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潑婦與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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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鸝聽到了我打電話的內容,問道:“你的女朋友不是梅蘭達嗎?三更半夜的去荒僻的地方瀟灑浪漫,怎麽在英國還有一個。”

    “我那麽有錢,就不能多幾個女朋友啊?現在的有錢人生活多麽糜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隻能這麽解釋了。

    德鸝認真地說道:“你涉及的案情非常嚴重,到現在為止,發現的屍體隻有一具,但是我們勘查到的可疑痕跡卻非常多,你想聽聽嗎?”

    我很想知道警察都掌握了什麽證據,心裏卻提高警惕,怕德鸝再給我挖坑,不經意間泄露了秘密,想了幾秒鍾點點頭,說道:“你說,我聽。”我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隻聽不說,這樣就能避開德鸝的大坑。

    德鸝調整了一下姿勢,麵對麵看著我的眼睛,但是我卻借著剝一個橘子皮的機會閃開了她審視的眼睛,德鸝沒再逼迫,說道:“滇池湖邊的現場有幾個痕跡無法解釋,而且你和梅蘭達的活動都是正常的,在那裏來來回回走了很久,大多數都是你在活動,梅蘭達基本上沒有太大的活動,那就說明去湖邊是由你主導的,她是配合的一方。”

    說到這裏,德鸝接過我遞過去的橘子,我的腦子自然浮現出那一晚經曆的種種場麵。

    德鸝接著說道:“現場開槍的一定是梅蘭達,因為彈殼出現在她的腳下,我猜她在試槍,問題出來了,她的目標是什麽呢?如果是一棵樹或酒瓶子之類的東西,我們都能找得到試槍的靶子。”

    說到這裏,德鸝停止下來,希望我給出一個答案,但是我的嘴巴緊緊閉著,不能說,打死也不能說,後來發現德鸝繼續等待,我沒有梅蘭達那麽傻,堅決沉默到底,就連傻子都能看出來她在保護某一個秘密。

    我說道:“我都說過了,我們就是去溜溜彎,說一些男女間的廢話,什麽月亮很圓,太陽好熱之類的話題,後來就回學校了,梅蘭達的手裏根本沒有槍,她一個女孩子帶槍幹嘛?你們警察的想象力真是豐富,還試槍呢,怎麽不說在實驗其他的東西?”

    “你說得對。”德鸝嚴肅地說道:“我們一開始以為是試槍的,但是根據遺留的痕跡推論不像是試槍,那隻有一個目的,實驗其他的東西,既然動了槍,被實驗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個靶子。”

    我的嘴巴閉得更緊了:“媽的,警察的確是厲害,但是他們不會想到還有僵屍那種怪物,還有儲物神戒那種不可以想象的神器。”

    德鸝看我這一次無論如何不開口了,她隻好自編自演下去,說道:“要說靶子,我們看到了一些腳印,赤腳的腳印,應該是人,奇怪的一點就在這裏,靶子無緣無故出現了,梅蘭達前後開了十幾槍,而且是安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很顯然擔心槍聲傳出去引起別人的關注。”

    我的眼神飄忽起來,不再認真聽她絮絮叨叨地演講,德鸝還是不依不饒地說道:“按照道理說,子彈擊中了靶子,會留下血跡或其他的體液,如果靶子是一個死人的話也會留下毛發之類的物證,可是這個靶子太怪異,隻有腳印,連皮屑都沒有一點點,而且那棵樹還是靶子破壞的,力量出乎意料的強大,你給我一個解釋,你肯定要給我合情合理的答案,我們不是為了追究你的刑事責任,你那麽有錢,還有仇人,身邊有幾把槍防身是可以理解的,我們警察也是通情達理的人,不想在槍械管理這件事情上追下去了,但是這些遺留在現場的痕跡,你必須做出解釋,而且不能推卸或回避。”

    媽的,讓我如何解釋?警察隻是勘查出來可疑之處,其實背後的秘密可以用驚天動地來形容,用徹底改變世界觀和思維的方式來解釋,打死我都不能說出這些秘密。

    為了堵住嘴巴,我大口大口嚼著橘子,腦子給自己下達一個指令:“德鸝想要的秘密我絕對不會給她,我們之間的衝突在所難免,隨便他們用皮鞭老虎凳辣椒水好了,小爺我軟硬不吃,吃下任何一個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德鸝的臉上帶著怒氣,說道:“我推斷,你一定有秘密轉移靶子的東西,而且靶子不是人,是一台機器,功率很大的機器,但是其他人不同意我的觀點,他們更傾向於是一個人,能夠做到來無影去無蹤的人,會使用降龍十八掌之類的武功,我去,他們一定是玄幻看多了。”

    我繼續保持沉默。

    德鸝湊近了我,惡狠狠問道:“你到底說不說?”

    “你讓我說什麽?如果那裏爆炸了原子彈,是不是我和梅蘭達去試爆核武器啦?我都說了,那些痕跡跟我們無關,無關——,你知道嗎?”最後一句話我是大聲喊出來的,聲音非常大,顯示出我也很激動,很暴躁。

    “我他媽的……”德鸝也被刺激了,竟然破口大罵,然後,她撲了上來,掐住了我的脖子亂搖晃我的身體。

    她的腦子很厲害,不代表是搏擊高手,盡管是警察,擅長徒手搏鬥,力氣一般般,就是普通人一樣的級別。

    我是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辯論說不過德鸝,打架她不行。

    我狠狠擊打她的兩肋,人體的肋骨是弱點,幾下就讓德鸝失去了反抗,被我推到了一邊,拉開了距離之後,德鸝開始用腳攻擊,狠狠踹了我的頭部幾腳,把我踢到了床頭,差一點掉在地上。

    然後我奮不顧身撲了上去,揪住她的頭發狠撞床鋪,病床比較軟,打了幾下都沒事,但是德鸝的頭發太短,滑不留手的,很快被她掙脫,女人打架擅長抓撓,撲過來幾次之後,我的臉上多了幾道長長的血口子。

    打架的聲音驚動了留守的警察,一下子進來四五個人,有警察有護士還有醫生,大家七手八腳把我們分開,但是我和德鸝都失去了理智,死活不分開,還在一拳一腳互相攻擊,很多的拳腳都打在拉架的人身上。

    眾人的力量大,拉手拉腳強行分開了我們,我和德鸝隔著三四米遠還在踢打,看上去非常可笑,就像是街頭的潑婦和流氓打架一模一樣,即使是我很有錢,她也是一個警察又能如何?打起架來跟其他人沒有任何區別。

    我大口大口喘著氣,聲嘶力竭喊道:“我要投訴你,讓你這輩子做不成警察,媽的,你打我,你打我……”

    “你也打我了,臭不要臉的,一個大男人打女人,你還是男人嗎?我要驗傷,我要告你。”德鸝針鋒相對地怒罵。

    所有的警察都轉過臉去,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現場太亂,目不忍睹,淒慘得一塌糊塗,主要是當事者雙方都失去了理智,憑著本能在掙紮在互相撕逼。

    人越聚越多,吳寶鳳和嶽勝等幾個也聞訊趕到,我媽媽爸爸也來了,跟醫生、護士談話,了解打架的內情。

    媽媽心痛地看著我說道:“一定要警察給一個解釋,幹嘛給我兒子打成這樣?他犯了法也要走正常的司法程序,打人幹嘛啊?看看我兒子臉上的傷口,就像是貓抓的,讓他怎麽出去見人?那個女警察呢?我把她的臉一樣撓開花……”

    媽媽心痛我,我也心痛媽媽,這件事原本跟媽媽沒有任何關係,卻把我的親人牽涉進來了,關於我的案子就是一個巨大的坑,也是一個無底洞,向大了說是無休無止的追查,牽連出更大更恐怖的案子,向小了說,就是一場突發性的矛盾,不存在任何的背景和更大的圖謀。

    我急忙對吳寶鳳說道:“你勸勸我媽媽,便讓她參與進來了,這不是打架的事。”

    唯有高朋很興奮,上躥下跳的,對我說道:“這一次一定能打贏官司,您是病人,警察竟然對病人大打出手,無所不用其極,而且您是單獨一人,警察卻有十幾個在場的,對您進行了圍毆,簡直就是年度最大的醜聞,是執法機關的恥辱,這件事一定能登上世界媒體,讓警察的醜惡嘴臉暴露在陽光下……”

    高朋的嘴巴喋喋不休噴出一顆顆指向警方的彈藥,我卻神遊物外,不被高朋的話語蠱惑,當他說完一段之後,我說道:“這件事一定要低調處理,掌握主動。”

    “啥意思啊?常董,請您做進一步的最高指示。”

    我也是醉了,這貨隻想著獲得好處,根本不知道更深層的秘密,恨不得借著我被打的頭皮血流臉皮開花給他帶來無法估量的前程,我隻好說道:“先把事情壓下來,不做進一步的跟蹤,媽的,你以為我被人打了是好事嗎?我是什麽身份的人?這件事帶來多深刻的負麵影響?也許會把我推進某一件刑事案件,就連上帝都不會理睬,你根本不會知道的,給我滾。”

    高朋連滾帶爬出了病房。

    我和德鸝的衝突就是一次突發事件,由於在案情上不能順利溝通造成的,在談論的過程中雙方都失去了理智,然後就廝打在一起。

    打架是互相的,很難辯論出誰是誰非來,尤其是在案件沒有進一步明朗之前,我們的衝突完全是意氣之爭,對於任何人都是一個傷害。

    我終於明白了警察在辦案過程中為什麽會毆打嫌疑人了,跟我這件事差不多,警察麵對死硬分子,在語言和感情上無法突破之後,惱羞成怒,開始把矛盾一步步升級,最終釀成雙方的打架或單方的毆打。

    也能理解台灣發生議員在開會時為什麽會大打出手,互相扔皮鞋的醜聞,就是因為意見不一致導致了矛盾升級,然後失去了理智,雙方都放下架子放下素質拋棄理智,開始用拳腳用牙齒爭取到勝利,讓對方屈服。

    我和德鸝之間就是這樣的,都想爭取勝利,讓對方退一步,互不相讓,最終發展成潑婦與流氓的一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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