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再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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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寧之又叭叭叭不停地按喇叭:“滴滴嗎滴滴嗎滴滴嗎?”身邊呼嘯過好幾輛車, 樓寧之催促道, “走吧走吧, 我請你吃飯,對了你吃飯了沒啊?”

    “沒有。”莊笙也不知怎麽, 方才的冷硬頃刻間化解得無影無蹤, 下意識就回答了她。

    樓寧之:“那不就得了,遇到了就是朋友,何況咱倆兩天遇見三回, 北京城人這麽多,這得是多大的緣分啊。”

    樓寧之一腳刹車把跑車停在了她側邊兒, 長發被夜風撩起,光線裏迷離的側臉驚人的帥氣。

    莊笙愣住。

    樓寧之:“上來啊, 趁著人交警還沒過來給我貼條兒。我這新手上路,不好在警察叔叔那裏留下壞印象。”

    莊笙:“……”

    嘖,看不出來她還這麽遵紀守法。

    半分鍾後, 她已經在副駕駛坐好並係好了安全帶。

    樓寧之沒心沒肺地笑說:“這才乖嘛。”

    莊笙心裏腹誹道:小屁孩兒。

    嘴上卻沒反駁她, 隻因為樓寧之的語調裏有一種很輕的寵溺意味, 雖然隻是她想象中的。她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快消了氣,大抵就是敗在了對方的沒心沒肺上,和她置氣不值當, 因為置氣半天, 人家根本就發現不了你在生氣, 隻能把自己氣個半死, 以後長點兒記性。

    以後?

    莊笙兀自愣了下,想什麽以後,她那樣地位的人,哪裏會有什麽以後,趁著現在能看見的時候多看會兒吧,也許這就是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麵了。

    莊笙轉過臉來,裝作看風景似的四處環顧,每次望到樓寧之那個方向就很短暫地停留一下,用力地將對方的麵孔留在自己的記憶裏。

    沒心沒肺的樓寧之自然什麽也沒發現,她耳朵上掛著耳機,和上次一樣,對方在催促,她脾氣暴躁地應好。莊笙有些納悶,為什麽樓寧之對她從來沒有這麽壞脾氣過。

    其實很好解釋,第一個可能是她和自己不熟悉,第二個可能就是自己對她來說是特殊的。莊笙不是個自作多情的人,放在平時,她肯定想都不想排除了第二個答案,但是她現在心裏有點兒什麽,心裏一直在這兩個選項中做著艱難的角力。

    她想得太過專注,錯過了兩次樓寧之看向她的眼神,也忘記了再次跟對方澄清,她的名字,是笙簫的笙,樂器,而不是十二生肖的生。

    樓寧之也納悶:這小美人怎麽理都不理她。

    兩人一路無話,到了酒吧附近,找了個停車位停下,下來步行。這兒是條有名的酒吧街,樓寧之拋著車鑰匙玩兒,輕車熟路地鑽進了一間酒吧。

    莊笙臨進門前,看了一眼酒吧的名字:“……”

    這麽巧?

    樓寧之往裏走了一段,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麽,回頭一看,跟在自己後頭的人落後了好幾步,她退回來,一把牽住了莊笙的手:“發什麽呆,我差點兒沒找著你。”

    樓寧之的手很軟,又軟又滑,那是從小嬌生慣養才能養出來的一雙大小姐的手。

    手心傳來的熱度讓莊笙一愣。

    她覺得她今晚上一半時間腦子裏都是一片空白,都是在發愣狀態。

    不用樓寧之說,莊笙一眼就注意到坐在豪華卡座裏的那些和樓寧之差不多年紀的公子哥兒和千金小姐們,二代們東倒西歪地坐著,桌上堆了一大摞的空酒瓶,這群人已經喝了不少了。

    樓寧之本來想吊兒郎當地晃過去的,奈何手上牽著個人,影響她發揮,隻好端端正正地走了過去,一身懶骨頭十分不得勁兒。

    “老大來了,快給老大讓個座兒。”

    “老大旁邊那個是……”

    “不是嫂子吧?”

    一群人鬧哄哄地起哄,樓寧之踢開了一條企圖從北京抻到上海的腿,在對方的假樣哀嚎中,橫跨一溜大腿,大爺似的坐在了最中間。

    她長歎了口氣,整個人沒個正形地歪在了卡座上,舒服極了。眼睛一眯,瞧見坐在半圓沙發最外邊的莊笙,樓寧之把自己身邊的小弟一號一推:“你快起開,給蝴蝶讓個座兒。”然後高興地朝莊笙招手,“你離我那麽遠幹嗎?過來挨著我坐呀。”

    小弟一號委屈,莊笙則是一臉懵逼。

    說實話她看到這兒這麽多人就後悔了,這些人和她的生活都離得太遠了,那種和繁華都市的隔閡感,在這些人身上感覺得更加鮮明。

    她搖了搖頭,即使這兒有樓寧之在,她也打算告辭了。

    隻是那句“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堵在喉嚨裏,怎麽都說不出口。她這一下沒說出口,樓寧之就沒再給她說出口的機會。

    樓寧之雖然驕縱,但是待人接物還是懂的,莊笙是她帶來的人,斷然沒有讓人家到一邊坐著,她自己嘻嘻哈哈玩得痛快的道理,於是她不高興道:“你過不過來?”

    莊笙還在猶豫。

    樓寧之已經站了起來,一副“山不來就我我便來就山”的架勢,在座的一圈兒二代都盯著莊笙看,目光裏仿佛帶著無聲的責備。

    人家都是出來玩兒的,你在這兒瞎矯情什麽。她想。

    莊笙邁開長腿,趕在樓寧之過來之前,坐在了小弟一號給她讓出來的位置上。樓寧之眉開眼笑,勾著她的肩膀,跟大家介紹道:“這個是莊生,我朋友,都認識一下。”

    小弟們還等著她介紹更多的背景,比如她家裏都是幹什麽,爸媽又是哪個大佬,可樓寧之說完就沒下文了。看她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

    二代們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目光,小弟一號被推出來代表大家發問,笑嘻嘻:“人幹什麽的你總得說一下吧?”

    “那個……”樓寧之撓撓頭,想起來她上午在片場看到的裝束,“演員吧。”

    “噢噢噢——”二代們又起哄,憑借他們豐富的聯想力腦補了一出霸道二世祖包養小演員的戲碼,小弟一號更是從昨天的電話裏聽到了某些曖昧的聲響,於是想得更多。

    小弟一號:“老大你昨天下午是不是跟這位莊小姐在一起?”

    樓寧之:“對啊。”

    她昨兒拉人家滴滴來著。

    小弟一號曖昧地笑:“好嘞。”

    樓寧之拍了他一巴掌:“想什麽呢,一臉淫|蕩。”

    小弟一號衝她豎了豎大拇指:“沒想到您好這一口,怪不得學校裏那麽多帥哥追你你都不稀得搭理人家,嘿嘿嘿。”

    樓寧之:“???”

    把話說清楚,她幹什麽了,好哪一口了?

    小弟一號保持著“淫|蕩”的笑容,跟身邊的人咬耳朵,一個傳一個,大家看向樓寧之的目光都透著詭異的興奮。要知道他們都是一些剛成年或者臨近成年的二代們,雖然囂張跋扈了一些,但是家裏對於兩性之間的活動項目管得很嚴,大多數人還是空白狀態,少數幾個也是開了個青澀的葷,隻有樓寧之,一成年居然找了個包養對象,還是個小明星——他們不認識莊笙的臉,但是根據主觀想象,將對方定義為了小明星。

    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他們打量起莊笙的目光便不一樣了。要不說老大是老大呢,眼前的小明星絕對是純天然的,他們都文化課不好,說不出華麗的形容詞,就是覺得很好看。

    樓寧之聽不懂,不代表莊笙聽不懂他們的打趣。這種事情她見得很多,和她一起的群演,今天還在演背景板,明天就攀上了高枝兒,去了別的小劇組演配角,要是運氣夠好,還能直接擔綱女主,可謂一飛衝天。就連她自己,也沒少人給她塞名片,那些東西都被她轉頭丟進了垃圾桶。

    如果給她塞名片的是樓寧之呢,自己還會拒絕她嗎?

    她沒來由地這麽想道。

    搭在她右邊肩膀的那隻手忽然變得燙人起來,莊笙僵住,左手拿起了桌上開了瓶口的啤酒,喉頭滾動,仰頭灌了一口下去。

    “來來來,嫂子我跟你喝一個。”

    莊笙:“???”

    樓寧之聞言就在說話那人腦袋上敲了一下,很重:“你丫欠抽是吧?別什麽人都亂她媽開玩笑。”

    小弟二號劉昊吃了痛,眉毛一皺,很快又嬉皮笑臉的:“我不就開個玩笑,至於麽?是吧嫂子?”

    莊笙不知道怎麽回答。

    樓寧之也不說話,用那雙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劉昊。

    劉昊也盯著她,眼眶紅了些,沒有服軟的意向。

    原本熱鬧的局子就這樣冷了下來,在場的二代們麵麵相覷,最後將兩人從僵持中拉開,劉昊低低嗤笑了一聲,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仰脖子一口氣一瓶酒,放下,望向樓寧之,語氣很硬:“我不該亂說話,賠罪了。”

    “你犯的是這一點兒錯嗎?昨兒是不是-->>

    你把我在外頭打架的照片發給我二姐了?”樓寧之看似得理不饒人,實則將之前那個話題繞了過去,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抿了一口。

    她大姐二姐不讓她喝酒,酒量一直沒得到鍛煉,充其量也就是個五六瓶啤的水平。

    劉昊眼神閃爍:“是……你二姐問我要的,我也不好意思不給啊。”

    樓寧之聞言轉向其他人:“你們看看,就這種人,再來一個過分嗎?”

    “不過分。”二代們齊聲附和,臉上都是幸災樂禍,“一個怎麽夠,最少再來兩個。”

    劉昊是個爽快的,朋友給他開了酒,拎起酒瓶子就是兩瓶下去,倒過來給大家看,打了個酒嗝。

    樓寧之哈哈笑,劉昊重新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心有什麽東西亮晶晶的東西一閃而過。

    莊笙的目光在他們二人之間遊移了一會兒,暗自垂下眼瞼。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對,不過樓寧之現在似乎還不知道對方對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告訴她呢?

    糾結了一會兒,莊笙還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告訴她。

    這些二代們都是喜歡鬧騰的,卡座裏全是他們的談笑聲,莊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好的請自己吃晚飯呢,到現在隻喝了一口啤酒。

    因為太吵了,樓寧之接連說了兩句話莊笙都沒聽清,她無奈之下隻好扳著對方的肩膀,貼著她耳朵說話:“你別管他們,想吃什麽想喝什麽隨便點,不行我讓這裏服務員去外邊給你買去,賬算我頭上,出來玩就得開心一點兒。”

    鼻翼間全是樓寧之湊近的味道,說不出香味的具體成分,隻知道那是種令人著迷的氣息。

    樓寧之:“聽見了嗎?”

    莊笙:“……聽見了。”

    她剛說什麽來著?對了,點單。

    於是點了提拉米蘇、薯條、冰激淩,都是熱量高的,以前莊笙還在乎這些,現在完全不在乎了,反正該吃吃該喝喝,她也沒胖,反而比以前瘦。樓寧之看得直皺眉頭,這都什麽玩意兒啊,能吃飽麽,揮手招過來酒吧小妹,給了一大筆跑腿兒費,讓她去外邊打包點吃的回來。

    莊笙以為會是像海鮮盛宴這樣的大餐,結果人回來,點頭哈腰地將塑料袋和打包盒一擱,一股撲鼻香味從裏麵溢了出來,幾個二代們眼睛都直了。

    “麻小!”

    “烤串兒!”

    “我靠!”

    幾個人急吼吼地就要上來拆打包盒,在樓寧之淩厲的目光逼視下一個個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把盒子拆開,都放在莊笙麵前,一笑兩顆小虎牙:“給你的。”

    莊笙沒來得及說什麽,二代們已經齊聲哀嚎,就差撒潑打滾了,什麽話都往外出溜。

    “娶了媳婦兒忘了娘啊!”

    “這麽熱的天,沒有麻小還有什麽意義啊!”

    “之前我就提議說去吃麻小吧,非得進來喝酒,這家酒吧又沒有麻小賣的。”

    莊笙拆了包裝袋,怎麽也下不去第一口嘴,尤其是那個對樓寧之有意的劉昊,眼珠子紅得都快滴出血了。不想見到血濺當場的慘案,莊笙主動將麵前的麻小和烤串兒往前一推:“大家一起吃吧。”

    “謝謝嫂子。”

    “嫂子真好。”

    “嫂子以後有事您說話啊。”

    二代們一哄而上,把幾斤麻小和烤串兒瓜分了個精光。這回樓寧之的眼神不管用了,再凶狠的眼神也抵不過十幾隻手的哄搶。

    三分鍾後,桌子上蝗蟲過境一樣一片狼藉。

    “丟不丟人丟不丟人,從客人嘴裏搶吃的,”樓寧之恨鐵不成鋼地數落道,“你們都是餓死鬼投胎嗎?”

    二代們不以為恥反以為豪,平時要是敢從老大那兒搶東西,無異於虎口奪食,好不容易碰到個好說話的嫂子,還不趕緊感受一下是什麽滋味,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

    再看老大,現在也就是口頭上說幾句他們,放在以往,早一人一個爆栗敲上來了。看來對這個小明星是真喜歡,自己是不是要順水推個舟啊?幾個家裏涉足娛樂產業的二代在心裏琢磨著。

    “這麽久了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金奎。”

    “我叫項南。”

    不知道是誰先開的頭,在場的二代們向莊笙自我介紹起來,樓寧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莊笙則是每一個都有禮貌地應了,並且一一記在了心裏。

    “劉昊。”最後一個自報家門的劉昊毫不掩飾他的敵意。

    莊笙:“你好。”

    樓寧之狐疑地瞧了劉昊一眼,劉昊眼底的異樣消失無蹤,她眨了眨眼睛。

    莊笙的晚飯被大夥兒哄搶一空,再次歸零,樓寧之看他們一個個地望著桌子上的麻小殘骸和簽子流口水,大手一揮,提議出去吃大排檔。

    眾人應下,風風火火地往街上最有名的大排檔湧去。

    樓寧之和莊笙落在最後,莊笙看見她拿出手機,點開了微信,在輸入框裏劈裏啪啦地打字,她低著頭,沒空看路,很自然地將右手手肘屈起,空出來一個讓人挽著的圈兒,叫莊笙:“扶著我點兒。”

    莊笙上前,單手輕輕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接觸到的光滑皮膚讓她手心灼熱,另一隻手虛虛地環在她另一邊肩膀。站得這麽近了,她才發現自己172的身高比對方高出了半個頭,臉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卻很大、很亮,映著燈火明亮的光,一時分不清是她地眼睛更亮,還是滿街的燈火更亮。

    莊笙幾乎是半抱著她走,她握著手機聊了一路,全程沒有抬頭看一眼路。莊笙從來沒有這麽認真地看過路,前方有路人她老早就計劃好路線避開,身旁的這個女孩兒完全將自己托付給了她,雖然此托付非彼托付,也讓她覺出一抹微妙的歡喜,巴不得這條路再長一點,永遠都走不到盡頭。

    又會想,她對其他人也是這樣嗎?自己隻不過和她見了一麵,滴滴打車的關係,她就能這麽信任自己?萬一自己是個壞人呢,引她走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就她這個身板估計連自己一隻手都打不過。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莫名就有點生了她的氣。

    “是前麵那家嗎?”莊笙實在忍不住打斷專注聊天的樓寧之。

    樓寧之這才抬頭望了一眼路,說:“不是,再往前走會兒吧,叫兵仔的。”又低頭恢複了原樣。

    “和誰聊天呢?”問題有點逾矩。

    “我姐,有點事問她。”樓寧之也應了。

    生氣、歡喜、無奈眾多的情緒摻雜在一起,最終還是喜歡占據了上風,她隻能看路更仔細,手指裝作不經意滑過她的皮膚。

    “到了。”莊笙在門口站了半分鍾,樓寧之在她出聲之前都沒發現自己停下來了。

    手和牽了一路的胳膊分開,心裏空落落的。

    樓寧之把手機塞進屁兜裏,莊笙隨著她前後腳進去,先到的大家夥兒已經點好了,他們知道樓寧之的口味,樓寧之把菜單拿過來叫莊笙點,莊笙說和她吃一樣的就行。

    眾人又是一番眉來眼去,劉昊又灌了一瓶酒下去。

    這群人是打算浪到半夜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莊笙卻不能回去那麽晚,她明天還要去劇組工作,晚上十一點,她再想和樓寧之多待會兒,時間也不允許了。

    “……我得回家了。”她望著樓寧之的臉。

    樓寧之一愣:“這才幾點啊,昊……小弟一號,你看看幾點了?”

    莊笙很輕地說:“我明天還要上班。”

    姑且算作上班吧。

    小弟一號已經中氣十足地報上了時間:“十一點零一分。”

    “上班兒啊,那是得回去了,”樓寧之站起來,道,“我送送你,你等我先去洗個手,都是油。”

    劉昊:“我來送吧。”

    “不……”莊笙一想讓他送還得了,樓寧之已經一句話嗆了過來,“行了,喝那麽多酒你送什麽送。”

    劉昊:“那你也喝了啊。”

    樓寧之:“我說我親自開車送她回去了嗎?我不會叫出租啊。”

    劉昊:“……”

    吃麻小吃得一嘴油的二代們:“???”

    今兒怎麽回事,這倆關係不挺好的麽?今天怎麽處處不對付?

    劉昊氣鼓鼓地坐下了。

    樓寧之洗完手叫上莊笙出門兒,兩人一從大門口消失,劉昊站了起來,小弟一號問了句:“你幹什麽去?”

    劉昊:“出去抽口煙。”

    跟著兩人的背影走到一個人少的胡同拐角,劉昊瞳孔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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