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話不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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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瑜看罷這些情報,點了點頭,對種師道說道:“四哥呢?”

    “已收拾了路上一應人等,明日應能到秦鳳,後日便往俞龍珂部過來與先生會合。”

    王四留在後麵,主要就是把那些看管馬匹,滯後前來的親事官,也聚集了起來,這些人聚在一起,才能發揮出戰鬥力。

    “小種,陪為師去見見這智緣和尚如何?”劉瑜笑著向種師道這麽問道。

    種師道接過苦娘遞來的毛巾,抹了一把臉,笑道:“固所願,不敢請耳。”

    他的確也對這個智緣,很有興趣見上一見,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見智緣也不是一件太簡單的事,幸好俞角烈是俞龍珂的侄子,所以總算還是能見得著。

    不單是俞龍珂部落裏的頭人,對智緣和尚很是尊敬,連俞角烈也同樣的對智緣很敬仰。

    甚至他勸劉瑜:“去見大師,劉皇叔你還是洗漱一番,才是應有之禮吧?”

    當然劉瑜不可能去理會這些,隻是隨便應了一句。

    在智緣的門前,見著那個小沙彌,他看著劉瑜過來,冷笑道:“如何?劉白狗,不怕跟你說,太遲了。這回沒有八百畝良田,你就別想再留在俞龍珂部。別以為你跟俞角烈交好又如何?俞角烈如果敢收留你在他的部落裏,他自己都會有麻煩的!”

    劉瑜笑了笑,並沒有打算去跟這小沙彌鬥嘴,隻是徑直走了進去。

    “大師驅頑童相戲,不是待客之道。”與智緣見禮之後,劉瑜就平淡地說了這麽一句。

    但智緣卻就合什道:“阿彌陀佛,施主說的可是門外那小沙彌?他是在青唐這邊剃度的,是結吳叱臘那一脈,和貧僧卻無什麽關係。施主萬萬不可因其言行,遷怒於我。”

    這種伎倆在劉瑜麵前,老實說,別說劉瑜了,就是種師道,也是一眼看穿的把戲。

    “大師是宋人,還是青唐人?”劉瑜不打算跟他客氣,直接就切入主題了。

    智緣微微一笑,低頭道:“貧僧身為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出家便是看破紅塵,哪還有什麽牽絆?”

    “這麽說,大師覺得自己不是宋人?”

    “施主以為貧僧是宋人,便是宋人。”這智緣,當真是滑不溜手的。

    劉瑜笑了起來:“我不理會你跟王子純之間的不和,但我隻想告訴你,俞龍珂部歸宋之事,不能再拖下去了。這三兩天裏,就得有個定論出來。要不然的話,大宋在青唐這邊的布置,恐怕是就有危險。”

    “閉嘴。”看著要開口的智緣,劉瑜直接就叫他住口了。

    “我隻與你說一句,離京之日,王元澤帶了錦繡來與我送別,當著王元澤的麵,錦繡教我早日還京,給她一個交代。你自己揣摩一下,不要自誤。”

    劉瑜這就是直接說白了,智緣不就是仗著王安石的勢嗎?

    劉某人隨時可能成為王家姑爺的,那智緣大和尚,要不要接著扛?

    智緣也是極為機敏的人,話都到嘴邊了,生生嗯了回去,卻是強笑道:“京師至此千萬裏,口說無憑啊。施主,待得貧僧修了書信,有了回複,再向施主請教吧!”

    這也不算過份,總不能出來個人,說他要成為王家女婿,然後智緣就衝上來抱大腿跪舔吧?所以他說要去問問,也是情理之中的。隻不過,郭逵他不去問;王韶也不去問。偏偏要修書去京師問,這不是找事嗎?

    劉瑜並沒有當場發作。

    不單是因為白玉堂派了出去,王四還在路上。

    如果真要殺人,苦娘和艾娘,也足夠了。

    甚至真讓他把那反曲弓組合起來,三十米內,命中智緣和尚的眼睛也是沒問題的。

    可是,殺了他能解決問題?

    並不能。

    反而會讓俞龍珂部落的頭人、首領們,對劉瑜的印象更加惡劣。

    人家本來尊重僧人,劉瑜一來,就把他們心中得道高僧殺了,這能好得了?

    “大師要怎麽問,就怎麽問。”劉瑜很客氣地拱了拱手。

    起身辭去之際,劉瑜卻笑著說道:“所謂出家人,看破紅塵,不在五行內,跳出三界中。想來,大師的父母、兄弟姐妹,驟然橫死,大師應該,也不會落一滴淚吧?”

    “劉直閣,您這樣難道不以為恥嗎?”智緣和尚臉色一冷,兩條眉毛一剪,向著劉瑜這麽質問。

    對於這個問題,劉瑜搖了搖頭:“我是宋人,你懂嗎?宋人。無國豈有家?”

    說著劉瑜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了智緣一番:“我有什麽可以為恥的?我又有什麽做不出的?你如果不知道,先前皇城司公事便是由我勾當著,那才真真教我失望。你好好想清楚,不要自誤。”

    說罷劉瑜轉身就走,連一句話的時間,也不留給智緣和尚。

    那個小沙彌看著劉瑜一行出了去,便奔入內,向智緣和尚問道:“師父,這廝煞是囂張,不若讓弟子好好整治他一番,好教他知道個利害!”

    “不要胡來。”智緣想了想,吩咐小沙彌磨墨,然後修書兩封,對那小沙彌說道,“馬上教人送出去。”

    一封是給郭逵的,一封是給王韶的。

    無論如何,智緣剛才是被劉瑜嚇到了。

    但對於小沙彌來講,他真心感覺不敢置信!

    “怎麽可能?便是俞龍珂,也不敢在師父麵前如此放肆啊!這劉白狗,他怎麽敢這樣?”

    不是劉瑜怎麽敢這樣?

    這其實不是小沙彌關心的問題,他真正的問題,是他的師父,他向來以為無所不能的師父,怎麽會讓劉瑜就這樣,輕鬆的離去?

    不,這不是一件能讓人相信的事。

    所以小沙彌又問了智緣和尚:“師父可是安排好了,讓那廝活不過今晚?”

    他覺得,這才是可能的答案和真相。

    智緣大師沉吟了一陣,搖了搖頭說道:“再看看。”

    也許,他真的考慮過這個選項?這就不是他人所能知道的事了。

    “再看看,不著急。為師最不缺的,便是耐性和時間了。”

    智緣和尚看得出來劉瑜很急。

    正是因為看出他的急,所以才好開價,才好拿捏。

    “趕緊把信送過去吧。”智緣和尚對著小沙彌說道。

    小沙彌連忙接了信出去,卻是咬牙切齒:“如果真是王家未來的姑爺,那便給他兩分麵子,如若不然,哼,他就留在這青唐之地吧。”

    然後他又笑了起來:“便是未來的姑爺又如何?有師父在,劉白狗啊劉白狗,你這姑爺能不能當得上,隻怕還不一定呢!”

    不單是在青唐,就算是京師,在王相爺府第裏,小沙彌也知道,自己的師父,有多大的能耐,多大的能量。對於他來說,真的一點也沒有把劉瑜這區區七品放在心上。

    對於他來說,劉瑜根本就是隨時想怎麽捏,就怎麽捏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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