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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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看到洪五赤穿著保安製服站在一棵桉樹下麵,我揮揮手,打了個招呼。

    三個保安輪流出現在我的四周,一般不會距離我太近,讓別人覺察到我有私人保鏢,也不會太遠,讓企圖傷害我的人得逞。

    陸征北說道:“南帝,學校裏的幾個保安跟你很熟啊,總是在咱們附近晃悠,你們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立刻打斷他的話,說道:“如果你是一個好人,那就是好事,你不會被壞人騷擾,如果你是一個壞人正打算做壞事,那就不是好事。”

    陸征北啞口無言,賀西說道:“我覺得保安總在附近晃悠不是好事,有一種被人監視的趕腳,就連多看一眼女生的大腿都要先看看保安是不是在抓我們的漏點。”

    “看一眼又能如何?也不犯法,如果女生穿的暴露一點,那是她們的問題,不能因為別人看了就認定我們是色狼。”

    “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她們的風騷哥哥領教得很徹底。”

    “我喜歡那個穿著白裙子的女生,特別特別地養眼,如果能跟她在一起,至少能延壽十年,為此我願意付出短壽十年的代價。”

    這個話題很快延伸到哪個女生漂亮,哪個女生穿著大膽而暴露上麵,四個人展開激烈的討論,誰也不服誰。

    大學生就是這樣的,不但想像力豐富,而且自峙有點文化水平,總是站在道德和人性的高度看待日常生活裏的各種問題。

    進入教室之前,我們收起話題,做出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雖然全班的女生對我們表示不屑一顧,每一個男生都是渣男,但是我們不能自甘墮落,把渣撿起來,蒙到她們光滑水嫩的臉蛋上,讓她們後悔看走了眼睛。

    今天有些特別,女生圍在講台前嘰嘰喳喳議論,沒人注意到我們。

    “啥事啊?”陸征北企圖擠進去,卻被安婧婷一腳踹出來,還罵道:“沒你們男生的份兒,快點給我消失。”

    “你啥態度啊?我就是好奇嘛。”陸征北無力地辯解道。

    我趕緊找座位,一直都招惹不起女暴龍一樣的女生,她們可以不講道理地攻擊男生,但是男生卻不能回擊她們的可愛模樣,就像是一條狗咬了人一口,人絕對不能再去咬狗。

    即使是發生撕逼行為,也在女生的圈子裏,男生別參和進去,一旦被卷入,就是一個沒人同情沒人可憐的杯具。

    女生的圍觀保持了一會兒,漸漸散開,我們即使坐在教室後麵也能看得清楚,竟然是一個一尺半高的塑像,外形是中國古代的一個男人,穿著古樸的長袍,站立的姿勢,一隻手握著一本書放在胸前,一隻手放在後麵的臀部之上,材料像是玉石雕刻的,也許是理石。

    我附身向前,問坐在前排的甘樂薇:“那個雕像是啥意思啊?拍賣還是鑒賞?”

    甘樂薇跟我的關係還算是友好的,她生著挺翹的鼻子,長發披肩,喜歡穿牛仔類服裝,她回頭瞄了我一眼,說道:“是安婧婷拿來的,據說是清代的古董,人物原型是紀曉嵐。”

    “哦,那……安婧婷的意思是請大家開開眼界唄。”

    “有人出價的話,賣了也可以的。”

    “她想賣多錢啊?”

    “十六萬。”

    “噗!”我差一點噴了出來,詫異地說道:“就這東西能賣上十六萬?咱們班有人買嗎?”

    “你沒看到很多同學拍照之後狂發朋友圈嗎?一下子就傳播出去了,女生的圈子,你們男生不懂。”甘樂薇輕蔑地說道。

    我急忙拱拱手說道:“是,我們不懂,你們玩,自娛自樂才是至美境界。”

    表麵上我很服氣,其實心裏很不以為然,越是沒能力的人越是張羅的歡,真正有實力有能力的人大多數不聲不響的保持低調。

    安婧婷走到前麵的講台,她一隻手撫摸著雕像,一隻手指著同學們,說道:“大家都了解了,這是紀曉嵐的雕像,價值連城,今天不賣九百九十八萬元,也不賣九萬八,隻賣十六萬,紀曉嵐是康熙最寵愛的大臣,曾經跟何坤在朝堂上為百姓伸張正義……”

    聽到這裏,我急忙用手遮住臉,心說:“紀曉嵐是嘉靖年間的大臣好不好?紀曉嵐出生的時候,康熙皇帝已經死了,唉!不讀曆史真是可怕啊,以後不要說我跟安婧婷是同學,這他媽的根本就是沒文化的女生。”

    作為文學係的學生,不精通曆史簡直就是一個笑話,我也不知道安婧婷的心裏是咋想的,竟然把紀曉嵐、康熙、何坤這些人綁在一起當眾演講。

    台上的安婧婷隻講了短短五分鍾的時間老師就進入教室講課,今天講的恰恰是“清文化的特點”,老師的講義就有紀曉嵐生平事跡,果然,紀曉嵐不是康熙年間的人,也不是雍正年間的名人,而是屬於嘉靖皇帝的寵臣。

    讓我驚訝的是,老師在台上講了那麽多知識,同學竟然沒有跟安婧婷和那個雕像聯係在一起。

    我懷疑雕像不是古董,而是一個現代的仿品,也就是假貨。

    一件連主人都搞錯了出身來曆的古董,哪怕很古老,被安婧婷這麽宣傳之後,價格上一定大打折扣,隻有十六萬元的雕像,我直接給過濾掉了,但是擁有了透視力,在鑒別古董的行業裏,我絕對的有底氣。

    從沈月讀錯了校訓,再到安婧婷搞錯了紀曉嵐的生存時代,我對無限美好的大學改變了想法,起碼很多的大學生名不副實,頭頂上戴著桂冠的高級學生肚子裏裝的不是墨水,而是銅臭之氣。

    仔細想一想我們的大學每年培養出十幾萬的文學專科畢業生,卻沒有幾個能在世界文學史上占有一席之地就能推測出現在的教育出了什麽問題。

    心灰意冷之下,聽課到半截我就趴在課桌上呼呼大睡,據陸征北後來說,我打鼾的聲音讓老師直皺眉頭,數次想打斷我的睡眠,但是其他三個男生全力維護,老師才沒有追究。

    這種話隻能欺騙腦子不靈光的人,我一句不相信。

    下課後,在走廊裏遇到了沈月,她首先向我表示了感謝,是我幫她擺脫了高利貸的逼迫,最後說道:“常南,你打算讓我用什麽方式還賬呢?”

    麵對打扮得從頭到腳都精致的沈月,我立刻聯想到酒店、房間、大床等等場麵,冷靜下來之後卻鬼使神差一般問道:“你的裸照拿回來了嗎?”

    “拿回來了。”

    “給我看看。”

    “無恥。”沈月憤怒地罵道,轉身就跑。

    我真的無恥嗎?恨不得找一百個人來問一問,但是沒法說出口,隻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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