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小的時候，餘小魚就有過很糟糕的經曆，那個時候留下的創傷後遺症一直都沒有徹底痊愈。

    雖然這幾天餘小魚始終都沒有表現出來什麽，但是餘凡知道這才過了幾天，就算更堅強的人都未必能這麽簡單地就將這些事忘到腦後，更何況造成這一切的元凶還沒有真正地受到懲處。

    害怕是理所當然的，相反，一如既往的古靈精怪卻是不尋常的。

    想到這，餘凡就暗暗歎了口氣，走到床邊，拍了拍餘小魚的肩膀。

    “哥，你幹嘛呢？”

    餘小魚靈活地躲開了餘凡的大手，眼珠子一轉，在餘凡還沒回過神來之前，驀然又抓住了餘凡的手。

    “哥，你也趕緊上來。”

    說著，她就將餘凡的身子往床上的方向順勢一拉，可她卻不知道餘凡的左手這時候根本動不了，右手又被她控製著，往前一跌，身子就立即失去了平衡。

    “啊！”

    啪！

    餘凡也沒有想到餘小魚會這麽突然地開起玩笑，一愣神間，已經壓在了餘小魚的身上。

    因為餘小魚是躺在床上，他是站在床邊的關係，他這一跌，倒是不偏不倚地撞上了餘小魚的身子。

    而且令他尷尬的是，他趴著的地方偏偏是小丫頭的腰腹往下的位置。不過好在他的臉和那裏中間還隔著一條被子，要不然今晚上他恐怕是不用睡覺了。

    “小魚，下次別搞突然襲擊，行不？”

    餘凡艱難地用僅能活動的右手將身子撐住，好不容易才站了起了，卻見餘小魚嘻嘻嘻地笑道：“哥，你成獨臂俠了！”

    餘凡白了她一眼，嚴肅道：“還這麽高興呢？就不知道自己錯哪裏了？”

    “不知道。”餘小魚搖了搖頭，趕緊拍了拍自己旁邊的床位，道：“哥，你也進來睡覺。”

    “不了，我想先看會兒書。”餘凡想了想說道。

    餘凡從桌子上的書堆裏抽出之前問秦可卿借的其中一本書，翻開來讀了起來。

    餘小魚見狀，嘟囔著從被窩裏爬了出來，撲到餘凡背上：“哥，你在看什麽呢？我也要看。”

    “就是一本，叫《安娜?卡列尼娜》。”餘凡舉了舉手中有些破損的舊書籍，瞧了眼站在後頭的餘小魚一眼。

    不瞧還好，一瞧，好家夥，小丫頭竟然連條四角褲都不舍得穿。

    餘凡當即轉過頭，訓斥道：“喂，你這是不把你哥當男人嗎？”

    “那你是我哥啊，那你還給我洗過澡呢，你還給我擦過身子呢，你”一見餘凡繃起臉來了，餘小魚也不客氣地理直氣壯地反駁了句，還將理由一條條列了出來。

    聽到最後，餘凡隻能送餘小魚一個大白眼：“說那麽多，趕緊回窩裏去，這天也冷了，當心著涼，我到床頭看。”

    “恩，那我也要聽，你讀給我聽唄。”餘小魚蹦跳著又重新鑽進了被窩裏。

    餘凡無奈地笑了一下，隻好捧著書，走進被窩裏，輕聲念了起來，念到外國的人名時，還會被餘小魚笑“卡帶了”，就在這樣歡騰的笑聲中，窗外的雷雨聲仿佛蟲鳴一般微弱得毫不起眼。

    隔天一早，還是和之前一樣的行程，送完了餘小魚，餘凡就往診所趕去。

    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息，左手已經恢複了知覺，雖然還有點隱隱的酸麻，但總算是能動了。

    他又從路邊摘了朵還帶著些露水的野花，隨手放進了口袋裏。

    南山上發生的事果然很快就傳遍了村子，但是因為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以至於都被村子裏的人當成了“神跡”，這麽一來，自然也就沒有人去詢問詳細的原因是什麽。大家都把它當成了是上天賜予的禮物，一時間在南山種了果蔬的人是“普天同慶”，沒在南山種東西但在南山有地的也紛紛拿起了鋤頭爬山去了。

    昨夜一陣風雨，今早上正好是播種的好時機。

    “怪不得今天村道上見不到一個叔叔伯伯們，都去南山了？”

    問了早後，餘凡就聽張婉初說起了村子裏發生的事，他也是沒想到高朝村裏頭的人們能這麽輕易就接受這些事。

    “那張叔呢？他沒什麽？”

    張婉初搖了搖頭，笑道：“我本來是想帶著我爸去做個全身檢查，但是他不同意，說是他沒什麽事。我爭不過他，他說沒事就沒事好了。”

    餘凡見張婉初眉眼間還是有所擔心，就坐下來安慰道：“婉初，放心，張叔不會有事的。”

    “恩。”張婉初抿了抿嘴，又道：“看來今早上又沒什麽人，要不我們將昨天沒做完的事做完了？”

    “昨天？”餘凡一下子從凳子上躥了起來：“你說的是輸液？”

    “幹嘛？怕了？”張婉初戲謔道。

    餘凡當即正神道：“男子漢大丈夫，怎麽會怕這點疼呢。”

    張婉初點頭道：“那就好，這輸液進針也有好幾種方法，直的、斜的、快的、慢的，零零散散的，學問可多著呢。我慢慢教，你慢慢學。學不會也沒事，我會多教幾遍的。”

    這意思就是說不止要插一次咯？

    餘凡正因為左手和南山的事而高興的臉上霎時陰雲一片，變得無精打采了。

    張婉初咯咯咯笑了幾聲，從桌子底下掏出一根止血帶和輸液管，淺笑著抓住了餘凡的右手，止血帶一紮，隨即，張婉初拿出酒精棉往餘凡的手背上擦了擦，像是一開始就準備好了似的。

    餘凡正想抱怨幾句，就聽張婉初認真的語氣傳來：“要記住，一般的進針都講求迅速果決，如果慢慢吞吞的話，就會錯過最好的進針的時間，而且也容易引發紕漏。我現在示範的是一般的進針法，左手輕壓病者手背，保持皮膚緊致，用右手持針，斜向上大約二十度，然後以平穩的速度沿著凸出的靜脈血管刺入皮膚，在皮膚潛行一段時間，就刺入血管之中。”

    “哦，哦。”餘凡看著張婉初手中銀晃晃的針頭，連忙點了下頭。

    張婉初看了看他，道：“那我刺了哦。”

    “刺～”餘凡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完，就感到手背一疼，張婉初的話繼續傳來：“刺入血管後，通常會有血液回流，這是正常現象，等看到血液回流後，就可以確認已經進入血管。之後記住要繼續將針梗推上去，大概進入血管三分之二，就可以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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