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餘凡在一個滿是病毒的房間裏救好了中了病毒的病人，這個病人是否就能永久免疫這種病毒呢？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玄黃二氣隻是外力，它沒辦法在人體內形成有效的抗體，沒有抗體，就算被治好了，人體一旦重新感染上病毒，照樣無法抵禦。

    現在擺在餘凡麵前的就是這樣的事實，他在想明白這一切後就坐回了地上，現在他麵對的不是一個人的疾病，而是某種可怕的、通過空氣傳播、可以快速感染人群的病毒。

    麵對一個人的疾病，他可以利用玄黃二氣將之治療好，可是麵對一屋子甚至一城堡的病毒，難不成要他直接朝空中釋放玄黃二氣？這需要多少玄黃之氣？一城堡的？

    麵對這種情形，餘凡隻能想到兩個字：扯淡！

    他是真的沒辦法了，他不是科學家，就連大學都沒上過，讓他治療個感冒，他還知道捂著被子多流汗，這？不是和要他判斷阿姨的嫂子的姐姐的哥哥的三叔的兒子應該叫阿姨的嫂子的妹妹的爺爺是什麽一樣扯淡嗎？

    真特麽扯淡！

    餘凡忍不住又在心裏埋怨了句，視線裏那個叫做蘇我悅的女子突然一陣抽搐，口中突然吐出了大量血沫。

    麻蛋！

    餘凡見狀，二話沒說地站了起來，跑到她的身邊，伸出右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很微弱。

    接著，她的眼睛倏地張大了最大，不一會兒瞳眸裏的光芒就漸漸黯淡了下去。

    玄黃二氣！

    左手放在蘇我悅的身上，餘凡的咒語再次起了作用，但是這一回卻沒有救醒蘇我悅，僅僅讓她恢複了些生機就已經讓餘凡的整隻左胳膊都顫了起來。

    有點虛弱地退到了一邊，不用感覺，餘凡就知道左手的力量已經所剩無幾，至於為什麽左手不像是傳說中的法術一樣無窮無盡，能夠無限使用，餘凡隻想說這個問題讓老祖宗來回答！

    總而言之，餘凡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左手並不是可以零負擔地進行反複使用的存在，它的力量也有其極限。

    “怎麽樣了？餘凡？你沒事？”

    李心的聲音將他的目光從左手上拉了回來，他搖了搖頭回了句：“我沒事，蘇我悅也沒事。”

    這句話剛落，一旁的荒木透又出現了和蘇我悅一樣的症狀，緊接著是散華一生，然後是櫻庭夏彥，鳩山平川，餘凡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但是看到這種情形，他能不救？

    二話沒說，他幹脆地動了起來，左手從一開始的顫抖幾秒，漸漸地變成了常態，他從一開始的淡定慢慢地開始喘起了粗氣，就像他在扛著兩大袋米一樣，直到幫助完鳩山平川，餘凡才停了下來，可他還沒來得及休息一會兒就發現第五間和室當中的西園寺友香也在顫抖著，而且她已經睜開了眼睛，眼瞼處血流不止。

    麻蛋！

    餘凡顧不得還在顫抖著的左手，又火急火燎地跑到了第五間和室，剛讓西園寺友香恢複一些的時候，耳邊傳來了李心的聲音。

    “餘凡，你快過來，蘇我悅好像又發病了。”

    餘凡睜開眼，身子還沒回直，就腳一軟摔倒在了地上。

    “餘凡，不用過來了，她死了。”沈子俊走到了蘇我悅的身邊，他探了下鼻息，又試了試脈搏，直到確定蘇我悅出事了，才默然出聲道。

    從救下蘇我悅到現在不過才幾分鍾，太陽你大爺的！

    狠狠地將拳頭砸在地上，餘凡隻覺得這輩子的懊惱都湧了上來。

    但是現實並沒有給他太多的時間，他還來不及思慮更多，就聽見李心尖叫道：“餘餘凡，散散華一生～”

    從地上連爬帶滾地衝出去，散華一生的眼睛睜得很大，他的眼睛已經開始出血了。餘凡趕緊給他輸入了些玄黃之氣，但這一回他隻堅持了數秒就自動退了出來，再嚐試時，竟然連虛像都從腦海中消失了。

    餘凡根本就不知道他這段時間有多麽亂來，如果那個形似女媧的幻象能夠出現，見到這一幕也一定會讓餘凡停下來，因為再繼續下去，會發生什麽猶未可知。

    但是餘凡卻並不知道這一點，當他在救助望月經惟時，他的左手一陣劇烈地抽搐，他在心裏喊了無數次的“玄黃二氣”，但玄黃之氣卻沒有再湧出來。

    直到過了一分鍾，他才睜開了眼睛，頹廢地坐在了一邊。

    “餘凡，鳩山他”

    李心的聲音又再響起。躺在和室正中間的鳩山平川正在抽搐、顫抖，眼耳口鼻都流出了血水，他的眼睛像是裂開了一樣。

    餘凡看著鳩山平川，還是忍不住站了起來，他走到鳩山平川的身邊，左手放在他的身上，但是，什麽都沒發生。

    沒有虛像，沒有玄黃二氣，隻有他的左手止不住地大幅度地震動著，他一無所覺。

    鳩山平川突然像是醒來了一樣，往外吐了口鮮血，餘凡沒有來得及躲開，有一些落在了他的衣服上。

    就在這時，鳩山平川的身子突然一滯，徹底失去了動靜。

    餘凡伸出手替他把了把脈，還試了試心跳，什麽都沒感受到。

    “死死了？”李心在一旁瞪著眼睛，愣愣道。

    餘凡轉過頭，才發現李心和沈子俊的臉色也很難看，從剛才開始他就沒有餘裕去觀察他們兩人，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他們看起來也像是隨時都會倒下去一樣。

    “你們沒事？”

    “沒事。”李心搖了搖頭。

    沈子俊看了他一眼，也輕聲說了句：“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解藥，這種病毒既具備高致死、又具備高傳播，按理來說不可能是自然產生的，我想真的和梅爾維爾說的一樣，這是一種人工合成的病毒，如果不能找到幕後之人拿到解藥，我們恐怕”

    “子俊，你別亂說。”李心的雙眼裏滿是不安，她剛才看著餘凡跑來跑去，救了一個又救了一個，她不知道餘凡用的是什麽手段，但她看得出來餘凡的手段隻是延遲了毒發的時間，蘇我悅和鳩山平川都死了，下一個會輪到誰？

    麵臨死亡，人們通常來不及感受到恐懼，隻有在死亡前，當他們回想起生命的美好與珍貴，以及他們即將要失去這一些時，他們才會產生害怕這種情緒。

    他們怕的不是死亡，他們怕的是失去。

    李心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腦海裏是各種雜七雜八的回憶，餘凡癱坐在鳩山平川的屍體旁，他已經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了，沒辦法運用左手的能力，他還能做些什麽？

    “噗”～

    這一次，聲音來自左手邊，那裏是青山舞依躺著的地方。青山舞依的嘴角流出了大量的鮮血，正如之前死去的那些人，她整個人像是痙攣了一樣，正在劇烈抽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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