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張婉初沒明白。

    餘凡搔了搔腦袋，低聲說了句：“診療費。”

    張婉初連忙轉過頭看了眼救護車離開的方向，眼看連車的影子都看不見了，才聳聳肩，對著餘凡無奈道：“算了，就當江湖救急。”

    餘凡失聲笑了句，推著醫療床進了診所，也沒見張婉初吩咐，他就將醫療床上的墊子和枕頭換了下來，又將屋子打掃了一遍。

    見到這，張婉初還打趣了句：“呆頭鵝，誰要是娶了你，那可真叫一個有福。”

    餘凡白了她一眼，問道：“你身上的白大褂要洗嗎？”

    張婉初這才發現自己身上也沾了點血跡，連忙道：“要洗要洗，對了，午飯，你想吃些什麽？”

    餘凡擦了擦額頭的汗，道：“隨便，都行。”

    “哦。”張婉初想了想，道：“那我就叫我爸送飯過來了，你也別打掃了，先休息一會兒。”

    “沒事，我也沒什麽事情可以做。”餘凡也不停，打掃了診所後就坐在一旁看起了書。

    張婉初見他這麽勤奮，心裏頭也十分的欣慰。

    到了中午，張義石就過來了，他帶了兩個菜，一素一葷，外加一碗玉米湯。

    張義石到了診所，和餘凡打了個招呼，後腳就離開了。聽他說是因為村子裏的黃老伯種在山上的桃樹出現了什麽問題，他要趕緊去看看。

    “張村長雖然不是村長了，但還是很關心這個村子裏的事呢。”

    見到張義石跑來跑去，又想起前幾天他為了王家建工廠的事忙活，餘凡就不禁有感而發。

    張婉初將碗筷擺好，夾了一雞塊唧了一口，才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這個人，就是喜歡瞎忙活。”

    餘凡也端起了碗：“你之前出國的時候，村子裏可全靠著張村長才能堅持下去，我記得有一次鎮子裏有讓村長去鎮子裏當個什麽官，張村長都給拒絕了。”

    張婉初吞咽道：“還有這種事？”

    “恩。”餘凡想起五六年前，也就是他還上高中那會兒：“村長可說過一句話，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什麽話？”張婉初露出好奇的目光。

    餘凡懷念道：“村長說，路要一步一步走，想要建設大家就要從建設自己腳下的小家開始，他既然是村長，那這村就是他的小家。而對於我們，村子就是大家。”

    張婉初笑了笑：“我爸就喜歡說些繞口的文縐縐的話，哪有人把一個小村子比作一個大家的？”

    餘凡卻覺得有點理解張義石這話的意思了，不過他也不想反駁張婉初，就夾了根青菜到她碗裏。

    張婉初見狀，也給他回夾了塊雞肉。

    兩個人吃了半碗飯，正想喝口湯，才發現也許是張義石來得太急了，都沒帶勺子。

    餘凡和張婉初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才由張婉初先舉起碗喝了口，再交給餘凡喝了一小口。之後兩人誰想喝誰就舉碗抿一口，倒完全不在乎是對方喝過的。

    收拾了碗筷後，餘凡就躺在一張竹藤椅上睡著了，張婉初看著他睡著的樣子，手中的黑色鉛筆舉了好幾次，還是放下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可不能這麽鬧騰了。”嘀咕了句，張婉初舉起了茶杯，將那半朵黑牡丹放手裏轉了轉。

    村子外麵是一片大好陽光，輕風徐徐吹過，秋日裏的小蟲子鳴聲漸弱，大山裏的風景雖然貧瘠，但總算幹淨，有一種怡然恬靜的出世感，就那麽盯著看了一會兒，就過了一個下午。

    “醒啦？”

    餘凡身子在夢中一顫，從竹藤椅子上睜開了眼睛，張婉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帶著一些溫熱的口風。

    餘凡一下子打了個寒顫，蹭的一聲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剛想說什麽，就見到診所外竟然已是一片夕紅。

    “我睡了一下午？”餘凡驚道。

    張婉初點了點頭：“恩。”

    餘凡道：“那你怎麽不叫醒我呢？”

    張婉初掃了一眼屋子裏：“又沒什麽事，沒必要叫醒你。”

    說著，她又噗嗤地笑了聲：“你是不是沒想到我這裏會這麽閑啊？”

    餘凡怔怔道：“是是有點！”

    張婉初走到門旁，伸了伸懶腰道：“今天還算忙的了，算上徐洋，至少有兩個病人了。”

    餘凡搔了搔腦袋，兩個病人就算忙了？

    張婉初轉過頭，笑道：“行了，晚上就不留你了，你趕緊去接小魚。”

    餘凡確實想去學校，可是又有點躊躇。

    張婉初見他猶豫不決，假裝不耐煩道：“快走，快走，你這心早不在這裏了。”

    餘凡聽到這話，立刻正色道：“胡說，我這一顆心天地可證～”

    “行了，知道了。”張婉初白了他一眼，幹脆地將他趕出了診所。

    餘凡一到學校，餘小魚也剛好出來，左右看了看，沒看見蘇容。經餘小魚一說才知道蘇容要留在學校檢查作業，本來餘小魚也想留下來的，但是卻被她婉拒了。

    餘凡和餘小魚都擔心蘇容，也就在學校門口等著秦可卿到了才離開。

    秦可卿和餘凡閑話了兩句，也沒再說什麽，看樣子似乎是在生餘凡的氣。

    “我做了什麽惹可卿姐生氣了嗎？”回家路上，餘凡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地自言自語了句。

    餘小魚聽見後，就說：“哥，你也別怪可卿姐，你是不是真的沒看見容姐姐的信息？”

    “信息？什麽信息？”餘凡驚訝地看向餘小魚。

    餘小魚道：“就是容姐姐不是發了條求救信息給你嗎？我可是親眼看著她發的。”

    “求救信息？”餘凡豁然明白餘小魚說的就是那兩條不連貫的“救命”信息，那個陌生號碼原來是蘇容的。

    “怎麽了嗎？哥？”餘小魚見餘凡突然不說話了，關心道。

    餘凡搖了搖頭，道：“沒什麽。”

    “哦。”餘小魚見餘凡心不在焉，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也有點不開心，但她很快又調整好了心情，轉移話題道：“哥，今天容姐姐讓我教了五分鍾的課呢，容姐姐還誇我細心、有耐心，恩，是塊教書的料。以前老爹去南山的時候，還經常會帶山上的水果給容姐姐，老爹還說了，讓我跟著容姐姐”

    “等下，你剛才說什麽？”夕陽的餘暉下，正側耳傾聽餘小魚嘀嘀咕咕的餘凡突然一怔，呆呆地看向餘小魚道：“老爹之前不是從來不去南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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