不能忍，她生氣還錯了？瞧瞧他這態度，好似她無理取鬧……

    夠了！

    趙文鳶直接甩開他的手，抬手就是一巴掌，‘啪’地一聲響徹在田園鄉野，清脆極了，一旁的宋睿風等人紛紛麵露詫異之色，趙文鳶也有驚愣，不躲嗎？

    難道……

    事實證明還是她想多了，到底不是真愛，男主並沒有問她消沒消氣，挨了巴掌，臉徹底沉了下去，直接轉身就走！

    百分率雖沒下降，但男主眼色實在駭人，趙文鳶冷哼兩句，也直接走了。

    她鬧一場，百分率並沒有因此下降，可以說明，她這個替身並非完全是替身，她和鳳茹還是有區別的，隻是鳳茹在他心中更重。

    本就是他的錯，自己還不能生氣？

    不是稍後解釋嗎，現在不解釋了？

    趙文鳶眸光微暗，也甩了脾氣。

    “趙姑娘怎麽了？”宋睿風問，“你們鬧別扭了？”

    淩皓搖頭，淡淡道：“小孩子性子，不用管她！”心中卻沒底，她說，如果他愛上了旁人，便永遠不要提起她……

    她的好於自己求之不得，卻被別人嗤之以鼻，鄭家允緊了緊拳頭。

    歐陽萱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唇角冷諷，或是憐憫。

    而秦文徹就是純粹的憐惜了，為了師妹，他都已經辜負萱兒了，師妹偏不聽勸，如今食到惡果，卻仍糾纏傅江，看來師妹已對傅江動情，師妹真傻啊！他一定要拯救師妹，他的師妹，他不護著誰護著？隻恨傅江武功高強，他不敢明著與之作對，便隻得尋迂回之法了。

    就算有替身梗，百分之九十五不是玩笑，趙文鳶覺得傅江肯定不會罷休，雖不屑強迫，但應該也不會輕易放手。

    這天晚上，趙文鳶要了間房，在客棧專等人上門。

    誰知男主沒等到，倒是等到了秦文徹。

    “你來做何？”

    “師妹，知你恨我悔婚，彼時我有難言之隱，並非有意……”

    “行了行了，有屁快放！”趙文鳶沒功夫聽他廢話。

    秦文徹默了下，抿了抿唇，道：“傅江如今對你不耐煩，定已有負你之心，師妹不可再癡迷，越陷越深，他非良人，天底下良人多得是，如今萱兒不嫁我，師兄可以娶你，一生對你好！”

    趙文鳶連表情都懶得做，冷笑，“想棄就棄，想娶就娶，當我是什麽？今日你看到的，明明是我對傅江不耐煩，你是眼睛有毛病？”

    “可不管怎麽，他都不該……”

    趙文鳶冷冷道：“不管怎樣，比之你，他都千好萬好，你從來都不知責任為何，真讓我惡心！”

    秦文徹大受打擊，他為師妹好，可師妹不但不領情，還這般說他，七尺男兒此時，竟緩緩流出眼淚……

    又一個程皚？不，簡直比程皚還要惡心！

    趙文鳶惡寒不已，直接將人轟出去，被轟出去的秦文徹又受了打擊，又怒又失落，不識好人心是師妹不對，可他卻不能由著師妹繼續胡鬧。

    秦文徹大歎一聲，準備明日再來，金石為開……

    忽而一粉紅身影映入眼簾，雙眸一亮，秦文徹趕緊喚道：“萱兒，萱兒留步。”

    歐陽萱不是多強勢的人，卻也並非那些扭扭捏捏的女人，玉蘭山莊那一樁樁苦情戲不堪回首，每每回想，便覺恥辱，這個世上，她最不願看到的人便是秦文徹，沒有之一！

    此刻聽到熟悉的聲音，歐陽萱麵色微變，步伐加快，企圖避開。

    然秦文徹武功稍高，且遇到熟人，本就激動著，豈是她想避就能避？

    身前攔了隻手，歐陽萱忍著惡心，“何事？”

    “萱兒失蹤幾月，我萬分擔心，隻苦尋無果，好在蒼天有眼，今日終於得見，白日人多，也未多問萱兒近來是否安好，如今趁此機會，我們談談？”

    “沒必要！”

    師妹如此，萱兒也如此，秦文徹眸光更黯，“我也是擔心萱兒！”

    歐陽萱冷笑，“這幾月，你真的是擔心我，尋過我？我不欲言明，是你逼我。你道關心我，特意尋我，難道不是打著尋我的幌子，尋找趙文鳶嗎？秦文徹，我不會再賴上你，你也不用這麽惡心我！”

    “我，我沒有……”

    歐陽萱不欲再談，轉身，秦驚鴻移步，立刻傾身相攔，歐陽萱抬腳踢他下身，秦驚鴻身一側，險險避過，將她的雙手扣住，歐陽萱再要發力，已是不能。

    “放手……”歐陽萱麵露屈辱之色。

    秦文徹低聲道：“我可以放手，但你不許離開？”

    歐陽萱沒有回答。

    他又道：“萱兒，我們曾經那麽好，為什麽回不去了？還有師妹，傅江分明不是良人，師妹卻……”

    歐陽萱不回應，他也不放手，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男性特有的磁性聲，配上他這個人，如魔音入耳，銷魂得想吐，還是房間裏的趙文鳶看不下去了，執杯扔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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