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越來越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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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探視室靜得可怕,連針落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隻有趙忠懊悔的抽泣聲。
過了良久皇甫聖才又問:“你從什麽時候起知道他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人?”
這一問趙忠更是羞愧欲死:“一個月前。”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語氣仍是平淡,波瀾不驚。
“來不及了。他偷偷刻了一枚和你一模一樣的印章,模仿你的簽字,把qk變成了他的。”自始至終黃翰一直潛伏在他身邊,挖了一個深坑讓他往裏跳。
皇甫聖沉默了,疲憊的眼神黯淡無光。
這一切可能都是天意,他和蘇家注定還是要繼續糾纏下去。
“阿忠,你把一切說出來吧,我會給你請最好的律師。”此話如錘,狠擊了趙忠的心一下。不是痛,而是悔。
對於這幾十年的信任和情義,這樣的寬恕比不原諒還要讓他自責,羞愧。
是他,都是他的錯。
“老爺,你就不要管我了。你要保重自己啊,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麽?但以他的狡詐,他必然在貪圖什麽。還有……”他真的很想問問皇甫浩然的事,可這一問無疑是拿把刀捅向皇甫聖的心髒。
“我先走了,你別擔心。”皇甫聖站了起來,身形微晃。
隔著防彈玻璃,看著皇甫聖漸行漸遠的身影,趙忠被愧疚吞噬著。他現在隻想知道黃鍾澤那個畜生到底對皇甫浩然做過些什麽?
皇甫禦陽看著皇甫聖從探視室出來,深邃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努力搜尋著自己想要的信息,卻是徒勞無功。
回到車上,爺孫倆皆是沉默不語。
司機徐徐將車開往聖天傲羽,兩人一路無話,在快到聖天傲羽的時候,皇甫禦陽突兀開口:“爺爺,我想讓你見一個人。”
“誰?”皇甫聖猜不到。
“老林,去商業街公寓。”皇甫禦陽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命令司機。
皇甫聖隻是微微蹙起了眉,並沒有反對。到了公寓的停車場,皇甫禦陽逕自走在麵前,皇甫聖拒絕了司機的跟隨,和皇甫禦陽一直進了電梯。
他是知道皇甫禦陽在這裏為蘇樂遙買了一套公寓的,莫不是帶他來見她?
能說的,該說的,他都已經和蘇樂遙說清楚了。如果她執意不肯離開,那他也沒有辦法了。他現在老了,有些事,管不動也管不著了。
是該放手的時候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在意這麽多要做什麽?
趙忠的事件讓他在震驚之餘也明白了許多,他們都是凡人。哪怕經曆比他們多,閱曆比他們豐富,仍免不了犯錯。
人的一生很長,沒有誰可以陪誰走得長久。
瞎操這麽多心惹人嫌,不如放手吧。
是福是禍都讓他們自己去經曆。
皇甫禦陽毫不遲疑按下指紋鎖,門開了,裏麵傳出一道女聲:“禦陽,你回來了。先去洗手吧,我給你做了你愛吃的菜。”
皇甫聖微微蹙眉,這道聲音明顯不是蘇樂遙的。皇甫禦陽算是被他一手養大的,他知道他的個性。對於女色,他並沒有一般男人的好奇。
而在心底住了一個蘇樂遙後,他更不會做出金屋藏嬌的事。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他好像聽過。
皇甫禦陽站在門口,靜靜等著皇甫聖先進去。
進了客廳,這是個很普通的公寓,家具擺設都普通,稱不上有特色,勝在整潔幹淨,看上去還舒服順眼。
“禦陽……”係著圍裙的林家宜端著菜出來,乍然見到一頭白發的皇甫聖,驚得呆若木雞,盤子從手上掉落,摔個粉碎。
嵌入骨子裏的感覺,使她對這個公公有一種莫名的懼怕。
當年她隻見過他一麵,如今卻不知該怎麽麵對?
相較於林家宜一眼隻認出了他,皇甫聖眯眼在腦海裏思索了好半晌。他見林家宜是她還和懷皇甫禦陽的時候,如今,他都已經二十八歲了,記憶太老舊,封口粘得太牢,一時打不開。
最最重要的是,在他的認知裏,林家宜已經死了。
就算他有再豐富的想象力,也想象不到她竟然死而複生。
“我想我應該介紹一下,爺爺,這位是我的母親,林家宜。”此話一出,皇甫聖臉色大變。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霎時瞳孔劇烈收縮著,仿佛受了重大刺激。就這麽怔怔站在原地,震驚得不行。
“你說什麽?”半晌後才吐出不可置信的幾個字。
“你沒有聽錯,她就是我的生身母親林家宜。她並沒有死,我父親也還活著。”皇甫禦陽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下子皇甫聖連手都顫抖了起來:“你說……浩然還活著?”
“是。”鏗鏘有力的一個字震碎了皇甫聖的神經,身子搖晃了一下,整個人往一旁倒,皇甫禦陽及時扶住了他。
林家宜見狀忙去倒一杯水,幾十年前留下的恐懼嵌入骨髓,哪怕經曆了歲月,那份驚恐仍未散去。她將水杯放在茶幾邊沿,後退了好幾步。
皇甫聖內心激動的狂潮翻湧,他終究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就算是再匪夷所思的事,他也能很快冷靜下來。
唯有足夠冷靜,才能有足夠的智慧去判斷是非黑白。
睿智的目光在林家宜身上轉了幾圈,即使將近三十年不見,他仍是認得出來的。她的變化並不大,就是老了些,五官輪廓都沒多少改變。
定定看了她兩秒,再開口聲音已經趨於平靜:“浩然現在在哪裏?”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
“我不知道。”林家宜垂下了頭,他們一直被黃鍾澤囚禁著,住在偏遠的小村莊裏。現在黃鍾澤讓她出來,必然是將皇甫浩然轉移了。
“跟我說說當年是怎麽回事?”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責怪,或許是經曆了歲月的殘忍,他已經想通了吧?
林家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把當年的事說了一遍。
當然,十八年的經曆絕並她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楚的。但她也隻能盡量簡潔,用最波瀾不驚的語言去表現。
聽罷,客廳久久沉默。
皇甫聖彎腰坐著,睿智眸子裏的精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一片混沌。
皇甫禦陽猜不出他此時此刻的想法,隻能靜靜等待。
三個人的客廳靜得連針落地都清晰可聞,林家宜想重新倒杯水給皇甫聖,腳卻像是被釘在地上,怎麽都移動不了半寸。
“黃翰是蘇姍娜未和林長風私奔前的未婚夫。”他猝不及防,毫無預兆開口。
皇甫禦陽眉頭鎖成一個深深的“川”字,臉色更是黑沉到了極點:“你早就知道了?”
“不,我也是剛剛才從阿忠那得知的。黃翰這個人風評不好,睚呲必報。我一直在找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改名黃鍾澤一直潛伏在qk。”太多的不可思議組合成了陰謀,太多的巧合,更可能是人為的陰謀。
“他不僅孤注一擲,而是埋下了多條線。”皇甫禦陽在經曆了父母死而複生的事後,再大的不可思議他也能很快反應過來。
“禦陽,你想要我做什麽?”薑還是老的辣,他知道如果別無所求,皇甫禦陽是不會讓他知道所有真相的。
“黃鍾澤綁匪了遙遙威脅我幫他取得周生家的寶藏。現在隻幫我的隻有你了。”為了蘇樂遙,他什麽都願意去做。
即使他現在仍有爺爺有些不諒解,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蘇樂遙救出來。至於,以後的是是非非,待一切塵埃落定後再解決。
“你想怎麽做?”皇甫聖點點頭再問,此時此刻的他沒了固執的威嚴,隻剩下一個老人普通闔家團圓的心願。
翌日,皇甫禦陽乘坐私人飛機,飛往熙夢園。
與此同時,黃鍾澤將蘇樂遙和安琪兒秘密轉移。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的地方,這樣的經曆已經有了好幾次了,安琪兒還是不習慣,每每都要放聲驚叫半晌。
倒是蘇樂遙表現得很淡定,綁匪一而再,再而三地轉移她們,無非是怕她們被人找到。這也從側麵告訴她們,有人正想方設法營救她們。
現在憑她們兩人的能力是逃脫不了的,所以,害怕也沒有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管放鬆心情,等待時機,等待救援。
安琪兒可沒她那樣的好心態,成天提心吊膽,惶恐不安。
“好了,安琪兒,別叫了,省點力氣吧。”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這間同樣華麗的房間。
嚇得哇哇大哭的安琪兒,抽抽咽咽,不可思議望著蘇樂遙:“遙遙,你怎麽能變得這麽冷靜?以前你比我還膽小呢。”
彎唇一笑:“不是我變了,是寶寶賜予我力量。如果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拿什麽去保護它?”手放在了肚子上,晶燦的笑容自眼眶內一點點溢了出來。
怔怔看了蘇樂遙幾秒,安琪兒仿佛被她感染了。
慢慢爬向她,環住她的肩:“遙遙,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要保護好你,保護好我的幹女兒的。”
蘇樂遙笑問:“你怎麽就知道是女兒不是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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