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相愛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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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家眾人看著樓寧之上了樓。
樓國慶:“這……”
樓媽媽歎了口氣, 似乎有些不悅地搖了下頭。
樓安之和樓宛之對視了一眼, 兩人寬慰了樓國慶和樓媽媽幾句,回到房間。樓安之說:“就算是提前安排好的,莊笙也不該這麽說啊, 這不是拿刀往小樓心上紮麽?成熟、不幼稚、溫柔、比她高, 這聽著都正好和小樓相反,怨不得她會這個反應。”
樓宛之靜靜地聽著,沒吭聲。
樓安之:“小莊這事兒做得不地道,下回回家我得說說她。”她推了一下樓宛之的肩膀,說,“你幹嗎呢?聽見我說話了麽?”
“聽見了。”樓宛之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麽?”
“……”
“說話。”樓安之懟了她一下肩膀,動不動在這裏裝深沉給誰看呢。
樓宛之反手摟住她,穩住身形, 說:“待會兒你再把我推倒了。”
樓安之不陪她演戲,她方才用的力也就能推倒一塊豆腐, “趕緊說。”
樓宛之笑了下,旋即正色道:“你覺得這話會是莊笙說出來的嗎?我是說出於她的主觀意願。”
樓安之:“你是說……”
樓宛之微笑。
樓安之:“台上那個人是有人冒名頂替,戴了人|皮|麵|具的?”
樓宛之手指點了一下她的腦門, “知不知道我問一下就知道了, 我給李蘭打個電話。”
樓安之噤聲, 等她電話打通。
“李蘭嗎?”
“是,樓總。”
“我問下, 莊笙錄製《懶得起名字》那個訪談節目的時候, 當天有出什麽事嗎?”
“您指的是?”
“我要是知道什麽事還需要問你嗎?她有什麽反常的?”
“那天她胃不舒服, 病得挺嚴重,硬撐著上台錄節目的,下來以後就暈倒了,在醫院躺了一晚上。”李蘭回答。這是樓宛之問她的,而不是她主動上報,也算是履行了對莊笙的承諾,“她還讓我不要告訴你。”
“我知道了。”
“樓總,是我這裏做得有什麽不妥當的嗎?”
“沒有,我就是打聽一下。”樓宛之說,“你沒什麽不妥當的,你是經紀人,我不是,我信任你的一切決定,辛苦了。”
李蘭掛了電話,思來想去也沒想明白樓宛之這通電話打過來是因為什麽,要說指責的意思是半點沒有的,倒是真像她說的,隻是問問。
樓安之說:“你怎麽沒問清楚啊?”
樓宛之說:“還不夠清楚麽?”
樓安之說:“當然不清楚,你問那段采訪稿是怎麽回事啊。”
樓宛之坐在床沿,拉著樓安之一起坐下,說:“問那麽多我成什麽了?別說我是樓氏的總經理,就是星光的老總,也不該多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人家是專業經紀人,自然知道怎麽給莊笙規劃,我若是指手畫腳,她就會畏手畏腳,瞻前顧後。你見過皇帝指導一個七品縣令怎麽辦事情嗎?”
樓安之說:“不要臉,說自己是皇帝。”
樓宛之笑起來:“我隻是打個比方,而且站在她的角度,確實沒做什麽不好的事,你看現在莊笙紅紅火火,片約不斷,不都是她的功勞麽?有不當的地方,莊笙去說,比我說要好。”
“那回答還是有問題啊,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那不是我們的事。”樓宛之說,“我現在去找小樓,讓她自己去問。”
樓宛之去敲門,很快就被打開了,樓寧之沒有她們倆預想的那樣以淚洗麵,而是神色如常,也看不出方才的頹喪,問道:“怎麽了?”
樓宛之:“我剛剛問過莊笙的經紀人,錄製當天,莊笙犯了胃病,下台後就暈倒了,這件事情可能另有隱情,你最好還是找她問問,而且錄的節目,肯定有剪輯的,她或許還說了一些別的,沒有被剪進去。”
“嗯,我知道了。”
樓宛之眨了下眼睛,也疑惑了,怎麽樓寧之的反應這麽平淡。
“還有事?”
“沒有。”樓宛之說,“我就是來提醒一下你,有問題要及時溝通,及時解決,不要產生芥蒂。”
樓寧之慢慢綻出一個笑容:“我知道的。”
樓宛之拉著一直往屋裏看——懷疑屋子裏其實藏著一個莊笙所以樓寧之才會這麽淡定的樓安之回去了,她剛走到自己房門口,便綻出了一個和樓寧之別無二致的笑容,她們倆本就有五分相似,這麽一笑起來,更像了。
樓安之:“你笑什麽?”
樓宛之彎著唇角:“我在笑,是我低估了她,沒想到小樓成長得這麽快,朕心甚慰。”
樓安之把她推進房讓她給她說明白。
時間還要倒退到樓寧之剛看完電視節目的時候,她確實很沮喪也有點難過,甚至對莊笙產生了一點怨氣,就算是明星需要隱瞞戀情,也不需要說得這麽詳細。
她上樓坐在床上生了會兒悶氣,總覺得哪裏不對,莊笙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她上網把那個訪談重新翻出來看,因為是電視上播的,所以網上要到淩晨才會更新,隻能回放。
電視上沒有高清畫質,樓寧之便就著這個視頻來回放,一個細節都不錯過。細節一,她發現上台那陣莊笙說話的語速比平時要快一點;細節二,主持人讓她坐的時候,她有一個奇怪的停頓的動作;細節三,她聊天全程連姿勢都沒變過,兩隻手始終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第四……
她玩遊戲撿八倍鏡都沒看得這麽仔細過。
或許有的細節是她想多了,但是她就是從這一次又一次的想多中越發堅定自己的想法,她突然攢了暫停鍵,湊近看鏡頭上的特寫,畫質不好,樓寧之把電腦連上了她房間用來打遊戲的曲麵大屏,人站在屏幕前,終於讓她發現了莊笙臉上的細汗。
她回去找莊笙的日程安排,找到錄製的日期,往回查那天的聊天記錄。那天莊笙都很忙,早上有個廣告活動,她拍完後告訴自己晚上大概十點左右回去,到時候給自己打電話。結果她等到了十一點,莊笙也沒有消息回過來,她撐不住就先睡了,第二天早上才發現莊笙的回複,說錄製不順利所以晚了。
她當時信了,錄製節目本來就不是定數,發了幾句脾氣就把事情揭過去了。
樓寧之自己猜測了一堆有的沒的,晾著顯示屏,一邊盯著莊笙鬢角的汗一邊給她發消息:【今天的節目訪談你看了嗎?】
【還沒有,我還在片場】六月份,莊笙的新電視劇剛剛開拍。
樓寧之:【我剛看了,你怎麽這麽好看】
莊笙:【[害羞]】
樓寧之:【答問題的時候尤其好,就問你四小花的那個問題,化解得特別妙,不然你現在又要被撕了】
莊笙:【是蘭姐給我想的答案,我自己哪兒想得出來,我每天忙得腳不沾地,訪談稿都是現場拿現場背,問了些什麽我都不記得了】
樓寧之:【你今天什麽時候收工?】
莊笙:【快了,我還有最後一鏡,導演叫我了,回去給你打電話】
樓宛之過來敲門的時候,樓寧之已經和莊笙對話過以上內容,正等著她晚上收工回來和自己解釋呢,聽到樓宛之說她胃疼加上暈倒的事情,她心裏千言萬語,那也是要對莊笙說的,不便對兩位姐姐說,所以在二人麵前才會如此淡定。
莊笙夜戲收工,上了保姆車,化妝師給她卸妝,她打開手機,李蘭已經給她通風報了信。
【樓總問過錄製節目那天的事了,我說了,估計三小姐也知道了】
莊笙:“……”
她知道樓寧之為什麽突然會提起來這個了。
回去以後,莊笙先開了電腦,跳到了節目的後十分鍾,前半部分她雖然昏昏沉沉,但是好歹能記得說的都是一些工作或者她自己的事,如果這個采訪有問題,那麽一定是後半段,她基本是在死撐,嘴裏說了些什麽全無印象。
莊笙看完采訪,心涼了半截,這是她說出來的話嗎?
手機叮了一聲。
樓寧之:【到酒店了嗎?】
莊笙手撐在額頭,五指插|進發絲裏,閉了閉眼,給她撥過去了電話。
“對不起小樓,我那天采訪的時候沒注意看稿子的問題,死記硬背的,下次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事。”
“這不是重點,你該道歉的另一件事。”樓寧之語氣平淡地說。
莊笙想起李蘭給發的消息,又是一陣頭疼,還是讓她知道了。她掐著自己的掌心,恨自己當時怎麽不能再忍忍,怎麽就不能再仔細聽聽主持人說的話,怎麽就不能再……
“我……對不——”
“算了,反正我說了你也不會改。”樓寧之仰麵躺在床上,手指擦去眼角的淚水。
“小樓……”
“莊笙。”樓寧之輕輕地打斷她。
“我在我在。”莊笙急忙回答,手按著心口,裏麵密密麻麻針紮似的疼。
“我之前求過你,就當是為了我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你還記得嗎?”
“……記得。”
“你做到了嗎?”
“沒有,對不起。”
“那我現在再跟你說一次,我不是求你,我是威脅你,你可以把自己作出胃病,我也可以,但凡我從誰那裏聽到你再因為胃疼強撐著上節目,因為過度勞累暈倒,或者是之類的事,我會讓一模一樣的事在我身上上演。”樓寧之哽咽卻決絕地說,“我說到做到,從現在開始到明天這個時候,我一口東西都不吃。”
“不行!”莊笙急了。
“你管得到我麽?”
“不行!”
“行不行不是你說了算,你沒權利做我的主,就跟我也沒權利做你的主一樣。”
這話在莊笙的心上捅進一刀,她坐在椅子上,手垂在身側,頭低下來,她知道樓寧之不是在和她開玩笑。樓寧之真的知道太了解她了,她知道自己最看重的就是她,直接用兩敗俱傷的法子要要挾她。
“莊笙,我希望你開心,所以支持你去追逐自己的理想,我希望你健康,能跑能跳能夠背著我上下樓梯,而不是年紀輕輕因為忙碌透支生命落下一身毛病,所以威脅你。錢是賺不完的,我也不需要你的錢,我自始至終隻在乎你這一個人。”
樓寧之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喉嚨哽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越來越不快樂,我記得我以前挺容易開心的,隨便一件什麽事都能樂上半天,現在是怎麽了?”
莊笙忽然就淚流滿麵。
第二天天亮,莊笙找李蘭聊了一次很長的天。
“下次有關提及我感情生活的問題,你事先提醒我一下。”莊笙說道。
“你眼睛怎麽了?”
“沒什麽,昨晚熬了個夜,所以有點腫,敷過冰塊了,很快就消。”
“是不是樓總和你說了什麽?”李蘭記起她方才問的第一句話。
“不是,我昨晚回去看了訪談,最後那個問題答得不大合適,樓寧之看到會傷心。”莊笙說,“所以我想下次想個更妥當的處理方法。”
“行。”李蘭再看一眼她紅腫的眼睛,明白了什麽。
“我還有件事。”
“你說。”
“關於我的工作安排,能不能適當地減少一點?”
“為什麽?”
莊笙對上李蘭略帶斥責的眼神,兩手緊緊地交握了一下,鼓起勇氣看著她的眼睛說,“我不是吃不了苦,隻是……不想再讓家裏人擔心。”
李蘭瞧了她很久,問:“你想減少到什麽地步,我給你安排。但是你得知道,這個圈子裏大家都在拚命,你不拚,就會被別人超過去。”
“我知道。”這是她要付出的代價,莊笙說,“不用縮減太多,能夠保證我有基本的休息時間就行。”
李蘭沉吟著應下:“好,你這段時間安心拍戲,我回去和團隊討論一下,再給你一個詳細的答複。”
莊笙站起來,朝她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對不起蘭姐。”
李蘭擺了擺手:“回去吧。”
莊笙保持著這個姿勢足足三秒鍾,出去了。
她知道李蘭是對她失望了,李蘭盡心盡力地捧她,她卻主動要求對方給她減少工作。正如她所說的,娛樂圈裏競爭激烈,她走的每一步都是在給未來奠基,一分鍾都不能鬆懈,她落下這一步,將來就步步落後,長江後浪推前浪,她既不是後浪也不是前浪。
自那以後幾個月,莊笙保持著正常的作息,隻是在劇組裏偶爾需要熬個夜加個班,三餐更不用說了,每日主動跟樓寧之匯報。她一開始過這種相對清閑的日子,每天都很心慌,半夜被噩夢驚醒,夢見自己過了氣,再也接不了新戲,沒有人願意要她,慢慢地竟也習慣起來,她用閑下來的時間給自己充電,雖然還是心慌,但是這樣的生活讓她有一種更充實的感覺。
她抽空回了兩趟京城,樓寧之摸到她臉上的肉,高興地在院子裏跑了好幾圈。
莊笙特意和樓國慶、樓媽媽解釋過那次訪談的問題,兩位家長都很理解,一言不合又給她包了個大紅包。她受之有愧,樓寧之在旁邊起哄,“收啊,收了給我,我正缺錢花呢。”
聽見這話的樓安之罵她不要臉,抄起沙發上的抱枕追著她打。
其他人都在笑。
莊笙第二部電視劇在七月份播出,收視率尚可,為她再吸了一波新粉,微博粉絲突破一千萬,她讓樓寧之給她拍了一張照片作為福利,樓寧之在她微博留言評論,莊笙在她的同意下,點讚了她的轉發。
樓寧之的私人微博號由此曝光在眾人視野下,但是她微博裏都是轉發的相片,或者是自己拍的照片,網友紛紛表示,這位超級富二代清新脫俗和其他的妖豔富二代一點都不一樣。
為此樓寧之粉絲狂漲,cp粉陣營也空前壯大。既然已經說是好閨蜜了,那就大膽一點,莊笙和李蘭討論過後,甚至和樓寧之公然微博互動起來。
她這樣的行為,把兩人本來就撲朔迷離的關係弄得更加難懂,你說她們是真的吧,那為何如此大膽呢?有多少夫妻都不這麽在微博互動呢。你說她們是假的吧,私下裏被拍到的次數數不勝數,各種各樣的消息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去年過年可連家長都見過了呢。
真真假假,傻傻分不清楚。
莊笙的黑子都借此事攻擊她,粉絲維護她“隻是好朋友,不是外界傳的那樣”,莊笙和樓寧之都不作回應,該怎麽樣怎麽樣,兩方的罵戰長久不休。
隻有cp粉喜大普奔:我們搞到真的啦。
樓國慶和樓宛之在接受財經節目采訪的時候,有不長眼的向他們八卦這個問題,被父女倆一個模子裏的冷漠給震了回去。
秋冬換季的時候,樓寧之著涼病倒了,病情來勢洶洶,高燒不退,開了退燒藥也不管用。樓國慶和樓媽媽國慶節一過完,北京城死活待不下去了,回了老家。
樓安之衣不解帶地守在樓寧之床邊,給她物理降溫。
窗外夜色深沉。
樓寧之昏昏沉沉,半夢半醒,嘴唇張合,喃喃地說著什麽。
樓宛之聽了會兒,急道:“她在說什麽?”
樓安之湊過去:“我也聽不清。”
樓寧之燒得兩頰泛起病態的潮紅,隨時都要昏過去似的,樓安之突然福至心靈地喊了一聲:“莊笙?”
樓寧之垂在身側的手立刻攥緊了拳頭,睜開了眼睛,看向床頭,慢慢地再次合上了眼睛,委屈地帶上了哭腔,說:“騙人。”
樓安之拉過樓宛之,說:“她剛才自言自語的不會是叫莊笙吧?”
“問問就知道了,這樣燒下去不是辦法,她睡不著,也不肯睜眼睛。”樓宛之略一思索,走到了床沿,彎腰在樓寧之耳邊道,“我去叫莊笙過來?”
“她在外地呢。”樓寧之閉著眼睛。
“我可以給她打電話,飛過來也就兩個小時。”
“不要。”樓寧之抓住了她的手臂,虛弱道,“不要叫她,我馬上就睡著了。”她眼睛閉得更緊了,一副更努力要睡著的樣子。
樓安之問:“怎麽辦?”
樓宛之眼神一沉,說:“我去給莊笙打電話。”
樓安之:“可是小樓不是說……”
樓宛之抬手製止了她的話,拉開門出去打電話了。
莊笙剛準備入睡。
“小樓發高燒了,可能要你來一趟。”樓宛之言簡意賅。
她知道莊笙會來。
夜空裏機翼劃過雲層,莊笙孤身一人,除了手機和證件什麽也沒帶踏上了北京城的土地,出了機場後上了樓宛之給她安排的車,向樓宅駛去。
淩晨三點半,莊笙出現在了樓寧之的房門口,樓宛之和樓安之給她把房間騰出了出來,隻留下她們兩個。
樓宛之摟過樓安之回房:“睡覺去吧,你明天還得上班,有莊笙在,沒問題的。”
樓安之不甘心地說:“你說真是妹大不由姐啊,小時候生病了要姐姐親親抱抱,現在姐姐不管用了,得要老婆才行。”
樓宛之笑著按了按她的肩膀,說:“認命吧,乖。”
“這小兔崽子,以後我再也不疼她了。”樓安之氣呼呼地說。
“好。”
下回樓寧之再有個什麽,她絕對又擔心得跟什麽似的。
……
樓寧之房裏,莊笙輕輕地帶上了門,望向床頭燈下,輾轉反側的樓寧之,她睡得極不安穩,或者說根本沒有睡著。
莊笙走近了,聽到她無意識下因為痛苦發出的呻|吟聲和加重的呼吸聲。
莊笙握緊了她汗涔涔的手,攤開她手掌,用樓安之方才交到她手上的毛巾給她輕柔地拭幹。
樓寧之感覺到什麽似的,睫毛輕顫,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小聲姐姐?”她差點兒坐起來。
“是我。”莊笙按著她的肩膀讓她重新躺了回去。
“你不是……在杭州嗎?”樓寧之不錯眼珠地盯著她。
“我長了翅膀飛過來的啊,咻的一下就到了。”莊笙溫柔地說道,執起她的手在她手背輕輕地吻了一下。
樓寧之軟軟地笑了起來。
莊笙看著她的笑容心裏一疼,她舒了口氣,甩了甩手裏的溫度計,“來,我們測一下溫度。”
樓寧之乖乖地夾進腋窩,依舊是目不轉睛地看她。
莊笙站起來給她倒了杯溫水,讓她靠在自己懷裏喝了。
“我聽你姐姐說,你不乖,讓你睡覺都不睡覺的?”
“我難受,睡不著。”
“現在還難受嗎?”莊笙探了探她汗濕的額頭,滾燙。
樓寧之搖了搖頭,點著她前額,不悅地抿唇說:“撒謊,又不乖。”
樓寧之乖巧道:“好吧,有一點點。”
“真的隻有一點點?”
“一點點。”
“那你快睡覺。”
“我不。”
莊笙板起臉來:“聽話。”
樓寧之抓著她肩膀上的衣服,因為高燒眼睛裏霧蒙蒙的蒙了水霧,看起來像是要哭了似的,“我一醒來你肯定就不見了。”
“我保證,不會不見,我陪你在這睡覺。”
“真的?”
“我說過的話什麽時候不算數過,你說不讓我犯胃病不讓我暈倒,我現在都做到了,吃嘛嘛香。”
樓寧之牽著唇角笑了笑。
“乖,趕緊睡一覺,明天早上就好了。”莊笙扶著她躺下來,自己從衣櫃裏拿了套睡衣,三下五除二換上,鑽進被子裏抱著她。
樓寧之推她:“你不要跟我一起睡,會傳染的。”
她雙手無力,輕而易舉被莊笙製住,莊笙抬手蒙住了她的眼睛:“不會傳染的,快睡覺,再不睡我就真的走了。”
“睡了睡了。”樓寧之閉眼,窩進她懷裏。
莊笙感覺她呼吸平穩下來,從床上下來,坐在床邊,每隔二十分鍾給她量一次體溫,一直到早上七點半,終於降到了三十七度以下,她伸了個懶腰,出了房間。
迎麵撞上樓宛之,樓宛之怕打擾裏麵的樓寧之,低聲說:“正打算喊你吃早餐,小樓怎麽樣了?”
“燒退了。”
樓宛之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是治她的藥,這小屁孩兒,別看她長大了不少,一生病還跟小孩兒似的,要人陪著。昨晚她二姐生了不小的氣,罵她忘恩負義,娶了老婆不要姐姐。”
莊笙隻能笑笑。
樓宛之牽過她手腕:“走,吃早餐去。”
樓安之已經坐在餐桌前了,同樣的話問了莊笙一遍,莊笙回答了她。
樓宛之問:“你今天有工作嗎?”
莊笙咬著餡餅,咽了下去,說道:“有,晚上要錄個晚會,我下午要彩排。”
“幾點?”
“彩排兩點開始。”
“那你是不是現在就得出發了?”
“不著急,”莊笙看向樓上,“我昨晚答應她等到她醒的。”莊笙搖頭笑道,“就這麽走了,她醒了肯定要哭的。”
“辛苦你了,昨晚把你叫回來,實在是特殊情況。”
“不妨事,我本來就不能常陪在她身邊,這樣的時候哪能不在?”莊笙瞧著樓宛之,說,“大姐說是嗎?”
樓宛之“哎”了一聲,說不出什麽,“吃早餐吧,這餡兒餅是阿姨新研發出來的。”
莊笙新燒了壺開水,放在保溫壺裏,坐在椅子上等著,李蘭和小高起床發現她不在,都發消息過來她在哪兒,她一一回複,兩人都沒別的言語。
早上十點,睡了一個好覺的樓寧之在大床上伸了個懶腰,先聽到一道溫柔熟悉的聲音:“醒了?要不要喝點兒粥?”
樓寧之猛的睜眼,又抬手揉了揉。
莊笙嘴角噙笑:“不是在做夢。”
她坐到床沿,樓寧之便撲進她懷裏,跟小狗似的蹭來蹭去:“我好想你啊。”
“這話你昨晚睡覺的時候跟我說過一次了。”
“我說過嗎?不記得了,我再說一次。”
莊笙忍俊不禁,低頭在她額前落下一吻:“要喝粥嗎?我可是吃過早餐了的。”
“喝,你喂我。”
“我先下去給你端上來。”
莊笙喂她喝過粥,放下粥碗,替她將落下來的長發塞進耳後,望著她的眼睛柔聲道:“我下午有個通告,所以現在得走了,你在家裏乖乖的,行不行?好好睡覺,不要惹二姐生氣。”
“我本來也沒想惹她生氣,就是睡不著嘛。”樓寧之咕噥道。
“乖,我走了。”
“記得在飛機上眯一會兒,你眼睛都是紅的,昨晚肯定沒睡。”
“知道了。”
莊笙慢慢退出她的房間,接著快步跑了起來,司機一路上踩著限速線把她送到了機場,緊趕慢趕地坐上了飛機,已經十二點了。
她從手機上調出一首歌,戴上耳機,單曲循環。
這首歌是她第二部電視劇的插曲,也是她下午要彩排要唱的歌。電視劇是去年拍的了,時隔一年多,她得重新熟悉起來,無論是歌詞還是旋律。
下機走的vip,小高和李蘭在保姆車裏等著她,一等她上來立刻往本市廣電趕去。李蘭語速飛快說:“彩排開始了,我跟那邊說咱們要晚點到,讓他把你的節目往後挪後了,你盡快熟悉一下流程。小高。”
窗外風景飛速倒退。
小高馬上把幾張紙遞給她:“這是節目流程,最後一張是節目組給的台本。”
莊笙拿過來一看,她太久沒休息,看得眼睛疼,效率特別低,把紙重新塞回小高手裏,“你給我念吧,我休息一下眼睛,念快點。”
小高對著稿子念起來,一句趕一句似的快,莊笙閉眼聚精會神地聽著。
聽著聽著意識便有點模糊,她還沒反應過來便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小高看向李蘭,為難道:“蘭姐?”
李蘭看自己的手表,麵無表情道:“讓她睡五分鍾,五分鍾後叫醒她。”
小高:“是。”
她掏出手機計時,五分鍾一到,立刻推醒了莊笙。莊笙猛地驚醒,呼吸粗重,倒了幾口氣恢複了神智,拿過一瓶礦泉水,往自己臉上潑了點兒,說:“行了,把台本給我吧,我自己看。”
她這首歌是要和男主一起唱的,之前炒過緋聞,前陣子電視劇播出的時候又被對方拉著炒作,莊笙這邊沒有回應過,她怕電視台又要坑她。莊笙一目十行地看著,到了最後給她的台本,一個字的一個字的看,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了,才開始背。
車程半個小時,莊笙把台本背了個七七八八。
到電視台三點過後,演播廳正忙碌,大明星小明星進進出出,正在裏麵排練的是一支樂隊,音響開得特別大。李蘭帶著莊笙找到負責人道歉。
莊笙雙手合十微微鞠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實在對不起,我來晚了老師。”
負責人看了眼李蘭,又看了眼她,擺了擺手道:“沒事兒,你去邊上等著吧,等這兩個排完了,就到你了。”他說,“劉老師在休息室,等了你快一個小時了。”
劉老師就是和莊笙一起演這部戲的男主。
莊笙去休息室和男主角演員道歉,對方笑了笑,也說沒什麽,兩人一起去了演播廳。
現場導演:“下一組,莊笙,劉xx,準備。”
主持人在上麵cue了二人,莊笙站在台上,聽著耳返裏前奏響起,閉上雙眼,微啟薄唇,喉嚨裏發出第一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