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獵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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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突然出現的手抓住手腕,旁邊還有一個人嚇得大聲尖叫,要說楊清嵐沒被嚇到那是假的。

    被抓住那一刻她的心都差點從胸腔裏跳出來,整個人從頭涼到腳。

    之所以沒有出聲,完全是因為被嚇蒙了。

    不過好在她心裏提前做了任何意外都有可能發生的心理準備,當發現那隻手隻是抓著她並沒有下一步動作後,她的情緒很快就平靜下來,能夠理智的判斷當前情況了。

    雖然心跳仍然很快,但這是生理反應,不是她想停就可以停的。

    抓住她的手有著屬於正常人的體溫,顏色還有形狀也很正常,也就是說這隻手屬於一個活人,而非亂七八糟的其他未知物種。

    於是楊清嵐動了動喉頭,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讓它聽起來和往常一樣鎮定。

    “貿然叨擾,深表歉意,可否出來一見?”

    被嚇得魂都飛了的秋山已經連滾帶爬地躲到了幾米開外一棵大樹後,聽到這邊有動靜,探了半個腦袋出來看,一邊看一邊抖。

    “老老老老爺……”

    楊清嵐回頭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用害怕,也不管他接沒接收到,就又扭過頭,繼續看著那隻手。

    那隻手雖然仍然抓著她,但已經沒有剛才那麽用力了。

    又等了幾秒鍾,那隻手緩緩鬆開,從那個洞收了回去,但洞並沒有堵上。

    楊清嵐見狀趕緊出聲:“鄙人隻是路過旅人,並無惡意。”

    神龕下方傳出來一個悶悶的聲音,聽音色似乎是個成年男人。

    “你有什麽事?為什麽會來動院山山神的神龕?”

    “鄙人來府縣尋訪舊人,但在城中得到消息,他在山上失蹤了,所以前來尋找。”

    神龕裏的人沉默了幾秒才又說:“你倒是膽子大。”

    “這位舊友對鄙人而言十分重要,關乎鄙人全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哪怕是龍潭虎穴,也少不得闖一闖了。”

    “……稍等。”

    又說了兩個字後,神龕中間的那個洞重新被神像堵上,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來這下麵有機關。

    楊清嵐蹲在神龕前等了好幾分鍾也沒見神龕下麵的人有別的動靜,正準備再“敲門”時,不遠處的樹林中傳來的簌簌的腳步聲。

    她趕緊起身朝那邊看去。

    樹林中走出來了一個看打扮隻是普通獵戶的男人,身上別著一把柴刀,背後背著一捆柴火,看上去似乎隻是路過的打柴人。

    楊清嵐的視線落在了他的右手上。

    一眼,她就認出這隻手正是剛才抓住自己的那隻手。

    於是她朝那人抬手微微行了一禮。

    “多謝先生。”

    看到她行禮,獵戶腳步一頓,原本就不太和善的表情看起來更是凶相畢露。

    “你是中原人?”

    “正是。”

    楊清嵐答得很坦然,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

    賴淩雲這個外表氣質除非在泥地裏滾一滾,不然在南荒,任誰都能一眼看出他是中原人的長相,哪怕他身上穿著當地人的服飾也一樣。

    做太守那麽多年,那能那麽容易掩飾呢。

    倒不如一開始就坦白,還顯得真誠一些。

    得到承認,獵戶的臉色稍微好看了點,但右手卻下意識的放在了柴刀的刀柄上。

    “你一個中原人,到這裏來找什麽舊友?”

    楊清嵐裝傻:“鄙人舊友乃府縣當任太守陳琢與,昨日趕到府縣時聽說他消失在了院山之上,因此上來尋找。”

    獵戶剛剛緩和的表情又猙獰起來,甚至抽出了柴刀對準她,做出了隨時會攻擊的姿勢。

    “太守是你的舊友?!哈!若真是如此,你在城裏的時候怎麽沒被人給撕成碎片?!”

    楊清嵐繼續裝傻,做出一副後怕的模樣拍著胸口回答:“確實如此,鄙人被追了幾條街才找到暫時的棲身之所,打聽到消息後一早就進山來尋找了。”

    摸不準她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獵戶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然後就看到了偷偷摸摸朝著“賴淩雲”身後挪動的秋山。

    “他是什麽人?”

    楊清嵐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回答:“他是我的書僮。”

    “南荒在中原人眼裏並不安全,你就帶了一個書僮?”

    “非也,鄙人出發時身邊跟著數十仆從,但沿途遭遇盜搶,又重病一場,最後竟隻剩下一個老管家和一個書僮,若非遇到好心人幫忙,已經病死途中,哪裏還找的到這裏。”

    “好心人?南荒人?”

    “南荒大山之中的獵戶之子。”

    聽到有本地人給他們提供過幫助,獵戶的態度立刻有了明顯的變化,雖然仍然帶有警惕之意,但敵視情緒卻少了許多。

    看來南荒中人相互之間認可度很高啊。

    楊清嵐心裏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三人就這麽隔著幾丈遠的距離你一問我一答的聊了一會兒,很快,根據獵戶的話,楊清嵐搞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這獵戶原本就是院山上的居民,雖然在府縣郊外有房子,但長期住在山中打獵砍柴,祖輩是不少神龕的修建者,所以他平日裏也做做維護神龕的工作,神龕之下的密室就是他父親和他兩代人耗費了多年的功夫修建的。

    一年前,他還覺得那個從中原來的太守是個好官,但是太守居然和魔怔了一樣突然下令毀掉神龕,氣得他差點衝到太守府去見官,但畢竟保護神龕更重要,他隻好留在山上,一點一點修複那些破損的神龕。

    楊清嵐看到的這個神龕並非沒被毀掉,而是他後來修複的結果。

    聊著聊著,不知不覺間,問答雙方的位置對調,楊清嵐逐漸掌握了交流節奏,成了提問的那一方。

    ……

    “那麽,先生知道太守現在在何處嗎?”

    “我當然不知道!太守是被山神帶走的,我隻是個獵戶,又怎麽會知道山神的下落?”

    “那後來進山尋找太守的百姓,以及太守家將呢?”

    “他們從這條路一直上山,然後在前麵不遠處的岔道口分成幾隊全山搜尋,但後來一個人都沒有回來,我因為一直在這附近修複神龕,並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後來聽說他們失蹤,也不敢上山查看。”

    “這段時間以來,先生是否見到或者聽到一些異於常理的事?”

    “我見到的最異於常理的就是你了!”

    “……除此之外呢?”

    “你真的打算一個人進山找太守?”

    “全家老小的性命都係於太守一人手中,鄙人又無其他人可用,隻能親力親為。”

    “你真是……”獵戶似乎想找一個形容詞來表達自己對她的無語,但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合適的詞,隻好跳過不說,轉換話題,“既然你非要進山找人,那我就提醒你幾句吧。”

    “先生請講。”

    “院山雖然是神山,但也不是什麽危險都沒有,我不知道山神大人是不是被毀掉神龕的事惹惱了,最近這段時間山裏經常會有奇怪的聲音,尤其到了晚上,十分嚇人。”

    “奇怪的聲音,是何種聲音?”

    “似野獸在咆哮的聲音,聽不出來源頭在哪,但應該在更高的地方,我去過被毀掉的神壇附近,見到了有巨大的腳印,從那之後,我便不敢再上山了。”

    “巨大的腳印?是什麽樣的腳印,又有多大?”

    “看起來和馬蹄印有些相似,但大小比臉盆還大,在神壇周圍散落分部,就好像是山神見到自己的神壇被毀而發怒來回走動的樣子。”

    ……

    又問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聽完獵戶的描述,楊清嵐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延續向上的山道,心裏疑惑更甚。

    怎麽有一種《走近科學》的既視感?

    難道這一切真的和妖精無關,而是人為的事件嗎?

    可是這座院山是否真的和主角所在的院山有關聯呢?

    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楊清嵐抬手朝獵戶行了一禮,準備和他告別,繼續向上走,但被獵戶給叫住了。

    “你這般執拗,我也就不阻攔你了,不過山上有瘴氣,我看你二人也不像有準備的樣子,就送你們兩個小東西吧。”

    說完,從身後掏出來兩個小布包,拋了過來。

    楊清嵐準確的接住兩個布包,一股刺鼻的味道隨即衝進了她的鼻腔,刺激的她立刻打了兩個噴嚏。

    獵戶解釋道:“這是我們家的獨家秘方,別在腰間,遇到瘴氣時就沒那麽容易中招了,但你也別因為有這個東西就硬闖危險的地方,東西雖好,也不是萬能的!”

    楊清嵐抬手又行了一禮。

    “多謝先生襄助!”

    “你快走吧,最好趕在天黑之前下山,如果下山時已經入夜,可以再來敲神龕找我,我可以收留你們一晚。”

    “多謝先生!”

    “快走吧!”

    楊清嵐把一個布包分給了秋山之後,翻身上馬,最後朝獵戶拱了拱手,繼續上山。

    目送二人消失在山道盡頭後,獵戶太守撓了撓頭,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那些表情,而是帶著一臉期待,一雙眼睛鋥亮鋥亮的,就像夜空裏的星星。

    而在他身後,剛才楊清嵐和秋山兩人的視線死角,一隻長長的毛絨尾巴在他屁股後麵搖來搖去,顯示著它的主人心情似乎很不錯。

    已經看不見人了,但獵戶仍在原地站了許久,然後才慢慢轉身朝著原路返回,一邊走一邊哼著不知名的小調,身影漸漸隱沒在了樹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