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虛像展示的是純潔無垢的某處，在雪峰之上有一顆櫻色的桃果，紅色小團在這顆桃果的右邊，最靠近心髒的部位。

    餘凡確定自己的手按在這上麵後，就依樣畫葫蘆般地注入了玄黃二氣。

    大約一分半後，那團紅色逐漸消失，直到最後一點兒也看不見了為止，餘凡才鬆了口氣地往後一跌，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他也說不出這是有多累，除了無法感知的左手，他的身體也莫名出現了各種酸脹，心髒更是被針紮了一樣疼了兩下。同時，他的腦袋現在是一點兒事情都不能想，哪怕隻是想一個字，都像是正在被人拿鑽頭撬開了似的。

    “餘餘凡？”

    “餘凡？”

    “餘凡？”

    沈家穎在耳邊的聲音漸漸擴大，餘凡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還有點耳鳴，嘶嘶嘶的聲音應該是血管裏頭流動的血液造成的。

    “沈小姐，怎麽了？”

    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餘凡捂著耳朵，問了一句。

    沈家穎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我罩我”

    什麽意思？

    餘凡揉了揉腦袋，正想問清楚沈家穎說些什麽時，卻驀然發現自己的左手正握著一樣東西。

    這是？

    凶兆！

    盡管腦袋依然疼得像是有人在腦子裏攪拌著，但這絲毫不影響餘凡做出驚訝的表情。

    “這這是怎麽回事？”

    沈家穎小心地將連衣裙拉上來，緊緊地捂住了胸口，這才抬頭瞪了餘凡一眼：“還不都是因為你。”

    我？

    餘凡看了看左手，發現左手並沒有握住沈家穎那件單薄的衣物，而是這件單薄的衣物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勾在了自己的左手上，或者反過來說也可以。

    見到這情形，餘凡稍稍反應了過來，估計是左手力氣太大，他剛才又沒有先將左手從凶兆裏麵拿出來，往後跌的時候沒注意到就發生了這種事。

    餘凡想了想，抬起右手準備將它從左手拿下來，可一轉念又覺得不妥，最後隻能用右手扶著左手，將那衣物扔到了床上。

    做完這一切後，他轉過了身子，沈家穎換衣服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不行，扣子扯壞了，戴不上了，你太用力了。”

    “那怎麽辦？”聽著沈家穎的抱怨，餘凡下意識地脫口問了句。

    “我還是不穿了！”沉默了一會兒，沈家穎放棄般地將手上的內衣扔在了一邊，又嘟囔了句：“早知道就選個大一點的，現在連打結都做不到。對了，你別轉過來，我現在可什麽都沒穿呢，你幫我把被子扔給我，我稍微遮擋一下，等可以出去了，打個電話讓我哥想辦法就行了。”

    “哦，好。”餘凡沒想到沈家穎也沒發脾氣，不由更加過意不去：“對不起，沈小姐，我剛才應該先看一下的。”

    “你還敢先看一下？”沈家穎佯怒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沈小姐，我的意思是”

    “叫我家穎！”沈家穎接過餘凡扔過來的被子，小心地將身子遮住後道：“我們這樣子也算是朋友了，對？”

    餘凡愣了一下，好半晌才點了下頭，能夠和沈家穎當朋友，對於他這個農村長大的人而言無疑有點受寵若驚，以至於除了點頭，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話。

    “既然我們是朋友了，那你能告訴我我的病情怎麽樣了嗎？”

    “沈小姐的”

    “咳～”

    “哦，哦，家家穎，你的病應該好了！”餘凡連忙改了稱呼。

    “真的嗎？”沈家穎興奮得差點跳了起來，但是須臾後她又確定道：“餘凡，我可以相信你說的嗎？”畢竟她剛才隻看到餘凡在自己身上東按按西摸摸的。

    “恩。”

    “那就是說我的屁屁不會變小了？對了，餘凡，我到底怎麽了？”

    沈家穎的問題倒是難倒了餘凡，他也不知道沈家穎這是什麽病，不過可能是因為他遇到過的病例並不多，所以他才沒見過也說不定。但是盡管可能是這樣，餘凡還是覺得那些紅色的小團並不簡單，不說別的，光說它會快速分裂和快速移動這兩件事，他就從來沒聽說過。難道是什麽活物？比如說蟲子？蠱？

    餘凡搖了搖頭將裏經常出現的這種毒物拋到了腦後，這是現實，不會真的出現這種荒誕的東西的。

    他安慰了自己一句，這才想起自己左手的異狀。

    可以這麽說，這還是左手第一次出現這種狀況，之前的左手別說失去知覺了，就連傷都不會受一丁點。他也因此一直以為左手是萬能的，可是經過這幾件事，他才發現就算是左手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左手並不是某個予取予求、以“哆啦”開頭的機器人，它具有一定的能力範圍，而且它也會對身體造成使用負擔，一旦超過這個負擔，又會發生什麽樣的事？

    餘凡不敢想象，不過通過這許多事，餘凡卻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左手並非像《西遊記》或是《封神榜》裏頭描述的法寶一樣，能夠做到不可理喻地改變事物，無論是玄黃二氣，還是剛才對紅色小團的驅逐都代表著左手的使用是有著某種邏輯可以去遵循的。玄黃二氣代表好，空白區域代表不好，玄黃二氣填補了空白，就意味著完整。紅色代表異類，玄黃二氣驅逐了紅色，就代表著健康。

    仔細一想，就會發現左手是在用另一套理論在治療病人。這令餘凡不由想起了那個亂七八糟的五行律。

    他之前一直以為是他施展不了五行律，但可能不是他施展不了，而是他沒找對施展的方法呢？

    想到這，餘凡幹脆地將之前發生事情的細節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首先是那次在蘇容麵前出現的幻象，接著是在五越百貨，左手“變化成”了一把刀，第三次是在這座城堡裏頭燒了小個子侍女的衣服。

    這三次發生的情形都是在他沒有絲毫準備下發生的。但是仔細地分析這三個場景卻可以發現一個共同點，在這三件事情發生的時候，餘凡都在期待某件事情。比如在餘家廚房的時候，餘凡想的就是造化萬物，這之後就出現了幻象，比如在五越百貨的時候，餘凡想的是手能更長一點，後來左手就像是變成了一柄無形的長刀一樣，而在和室時，他曾想要抱抱那個小個子的侍女，然後肉眼看不見的火就包圍了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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