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把丁雯芷嚇住了，當時掛斷電話，不一會兒跑到了我的辦公室，說道：“常董，你是不是得罪了街道辦？”

    “我都不知道街道辦在哪兒，等等，街道辦？”我想起了那個喝了假酒的張主任，拍了拍額頭說道：“有那麽一個傻逼，說什麽要買門市房，我讓人趕走了，就是他來讓咱們關門的？”

    “可不是嘛，還有工商稅務派出所的人，都是當官的，嚇死我了。”丁雯芷為了表示的確受到了驚嚇，拍了拍前胸，我的眼睛一下直了，好像她的衣服下麵有貨。

    “常董，你看哪兒呢？”丁雯芷臉頰紅紅地說道。

    “哦！”我醒悟過來，皺眉說道：“一個街道辦主任就敢這麽囂張？關咱們的店門？”

    “那可不？下麵的人還在攔著，要不然就直接貼封條了。”

    “這麽嚴重？”我站起來，說道：“走，下去看看。”

    一樓大廳人頭攢動，外來的人穿著各種製服，頭上頂著閃閃發光的莊嚴國徽。

    德鸝咬著嘴唇坐在接待處的台裏麵，怒目而視，王浩拉著那個張主任在一旁吸煙，看樣子兩個人還認識，我聽到王浩說道：“張主任，我表弟太囂張了，竟敢撥您的麵子，回頭我說說他，公司裏存在的問題回頭我們一定整改，今天您帶著弟兄們撤，我讓表弟在五星酒店安排一桌，敬您一杯酒。”

    王浩是不是傻呀？人家在乎一桌酒席嗎？如果吃吃飯就能擺平這事，丁雯芷幹嘛了？

    夏誌幾個人站在大門口的位置，跟幾個穿著警服的人在對峙。

    還有幾個保安拿著手槍，根本不敢開槍，也不好意思收起來，就那麽尷尬地杵著。

    職員在走廊裏嘁嘁喳喳小聲說話。

    我走到張主任的麵前，就那麽站著。

    大廳出現了暫短的寂靜，德鸝叫道：“都回去工作，你們不上班了嗎？”

    職員閃的最快，一轉眼就沒影了，保安一個沒動，王浩呆呆看著我。

    我對張主任點點頭，說道：“張主任，有事咱們可以談一談，你帶這麽多人來想打架是？你下令封門，如果真的把我的門封住了，我去你家拜年。”

    “常南，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你的公司有問題，非法營業，而且很嚴重，態度很惡劣，必須關門停業整頓，你敢對抗國法嗎？”

    我撓了撓頭，這貨把國法這頂大帽子都扣下來了，還真是難辦。

    換了語氣，我懇切地說道：“張主任，誰沒問題？我敢說去醫院檢查檢查都有問題，可是總得給人一個治病救人的機會？走，去我屋裏喝杯茶，這些弟兄就不要待著啦！丁總，給他們一個人發一萬元的紅包，快過年了，喜慶喜慶。”

    然後我一半勸一半拉，把張主任弄進了辦公室，伊莎貝爾端上茶水，我說道：“張主任嚐一嚐，這是正宗的雨前龍井，我的一個朋友最是喜歡喝這種茶，能清嗓潤肺，喝一口唇齒留香。”

    喝了一杯茶之後，氣氛略有緩和，我才說道：“張主任此來還是為了門市房的事情？”

    張主任默默不語，看了看伊莎貝爾，我擺擺手說道：“你出去，我和張主任說點公事。”

    伊莎貝爾走了，張主任這才說道：“常南啊，你讓我很為難，門市房不是我要的，而是城建局的王局長看中了，王局長的兒媳沒工作，想弄一個門市房做點小生意，你說讓我怎麽辦？你太年輕了，不懂社會上的這些事兒，不給點厲害瞧瞧，你就是不鬆口是不是？”

    “張主任，我也沒說不賣門市房啊，那邊還在施工呢，我想等……”

    張主任打斷了我的話說道：“你別跟我講理由，我不聽，其他地方還有剛剛打地基就賣房子的，人家傻唄？就你會做生意？我告訴你，我認識你爸爸好幾年了，你爸爸那個人老實，一棒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你就是一個奸商，毛屎坑的石頭，又臭又硬，這下老實了？”

    這話差一點把我氣死，有事說事唄，牽扯我爸爸幹嘛呀？忍了又忍，我慢慢說道：“行，我聽你的，你說多錢一平米！”

    “啪”張主任拍了一下大腿，說道：“這就對了，你早這麽說，哪兒來今天這出戲啊？我看了就是重慶火鍋對麵那個門市房的位置好，讓王局長的兒媳也開一家火鍋城，把對麵那家的顧客都拉過來，肯定賺錢，隻要王局長高興了，你的生意肯定是財源滾滾。”

    我都快氣瘋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說道：“張主任，你就說多錢一平米能接受。”

    “多錢並不重要，關鍵是王局長得高興啊，是不是？我是這麽想的，你跟王局長的兒媳合夥幹一個火鍋城，掙錢了肯定有你一份，自己家的門市隨便用，是不是？”

    我明白了，張主任壓根就不想花錢買，而是想巧取豪奪，隻要我鬆口，那個門市房肯定就變成什麽王局長家的了，或者是張主任打著王局長的旗號，張主任買了門市房，讓王局長兒媳做生意，也許壓根就不做生意，打旗號搞到手一個門市。

    而我呢，肯定是一分錢拿不到，至於門市房的名頭落在誰的頭上，隨隨便便弄一個傀儡簽字就行了。

    我的腦子極速轉動，不是不明白這其中的奧秘，而是為張主任的膽子大而震驚，我的門市房肯定在幾千萬上下，張主任就敢憑著他手裏的權利給吞了？

    這貨的膽兒能包住天，可能是因為我沒啥背景的緣故？

    我這樣猜測著。

    我在春城認識最大的官兒就是廖主任，還被我按倒在地受了輕傷。

    我對張主任說道：“行，咱們都是街上的鄰居，你誰咋辦就咋辦。”

    “好，年輕人就是爽快，明天我就讓王局長的兒媳來辦手續。”

    張主任順手把辦公桌上的一件古董拿走了，當著我的麵兒拿的，一點不帶手軟的，我都看呆了眼睛，絕對不是偷，就是拿。

    這件古董比香港賣的那批貨色都好，至少值一個億，他就那麽拿走了。

    我恭恭敬敬送走了張主任。

    回到辦公室就舉起茶杯，想砸下去的，但是這茶杯也值幾十萬，是正宗的古董，而且是象牙雕刻的。

    我最終沒舍得摔壞茶杯，輕輕放了下來。

    拿著辦公室的監控錄像和談話錄音我來到律師室，對經理高軍說道：“高律師，我交給你一個任務。”

    高軍跟高朋沒有關係，巧合的是都姓高。

    高軍說道：“請常董吩咐。”

    “拿著這個給我起訴街道辦的張主任，我要盡快看到他進監獄，而且刑期至少是無期。”

    高軍嚇了一跳，說道：“什麽案子量刑這麽重？”

    “他拿了我一件價值一個億的古董。”說到了這裏，我忽然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轉身走了。

    走到門口，我回頭說道：“這一次，張主任不死，你就得死，拿出你的本事給我看看。”

    我想起重要的事是那件古董沒有來源，我說值一個億，沒人證沒有物證，人家說值一塊錢也行，因為古董這東西沒行情，不是寶馬車或ok手機，倒是有價格的商品。

    我急急忙忙翻電話，找到那件古董的照片，然後發給葉靜，讓她趕緊製造出一張前三天的售貨票據，價格在一個億以上，把照片裏的古董存檔，便於調查取證。

    也不知道高軍怎麽辦事的，第二天一早張主任就陪著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少婦來到公司，經過前台的通報，我讓他們來辦公室。

    那個女人還挺漂亮的，但是眼角上挑，有一些輕浮的麵相。

    我請兩位客人坐下，寒暄兩句就進入了正題：“張主任，我已經讓工程處拿房產證的手續了，你們在這裏稍等一會兒。”

    “好，我們等一等沒啥。”張主任在辦公室裏遛遛噠噠，一會兒拿起一個擺件看了看，說道：“常董，這東西值多少錢？”

    “兩億多。”

    “什麽？”張主任的手一顫抖，擺件差一點直接掉地上。

    我急忙走過去，一把奪過擺件，嚴肅地說道：“張主任，摔壞了，你賠得起嗎？”

    “切，有啥了不起的？”張主任臉一紅，風輕雲淡地說道：“真的值兩個億？我看也就是二百多，這麽辦，我買了，三百塊錢。”

    “你給我滾。”我氣得頭有點暈，對站在門口的楊文士說道：“馬上把他給打出去，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我敢說，張主任如果不是官員的話，絕對不會放他走，我能直接掐死他。

    媽的，我就夠黒的了，壞事幹了不少，跟張主任比起來，我還是很純潔的小白。

    張主任被趕出去了，我沒下去，楊文士回來說道：“南哥，張主任在下麵說馬上封門，他去喊人了。”

    “封，我今天才知道，為什麽民不與官鬥了，當官的人根本沒有臉。”我有氣無力地說道。

    王局長的兒媳竟然沒走，坐在那裏喝水，說道：“常南是？我爸爸可以幫你的，做任何生意都得有人罩著，上麵沒人肯定不行，今天工商局的人查你，明天文化局的查你，後天黃金局的人查你，你還做不做生意了？越是大生意越是需要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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