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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接一個地來逗莊笙, 讓樓寧之這個正牌女友非常莫名以及生氣。
    “爸！”
    樓國慶訕訕地放下了盤子, 隻恨自己此時為什麽不是個女的，不能跟著女兒和妻子的步伐走上愉快地調戲女婿的道路。
    莊笙：“……”
    所以她現在應該幹什麽？
    “早飯好了。”好在此時阿姨正好出來拯救她。
    莊笙向在場各位微微頷首，去廚房端小菜, 樓國慶在她身後勸了她一句沒勸住, 莊笙當做沒聽見小步溜走了。樓寧之環視了一圈幾位家人，低聲說：“人家第一次來家裏做客，你們能不能克製一點兒？待會兒再嚇到人家。”
    樓國慶摸了摸鼻子。
    樓媽媽：“知道了知道了，胳膊肘往外拐。”
    樓宛之：“你知道的。”她並非出於主觀意願去調戲莊笙，而是本來要做的事被樓媽媽打斷而已。
    樓安之：“嗯……”
    最心虛的樓安之率先坐到了餐桌前，樓宛之奇怪地打量了她好幾眼。
    樓國慶：“有什麽不合你胃口的就說，我叫人出去買新的。”
    莊笙捧著碗喝豆漿：“沒有沒有，我在北京待了好幾年, 這邊早餐都習慣的。”
    樓國慶：“別光喝豆漿啊，吃個豆餡兒蒸餅。”
    莊笙往嘴裏囫圇塞了一個, 說：“好吃。”燙得眉頭直皺。
    樓國慶：“……”
    樓寧之歎了口氣：“爸，你別再跟她說話了，她臉皮薄, 讓她安安靜靜地吃完, 要吃什麽我會給她夾的。”
    樓國慶：“好吧。”
    怎麽說也是家裏女兒第一個帶回來的“女婿”, 雖然性別稍微有那麽一點不對，但是樓國慶還是有一種很新奇的感覺, 從第一個女兒出生, 他就幻想過將來這麽一天, 會帶回來一個什麽樣的人，他要出那些難題來考驗對方，檢驗對自己女兒的真心。
    真的來了以後，樓國慶心裏隻有興奮和開心。
    樓國慶：“什麽時候我帶著小莊出去見見人？”讓他那些老夥計，最好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現在有女婿了。至於別人會有什麽想法，他完全不在乎，能夠限製他的隻有他自己的想法，一旦他自己想通了，便沒有人能影響得了他。女姑爺怎麽了？他喜歡的就是最好的，別人敢在他麵前嚼舌根子，除非是腦子被驢踢了，還不是照樣把女姑爺吹到天上去。
    樓寧之：“噗。”差點兒把嘴裏的豆漿噴出去。
    樓寧之：“爸！”
    樓媽媽拽了拽樓國慶的袖子。
    樓國慶：“怎麽了？我不能帶我女婿見人麽？”
    樓寧之嬌嗔道：“人家是明星。”
    樓國慶誠心誠意地發問：“明星怎麽了？”
    星光娛樂是樓國慶在幕前的時候創的，但是把星光做到現在這個規模的是後來上任的樓宛之，樓國慶本人對娛樂圈的事不了解也不感興趣。
    樓寧之說：“就是不能曝光的意思，之前網上就傳得很厲害了，你再帶著她出去見人，不是坐實她和我在一起嗎？同性戀身份對她的演藝生涯有影響。”
    樓國慶：“……行吧。”
    好不容易有個姑爺，還不能帶出去見人。
    樓國慶視線在樓宛之和樓安之身上掃了一圈，宛安二人低下了頭，她們倆這兒是不可能出姑爺了，樓國慶也帶不出手。
    樓國慶悶悶不樂地歎了口氣。
    樓媽媽：“行啦，這麽操之過急幹什麽，以後怎麽樣還且說呢。”
    樓寧之怎麽聽她媽媽這句話都有點怪怪的，樓媽媽也發現自己說的話有歧義，解釋說：“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是說以後的環境萬一有變化呢，或者我們再想別的對策。”
    樓寧之：“……”
    她就當是這樣吧。
    莊笙眸光微沉，垂下了眼簾。
    用過早餐以後，樓宛之和樓安之各自去上班，樓寧之要去上學，家裏隻剩下莊笙和二老，樓寧之千叮嚀萬囑咐她爸媽不要找莊笙說太多話，並且叮嚀莊笙可以去樓上房間裏躲著，等她下課回來，她們倆晚上一起回家。
    莊笙想早上就回家，和長輩相處總是令人不自在，即使二老看起來都很慈祥，連先前她一直很畏懼的樓媽媽都表達了極大的善意。
    樓寧之越過她肩膀往站在她身後的父母那兒看了一眼，說：“你再待一天吧，我看他們的新奇勁還沒過，看著你眼睛都發光，你忍一忍。”
    莊笙嘴巴往下撇了一下，很快便收回來，微笑說：“好，我會好好表現的。”
    樓寧之仰頭，在她唇上飛快地啄了一下，背著書包抬腳上了車，在後駕駛座朝莊笙揮手：“晚上見。”
    “晚上見。”
    ……
    樓寧之走在學校裏還是會被人注目，然後三三兩兩交頭接耳，科普她是誰。學校很大，人很多，假設每天有一兩百人見過她，所有人要把她認出來，還是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
    她爸就是xxx啊，她是xxx的女兒，是她啊，基本上都是這樣的句式，令樓寧之稍微感覺好一點的是，她和莊笙的緋聞被提起來的次數越來越少，娛樂圈的花邊新聞更新太快，樓寧之心想，希望就這麽沉寂下去吧。
    樓寧之進了教室，把背包放在桌上，同學們抬頭看她一眼，又低頭幹自己的事情了。就是樓國慶本人在，他們每天看也見怪不怪了。
    “三爺。”
    “幹什麽？”還沒上課，樓寧之翻著手裏的教材，等老師來。
    “莊老師殺青了哇。”方小雨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跟著叫起了“莊老師”，叫得還挺正經的，每回樓寧之聽到都要愣一下。
    樓寧之：“殺青了，你怎麽知道？”
    方小雨說：“我有關注她微博啊。”
    樓寧之：“我昨天下午去接機了，她現在在我家裏。”
    這話裏透著一點兒小得意，和一種“你快問我快問我”的迫不及待，方小雨配合她問道：“家裏？哪個家裏？”
    樓寧之輕描淡寫道：“就我們家那個大宅子，我爸我媽現在正和她在一起。”
    方小雨靜了良久：“……我去，這就出櫃了啊？”
    樓寧之：“嗯哼？”
    方小雨：“你爸沒打斷你的狗腿？”
    樓寧之“嘁”了一聲，說：“你看我這腿像是被打斷了的樣子嗎？”
    方小雨：“你好厲害啊，雖然我很直，但是對你這種勇猛出櫃的戰士充滿了崇敬之情。付佳你說是不是？”
    付佳：“啊，是。”
    方小雨捅她胳膊：“怎麽了你？魂不守舍的？”
    付佳搖頭：“沒有。”
    樓寧之問：“她怎麽了？”
    方小雨看著發呆的付佳，搖搖頭道：“不知道，少女思|春了吧。”她壓低聲音，說，“她和前男友分手以後，不是在和一個男生玩曖昧麽，後來沒成，就掰了，現在估計是又有人追她了，每天動不動就發呆。”
    “不對啊。”樓寧之奇怪地看著方小雨，“你這情緒不對啊，你難道不應該哭天搶地說，為什麽她又有人追，我還是個母胎單。”
    方小雨一臉看破紅塵，擺擺手：“不該是自己的不該強求，這學期馬上又要完了，再過一個學期我們就大三了，不應該再把心思都放在怎麽談戀愛上。”
    樓寧之失笑，隨意偏開臉，便見坐在她旁邊的談嘉魚，手裏握著手機，和一個頭像和她差不多明顯是情侶頭像的人在聊天，嘴角一直勾著，沒下來過。
    她們上課的樓層在最高一層，沒有其他樓層遮擋太陽，樓寧之把手往前伸，張開五指，正好能掬起一捧陽光。她眯著眼，用臉去夠那陽光，整張臉被照得發起光來。
    這就是她現在所經曆的，最鮮活生動的青春顏色了。
    “你今天在家裏都幹什麽了？”樓寧之回家以後，迫不及待地跳下車去找莊笙了，生怕她今天在家裏過得不好。
    莊笙滿眼生無可戀：“上午的時候你爸拉著我講國家的經濟大勢。”
    樓寧之：“……”
    莊笙：“然後問我有什麽目標，是不是想當國民巨星，我說不敢不敢，他讓我大膽說，咱們老樓家的人就是要有大目標，我還是說不敢不敢。”
    樓寧之忍笑：“還有呢？”
    莊笙：“下午你媽帶著我去院子裏做園藝，修剪花草。”
    樓寧之：“唔，聽起來這個還行。”
    莊笙勾唇，眼神裏寫著“你太天真”：“然後她問我們倆誰上誰下，還讓我不要告訴你。”
    樓寧之：“？？？”
    她沒想到媽媽是這樣的媽媽，說好的被大姐和二姐氣得病倒在床呢，這個發展是悄悄地補了多少課？
    莊笙哀求地望著她：“吃完晚飯就回去吧。”
    樓寧之深以為然：“必須回去。”否則不知道這二老還能整出來什麽別的花樣兒來。
    ……
    “不多住一晚啊？”晚飯過後，樓媽媽試圖挽留她們。
    “不住了媽，”樓寧之坐在副駕駛，說，“等她出去趕通告了，我就回家裏住。”
    樓媽媽：“有你什麽事兒啊？我問你了嗎？我問我女婿。”
    樓寧之：“……不是，媽！我這麽快就失寵了嗎？”有句俗語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可是樓寧之沒想到看順眼的速度這麽快。
    樓媽媽：“你受寵過嗎？趕緊閉嘴，讓我聽我女婿說話。”
    女婿很尷尬，臉在夜色裏燙起來：“伯母，我會挑時間再過來的。”
    樓媽媽再逗了莊笙兩句，才放她們倆回家，樓寧之從車子啟動的那一刻開始，一直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到了車停下。
    莊笙忍住了，沒開口問她，她不用想都知道樓寧之肯定是不懷好意。
    但是事情是她不問就能逃得掉的嗎？
    “沒想到你這麽快就獲得了我媽的認可，我媽這個人很嚴格的，喜歡的很喜歡，不喜歡的就很討厭。”
    “是愛屋及烏。要不是因為你是她女兒，我又跟你在一起，我也得不到她的喜歡。”
    “你怎麽這麽會說話？”樓寧之偎進莊笙懷裏，莊笙伸手要攬住她，樓寧之又從她懷裏離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好似哪裏就會冒出來一個狗仔對著她們拍似的。
    莊笙說：“這裏是私宅，應該不會有誰闖進來吧？”這個小區可住了不少明星，要真那麽容易讓人進來拍到點兒什麽，小區口碑早就毀了。
    樓寧之說：“小心點兒好。”
    莊笙皺了皺眉。
    她是不是有點太杞人憂天了？
    停車的車位到電梯口不遠，電梯上去到家裏也就兩分鍾不到的時間，進門後樓寧之就抱住了莊笙，“背我回房。”
    “鞋還沒脫呢。”莊笙笑道。
    樓寧之左腳踩右腳，沒踩下來，低頭一看，穿的是靴子，側邊有拉鏈的。莊笙蹲下來替她把鞋脫了，背著她回到了房間。
    莊笙進門後習慣性地忙活一會兒，收拾帶進來的東西，比如現在她就要去拿放在客廳的袋子，裏麵有一些是樓媽媽給她的。
    樓寧之一隻手把她拽下來。
    “陪我躺一會兒。”
    “我先收拾一下。”
    “明天再收拾。”
    “那我待會兒收拾。”
    樓寧之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說：“這回放幾天假？”
    “三天。”
    “嗯。”之後就沒下文了。
    “你想去哪兒玩兒或者去哪兒吃東西麽？”
    “時間太短了。你不是說今年過年會爭取一個長假麽，我們去國外。”
    “我已經和公司說好了，有十天。”莊笙一直沒忘記這回事，現在臨近新年，前陣子終於敲定了。
    原本懨懨的樓寧之驀地睜開了眼：“真的？”
    “假的。”莊笙說。
    樓寧之要來掐她，莊笙又撲哧笑出來：“當然是真的，我說出的話什麽時候假過，除夕到初十，我們可以在家裏過完年，之後去國外。”
    樓寧之盯著她，說：“你知道我現在想什麽嗎？”
    莊笙問：“什麽？”
    樓寧之：“想把你舉高高。”
    莊笙鼻腔裏發出一聲笑，完全是下意識的，沒經過大腦。
    樓寧之：“你笑話我！”
    莊笙趕緊認錯：“我沒有。”
    樓寧之：“你就是笑話我。”把莊笙按在床上一頓撓癢癢。樓寧之的情緒很好分辨，大多數時候都處於開心的狀態，少數時候會不高興，再就是像現在這樣極度亢奮的狀態。
    莊笙在被撓癢癢撓得止不住的笑之外，從心底浮起一陣難過，樓寧之的性情越來越不如原來張揚，心思重了很多，就算是她，也不容易見她時時開懷大笑。
    樓寧之一開心話就多，拿著手機開始搜索國外有哪些可以玩的地方：“愛琴海用個三四天就差不多了，我們留幾天去別的地方，你看去哪裏好？要不要去冰島看極光，我還沒看過呢，聽說在極光下許願可以長長久久。”
    “好。”
    “我現在去查機票。”
    “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了，還有一個多月就放假了。”
    樓寧之點開購票平台，手卻停了下來，返回到搜索頁麵，說：“我們再想想還沒有別的地方，要挑一個能玩最多的地方去。”
    研究起出去玩，樓寧之能對著手機查一個小時仍舊精神奕奕，手機給她劃拉得沒電了便插上充電器，翻著翻著，心思不知道又跑到哪裏去，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你今年過年是在我家過，還是回你家過？你媽怎麽樣了？”
    按照亮子給莊笙傳達過來的消息，莊笙說：“我媽現在在家調|教莊建國，聽說莊建國現在挺老實的，每天打掃衛生，掃地做飯奶孩子。”
    樓寧之“哦”了聲：“那就這麽過下去了唄？”她心裏其實是有點可惜莊媽媽沒跟莊笙她爸離婚的，那樣的渣男就不應該給他第二次機會。
    莊笙說：“應該吧，我媽那個人，非常傳統，現在有我給她撐腰才硬氣了點，離婚對她來說，是越不過去的一道坎。小地方的人你知道的，風言風語多，她離婚了肯定覺得自己抬不起頭。如果她這樣能過得好的話，就隨她去吧。我讓亮子盯著他們了，要是莊建國死灰複燃的話，我會回去處理。”
    樓寧之想了想，確實算是妥善的處理辦法了。人各有誌，就算是莊笙，也不能強按頭她媽和她爸離婚，日子是她媽過的，誰也替代不了。
    “所以……”莊笙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我今年去你家，如果你爸媽邀請了的話。”
    樓寧之：“你看我爸媽對你熱絡的樣子，估計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也要逼著讓你去我們家。”
    “不用逼，我自己麻溜兒就去了。”莊笙脫口道，說完耳朵一燙，這樣說好像聽起來很不要臉。
    樓寧之一臉揶揄，嘖嘖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已經這麽迫不及待要嫁進我們老樓家了。”
    “你爸媽都管我叫女婿的。”
    “女婿也可以入贅啊，我們家挺歡迎你入贅的。”
    “不說這個了。”
    莊笙從床上起來，抻了抻滾皺了的衣服，落荒而逃：“我去外麵收一下東西。”
    樓寧之仰躺下來，盯著搜索界麵，忽而心思一動，點開了某品牌官網的婚禮選項，各種係列的對戒琳琅滿目，樓寧之從第一個係列往下拉，看到好看的就丟進購物車。
    “定好去哪裏了嗎？”莊笙十幾分鍾後回到房間。
    “還沒有。”樓寧之裝作繼續逛網頁的樣子，把當前係列最後滿意的一款戒指放進了購物車，快速確認訂單，付款，輸入密碼，顯示餘額不足。
    樓寧之：“？？？”
    她的錢呢？怎麽連十幾對戒指都買不起？
    她看看眼前的莊笙，再看著提示餘額不足的界麵，臉色倏地黑了一下，她的銀|行|卡都在上次強行交給了莊笙，現在留下的那張卡裏隻有不到一百萬的餘額，要花大錢得報備。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在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