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五越百貨，通過一樓的化妝品商場，乘著電梯走到三樓，就是主營飾品店的一層。

    趙蘭蘭替餘凡選了一塊價值不菲的卡帝亞男士腕表，又替餘凡挑選了一條紀梵西的腰帶。

    “你真的不需要眼鏡？”

    在被問及這個問題時，餘凡取下了鼻梁上戴著的那副眼鏡，道，“這是平光的，沒有度數。”

    餘凡有點後悔在出門之前沒有摘下這副眼鏡，這是他在市裏時做的一種偽裝，是為了掩飾自己真實文化水平的一種手段。至少在他戴上眼鏡後，很多人看他的眼神都尊敬了幾分，就連剛回村那會兒，福姨也曾因此而誤會餘凡是個知識分子。

    餘凡很怕趙蘭蘭這時候會問原因，但她沒有。

    到了五越百貨的五樓，也就是主打女士服裝的一層，趙蘭蘭的腳步才總算慢了下來。盡管她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但不管怎麽說也還是個女人，在看到漂亮衣服就走不動路這一點上和一般女人差的並不多。

    自從進入這裏後，趙蘭蘭的表現就是輕車熟路的，哪家店鋪在哪個位置都十分得清楚，這一回也一樣，她在走到五樓後就往其中一邊走去，直到看到一家名叫tadachishoij的服裝店才停了下來。

    裏頭的店員似乎也認識趙蘭蘭，一見麵就用華語親切地問候道：“趙小姐，歡迎您再次光臨。”

    趙蘭蘭點了下頭，什麽都沒說就從衣架上取了條露肩的蕾絲連衣裙進了試衣間。

    餘凡見狀，隻好在一旁的豆袋沙發上坐了下來。

    沒過一會兒，穿著露肩白色蕾絲連衣裙的趙蘭蘭就從試衣間裏走了出來，她在店裏的大鏡子前轉了一圈，問道：“餘凡，你覺得怎麽樣？”

    餘凡聽她提到了自己，這才扭過頭仔細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

    不得不說，趙蘭蘭的身材保持得真的很好，也許是平時經常鍛煉的緣故，露在外麵的雙腿非常纖長，大腿和小腿之間的比例也剛剛好，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這雙腿是餘凡見過的最為白皙的一雙腿，就連膝蓋處也不突兀，白淨而光滑，令這雙腿像是玉藕一般。至於她的上半身，因為餘凡對於女人的認識不足的關係，並不能看出什麽，但是盡管他很難描述，他也看得出來趙蘭蘭要比蘇容和張婉初大上很多。露在外麵的趙蘭蘭的肩膀要比一般女子寬一些，但是她的鎖骨很長、很平，微微透出一點性感。

    如果不是性格的原因，餘凡會認為她是自己心目中的完美女性。

    雖然想要假裝不喜歡，但餘凡仍然忍不住驚歎道：“很好看。”

    一旁的女性店員這時候也緊跟著說了句：“趙小姐的身材真的很棒，每次您來我們這裏，都讓我們耳目一新。您真的太美了，就和漫畫裏的女孩子一樣，穿什麽都漂亮。”

    麵對餘凡和店員的恭維，趙蘭蘭卻並沒有表現得很開心，反而愣了下，就進了試衣間將衣服換了下來，出來後又挑了條用印花裝飾的長裙。

    “這位先生，請問您和趙小姐是情人嗎？”

    在趙蘭蘭進去後不久，那個看起來非常有禮貌的女性店員突然湊近了餘凡，這樣問道。

    餘凡搖了搖頭，回道：“不是。”

    “那您和趙小姐是什麽關係？”女性店員又問道。

    “仇人。”餘凡不假思索地回道。

    “糗人？”看樣子，女性店員對於華語的認識並不多，這時候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餘凡解釋道：“我和她不是情人，是敵人。”

    “敵人？”那名女性店員似乎很驚訝，“你要打敗她嗎？”

    “恩，對。”餘凡點了下頭。

    女性店員道：“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們是情人呢。”

    餘凡好奇道：“為什麽你會這麽認為？”

    他想雖然他們兩人是一起進來的，但是光從穿著上來看，他和趙蘭蘭也完全是不般配的，出於禮貌，店員也應該不會說出這種容易引起誤會而得罪客人的話。

    女性店員指了指試衣間道：“趙小姐每次來的時候，都會把保保支開，試衣服都是一個人的。隻有上次和男朋友一起來的時候，她才會將衣服穿出來，還問男朋友的意見。”

    “男朋友？”餘凡沒想到會在這裏又聽到這個消息，之前在機場聽到吳極口中說的第一個男人，他就好奇得不得了。

    “對。”女性店員點了下頭，然後她忽然捂住了嘴，慌張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在您麵前說這些，您千萬別次醋。”

    “沒事的。”餘凡苦笑道，“我和她真不是情人，不過你可不可以跟我說說那個男朋友的事？”

    “您保證不生氣？”

    “我不生氣。”餘凡道。

    女性店員仔細地在他臉上打量了一下，心裏頭卻將餘凡當成了想聽一聽女朋友的情史，因此略一躊躇，還是將這事說出了口：“趙小姐的男朋友長得很高，比您要高一點，但是他蒙著臉，臉上好像有什麽傷痕。”

    “傷痕？”

    “恩。”女性店員幹脆蹲下來，小聲道，“好像是燒傷的，他還帶著頂帽子。”

    “還有嗎？”

    “沒有了，他進來後就一直沒說話，隻有趙小姐問問題的時候，他才會點頭、搖頭。”女性店員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道，“不過那一天趙小姐笑得很開心。”

    “趙蘭蘭笑了？”

    女性店員輕輕點了下頭，在試衣間的響動傳來後，她連忙站了起來，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裝出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穿著一身露背印花裝飾長裙的趙蘭蘭走出門外後，也和之前一樣轉了一圈，才問道：“餘凡，怎麽樣？”

    她在穿上這條長裙之後，在原來的嫵媚妖嬈之下更藏了份知性和優雅，看上去就像是九天玄女下凡一樣。

    但是她臉上的神情始終是冷冷清清的，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興奮，就連望向餘凡的雙眸也沒什麽神采。

    餘凡心想：既然看起來不是特別想買這些衣服，又為什麽要來這裏逛這麽一大圈，還費這麽大的勁試穿？真是搞不懂的女人。

    趙蘭蘭見餘凡沒有回答，又問了句：“漂亮嗎？”

    餘凡很想跟剛才那樣說聲漂亮，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卻突然湧起一個荒唐的念頭，好像自己在趙蘭蘭眼裏成了女店員口中那個人的替代品一樣，而且這個念頭一上來，就再也揮之不去了。

    這令餘凡不由地感到心焦，忍不住對著趙蘭蘭氣道：“你真的需要我的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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