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虛像是以玄黃二色為主的，盡管虛像有著婀娜的體態或是完美的曲線，在餘凡看來也不過就是全身塗滿了顏色的人偶而已，他不會對人偶產生什麽其它的想法。

    但是這個時候出現在餘凡腦子裏的虛像不同，它變得完整了，就像是在透視情形下觀看到的，或者說，就是沈家穎沒穿衣服時候的情形。

    一旦放大，餘凡連大腿上的毛孔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但相反的，那個紅色小團反而變得若隱若現，似乎是被人的身體表麵遮蓋住了。

    這讓餘凡產生了一個疑問，會出現這種狀況的原因可能並非是他能夠觀察得更深入了，倒像是因為他太虛弱，導致他失去了看清楚事物本質的能力一樣。

    不過不管怎樣，他都沒敢再繼續閉上眼睛，在嚐試了兩次後，他就知道這一次和之前發生的情形不同。

    但是他的遲疑顯然也被沈家穎感受到了：“餘凡，如果你做不了，就算了，我可以找其他人幫我看的！”

    她看得出來餘凡並不是在故意戲耍自己，他睜開眼時的震驚與慌亂不是假的，這說明他的的確確在為了某些事為難，在這種狀況下，沈家穎自然以為讓餘凡感到為難的是自己的病。

    “沒事的，沈小姐，我就是需要休息一下。”

    餘凡知道除了他自己，沈家穎還能去哪裏找第二個被女媧石附體的人？他如果不救沈家穎，又有誰能救？他能夠做的就是盡量讓心神冷靜下來，努力地緩解大腦皮層的疲憊。

    在深深地吸了口氣後，餘凡停頓了兩三秒，才將這口氣緩緩吐出，接著他看著還牢牢放在沈家穎大腿上的左手，閉上了雙眼。

    和他期望的不同，情形並沒有發生任何改變，虛像依然還是保持著肉體的顏色，玄黃二氣不見，那團紅色在大腿和胸口的位置若隱若現，就像是隱藏在雪白皮膚下的紅外線一樣。

    這一回，他沒有再睜開眼睛，盡管他知道這樣的行為無疑於是一種偷窺，可他也隻能不斷安慰自己說這隻是為了治病。

    虛像在他的腦海中不斷被擴大，餘凡小心地讓自己的注意力不要轉向其它地方，畢竟那個紅色小團所在的位置在大腿的內側，離某處“一線天”僅僅隻有幾厘米。

    要知道餘凡這操作和電腦不同，他這操作完全是靠意念來的，也就是說如果他想到了其它地方，腦海裏的虛像就會立刻轉到其它地方，連撤回都做不到，所以他隻能拚命地讓自己集中在大腿肌膚上微微露出的紅色小點那裏。

    玄黃二氣！

    和之前一樣，沛然的力量從左手湧入沈家穎的大腿，但是這一回他卻什麽都看不到，他看不到玄黃二氣進入沈家穎身體後發生了什麽，他能做的隻有心神合一，咬牙堅持著。

    大約一分鍾後，他看到大腿上的紅點漸漸褪去，他擔心紅點並沒有真的消失，隻好繼續堅持了半分鍾，這才睜開了眼睛，支持不住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餘凡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左手已經連一點感覺都沒了，他甚至無法確定這隻手是不是真的長在他的身上，他的太陽穴也疼得發麻、發冷。而與身體的疼痛相比，精神上的煎熬也不遑多讓，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堅持下來的，畢竟他曾離得那麽近。

    不過一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他又覺得這不過隻是一碟小菜。

    “你沒事？”

    沈家穎見他呼出了那口氣才出聲詢問道，她雖然沒餘凡這麽疲憊，但剛才她也是全神貫注地注意著餘凡的動作，看到餘凡全程閉著眼睛，這多少讓她放下了心，也對餘凡說的更加確信。

    直到這時候，沈家穎才發現這短短的一分鍾比拍一場戲還要累上許多。

    “我好了嗎？”

    “還差一點點。”

    餘凡站了起來，他知道這時候應該乘勝追擊，那團紅色不明物的生命力十分旺盛，如果不“斬草除根”，一定會在沈家穎體內再次繁衍生息。

    餘凡也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麽，但是就衝它又會分裂、又會逃跑的特性，他就敢肯定這東西十分危險，保不齊是某種活物！但沈家穎去過醫院做過檢查，醫生的報告是沒有任何異樣，難道這東西是透明的？人眼和科學儀器都看不見，就跟鬼一樣？

    餘凡甩了下腦袋，決定不再探究，他的目的是七十萬以及治好眼前這個女人，其它的事和他無關。

    再次下定決心，餘凡看著沈家穎道：“沈小姐，能麻煩你一件事嗎？”

    “什麽事？”

    餘凡走到沈家穎的身邊，側著身子道：“沈小姐，能把我的手放到你的胸上嗎？”

    沈家穎盯著他看了很久，沒有尖叫，隻有疑惑：“你是認真的嗎？”

    餘凡也不希望自己是認真的，可偏偏他就是認真的：“我是認真的。”

    如果是其他人，哪怕是十分熟絡的朋友，聽到這種話，沈家穎都一定會直接打電話報警，就算沒有手機在身旁，她也會找東西來保護自己，可是麵對餘凡這個才剛見麵的陌生人，她卻意外得沒有產生擔心害怕之類的情緒，連厭惡都沒有。

    這也許是因為餘凡先前在她麵前有話直說給她留了一個很好的印象，又或者是之後他挺身而出教訓了鈴木康、救了自己，又或者是之後的發病，他展現出了脆弱的一麵，更或者是因為他明明調戲過她，卻還是這樣子的正氣凜然，也許是這麽多的事情讓她在無形中對餘凡這個人有了更深的了解，所以有了更深的羈絆。當然，這也和她的性格有關，她本來就是那種膽子很大、心很寬的女人，所以她沒有特別的反應，再次確認後，就主動伸出了手。

    “左邊還是右邊？”沈家穎說。

    “左邊。”

    “你真的什麽都感覺不到？連動都動不了了？”

    “恩。”

    “那你怎麽幫我？”

    “我能幫你。”

    “我信你。”

    餘凡的左手在沈家穎的牽引下，終於抵達了目的地，餘凡沒敢盯著看，側著身子，目光落在別處。

    “怎麽樣？行了嗎？”

    閉眼，發現紅色小團還在下麵。

    “下麵一點。”

    “這裏？”

    “再往左邊一點。”

    “你等一下，你過來一點，我稍微調整一下，免得碰到了。”

    “哦，哦！”

    餘凡連忙後退了一步，至於會碰到什麽，他是打死都不會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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