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有點心動，花錢買平安唄，但是我又覺得不能這樣屈服，如果一點點小事都擺不平，以後怎麽辦？

    張主任隻是一個最小的一級官員，王局長也就是一個正處級，所謂的官吏，隻有正處級以上才是官，下麵的都是小吏，官兒好交，起碼有素質有修養，小吏難交，凡是小吏都是投機取巧，善於看風使舵的人。

    我對少婦說道：“你爸爸是啥官兒啊？”

    少婦肯定是覺得我很有錢，畢竟我在改造鳳凰小區的時候就拿出去幾十億。

    她笑道：“我爸爸隻是一個副廳級的，但是他上麵有人，一般的事兒都能幫你擺平。”

    我擺擺手讓楊文士幾個人離開辦公室，然後坐在少婦的身邊說道：“姐姐，我不懂這裏麵的行情，你就說一年需要多少交朋友的錢。”

    少婦撫了撫頭發，說道：“五百萬怎麽樣？”

    五百萬一年對我來說不算啥負擔，賭一次原石就賺回來了，也就是舉手之勞。

    我說道：“行，一年五百萬，我再給姐姐二百萬買口紅的錢。”

    這句話絕對好使，少婦的身體一歪，倒在我的肩膀上，把我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扶住她柔軟似水的身體。

    接下來我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少婦等了一會兒，發現我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咳嗽了一聲說道：“就這麽說定了，我去一下洗手間。”

    我聽著洗手間嘩嘩的水聲，心裏亂成一團麻繩，腦海裏浮現出童婧闖進浴池的那一幕，還有周媚雪舉著牌子從我身前走過的一幕，甚至還有沈月對我說在酒店的房間等著我的話……

    時間過去很久很久，足足有半個小時，少婦終於臉頰暈紅地出來，看著我媚笑道：“南小弟，你沒有女朋友嗎？”

    我搖搖頭，非常疑惑。

    少婦笑得更加迷人了，走過來，距離我隻有一個拳頭遠，仰臉看著我說道：“明天姐姐帶一個妹妹過來，你要等著喲！”

    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少婦卻走了出去，噠噠噠的腳步聲在走廊裏傳的很遠很遠，每一步都敲打在我的心頭。

    張主任沒有再帶人來封門，從我這裏離開後，到了單位就被紀委的人抓了起來，後來聽說判了無期徒刑，從我這裏拿走的古董也歸還了回來。

    這件案子沒有鬧得很大，悄無聲息就過去了，很多人並不知道張主任的判刑跟我有關係，但是那些圈子裏的人肯定是瞞不住的，外麵都在傳說我這個人特別陰險，一手送禮一手舉報。

    那個答應我帶著妹妹來的少婦再也沒有出現，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王局長的兒媳，反正是人沒影了。

    有時候我會想起燕嶺路的話：“熟婦就是好，比學校裏的那些女生會玩兒。”

    我不知道怎麽叫做會玩，但是牢牢記住了這句話，好像燕嶺路說的話有魔性，對我有致命的吸引力。

    我聽到張主任被抓起來之後，立刻給保安部打電話，讓王浩來我的辦公室，再給戚媛、沈月幾個人打電話，凡是我的親屬、同學都叫了進來。

    我雖然在公司裏坐著，但是根本不管事，每天把儲物神戒裏麵的東西清理一下，找一找稀奇古怪的小玩兒意，再把原石做甄別，廢石和翡翠區分開，這些事很耗費精力。

    找王浩，是因為這貨太不像話了，讓我十分生氣。

    沈月來了之後，還是那麽活潑可愛，哇的一聲叫的很誇張，說道：“常南，你的辦公室太奢侈了，我認識這個擺件，是師傅親手雕刻的，說值兩億多，你就這麽隨隨便便擺在這裏啊？”

    我默默無語。

    爸爸一年多以來的作品一件沒有賣，都被我留了下來，這是老爺子的心血之作，不管市場價值如何，我舍不得賣掉，因此擺在辦公桌上欣賞，這種心情沈月不可能理解的。

    沈月看我不說話，上來就踢了我一腳說道：“你擺什麽酷啊？就給我裝。”

    “你最近學得怎麽樣？我看你的手白嫩白嫩的，沒受傷啊！是不是不幹活兒。”我急忙轉移了話題。

    “切！現在都用高級的電動刻刀，還有電腦設計，你以為是二十年前的手刻啊？”

    “啊？”眼前一陣恍惚，我隻看到爸爸在台燈下拿著刻刀一刀一刀努力使勁地剝離，雙腿上滿滿的都是石屑，根本沒有看別人如何雕刻的。

    想一想應該是沈月說的那樣，有了現代科學技術的發展，如果雕刻家還是那麽勞心勞肺地雕刻，滿足不了市場的需求，隻有快速生產，大批量加工才能賺到錢。

    沈月看我又不說話了，正要上前揪我的耳朵，德鸝進來了，看到沈月的動作，眉頭一挑，厲聲說道：“你想幹嘛？”

    “哼！”沈月撅著嘴巴坐在沙發上。

    我仔細看了看德鸝，想不到她在公司裏挺有權威的，就連臉皮最厚的沈月都能收拾得了。

    德鸝看著我，聲音很柔和地說道：“你召集人想整頓一下？”

    我點點頭說道：“不整不行啊，外人看見我都很尊重，隻有家裏人還把我當成一個孩子看待，這樣下去我在他們的心裏會永遠長不大。”

    “我支持你。”德鸝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抓住了她的手，在我的肩膀上使勁按了按。

    沈月非常生氣，扭頭不看德鸝跟我之間形成的默契。

    王浩、戚媛等人陸陸續續進來，有的跟我點點頭，有的連招呼也不打，自顧自去取水泡茶，我的臉色木然，凡是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的心裏很憤怒。

    他們都是我的親戚，我們小的時候在一起玩兒，房前屋後捉迷藏，從生下來那天起，由於血緣的關係就發生了割不斷的聯係，不會因為誰的身份地位發生改變了就斷了血緣的根本。

    不在一個單位裏上班還是親戚關係，既然在一家公司裏上班，就要有上下級的尊重，再這樣自由散漫下去的話，我就沒辦法經營公司了，真的像丁雯芷說的那樣，變成家族產業。

    看到人到齊了，我對馮平點點頭，他關上門守在外麵。

    王浩嘻嘻哈哈地問道：“常南，叫我們來是不是發紅包啊？”

    我冷冷一笑說道：“紅包肯定有，而且數額不少，但是你們誰有資格拿紅包？”

    王浩聽著話音不對頭，馬上不出聲了，身體坐的端正一些。

    我開了頭，接著曆數每個人的缺點，不外乎是哪天上班遲到了，還不讓考勤的同事做記錄，哪一天沒來上班，連請假的信息都不發給部門領導，哪一天為了一件小事跟同事吵架，哪一天上班吃零食，哪一天把工作甩給別人幹，哪一天……

    這些數據都是丁雯芷收集的，壓在我這裏半個月。

    我一口氣說了兩個小時，最後說道：“我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誰還能遵守公司的規章製度，就在這裏繼續上班，誰再違反紀律，立刻開除，通報整個公司，我看你們是不是很光彩？”

    大家一時間靜默了，王浩忍不住說道：“常南……”

    “叫我董事長。”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嚇得戚媛手裏的茶杯掉在地上，她手忙腳亂地收拾。

    我不理會戚媛，對王浩說道：“王浩，哥，我對你夠好了？當初沒錢給你丈母娘，我出十幾萬給你了？我在緬甸病了，回到春城治病，你知道的？你去看我了嗎？你老婆燕莉大肚子，我一樣招她進了公司，接著就拿著公司的福利回家生孩子，換一家公司會搭理你嗎？看看昨天你跟那個狗屁張主任說了啥？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是不是？我現在就宣布王浩停職一個月，工資扣發，一個月之後回來上班。”

    “你說什麽？”王浩怪叫一聲，衝到了辦公桌前，卻被德鸝攔住了，王浩跳腳喊道：“常南，你敢停我的職，我……我找你媽去。”

    這貨，我急忙捂住臉，不敢看他了，真特麽的流氓，出了門我肯定不會說跟王浩是親戚。

    王浩摔門走了。

    我緊繃著臉，繼續說道：“看看你們，還是我的親戚朋友嗎？你們在公司上班，那就是代表著我，公司裏的人也知道你們來頭很大，你們的一言一行格外引起關注，哪怕你們多笑一笑，別人都認為我的生意好，你們愁眉苦臉的，別人一定以為我做生意賠錢了，你們多做點工作，別人會說你們風格高尚，你們偷懶了，別人會說我沒素質……”

    我滔滔不絕講了一個小時，連午飯都沒吃，下午我餓了，終於不說了，最後扔出一句：“你們愛幹就好好工作，不愛幹就拿三個月的薪水走人，有意見回家找家長去，都給我滾。”

    一個個低著頭走了出去，德鸝對我豎起大拇指說道：“我半點不懷疑你是一個勇敢的男人，但是對親戚下手，也是被逼無奈啊！特佩服你。”

    我心裏十分高興，看來還是德鸝最理解我，說道：“他們能聽話嗎？”

    “不聽話再訓唄，一個人的性格也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需要耐心一點，反正他們天天都在公司裏。”

    我摸了摸鼻子，說道：“上火了，鼻子發幹。”

    “喝點茶水，敗火。”德鸝殷勤地忙碌著，我對伊莎貝爾說道：“你去弄點飯菜來，我跟德鸝喝一杯。”

    下午我就在辦公室裏跟德鸝喝酒吹牛，沒有離開公司，傍晚的時候，媽媽找到了公司，都在一個小區裏，步行十幾分鍾就到了。

    前台認識我媽媽，不敢攔，卻給我打了個電話報信。

    我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是德鸝接待的我媽媽，然後說起王浩和公司裏的親戚。

    我媽媽走了。

    德鸝後來對我說道：“我把阿姨說的啞口無言，直罵王浩缺德，讓你直接開除了王浩，不過我看阿姨好像不主張開除，讓你治病救人，小小懲罰一下就行了。”

    “行，我也不能當真開除啊！他們也就是在公司裏混個養家糊口的錢兒。”我答應了下來。

    這麽罵一次效果還是很明顯的，所有的人都老老實實工作，不再自由散漫，公司的風氣也隨之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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