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請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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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二世祖總在崩人設 !
    樓宛之和莊笙從廚房出來, 視線所及, 樓安之和樓寧之非但沒有如她們預期的吵起來,反而……
    樓安之蹺著個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樓寧之蹲在她腳邊, 笑得一臉諂媚:“二姐吃個橘子嗎?”
    “上火。”
    “上火吃個西瓜, 我去冰箱給你拿。”
    “西瓜吃多了容易跑廁所,不吃。”
    “火龍果要不要?”
    “不甜。”
    “想吃甜的的話,水蜜桃?”樓寧之挑了一個最軟最大的水蜜桃,送到樓安之手邊。
    “你很煩啊,說了我不想吃。”樓安之揮手,在她手背上打了一下,樓寧之手上的桃子差點兒被打掉,但她居然沒有生氣。
    “不想吃水果想吃零食嗎?糖?”
    “不吃, 蛀牙。”
    “吃一兩顆沒關係的,我去給你拿。”
    “站住。”
    樓寧之巴巴站在她跟前。
    樓安之指了指她, 再指指另一個沙發,說:“到那兒坐著去,別在我跟前晃悠。”
    樓寧之強行往她手裏塞了個桃。
    樓安之看到走過來的莊笙和樓宛之, 把桃子塞給了樓宛之, 樓宛之在她身邊坐下, 目光在她和樓寧之之間打量了會兒,小聲問她:“這是怎麽了?她這麽點頭哈腰地?”
    “惹我了。”樓安之眼睛看著麵前的電視機, 嘴唇動了動, 聲音很低, “回房間我再和你說。”
    莊笙自然坐在樓寧之身邊,樓寧之往後靠,正好靠在莊笙臂彎裏,莊笙手環在她腰上。
    “你跟我大姐在廚房說了什麽?”
    “就問了問我最近的工作,未來有什麽打算。”
    “沒有了?”
    “有,問你有沒有欺負我。”莊笙笑道。
    “大姐現在喜歡你比喜歡我都多,幹脆你跟著我們家姓樓得了。”
    “好啊。”
    “明天就去改身份證?”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樓寧之握住了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頭往後仰,順勢在莊笙臉頰上啄了一口,一口還沒夠,又親她耳朵、脖子,不含任何情|欲的親吻,更類似是親昵。
    樓宛之清咳一聲。
    “有人看著呢。”
    樓寧之拉著莊笙站了起來,樓宛之問:“這麽早又要睡覺了?”
    樓寧之牽著莊笙的手去了門口,把她和莊笙的鞋從玄關內側拿過來,彎腰穿鞋,說:“我們倆出去溜達溜達。”
    莊笙一頭霧水。
    樓宛之:“去吧,早點回來,晚了沒人給你開門。”
    樓寧之說:“你把密碼給我不就行了?”
    樓宛之輕笑了聲:“那怎麽行?萬一我和你二姐在客廳裏幹點什麽,有人知道家裏密碼,我沒有安全感——嘶。”
    樓安之淡定地收回自己的手。
    樓宛之:“你倆去吧,十一點半之前回來就行。”
    二人已經換好了鞋,樓寧之說:“我們走了。”
    莊笙被帶出去了,匆匆朝房裏的二位點了個頭。
    大門被關上。
    樓宛之終於可以向樓安之一解自己的疑惑:“小樓怎麽低聲下氣地哄你?”
    樓安之把她剛才的口誤說了,樓宛之說:“怪不得。不過她不是故意的,這事兒就這麽過去吧,她最近心情都不好。”
    “我是那種會和她一般計較的人嗎?”樓安之輕描淡寫地說。
    “不是,你最大度了。”
    “她為什麽心情不好啊?”樓安之想起樓宛之說的話。
    “我和莊笙聊過了,莊笙不是工作忙嗎,沒時間陪她,她們倆剛在一起的時候,黏糊得跟什麽似的,現在動不動異地,好不容易小樓跑去找她,不異地了,也是要看著她每天忙工作。”
    “她是太閑了吧?”樓安之說。
    “有這方麵的原因。”
    “還有其他原因?”樓安之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有。”樓宛之問她,“你還記不記得她剛跟過去的時候,狗仔給我們公司送了很多照片,都是她和莊笙的合照。”
    “記得。”
    “那之後她就很少再和莊笙一起出門了,不想莊笙被拍到,然後被媒體亂寫。你知道她的性格,她是喜歡出去玩的,人來瘋,又喜歡炫耀,前陣子是因為莊笙不在家她才一個人宅著,和莊笙在一起恨不得把全世界都跑遍,告訴全世界她交了一個多好的女朋友。”
    樓安之思索著,沒接話。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小樓,在幾個月的異地之後,好不容易見麵了,隻能在賓館裏呆著,等著我早出晚歸,偶爾出門一趟就要擔心是不是有攝像頭跟著我們,你不敢牽我的手,也不敢做出親密的舉動,我覺得你可能要把我撕了。”
    樓安之沉默良久,說:“我們之前是不是做錯了?”不該放任她和莊笙發展下去,不然就不會落到現在這樣的境地,莊笙不可能放棄蒸蒸日上的事業,樓寧之和她糾纏成這樣,斷也很難斷開了。
    “現在想這個已經沒意義了。”樓宛之揉了揉眉心,“這個局隻能她們自己來破。要是小樓真的選擇……輕鬆一點的方式……”
    樓安之打斷她:“算了,再說吧。”
    樓宛之和樓安之二人已經從心底接受莊笙了,再要換個人她們也得適應,而且……算了,樓安之懶得去想這個問題。
    “你把我那桃兒還給我。”
    樓宛之看著手裏的大桃,失笑:“你不是給我了嗎?”
    樓安之搶了回來:“這是小樓孝敬給我的,你要吃你自己拿去。”
    樓宛之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怎麽這麽看我?”
    “我問你個問題,你回答我。”
    樓宛之擺出一副極其認真的表情,樓安之也跟著她嚴肅起來:“問。”
    樓宛之:“如果我和小樓同時掉進水裏,你先救誰?”
    樓安之:“……”
    她把手裏的抱枕朝樓宛之丟了過去:“神經病。”
    “你罵我神經病你也得回答我,”樓宛之把抱枕拿在手裏,“說,你救誰?”
    “我和莊笙去吃燒烤,你們倆自生自滅。”
    “……”
    ……
    說是溜達,可樓寧之在下樓不久後就問莊笙:“我們去吃夜宵?”
    “不是剛吃完飯?”
    “我怕你沒吃飽。”
    “吃飽了。”
    “那也沒吃上什麽好菜。”樓寧之不由分說道,“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現在?”
    “現在。”
    兩人打了個車,到了一家保密性很好的餐廳,裏麵環境清幽,服務員領著兩人穿過水廊,裝飾性的假山柱石,在一間臨水而立的包間門口停下。
    “二位請進。”
    樓寧之在莊笙落座後給她介紹道:“這裏經常有明星過來,不用擔心會被泄露隱私,我問來影姐要了份名單,京城裏這樣的地方有不少,以後我們吃飯可以專門挑這樣的地方,免得被一些人影響心情。”
    “嗯。”
    “你看看想吃什麽。”樓寧之把桌上封皮燙金的菜單遞給她,“聽說石斑魚是招牌……”她突然笑道,“算了,還是不吃魚了,挑刺又要浪費時間,到時候趕不回去。這裏水產有名,你隨便點點吧。”
    莊笙無法集中精神,明顯心不在焉地翻了幾頁菜單,然後停下了手,把菜單推了回去:“你來點吧,我不知道吃什麽。”
    樓寧之選了一桌子菜,莊笙最後負責給她減,隻留下了四個,包括一個湯。
    樓寧之固執地認為莊笙晚上沒吃飽,一直督促著她撐到實在吃不下為止,莊笙差點兒躺著回去,踩著十一點半的點兒進了家門。
    樓宛之穿著件浴袍給她們倆開門,看莊笙露出的痛苦神情,關心道:“怎麽了這是?”
    “吃多了。”莊笙臉上卻又顯出一個笑來。
    樓寧之在茶幾的櫃子裏找東西,抬頭道:“家裏的健胃消食片呢?”
    “在我房間裏,我去給你拿。”她又看了眼莊笙,實在不知道該對她做什麽表情,最後微微勾了勾唇,“下次別吃這麽多了。”
    莊笙笑說:“知道。”
    樓寧之給她點的,她怎麽也得吃下去。
    莊笙口嚼了兩粒消食片,在房間裏緩緩地踱著步子消化,樓寧之坐在床沿,她的腦袋跟著莊笙的動作左右轉動,莊笙來回走了多少次,她就看了多少次。
    莊笙好笑地看著她:“脖子不疼嗎?”
    “不疼,我當鍛煉呢。”
    “你之前說的鍛煉就是鍛煉脖子?”
    樓寧之往床上一趴,撈過了床頭的枕頭,莊笙嘖道:“好的沒見你學,把你二姐那套都學來了。”
    “你有意見嗎?”
    “不敢。”莊笙伸手抽過她手裏的枕頭丟了回去,樓寧之一隻手按在她的胃部,莊笙立馬嘶了一聲,拱手求饒道,“怕了怕了,皇上饒命。”
    “朕不亮出點兒真本事,你還當朕是個繡花枕頭了。”樓寧之輕飄飄地吹了吹自己的手掌,“你方才中的那掌,是朕苦練多年的金蛇掌,顧名思義就是很劇毒的掌法,十分鍾內要是沒有解藥,你就會浴|火|焚|身而死。”
    莊笙嘴角抽了抽。
    樓寧之說:“毒不毒?”
    莊笙作為一個中了“毒”的人,可謂是怒發衝冠,抖著手指說:“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婦人!”
    樓寧之:“這個掌法雖然毒,卻也不是沒有解毒之法,我現在就可以給你解藥,但是你要答應替我辦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莊笙立馬問道。
    “朕數日前曾經微服私訪下過一趟江南,在江南一家餐館裏認識了一位小娘子,”樓寧之咽了咽口水,露出懷念神色,說,“那位小娘子國色天香,朕自從一品她的味道之後,再也不能忘,近來午夜夢回,時時夢見和對方巫|山|雲|雨,醒來便悵然若失,宮中再多妃嬪也無法讓朕有這樣的心情。”
    “……”莊笙聽著這個劇本有點兒耳熟。
    莊笙試探著問:“敢問這位小娘子姓甚名誰?”
    樓寧之擺手:“朕先不告訴你,朕先給你點提示條件。”
    莊笙驚惶地說:“皇上,您的毒掌,是不是快發作了,十分鍾要到了。”
    “等著。”樓寧之對她打斷自己的話十分不滿,起身去拉開床頭櫃,麥麗素?沒有,有彩虹糖,將就吧。樓寧之從裏麵找了一粒棕色的,捏在指間,說,“此一粒,可以延遲一天毒素發作。”
    莊笙伸手要去接,樓寧之收了回來:“我提醒你一句啊,這不是解藥,一天之後,你照樣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我明白。”
    樓寧之把藥朝上一拋,莊笙緊張地接住,雙手捧著咽了下去。
    樓寧之把剩下的彩虹糖當零食吃,繼續說:“那位小娘子,身高五尺有餘,貌比花嬌,說是
    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上下八口人都靠她一個人吃飯。”
    莊笙:“……”
    “我親眼見過,她家中有一個病癆鬼丈夫,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還有一個半盲眼的婆婆,一家都是拖累,我想助她脫離苦海,答應她陪我睡一覺,允她三十萬,為家人治病和改善生活。可誰知……”
    莊笙愣了愣,這個故事居然還有後續???她怎麽一直不知道???
    樓寧之歎了口氣:“那天晚上她反把我給睡了,然後沒拿我的三十萬支票,一走了之。這個人和我見過的妖豔賤貨好不一樣,我收起了玩一玩的心態,想把她帶回宮裏,做我的皇後。”
    莊笙:“那聖上你想讓我做什麽?”
    樓寧之說:“我要你秘密去一趟江南,將這位名叫揚州林青霞的女子找到,送到我宮裏,我的龍床上。”
    “原來你就是朝陽王祖賢,我找了你好久。”莊笙眼裏突然湧出淚水。
    樓寧之:“!!!”她們當演員的能不能不要犯規!隨便演一下就好了啊!
    莊笙上前抱住樓寧之的腿:“陛下,陛下你不認識我了嗎?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啊!”
    “你、你胡說。”樓寧之甩開她的手,震驚地打量著她的臉,說,“朕要找的是個女人,你明明是個男人,怎麽會是我的青青?”
    怎麽從女人變成了男人,都靠樓寧之一張嘴,莊笙順著她的戲即興發揮,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陛下!”
    樓寧之差點兒被她震得一哆嗦。
    “陛下!”莊笙說,“那天不是我一走了之,而是我一覺醒來已經在陌生的地方了,我不知道是誰抓了我,然後有人把我帶進了一個密室裏,幾個穿白衣服的人在我身上動刀子,幾個月後,我從密室裏出來,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倒是你,陛下,你不是個女皇嗎?怎麽也變性了?”
    “朕……朕……”樓寧之眼珠子亂轉,“朕吃錯了藥,每個月都有幾天是個男人模樣。”她沉痛地望著莊笙:“可是你已經成了這個樣子,我的青青再也回不來了。”
    “我換了個性別,你就不愛我了嗎?”
    “不愛。”
    莊笙頹然坐在原地,說:“事到如今,我已經無顏再麵對陛下了,我堅持活到現在,就是想找到陛下,親口對陛下說一句話。現在看來,我還是死了算了。”
    莊笙伸出半截舌尖,作咬舌的動作。
    樓寧之:“慢著,嘴下留情!”
    莊笙淚眼朦朧:“陛下……”
    樓寧之:“你想說什麽,把話留下。”
    莊笙說:“我那三十萬……”
    樓寧之:“鏗然。”她模仿出劍聲音,以手作刀,在莊笙脖子上抹了一下,閉眼,“好好去吧。”
    莊笙歪頭,倒在她懷裏。
    親手為這出跨越時間冗長的戲畫上了句號。
    樓寧之摸著她的臉,說:“你變成鬼了可千萬不要來找我啊。睜眼。”
    莊笙睜開眼。
    “鬼啊。”樓寧之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莊笙:“……”
    樓寧之從床上坐了起來,累得氣喘籲籲道:“今天就演到這裏,下回演人鬼情未了。”
    莊笙還能說什麽,“哎,好的。”
    樓寧之抱著她倒在床上,兩人臉對著臉,樓寧之看著她眨了眨眼睛,莊笙問她:“嗯?怎麽了?”
    “沒怎麽。”樓寧之自顧自笑了下,“就是覺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每次我覺得心裏不開心,不管是因為誰不開心,能和你待在一起說一會兒話,就感覺什麽都不重要了。”
    “我也是。”莊笙在堅持工作之餘,所有的空閑時間都用來陪樓寧之,哪怕她本身已經累得不行。不是出於愧疚,而是出於她想,就像樓寧之一樣,有再多的不愉快都會在共處的時光裏悄無聲息地湮滅。
    樓寧之習慣性爬到莊笙身上,莊笙說:“我還沒消化完,等會兒。”
    樓寧之又躺了回去,手隔著衣服放上去:“我給你摸摸肚子。”
    “這樣摸不舒服,你還是放進來吧。”
    樓寧之手掌常年溫熱,就像她對自己永遠燃不盡的熱情,莊笙閉眼地感受她的溫度,腦子裏閃過了很多的念頭,良久,她慢慢地睜開眼,給了她目前階段唯一能夠給得起的承諾。
    “今年過年,我問公司請個長假,我們去國外玩吧?去年沒去成的愛琴海,今年陪你去,或者你想去別的地方,都可以。”
    “怎麽突然說這個?”樓寧之的手停頓了一下。
    “不是忽然,想了很久了,和你出去旅遊,去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莊笙沒有說得透徹,但是她知道樓寧之應該懂了她的意思。
    樓寧之“唔”了一聲,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繼續給她撫著胃部。
    “以後我會更努力工作,快點紅起來,早點有自己能夠自由支配的時間,我會變得很強大,不用再在意別人的眼光,我……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莊笙有很多保證想說,但是那些話沒有現實的保障都是空談,她要是樓寧之,是不會去相信這些空頭支票的。
    莊笙牽起樓寧之的手掌,慢慢地貼在自己額頭上,心裏湧起萬般難過:“請你給我點時間,再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