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一場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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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山的路崎嶇不平,十分荒涼,非洲北部的氣候幹燥,甚至靠近海邊降雨量也不大,也沒有高山,好像是留不住潮濕的空氣,大部分地方平坦無垠,適合開墾的土地不是很多,二百年以來,不多的資源被歐洲的豪強掠奪,使得非洲更加貧瘠,部落不統一,內戰不斷,很多地方發生種族屠殺,餓死人最多。

    阿斯馬拉看似山區廣袤,其實就是丘陵地帶,一個個山頭隻有幾百米高,沒有成片的森林,看到的樹木都是病病殃殃的,打不起精神來。

    兩個屬於礦區的保安一邊走一邊磕著瓜子,跟我說話用手勢比比劃劃,就像是三個聾啞人,無法說太多的話。

    轉悠了半天,沒發現日本人的影子,礦區的童婧打電話說,日本人到了礦區就睡覺,連放哨的都沒有安排,不像是來找麻煩的。

    我問道:“他們沒帶槍嗎?”

    “我的保安搜查了每一個人,連水果刀都沒有。”

    “小日本詭計多端,小心為上,嚴密監視。”

    “男人為什麽總是喜歡打打殺殺?”童婧苦惱地說道。

    “沒有男人的流血流汗,你們女人能享受幸福生活?”

    “切,我沒看到你流血流汗,隻看到嚇得落荒而逃。”

    童婧跟我也是太熟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現在的我比過去膽大多了,在滇池能從容麵對狙擊槍的射擊,隻不過她總記得我在緬甸被嚇病了那件事,貌似我永遠不會成長一樣。

    我在山上餓的肚子咕咕叫,渴了倒是有水喝,餓了就沒辦法,兩個當地人的保安嘴巴不閑著,逮著啥吃啥,就連草根就能嚼碎了吞下去,難怪非洲的吃草動物那麽多。

    下午一點左右我回到了礦區,讓凱軍回來,赫爾帶著人暫時待命。

    我吃過了飯,吳寶鳳來匯報道:“山木一郎求見。”

    我歪著頭說道:“他想打架?”

    “我看他肯定打不過你,沒說要幹啥。”

    我看到了山木一郎就知道吳寶鳳為什麽說打架幹不過我了,山木一郎今年快七十歲了,體重不到五十公斤,瘦的跟一隻大馬猴子差不多,我一腳就能踢死了他。

    就這體格還敢從日本追到香港,再追到非洲?也不怕累死在半路上。

    山木一郎的態度十分恭敬,貌似他看見誰都是規規矩矩的,誰也不會知道背後是不是專幹殺人放火的勾當。

    我躺在搖椅上,德鸝給我做頭部按摩,自從第一次她誠實履行了工作職責之後,隻要閑著我就喊她按摩,這個雙料博士,曾經的刑事警察隨叫隨到,幹的很上癮,大概再過幾年,辛辛苦苦學到手的專業就會忘記了。

    山木一郎看我不搭理他,皺著眉頭說了幾句話,德鸝在一旁翻譯道:“我叫山木一郎,是一名海洋考古學家,想跟常南先生做學術上的交流。”

    我詫異地問道:“你啥時候會日語的,翻譯的標準嗎?這個山木一郎不是殺手?”

    德鸝定定看了我幾秒鍾,才說道:“我的專業在日本讀的,一共讀了七年,你說我為什麽會日語的?”

    “你咋去日本讀警察的專業?中國的學校不好?”

    我還真不知道德鸝在日本讀書獲得的博士學位,貌似中國也有心理學的課程。

    “我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是山木一郎跟你談話,他是客人,你要有點禮貌。”德鸝惱怒地責備道。

    我本來就是故意晾一晾山木一郎,跟德鸝閑聊一陣才說道:“好,山木一郎先生,我不是考古學家,跟考古兩個字不沾邊兒,你跟我交流學術,就是雞對鴨講,驢唇不對馬嘴。”

    德鸝的臉一黑,山木一郎身邊跟著一位俏麗的女翻譯,用惱怒的眼神看著我。

    山木一郎聽到了德鸝的翻譯之後沒有表示出憤慨的情緒,我懷疑德鸝偷工減料了,沒有如實翻譯我的話。

    這個吃裏扒外的女漢奸。

    我很生氣地說道:“你私自纂改了我的話,小鬼子怎麽不生氣?”

    德鸝的表情囧了囧說道:“人家是客人,我們應該表現出寬宏大量的心態,你跟一個科學家生啥氣啊?是不是?”說著話,她使勁敲了敲我的腦袋。

    是真的用拳頭敲,幸好她沒練過降龍十八掌,要不然我的頭就變成餃子餡了。

    山木一郎很和氣地說道:“常南先生既然不是考古學家,去鉤月群島幹嘛?”

    老鬼子,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我雖然不是好人,但是在人前不能表現得跟一個流氓一樣。

    我使勁歪著頭說道:“鉤月島是你家的地盤啊?天下之大任我遨遊,就是月亮我想去也能去。”

    “我不是責備您,隻是我認為鉤月群島有曆史古跡,既然常南先生去了那裏,想必有所收獲,我希望得到常南先生的垂青,分享一下發現的曆史文明。”

    我心裏冷笑著,想了一下說道:“你們日本是不是認為我在鉤月群島得到了什麽寶貝?我可以跟你說,那裏除了礁石之外啥也沒有,還有,我的遊艇在鉤月群島隻是迷路了,第二天回到羊城的時候,有海關官員到遊艇詳細檢查,在羊城海關還有檢查的結果,你們不信就去查一下檢查的材料,當時我還十分的不滿,現在看來倒是幫我洗清了嫌疑。”

    我一口氣說了那麽多的話,覺得嘴唇發幹,剛剛回來不久的伊莎貝爾立刻雙手奉上香茶,她看出來我不太喜歡今天的客人,連一杯水也沒倒。

    山木一郎沉思良久說道:“我絕對不是來追究常南先生得到了什麽,日本的政府也不會追查的。”

    “這話說的真漂亮,可是我國的外交部已經把日本大使館的照會給我看了。”

    “啥照會?”山木一郎的表情很是懵逼,不像是裝的。

    我說道:“我去香港之前收到了貴國的外交照會,說我侵入你們的領土,竊取了珍寶,我倒很想問問,你們日本有啥寶貝啊?就是現在,你們的博物館裏麵還有十幾萬件中國的珍寶,數千噸的黃金,數百萬冊珍貴的圖書,請問一下,你們花了多少錢從中國買的?還不是從中國搶去偷去的?”

    山木一郎的臉色漲得通紅,對我做了深深的三個鞠躬,然後走了。

    在我看來,山木一郎是覺得自己理虧,沒臉跟我討論“侵入”、“掠奪珍寶”這樣的問題。

    我對吳寶鳳說道:“查一查這個山木一郎的資料,媽的,他敢裝斯文,我就把他的狼皮扒下來。”

    礦區的人員很複雜,有國內來的工人,還有非洲的當地人,有來自歐洲的技術人員和工程師。

    在廠區內不能殺人,一旦被人發現投資的老板是一個殺人犯,對我和童婧都十分不利。

    吳寶鳳很快就從網上找了一些關於山木一郎的資料,沒想到那個弱不禁風,風燭殘年的老頭子還是一個很有名的學者,他寫過十幾本的考古著作,還是一個反戰人士,堅決反對二戰,曾經去南京大屠殺紀念館祭拜過被無辜屠殺的老百姓。

    山木一郎曾經說過很有名的一段話:“自古以來,沒有哪個民族依靠武力徹底征服這個世界,有的人用鐵劍和駿馬打敗了敵人,屠殺了無數的異族,但是幾十年後,建立起來的龐大帝國衰弱了,原來很弱的敵人變得強大起來,把強盛的帝國攻陷了,他們殺來殺去,誰也沒有永遠屹立不倒,真正的強大是心靈的強大,是適當的忍讓和高瞻遠矚的目光,推動文明的進程,我們應該利用文化知識解決能源問題,而不是依靠掠奪的方式。”

    山木一郎很有學問,他研究過全部的人類曆史,挖掘了上百個曆史遺跡,從微小的出土古董特征上就能判斷出年代和當時社會的藝術風格。

    看得出來,山木一郎不像是和政府聯手給我挖坑,不過,我不會承認從鉤月群島得到了什麽東西,現在的人和政府、組織都有共同點,那就是窮瘋了,一旦跟某個珍寶掛上鉤,千方百計要占一份。

    我不認為鉤月群島的墓葬屬於哪個民族或哪個國家的東西,更不屬於某個人,五千年前那一片還是陸地,後來地殼變遷,原來的建築和墓葬沉入海底,那個種族沒有留下文字記載,誰也不能證明屬於日本還是中國的。

    現在那片海域屬於日本,五千年前屬於誰的?

    為了不招惹麻煩,我絕對不能把自己送進火坑裏作繭自縛。

    後來我跟山木一郎談論了一下,假裝一無所知地問道:“山木先生,您說鉤月群島有遺跡,依您的考察結果看,屬於誰的遺跡呢?”

    “暫時還沒有定論,不過從碳4化驗看,至少有五千年以上的曆史了。”

    “哦!五千年,那麽請問一下,五千年以前的人類生活在什麽樣的狀態中呢?是豪華盛世還是魚耕有序,社會生產平穩期呢?”

    山木一郎猶豫了一下,依舊搖頭說道:“民間能夠找到的依據都是傳說,我猜測應該是處於部落混戰時期,文化落後,工具簡陋,特別是冶金和工藝水平還是欠發達的。”

    山木一郎是權威的曆史學家,他的話代表著現在考古界對於曆史的考察結果和評價,也是一個認知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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