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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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近千塊的原石裏麵挑選出兩塊比較好的料子,一個是蝴蝶形狀圖案,歌訣有雲:“蝶花不可棄,供奉有驚喜。”
另外一個是鴿子的形狀,也有歌訣雲:“白鴿張財運浪,雙翅收玉滿堂。”
開出來的翡翠都是青豆種,品質不是最好的,但是顏色是市場上最受歡迎的綠色,水頭夠深,份量重,被楊直拿走,在新加坡出手賣了一億三千萬。
這一次的緬甸之旅不算是很成功,在我的賭石生涯中歸屬於失敗那一類,不但遭遇到刺殺,還大病一場,掙的錢也不太多。
手裏有了現金,立刻把滬市的資產辦理了過戶手續,我的銀行卡像是輸送新鮮的血液一樣,有了澎湃的活力,支付一筆筆的日常花費無需擔心枯竭。
緬甸之行給我的感觸相當深刻,直接影響了後來對公司的管理決策。
第一點是跟死神擦肩而過,狙擊手的子彈稍稍偏離幾公分就擊中了我的腦袋,國內對槍械的控製是世界上最嚴格的國家,凡是槍案,一律追查到底,而且持槍的罪名很重,至少是一年的刑事罪,因此我跟用槍殺人的事兒不沾邊,病情加重跟槍擊有直接的關係,從此之後,我把生命安全放在首位。
第二是跟阿威等三個人正式簽訂勞務合同,他們做了我的私人保鏢,每年的薪水二十萬,配一輛專車。
第三是童靖跟我經曆了艱難的幾天,在感情上有了生死相依的紐帶,牢牢坐實了我的第一秘書身份,這是後來的幾個秘書無法替代的主要原因。
很多的雜事必須一一處理,童靖的作用開始顯現出來,我在住院期間,羊城那邊和滬市的資產交接有很多文件需要我簽字,童靖幾乎天天在飛機上度過,因為乘坐飛機的次數太頻繁,認識了機場工作的一位警官,再聯係的熟稔一些,就讓公司的人把文件密封了,送到機場,那位警官找關係人把文件通過最近的航班捎帶到春城。
這樣一來,童靖在春城等著接受文件,拿給我過目簽字,再通過春城的航班把文件捎回去,後來機場為了適應市場需要,增加了及時快遞的業務,把跟我相似情況的客戶做了規範化、程序化的受理,讓快急件僅僅用三四個小時的時間就能傳遞到其他的城市,童靖才跟那位警官逐漸斷了聯係。
我生病住院的消息家裏人隻有常樂知道。
有一次常樂在醫院的外麵碰到了王浩,見麵聊了一會兒,常樂說了我在住院的事。
她跟我提了一嘴,說浩浩哥哥可能會來看我。
但是一直沒見到王浩出現。
我在醫院裏能吃能睡,行動一點不受妨礙,本來就是療養的,有沒有人來看望不太在意,其實人住院了,親友都幫不上忙,看望就是從語言上安慰安慰,經濟條件好的拿出錢來解決一點實際困難。
我不缺錢,又忙著處理生意,不太寂寞,王浩來了也是說一些閑話。
但是王浩始終沒有出現,我仔細一想,猜到了一些原因,對常樂說道:“浩浩肯定是生我的氣了。”
“幹嘛生你的氣啊?”
“我賭石,就是浩浩引起的……”我就把燕莉的媽媽要彩禮,到我賭石那件事說了一遍。
最後說道:“肯定是那次沒帶他去賭石,浩浩生氣了。”
“那他咋不說你帶給他十五萬多的彩禮錢呢?”常樂生氣地翻起了舊賬。
“他在想,明明可以成為百萬富翁,甚至億萬富翁的,卻讓我給整沒了。”我歎息著,感覺很無奈,王浩跟楊直不一樣,楊直就是賭輸了,也不會責怪我的,這種人我願意跟他合作,理智又懂道理。
楊直的社會經驗和素質過硬,王浩差的太遠,贏了歡天喜地,輸了就埋怨別人。
有的時候我在想:“當我一路向著財富狂奔的時候,以前的人際關係都在用固有的思維和觀點看待我,但是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隨著財富的增加,我的內心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正是有著這樣或那樣的擔心,我才沒有跟父母坦白,他們適應了現在的生活節奏,很滿足已經擁有的一切,哪怕我帶給他們一個金錢帝國,他們未必會接受,因為錢太多了,就會打破現在的安寧,接受改變需要有一個契機或需求。
常樂也是這樣的,我給她買了很多的奢侈品,讓她有了更高級的享受和新奇好玩的東西,這個暑假她很少學習,我擔心她因此耽誤了成績,心裏有點後悔了,讓常樂慢慢接受我的饋贈才對,但我實在是太溺愛她了,有錢就要跟她分享。
王浩帶給我的是實實在在的傷害,我自認沒有對不起他,但是他卻把我推得更遠,我們之間的親情變成了怨氣。
這件事放在以前,我還是很在乎的,現在不是太在意,財大氣粗的常樂更不在乎,因為我沒有聽到常樂再說起王浩。
自從高考之後,我就一直在弄賭石,贏了錢又忙著投資,同學們幾次打電話約我聚會,說是跟高中三年的集體生活做一個徹底的了結。
王浩的態度讓我意識到,如果我不再跟以前的關係人保持來往,很可能成為一個很有錢,卻沒有人情味的冷血青年,起碼別人會給我劃入無情無義的人裏麵。
於是我進入qq群,發了一個消息,說最近從國外回來了,隨時聽從組織的召喚。
不一會兒,唧唧唧的回信提示響起,聊幾句就敲定了晚上的聚會。
高中同學召集比較容易,考上大學的沒去報道,找工作的不是沒有合適的工作就是在不重要的崗位上,無需加班,也沒有必須的應酬。
後來,我發現,同學聚會越來越難,招呼一次總有人在忙,無法參加,都根據需要劃了一個又一個圈子,大都是以利益為主的圈子,在社會上另外根據興趣愛好又有了圈子,同學們玩不到一起去了。
同學裏麵我跟同桌的黃宇比較談得來,感情比較穩定,我去飯店的時候,從出租車上下來,腋下夾著從不離身的手包,凡是重要的東西都放在手包裏。
洪五赤開車隨後停下,跟著我進入飯店。
三個保鏢很敬業,把我當成了第一保護對象,不讓他們跟著都不行。
我打車來不是故意裝窮,而是變化實在太大,一般人無法接受現在的我,好在我的投資不在春城這邊,我刻意保持低調也不算欺騙。
黃宇在門前的台階上站著,嘴裏叼著一根煙,插著耳塞,他平時就喜歡唱歌,是一個性格活躍的人。
我揚揚手招呼道:“嘿,你變黑了,跟太陽沐浴了?”
“去夏威夷轉了轉,就那麽回事,滿足一下好奇心,現在都歸於平淡了。”
他酷酷地說道,然後打量了我,說道:“你也不錯啊!有老板的派頭了,裝的?”
“那是自然的,以後叫我常總。”
“常腫還差不多。”
幾句順口溜說出來,我們都感覺到同桌的感情找回來了,無憂無慮快樂的時光倒流,熟練地勾肩搭背走了進去。
我問道:“你考上什麽學校?我很久沒有回來了,咱們同學的消息不太清楚。”
“咱們春城的一家三流大學,我不願意去,家裏人讓我複讀一年,考慮到這一年要花兩三萬,將來晚拿工資一年,都在猶豫呢,聽說你就在春城讀中文係?”
“是啊,我喜歡中文這個專業。”
“但是你考慮過嗎?中文係工作難找,女生還有發展的空間,畢業後專業不對口的話,大學等於白讀了。”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沒想那麽遠,將來可能會自己做生意,不會用到學校裏的專業知識。”我現在已經不需要事事親躬了,隻要聘請有素質的管理層,在大方向上發表意見就成。
“生意難做啊!我爸爸的建材生意今年就縮水了百分之五十,全國性的經濟萎縮,很多做生意沒前途的人都找門路進了企事業單位上班,考公務員的大軍臃腫不堪,以前是百選一,現在快成了三百選一了,我勒個去,中國就是人多,更不缺人才。”
黃宇可能做過市場調查,說起來一套一套的,還都能說到點子上。
我忽然說道:“你報的是工商管理學?”
“那是我爸爸的意思,我也喜歡文學,你還受到我的影響呢,寫詩歌你就是我的弟兒。”
悄悄擦了把汗,我表情不太自然地說道:“是啊,是啊,但是以後不知道你還有沒有進步了。”
“我就是三年不寫詩歌,也比你寫得好,因為我就是天才。”黃宇的話放在以前,我會跟他好好掰扯掰扯,說不定當場來一次寫詩比賽。
現在卻一點興趣提不起來,跟黃宇爭論誰是文學天才有用嗎?誰還指望靠寫詩歌發財不成?
黃宇非常得意,走路氣宇軒昂,我卻有些平淡,不是那麽情緒化。
到了宴會廳,發現同學們來得差不多了,坐滿了三張桌子,男生的比例較大,這也是二三十年以來重男輕女的後遺症,據說全國有六千萬的男人將來沒有老婆,也不知道真假。
我大聲喊道:“各位同學,最近忙些事,一直沒有跟老同學溝通感情,太對不起了,為了表示歉意,今天的費用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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