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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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閱率不足, 需要補訂閱 “走一個走一個!”
“好酒量!”
“來來來,嫂子我跟你喝一個。”
莊笙:“???”
樓寧之聞言就在說話那人腦袋上敲了一下, 很重:“你丫欠抽是?別什麽人都亂她媽開玩笑。”
小弟二號劉昊吃了痛,眉毛一皺, 很快又嬉皮笑臉的:“我不就開個玩笑, 至於麽?是嫂子?”
莊笙不知道怎麽回答。
樓寧之也不說話, 用那雙通透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劉昊。
劉昊也盯著她,眼眶紅了些, 沒有服軟的意向。
原本熱鬧的局子就這樣冷了下來, 在場的二代們麵麵相覷,最後將兩人從僵持中拉開,劉昊低低嗤笑了一聲,拿起桌上的啤酒瓶, 仰脖子一口氣一瓶酒, 放下,望向樓寧之,語氣很硬:“我不該亂說話,賠罪了。”
“你犯的是這一點兒錯嗎?昨兒是不是你把我在外頭打架的照片發給我二姐了?”樓寧之看似得理不饒人,實則將之前那個話題繞了過去, 她用自己的酒瓶和他碰了碰, 抿了一口。
她大姐二姐不讓她喝酒, 酒量一直沒得到鍛煉, 充其量也就是個五六瓶啤的水平。
劉昊眼神閃爍:“是……你二姐問我要的, 我也不好意思不給啊。”
樓寧之聞言轉向其他人:“你們看看, 就這種人,再來一個過分嗎?”
“不過分。”二代們齊聲附和,臉上都是幸災樂禍,“一個怎麽夠,最少再來兩個。”
劉昊是個爽快的,朋友給他開了酒,拎起酒瓶子就是兩瓶下去,倒過來給大家看,打了個酒嗝。
樓寧之哈哈笑,劉昊重新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心有什麽東西亮晶晶的東西一閃而過。
莊笙的目光在他們二人之間遊移了一會兒,暗自垂下眼瞼。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對,不過樓寧之現在似乎還不知道對方對自己的心思,要不要告訴她呢?
糾結了一會兒,莊笙還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告訴她。
這些二代們都是喜歡鬧騰的,卡座裏全是他們的談笑聲,莊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好的請自己吃晚飯呢,到現在隻喝了一口啤酒。
因為太吵了,樓寧之接連說了兩句話莊笙都沒聽清,她無奈之下隻好扳著對方的肩膀,貼著她耳朵說話:“你別管他們,想吃什麽想喝什麽隨便點,不行我讓這裏服務員去外邊給你買去,賬算我頭上,出來玩就得開心一點兒。”
鼻翼間全是樓寧之湊近的味道,說不出香味的具體成分,隻知道那是種令人著迷的氣息。
樓寧之:“聽見了嗎?”
莊笙:“……聽見了。”
她剛說什麽來著?對了,點單。
於是點了提拉米蘇、薯條、冰激淩,都是熱量高的,以前莊笙還在乎這些,現在完全不在乎了,反正該吃吃該喝喝,她也沒胖,反而比以前瘦。樓寧之看得直皺眉頭,這都什麽玩意兒啊,能吃飽麽,揮手招過來酒小妹,給了一大筆跑腿兒費,讓她去外邊打包點吃的回來。
莊笙以為會是像海鮮盛宴這樣的大餐,結果人回來,點頭哈腰地將塑料袋和打包盒一擱,一股撲鼻香味從裏麵溢了出來,幾個二代們眼睛都直了。
“麻小!”
“烤串兒!”
“我靠!”
幾個人急吼吼地就要上來拆打包盒,在樓寧之淩厲的目光逼視下一個個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把盒子拆開,都放在莊笙麵前,一笑兩顆小虎牙:“給你的。”
莊笙沒來得及說什麽,二代們已經齊聲哀嚎,就差撒潑打滾了,什麽話都往外出溜。
“娶了媳婦兒忘了娘啊!”
“這麽熱的天,沒有麻小還有什麽意義啊!”
“之前我就提議說去吃麻小,非得進來喝酒,這家酒又沒有麻小賣的。”
莊笙拆了包裝袋,怎麽也下不去第一口嘴,尤其是那個對樓寧之有意的劉昊,眼珠子紅得都快滴出血了。不想見到血濺當場的慘案,莊笙主動將麵前的麻小和烤串兒往前一推:“大家一起吃。”
“謝謝嫂子。”
“嫂子真好。”
“嫂子以後有事您說話啊。”
二代們一哄而上,把幾斤麻小和烤串兒瓜分了個精光。這回樓寧之的眼神不管用了,再凶狠的眼神也抵不過十幾隻手的哄搶。
三分鍾後,桌子上蝗蟲過境一樣一片狼藉。
“丟不丟人丟不丟人,從客人嘴裏搶吃的,”樓寧之恨鐵不成鋼地數落道,“你們都是餓死鬼投胎嗎?”
二代們不以為恥反以為豪,平時要是敢從老大那兒搶東西,無異於虎口奪食,好不容易碰到個好說話的嫂子,還不趕緊感受一下是什麽滋味,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
再看老大,現在也就是口頭上說幾句他們,放在以往,早一人一個爆栗敲上來了。看來對這個小明星是真喜歡,自己是不是要順水推個舟啊?幾個家裏涉足娛樂產業的二代在心裏琢磨著。
“這麽久了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金奎。”
“我叫項南。”
不知道是誰先開的頭,在場的二代們向莊笙自我介紹起來,樓寧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莊笙則是每一個都有禮貌地應了,並且一一記在了心裏。
“劉昊。”最後一個自報家門的劉昊毫不掩飾他的敵意。
莊笙:“你好。”
樓寧之狐疑地瞧了劉昊一眼,劉昊眼底的異樣消失無蹤,她眨了眨眼睛。
莊笙的晚飯被大夥兒哄搶一空,再次歸零,樓寧之看他們一個個地望著桌子上的麻小殘骸和簽子流口水,大手一揮,提議出去吃大排檔。
眾人應下,風風火火地往街上最有名的大排檔湧去。
樓寧之和莊笙落在最後,莊笙看見她拿出手機,點開了微信,在輸入框裏劈裏啪啦地打字,她低著頭,沒空看路,很自然地將右手手肘屈起,空出來一個讓人挽著的圈兒,叫莊笙:“扶著我點兒。”
莊笙上前,單手輕輕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接觸到的光滑皮膚讓她手心灼熱,另一隻手虛虛地環在她另一邊肩膀。站得這麽近了,她才發現自己172的身高比對方高出了半個頭,臉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卻很大、很亮,映著燈火明亮的光,一時分不清是她地眼睛更亮,還是滿街的燈火更亮。
莊笙幾乎是半抱著她走,她握著手機聊了一路,全程沒有抬頭看一眼路。莊笙從來沒有這麽認真地看過路,前方有路人她老早就計劃好路線避開,身旁的這個女孩兒完全將自己托付給了她,雖然此托付非彼托付,也讓她覺出一抹微妙的歡喜,巴不得這條路再長一點,永遠都走不到盡頭。
又會想,她對其他人也是這樣嗎?自己隻不過和她見了一麵,滴滴打車的關係,她就能這麽信任自己?萬一自己是個壞人呢,引她走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就她這個身板估計連自己一隻手都打不過。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莫名就有點生了她的氣。
“是前麵那家嗎?”莊笙實在忍不住打斷專注聊天的樓寧之。
樓寧之這才抬頭望了一眼路,說:“不是,再往前走會兒,叫兵仔的。”又低頭恢複了原樣。
“和誰聊天呢?”問題有點逾矩。
“我姐,有點事問她。”樓寧之也應了。
生氣、歡喜、無奈眾多的情緒摻雜在一起,最終還是喜歡占據了上風,她隻能看路更仔細,手指裝作不經意滑過她的皮膚。
“到了。”莊笙在門口站了半分鍾,樓寧之在她出聲之前都沒發現自己停下來了。
手和牽了一路的胳膊分開,心裏空落落的。
樓寧之把手機塞進屁兜裏,莊笙隨著她前後腳進去,先到的大家夥兒已經點好了,他們知道樓寧之的口味,樓寧之把菜單拿過來叫莊笙點,莊笙說和她吃一樣的就行。
眾人又是一番眉來眼去,劉昊又灌了一瓶酒下去。
這群人是打算浪到半夜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莊笙卻不能回去那麽晚,她明天還要去劇組工作,晚上十一點,她再想和樓寧之多待會兒,時間也不允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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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我得回家了。”她望著樓寧之的臉。
樓寧之一愣:“這才幾點啊,昊……小弟一號,你看看幾點了?”
莊笙很輕地說:“我明天還要上班。”
姑且算作上班。
小弟一號已經中氣十足地報上了時間:“十一點零一分。”
“上班兒啊,那是得回去了,”樓寧之站起來,道,“我送送你,你等我先去洗個手,都是油。”
劉昊:“我來送。”
“不……”莊笙一想讓他送還得了,樓寧之已經一句話嗆了過來,“行了,喝那麽多酒你送什麽送。”
劉昊:“那你也喝了啊。”
樓寧之:“我說我親自開車送她回去了嗎?我不會叫出租啊。”
劉昊:“……”
吃麻小吃得一嘴油的二代們:“???”
今兒怎麽回事,這倆關係不挺好的麽?今天怎麽處處不對付?
劉昊氣鼓鼓地坐下了。
樓寧之洗完手叫上莊笙出門兒,兩人一從大門口消失,劉昊站了起來,小弟一號問了句:“你幹什麽去?”
劉昊:“出去抽口煙。”
跟著兩人的背影走到一個人少的胡同拐角,劉昊瞳孔一縮:“!!!”
夜色掩映,燈火迷離,那兩個靠在牆邊吻得難舍難分的人不正是樓寧之和莊笙嗎?!
打開遊戲,不想玩,把手機扔到一邊,隻想哭。
自己哭了會兒,感覺挺沒勁的,又把視線轉到了手機屏幕上,翻開通訊錄,刷刷劃拉到“皇太後”,給她媽媽訴苦,幹嚎道:“媽,我姐又打我!”
樓媽媽想也不想便道:“你又闖什麽禍了?你說說你兩個姐姐天天工作那麽忙,還要花心思來管你,你就不能給她倆省省心?”
樓寧之:“……”
樓媽媽:“你二姐管你的功夫,能多救多少人多扶多少傷,你大姐能給國家創造多少g,gpd還是g什麽來著,就因為管你泡了湯,浪費多少社會資源啊你。”
樓寧之:“媽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兒我先掛了。”
樓媽媽:“你能有什麽事,是不是還想出去打架?”
樓寧之崩潰了:“媽我是你親生的嗎?”
樓媽媽:“不是啊,垃圾桶裏撿來的,你小時候我不是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嗎?”
樓寧之把電話撂了,摔枕頭摔被子,把房間裏弄得一團亂,接著把音響打開,放迪廳舞曲,聲音開到最大,讓所有人都欺負她,誰也別想好受!
樓爸爸和樓媽媽賺到了普通人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大城市節奏越來越快,空氣越來越差,交通越來越堵,老兩口待不住,好容易熬到樓寧之十五歲了,趕緊回鄉蓋房子養老了。
大姐樓宛之比樓寧之大了十幾歲,本科一畢業就被她爸抓壯丁似的抓來管理公司,二姐樓安之那時候在北京念大學,基本上是個大人了,用不著老兩口管。就這個小女兒,是帶走又不是,不帶走又不是,最好考慮到孩子在北京能享受到最好的教育資源,沒把她帶回老家。
沒有爸媽在身邊管這管那了,樓寧之半點不傷心,簡直跟山中無老虎的猴子一樣,本來就乖張的性格更加無所顧忌。
要不是上麵還有兩個姐姐鎮壓著,不知道得瘋成什麽樣。樓爸爸帶著老婆忙著拓展生意版圖,家裏三個孩子抱成團,樓宛之和樓安之隻有兩歲的年齡差,而樓寧之比大姐整整小了十三歲,基本上是兩個姐姐帶大的。在樓寧之的記憶裏,兩個姐姐一直和她形影不離,這樣的情境一直持續到大姐和二姐分別上了大學。
但是那段記憶卻不是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姐妹相親相愛,一個兩個的都是惡婆娘。翹課去網,被和對象約在網開黑的大姐逮到揍一頓;考試不及格,被高三之前除了語文永遠門門滿分的二姐揍一頓;和幾個朋友約著偷偷去酒,還沒去成就被大姐堵在了路上,回家就是一頓揍;打架鬥毆就更不用說了,基本上是雙打不含糊。
她一直覺得自己屁股沒有別的人翹,肯定是因為從小到大挨打挨多了。
啊啊啊啊啊太氣人了!
樓寧之在床上翻滾了一周半,抓過躺倒的毛絨玩具隨手丟了出去,丟出去才看清那是個什麽東西——一隻小熊公仔,虎頭虎腦。成色有點舊了,樓寧之記得這是在大姐去大學報到的前一天買給她的,因為她膽子小,經常要人陪著才能睡著,大姐就每天晚上抱著枕頭到她房間來睡,大姐要走的時候她哭得特別凶,撕心裂肺都不為過。樓宛之走後,這個玩具並沒有派上用場,因為二姐樓安之頂替了她的位置,繼續“陪|睡”。
其實姐姐們對我挺好的。樓寧之想起來去把落在門邊的毛絨玩具撿起來,房門被推開了,黑發黑眼,身材高挑的女人進來了。
自己就消了氣的樓寧之再次繃緊臉,故作不悅道:“誰允許你進我房間不敲門的?”
“以前進習慣了,忘記了。”樓宛之笑眯眯地說,“你以前叫我過來睡覺的時候也沒叫我敲門啊。”
“現在要敲了!”樓寧之眼神超凶,大有你不敲門我就把你趕出去的意思。
樓宛之退出去,敲了一遍門,被回了一聲惡聲惡氣的“進來”,她忍笑撿起腳邊的毛絨公仔,上前關了房間震天響的音響,再整理好對方淩亂的床鋪。
樓宛之:“屁股還疼不疼?”
樓寧之:哼。
又來了!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樓寧之已經看穿了她的套路,逗自己傻子玩兒呢。
樓宛之見她不說話,知道還生氣呢,幽幽怨怨地歎了口氣。
樓寧之等她下文呢,結果人家遲遲不開口,她可沒那麽好的耐性,主動催促道:“快快快,有話說,有屁放,別跟我這擺著張晚娘臉。”
說完她小心翼翼看了樓宛之一眼,對方沒什麽表情,不禁得意起來,也就這種時候她能說兩句刺對方的話,美得很。
樓宛之說:“我男朋友劈腿了。”
樓寧之盯著她,一口氣憋住。
樓宛之:“???”
樓寧之額角青筋迸起,驀地一躍而起,怒不可遏:“我青龍偃月刀呢?我他媽去砍了那個王八犢子!!!”
樓宛之嚇了一跳,生拉硬拽地把她給攔下來了。
樓寧之在她懷裏掙紮:“你還攔著我?!你有錢又有貌,他他娘的還敢劈腿,他敢劈一條,我就敢把他三條腿全給劈了!”
樓宛之:“我們已經分手了!本來也沒什麽感情了,順勢甩了他而已。”
樓寧之低頭,一張口咬在她虎口,小狼崽子一樣眼神凶狠。
樓宛之痛得跳起來,在她耳朵邊吼道:“那個小三兒是我給他找的,我看不上他了,他死纏爛打,我故意安排人讓他出軌的!”
樓寧之呆愣,小狼崽子變成小奶狗,鬆開嘴,哦了一聲:“這還差不多,饒他一條狗命。”
樓宛之甩了甩手,虎口火辣辣的疼,小屁孩兒牙口好得過分,樓寧之見她吃痛,心裏又有點開心,咧開嘴笑,兩側各有一顆小小的虎牙。
“早點睡覺。”樓宛之揉了揉她柔軟的腦袋,“明天還要早起。”
樓寧之撇了撇嘴,“知道了,不就是要去那個黃泉劇組嘛,個破劇組,值當你特意跑一趟嗎?”
“什麽黃泉,是《碧落》。”樓宛之好脾氣地笑著。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好好好,不在意。”樓宛之叮囑她,“早點睡,聽見沒有?”
“聽見啦。”樓寧之一頭栽倒,把臉埋在被子上,閉上眼睛,一句話都不想聽她多嘮叨。絮絮叨叨地煩死了,
“晚上要不要我陪你睡啊?”樓宛之誘哄道。
樓寧之猛然睜開了眼睛,耳朵豎成天線。
“真的不要嗎?”
樓寧之牙齒輕咬下唇,粉嫩的耳朵動了動。
“那我回房間了噢。”
樓寧之還是不動。
房門啪嗒一聲關上落鎖,樓寧之霍然坐起來,屋內空無一人,頓時失落得不得了。失落之餘又開始生氣,樓金花再有點耐心會死啊?沒看見她不好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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