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我不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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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拜。”
    “拜拜二姐, 明天見。”
    “注意安全。”
    樓寧之在車裏揮揮手, 車窗緩緩降下,莊笙把車從車庫裏開了出去,車尾燈漸漸消失在拐角。樓安之手掌在衣服上撣了撣, 伸了個不大不小的懶腰, 打道回病房。
    推開門習慣性先望向病床,樓宛之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聽到聲音朝門口看來,問:“你去哪裏了?”
    也許是因為深夜,也許是因為剛醒,她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時軟,帶著一點奶聲奶氣的鼻音, 仔細辨別的話,還有一絲依賴和委屈。
    “小樓和莊小姐要回家, 我送她們下去一趟。”樓安之邁步過來,端過床頭櫃上空了的水杯,倒了杯水給自己喝。
    “銀。”
    “嗯?”樓安之眉梢動了動, 目光淡淡地掃過來。
    “沒什麽。”
    樓安之喝完了放下杯子, 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樓宛之抿著淡粉色的唇瓣, 她心裏不舒服。
    樓安之神經粗得和樓寧之有一拚,見她半天不說話真的以為沒什麽, 開始勸她睡覺。樓宛之說:“我已經睡飽了。”
    樓安之:“你才睡了兩個小時, 怎麽就睡飽了, 上次跟我說不熬夜了,你現在是想幹嗎?想挨揍啊?”
    “你揍啊。”
    樓安之揚起手,又放下來,說:“要不是你這個病唧唧的樣子,我早就上手揍你了。”
    樓宛之臉上血色往下褪了些。
    一顆種子在她心理發了芽:如果不是她現在這麽一副病懨懨躺在床上的樣子,樓安之還會答應和她在一起嗎?樓安之是真的愛她嗎?她的選擇是對的嗎?
    在施苦肉計之前,樓宛之一直無比堅信,樓安之是愛她的,阻擋她們在一起的隻有父母的原因,隻要她把這一關擺平了,就能真正得到樓安之的心,過上幸福的日子。但是她真的擺平了父母,在樓安之身上卻患得患失起來。
    她真的沒有明確地回應過她這個問題。樓安之沒有談過戀愛,除了對著電視劇裏的人說過要嫁給對方外,連個暗戀的人都沒有,她真的知道什麽是愛,不,哪怕是喜歡?
    樓安之是個除了在專業領域其他事情都是能偷懶就偷懶的人,碩士之前的衣服都是樓宛之幫她買,後來可能是身邊人慢慢影響了她,會自己出去和朋友逛街了,並且飛速掌握了逛街的天賦,但即便如此,她出去的時間也遠遠比其他女孩兒要少,用一個大眾化的詞形容,叫:宅女。
    從碩士到工作兩三年,每年都有那麽幾段時間說想找男朋友,每次都是不了了之,以她的條件,無論是外貌還是職業,或者是豐厚的家底,隻要真心想談戀愛,男人排成排等著她來挑,那時候樓宛之還沒發現自己有異樣的心思,有也被她解釋為姐姐對妹妹的關心和占有欲,樓宛之問她理由,樓安之給她的理由是:懶得談。
    因為談戀愛需要出去約會,做的每件事都要想到另一個人,萬一一時眼瞎沒發現對方人品有問題,各種各樣的麻煩都來了。一想到這些,樓安之就打消了談戀愛的欲望。
    今年,哦不,現在應該說是去年了,去年應該是最認真的一次,被樓宛之中途截了胡,收入囊中。樓宛之忍不住心想:是不是她嫌跟自己談戀愛省事,彼此知根知底,不會有那麽雜七雜八的煩心事,才順水推舟,欲拒還迎。她每次傲嬌的原因不是因為性格,而是在掙紮,她其實並不是真的喜歡自己,隻是想談戀愛,自己剛好湊上去了而已。
    女人本來就是感性動物,容易受到另一個人情感的影響。這個想法在心頭發芽以後便是瘋長。樓宛之觀察過樓寧之和莊笙之間的相處模式,蜜裏調油,很明顯就能看出來彼此眼裏的愛意,反觀她和樓安之,可能是因為真的彼此太熟悉了,她察覺不到對方看她的眼神和以前有哪裏不一樣。
    樓宛之歎了口氣。
    樓安之說:“我發現你今天歎氣的次數有點多啊,身上不舒服?”
    樓宛之說:“沒有。”
    樓安之說:“那是心裏不舒服?”
    樓宛之沉默。
    嗬,敢情自己還要充當一下心理谘詢師。樓安之去衛生間洗了個手,擦幹,把椅子擺正,坐下,臨時客串起了心理醫生:“來,跟我說說。”
    患者的心理問題和醫生本人有關,起到的心理谘詢作用幾乎為零,樓宛之念頭已經將將壓下去了,這些問題問出來隻有兩個可能,第一樓安之陷入自我懷疑第二樓安之生氣她東想西想,她還是等身體好一點再來說吧,起碼要等一隻手能自由活動了再說。
    樓宛之隨口找了個理由,把架勢擺得十足的樓安之給堵了回去,“都幾點了,還不睡覺?”
    樓安之:“說得跟我不想睡似的,要不是你怪裏怪氣的,我早就睡了。”
    樓宛之心說:就是這樣,自然而然的嫌棄態度,你讓我怎麽堅信你是真的喜歡我。
    她背對著樓宛之換了睡衣,在隔壁床上躺下,說:“晚安,我關燈了啊,晚上有事叫我。”
    “晚安。”
    啪嗒一聲,燈滅了。
    樓宛之在黑暗裏輕聲喊道:“銀。”
    “幹嗎?”
    “沒事。”
    “沒事趕緊睡覺,你再不睡骨頭長不好了我跟你說,一天天的不聽話,明天不睡滿十二個小時你看我怎麽教訓你。”
    “知道了。”
    樓宛之品了品她最後的這句話,從裏麵品出來一絲別樣的甜味,所以應該是……喜歡她的吧?
    樓安之轉過頭,靜靜地望向隔壁病床上隆起的輪廓,樓宛之腦袋動了一下,她趕緊閉上眼睛。樓宛之朝隔壁看了看,老覺得有束目光在對著她。
    “銀?”
    “……”
    睡著了?樓宛之背上有點兒癢,但是她撓不著,也不好叫已經睡了的樓安之來幫她撓癢癢,閉上眼睛忍耐著,忍著忍著便睡了過去。
    做了一個香甜無比的夢,第二天醒過來太陽升得老高,從拉開一半的窗簾那裏透進來,亮得有點晃眼睛,盥洗室傳來洗漱的水聲,不一會兒樓安之頂著一張掛了水的臉出來,去櫃子上拿護膚品,瞧見她,說:“醒了。”
    “嗯。”
    “今天睡得有點兒沉啊。”樓安之醒了以後,在她臉上捏了好幾下她都沒反應,親她也沒反應,連伸舌頭都無動於衷。
    “你什麽時候醒的?”樓宛之嗓子裏透著沙啞。
    “比你早醒了二十分鍾吧。”樓安之給她倒了杯水喂她喝,潤潤嗓子。
    這會兒樓宛之說話聲音比方才圓潤多了:“醒了以後幹嗎了?”
    “沒幹嗎,在床上坐了會兒。”
    “哦。”樓宛之說著又閉上了眼睛,“我再睡會兒。”
    “要方便一下嗎?”
    樓宛之:“……好。”
    這麽好幾天過去了,樓安之貼身照顧她,樓宛之該羞恥的都羞恥過了,樓安之褲子還沒給她穿好她就睡著了。肩膀很沉,眼皮也很沉,頭更沉,像往後墜著。
    中午樓寧之送來了骨頭湯,特地設鬧鍾早起,燉了一個上午。樓宛之枕頭墊在身後,在吃櫻桃,一口一個,一口一個,看起來心情不錯。
    抬眼見到她,樓宛之道:“來跟我一起吃,莊小姐呢?”
    “在家工作。”
    “大年初一還工作?”
    “明天有個很重要的試鏡。”
    樓宛之說:“都過年了,有劇組這麽敬業的嗎?”
    “不是劇組,是個導演。”樓寧之說起來小小地得意了一下,說,“我的人脈。”
    樓宛之“謔”了一聲,搭在床上的手給她豎大拇指:“厲害了。”
    “一般一般,也就是秦翰林這樣的導演吧。”樓寧之賣弄道。
    樓宛之櫻桃都不吃了,發自內心地稱讚道:“這是真的牛,你上哪兒認識的人家?”
    樓寧之把和秦翰林結識的事又告訴了一遍樓宛之,樓宛之思考了一下,說:“我覺得你這個以圈子養圈子的能力,挺適合經商的,要不你以後來公司實習算了,還能給我分擔點兒壓力。”
    樓寧之:“不去,我就安安心心拍點兒照片,不摻和你們商人的事,無商不|奸。”
    “我覺得這是個褒義詞。”樓宛之沉吟道。
    “老奸巨猾的奸。”樓安之在邊上插了一句,“的確是褒義詞。”
    樓宛之笑了笑。
    她喜歡的都是褒義詞。
    “啊,對了大姐。”樓寧之大事習慣性報備了一下,說,“我初三,就是後天,可能要和莊笙回一趟她老家。”
    “見她爸媽?”
    “誰知道呢,去了才知道。”
    “她近年來有沒有和家裏聯係過?”
    “沒有,一次都沒有。”
    樓宛之皺了眉,根據她之前查到的資料,她家裏情況似乎不太妙,既然莊笙沒聯係過,那她自然也不知道那件事,要不要告訴樓寧之呢?
    “大姐,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樓寧之的感覺此時又開始敏銳起來了。
    “知道。”樓宛之坦然道,“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或者說方不方便告訴你,你要聽嗎?因為你先前也沒問過我她家的家庭情況。”
    “這個……”
    樓寧之犯了難,她是堅持莊笙有事情她要聽對方親口告訴她的,而不是第三方轉述,她問:“這件事嚴重嗎?”
    “在我們家不嚴重,對她來說挺嚴重的,”樓宛之說,“她不知道這個消息。”
    “她不知道?”
    樓宛之點頭。
    樓寧之被她勾得七上八下的,咬牙下了決定:“你告訴我吧,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樓宛之嘴唇輕啟,說了一句話。
    不單是樓寧之,關於莊笙家庭情況隻知道皮毛的樓安之都愣住了。
    樓宛之說:“你知道了不一定要告訴她,隨你吧。”
    ……
    莊笙剛完成一個階段的學習,從書房裏出來,便看見在沙發上窩著的樓寧之,驚訝道:“你回來怎麽沒告訴我一聲。”
    樓寧之從魂不守舍中脫離出來,說:“怕打擾你。”她怕自己露出馬腳,便拿過茶幾上的手機,點開了遊戲,眼睛圍繞著屏幕飄忽不定,手指隻跟隨著本能無意識的動兩下。
    好在莊笙此時一門心思都撲在明天的試鏡上,沒發現她神色有異,“這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沒確認你回家我還不安心呢。”
    “我這麽大的人了。”樓寧之說,“還會走丟了麽?”
    “再大也是我的寶寶。”莊笙過來親了親她,“我回書房了,有事進來找我,沒事也可以。”
    “嗯。”
    莊笙撩起她的長發,又在她額頭吻了吻:“明天試鏡完了,我帶你去吃大餐。”
    樓寧之打起精神,裝作興奮道:“好。”
    “乖。”
    莊笙回書房了,樓寧之從坐著變成躺著,躺著變成了睡著,睡一覺醒過來身上已經蓋上了毯子,屋子裏很暗,手機亮起來的屏幕上顯示晚上七點。
    她從沙發上坐起來,趿拉著一雙棉拖鞋進了書房,莊笙直接從書桌後起身,半摟住她在書房的布藝沙發上坐下,樓寧之剛睡醒的時候喜歡撒嬌,現在就是跑來撒嬌來了,像隻貓一樣腦袋拱著她的脖子,手緊緊地箍著她。
    “我怎麽睡著了?”三小姐困頓的聲線問道。
    “我出去看你的時候你就睡著了,可能是昨晚沒睡飽。”
    “我好困。”
    “我抱你去房間睡好不好?”
    “不好,”樓寧之說,“想陪你。”
    “那就這麽坐著好不好?”
    “好。”
    “餓不餓啊?”莊笙問她。
    “餓。”
    “給你點外賣?還是我去給你做。”
    “不吃,你別說話了,我腦袋疼,先安靜一會兒。”樓寧之眼睛睜開,從她這個角度書桌上攤開的書籍和筆記一覽無遺,樓寧之為了高考最努力的時候一天也最少睡六個小時,每天睡兩個小時對她來說想都不敢想。對她來說,莊笙哪裏都好,而且去除了情人間的濾鏡,客觀來說樓寧之也覺得莊笙沒什麽缺點,有顏有實力肯努力,三觀成熟,放到哪裏都會是人上之人,怎麽會攤上那麽一對父母?
    樓寧之心裏歎了口氣,問她:“初三回去的票咱們買了嗎?”
    “買了,兩張高鐵票。”
    “要不我們……”一瞬間樓寧之有一種勸她幹脆別回去算了的衝動,以後自己爸媽就是她的爸媽,自己姐姐就是她的姐姐,還能多上兩個親人。但是這畢竟是莊笙自己的家事,是好是壞都要做個了斷。
    “我們什麽?”
    “我們再看看動車?會不會比高鐵快啊?”樓寧之說。
    “差不多吧。”莊笙拿手機出來查,“動車少,高鐵多,價格都一樣。”
    “那就高鐵吧。”樓寧之怕說多錯多,忙轉移話題道,“餓了,你給我下碗麵條吃?”
    “好。”莊笙起身。
    樓寧之:“給你自己也下一碗,別忘了。”
    “知道了。”
    樓寧之甩了甩腦袋,把下午在大姐那兒聽到的消息都拋到腦後,莊笙不是那麽脆弱的人,不會承受不住打擊的,再說了還有她在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信治不了這奇葩的父母。
    她拉開門往廚房走去:“小聲姐姐,我麵裏的雞蛋不要流黃的,我要吃煎蛋。”
    樓寧之吃飽喝足洗了澡,往床上一坐,開始催莊笙快點兒,莊笙把學習時間調到了後半夜,早睡,淩晨三點起,否則她的時間和樓寧之完全是錯開的。
    都躺上床以後兩人先鬧了陣,樓寧之把放進床頭櫃裏的兩個封好的紅包拿了出來,昨晚上樓宛之和樓安之給的。她們倆回來得晚,上床就睡了,白天樓寧之中午才起,去了醫院,一直沒時間拆開。
    “猜猜裏麵是什麽?”樓寧之捏著紅包一角抖了抖。
    莊笙在外麵摸了摸,兩個紅包觸手上去和普通紅包都不一樣,一起摸起來方方正正的,似乎是張卡片,她心裏有了猜測,另一張也是鼓囊囊的,裏麵的東西抖起來落到了一角,有點硌手,這個更容易。
    樓寧之也摸了一遍,先拆那個裏麵有方方正正卡片的,說:“應該是銀|行|卡。”
    倒出來一看,果真是一張x行的儲|蓄|卡,附帶密碼。樓寧之把卡放到一邊,“明天去查查裏麵多少錢。”
    另一個,樓寧之說:“是鑰匙,應該是車鑰匙?好像大小不對?”
    事實證明不是車鑰匙,是房鑰匙,還有一串兒地址,樓寧之說:“這個肯定是大姐的,我二姐摳門死了,又直男,隻會送錢。”她拋著手裏的鑰匙,道,“房子有了,票子有了,就差個車子了,要不然我送你一輛?”
    莊笙的心裏毫無波動,說:“不要。”
    她拒絕得果斷,樓寧之一聽身上的毛就齊刷刷開始炸,莊笙忙道:“家裏不是有車嗎,買了也沒有停車位可以停,不是浪費錢麽?”
    “再買個停車位不就行了?”
    “以後再說吧,現在用不著。”
    “好嘞。”
    莊笙說:“銀|行|卡裏的錢你幫我存著,房子的話先放著吧,蘭姐還沒有回複我去哪個小區比較好。”
    “你是不是不樂意收我大姐和二姐的見麵禮啊?”
    “沒有。”莊笙這次說的還真不是假話,她有一種被她們家有錢程度刺激到了麻木的感覺,樓家二姐那張銀|行|卡裏就算有一百萬她都不驚訝,麻木過後,就是波瀾不驚,就當是她們倆送給樓寧之的零用錢吧,反正她們倆是誰的差別不大。
    她有前車之鑒,樓寧之懷疑地多問了一遍道:“真的?”
    莊笙笑著說:“真的,我手上的錢用完了我會問你要的。”
    “那就好。”樓寧之捏著她的手說,“不準和我見外,而且這個是你應得的,這叫傳統。”
    “嗯,傳統。”
    兩人又聊了會兒天,相對而坐,聊著聊著有一個人就不說話了,湊過去吻住了對方,兩手撐在對方身側,身體被放平在床上,紅燭帳暖,被翻紅浪。
    結束以後,樓寧之窩在莊笙懷裏睡著了,莊笙一隻手伸長了,夠到了床頭的開關,往下一按,屋裏徹底安靜下來。
    感覺剛睡下不久,鬧鍾就響起來了,手機放在自己這邊,莊笙趕在吵醒樓寧之之前把鬧鍾關掉了,躡手躡腳地穿衣服起床,摸黑出去了。
    洗了把冷水臉,把困意衝跑,莊笙抬手拍了拍自己臉頰,在寒冬的深夜裏走進了書房。
    她根據秦翰林住的小區,把地點約在了那附近的一家港式茶餐廳裏,秦翰林是香港人,一口港普說得出神入化。時間是下午兩點四十,莊笙和樓寧之提前了兩個小時出門,先在外麵解決了午餐,才往約好的地點去。
    到茶餐廳附近的時候,下午兩點十分,剛要過馬路,樓寧之在旁邊看見一個atm機,拉著莊笙過去了,“正好看看二姐給的卡裏有多少錢。”
    她把儲|蓄|卡插入卡槽,輸入密碼,點查詢。
    莊笙數了數後麵的零,決定收回昨晚那句就算卡裏有一百萬她都不驚訝這句話,真的看到一百萬的時候,她還是微微張大了嘴。
    ……貧窮限製了她的想象力。
    樓寧之嫌棄地撇了撇嘴:“咦,摳門兒精。”
    莊笙默默地閉緊了嘴。
    樓寧之打電話給她二姐說送的太少了,她一路上眼觀鼻鼻觀心,一隻手牽著樓寧之過了馬路,和前台說過以後,服務員領著她們進了定好的包廂。
    兩點三十五,秦翰林抵達包廂,走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俊朗到過分的中年男人——秦翰林公開出櫃的伴侶,上世紀末,他是享譽國內外的年輕影帝,無數人為其風采心折。
    莊笙壓力陡然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