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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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第一次遇到這樣切膚之痛的兩難之選,沐簡熙神色繃緊,看向戚產婆,“動手!”
方晴依放棄掙紮,淚眼朦朧的望著沐簡熙,“我答應你,但是我有些話要和娘單獨說,說完……再……”
“好,孫媽媽!”
孫媽媽抹了一把眼淚,去到西側間喊太夫人,太夫人聽到難產的消息後一直手撚佛珠在不停的禱告,此時聽孫媽媽說方晴依要見自己急忙去了產房。
看太夫人進來了,方晴依推推沐簡熙,“你去外邊等等。”
沐簡熙一出門,方晴依低聲道:“問梅,你和問竹不管用什麽方法不要讓侯爺再進來!”
太夫人坐在床邊握著方晴依的手,“依丫頭……”
“娘,自從嫁入候府您一直處處照顧我包容我,這是兒媳的福氣。兒媳不孝,以後恐怕不能在娘麵前盡孝了,這個孩子,無論男女,請娘幫我過繼到大嫂名下。我不求榮華富貴,隻願他一生平安,求娘幫著照看一二。子都在外麵,我不方便喊大嫂過來,您幫著說一聲……”對於雲氏當年把自己送去雲府的心情,方晴依此時終於能體會。不管沐簡熙此時對自己有怎樣的情誼,他還年輕又位高權重,總會繼娶。如果是女兒還好,如果是兒子,占著嫡長子的位子,涉及爵位之爭,總歸是不安全的。不管是兒是女,在別人手裏討生活她都不放心,太夫人現在也許能護著,等過幾年年紀大了精力不濟或者孩子未成年她就不在了,到那時淩氏想管也管不了,還不如現在就養到淩氏名下。其實最好能送去雲府,但是太夫人和沐簡熙肯定不會同意。自己上輩子雖然短暫但還算順遂,來到這個世界風風雨雨的每次也能逢凶化吉,也許運氣真的用完了。
太夫人已經老淚縱橫,大人和孩子隻能選其一太過殘忍,“依丫頭,別說傻話,會沒事的!”
方晴依看向戚產婆,“保孩子,動手吧!”如果羊水沒了,孩子肯定會窒息,再不動手就晚了。
屋外傳來打鬥的聲音,沐簡熙麵色陰沉的走進來,“方晴依,你將我支出去就是為了此事!”見戚產婆在床邊手放在方晴依肚子上不知道在做什麽,沐簡熙將她一腳踢飛。戚產婆跌倒在地,混過去了。
“沐簡熙,你聽我說,遇見你並且成婚孕育孩子花光了我所有的運氣,我不能再那麽自私,孩子過繼給大嫂,我很放心,你也不會左右為難,答應我!”
“我不答應,我是不會把孩子過繼給大嫂的!方晴依,你要敢死,明日我就繼娶一位心思歹毒的悍婦,將孩子交給她來養,再納一群妾氏,徹底把你忘了!”
方晴依已經疼得麻木了,眼淚劃過精致的麵龐,嘴唇發出輕微的聲音,“你敢……”
“你敢死,我就敢!玦兒,我們不做選擇,打起精神來,我要你們大人孩子全都平安!你的運氣用光了,沒關係,我才剛剛走運,還有大把的運氣,你和孩子一定會沒事!”
“那現在該怎麽辦?”
阿綠突然道:“夫人,奴婢曾在師傅的筆記中看過,這種情況如果扶著孕婦走動會有利於順產!”
方晴依看到了一抹希望,急切道:“扶我起來在屋裏走動!”
方晴依看向那群產婆,產婆忙不迭的點頭,“這個方法可行!”
又問了李太醫,也說這個法子可以一試,還讓方晴依含上參片。
每走一步方晴依都在打顫,麵上毫無血色,嘴唇都咬破了。太夫人在旁邊眼泛淚光,孫媽媽怕她承受不住,讓丁香扶她出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方晴依再也邁不開步子,倒在沐簡熙懷裏直喘氣。沐簡熙將人抱到床上,讓產婆檢查!
產婆剛要上前,沐簡熙皺眉道:“洗手消毒!”
阿綠和問梅監督產婆仔細用鹽水洗了手,之後傳來產婆欣喜的聲音:“宮口開了!”
方晴依鬆了口氣,推著沐簡熙,“你出去。”
幾位穩婆分工明確有條不紊的忙起來了,沐簡熙坐在旁邊倒顯得有些礙事,但他不放心,怕再出什麽變故。
孫媽媽低聲道:“侯爺不用擔心,一會恐怕會……夫人估計是不好意思。”
原來方晴依是不想自己看到生孩子的過程,沐簡熙交待幾句就退到了門邊。
之後一切都順利多了,聽到穩婆說生了還聽到嬰孩的啼哭聲,方晴依放心的昏睡過去了,最後一絲清醒的想法就是她再也不想生孩子了。
沐簡熙聽到嬰孩的哭聲衝進產房,產婆高興道:“恭喜侯爺,是位小公子!”
看了孩子一眼又看向床上的方晴依,“夫人怎麽樣了?”
阿綠把脈後斂身道:“夫人沒事,隻是太累睡著了。”
問竹去報喜時,太夫人正在祠堂對著列祖列宗的牌位祈禱,聽說生了男孩而且母子平安,念了好幾聲“祖宗保佑”,才扶著安媽媽的手站起來,“我過去看看,秀芝你打賞全府,這是大喜事!”
產婆和孫媽媽給新生兒洗澡又穿了衣裳包上繈褓,沐簡熙讓問梅阿綠幫方晴依收拾,她愛幹淨肯定受不了床上的汙穢。
再次醒來時天都黑了,房間裏空蕩蕩的隻有沐簡熙抱著孩子不停的走動,“沐簡熙……”
沐簡熙抱著孩子坐到床沿,“你醒了?”
方晴依扭頭,“男孩還是女孩?”
“是兒子。”
方晴依看兒子那皺巴巴紅彤彤的小臉,驚訝道:“他怎麽這麽醜?”
沒料到方晴依突然來這麽一句,沐簡熙解釋道:“剛出生的孩子是這樣的,長開了就好了。娘說五官像我,眼睛像你。”
“這麽小哪看得出來?”剛說著卻見小家夥睜開眼睛,好奇的望著方晴依,不哭不鬧。方晴依看清楚了,果然是丹鳳眼,心突然就軟得像柔柔的棉絮,感覺這一頓折騰都值了。
“名字定下來了嗎?”
“娘和我商量了,取名為煦,沐初煦,你覺得怎麽樣?”
“煦者,溫潤和樂也,還有恩惠之意,挺好的!”
扶著方晴依坐起身,在她背後塞了幾隻迎枕,又將孩子抱到她的臂彎,“小家夥很乖,抱一會試試。”
方晴依用手指點了點兒子的小臉蛋,軟軟滑滑的,“讓孫媽媽上些膳食過來吧,我好餓。”
能吃能睡沐簡熙就開心,忙讓孫媽媽送了膳食過來。
孫媽媽喂方晴依吃了一些清淡的食物,扯了炕桌後方晴依和沐簡熙商量,“我聽人說小孩子吃了初乳身體會更好一些,這幾天我能不能先喂他,以後再讓奶娘喂?”
經過了昨晚到今日她生產的這一係列事,她要做什麽沐簡熙都會答應。
見沐簡熙點頭,方晴依抱起孩子親了一口,又問道:“你剛才一直抱著他,是不是沒有用膳?”
沐簡熙一怔,這一整天他都沒想過吃飯的事。
看樣子是沒吃了,“你去用膳,我來喂煦兒。”
孫媽媽知道拗不過方晴依,在旁邊講了如何喂奶就放下帳子。
沐簡熙在外室剛提起筷子就聽見裏邊一聲驚呼,扔了筷子衝進屋裏,“怎麽了?”
方晴依忙拉好衣襟,“他咬我……沒有奶水……”
沐簡熙沉聲道:“孫媽媽?”
孫媽媽無奈道:“有的人會出現這種情況,要先開奶。”
“怎麽開?”
孫媽媽老臉一紅,聲如蚊呐,快速講了一遍該如何開奶。
“你先出去!”
孫媽媽鬆了口氣,逃跑似的出去了。
沐簡熙撩了帳幕,發現方晴依麵如紅霞的倚在靠枕上,低頭摟著孩子不敢看自己。放下帳幕,坐在床邊輕聲問:“還想不想給孩子喂奶?”
方晴依麵色更紅,點點頭,初乳是最有營養的可以增強孩子的抵抗力,古代好的兒科大夫太少了,與其以後找大夫還不如有一副好身體。
沐簡熙也有些不自在,拿開方晴依的手,幫著揉捏,而後低頭喊住"yun xi",方晴依全程都全身僵硬,別過頭去看一邊的孩子。
直到"yun xi"出奶水,沐簡熙才放開方晴依,將孩子抱給她。
喂完奶,孩子就睡著了,方晴依轉移話題免得自己太尷尬,“吃完就睡,不哭不鬧的,他怎麽這麽乖。二舅母說我小時候很鬧騰,煦兒肯定像你小時候。”
沐簡熙輕笑,“怎麽突然謙虛了?”將她背後的枕頭拿到一邊,扶著她躺下,“好好歇著,李太醫說幸虧你底子好,不然得花幾個月才能恢複元氣。”
沐簡熙在外室胡亂吃了點食物又快速沐浴了一番就又回到產房,沒喊丫鬟進來服侍自己就除去衣裳鑽進被子裏,方晴依驚訝道:“你要在這裏睡?”
“你睡覺不老實,我當然得看著你,你怕冷,又說煦兒在這裏不能燒火盆。來,讓煦兒睡中間。”
方晴依也沒矯情,有他在這裏,自己也能安心些。
太夫人親自主持了洗三禮,辦得很熱鬧。
每天都是補品又是湯藥,方晴依覺得沐簡熙真是小題大做。因為在喝補氣血的湯藥,方晴依也不敢喂孩子了,安媽媽的長孫媳婦何氏剛生了孩子一個月,人也白淨,觀察了幾天發現當差也很負責,就挑了她做奶娘。
躺了二十多天,終於快出月子了,方晴依很是欣喜,這種不能隨便洗澡洗頭的日子也太難熬了,幸虧現在是冬天。
“夫人,唐媽媽過來了!”
“快請進來!”
唐媽媽說王雅楠休養得很好,就是有些虛。又問了方晴依的情況,還說看上次送的核桃方晴依很喜歡,今日又送了一些過來。
送走唐媽媽後,問梅笑道:“夫人,唐媽媽說這些核桃是貢品呢,要不要磨一些核桃露?”
“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吃雜了,喝了核桃露後覺著一陣胸悶氣短,方晴依變了臉色,“問梅,把煦兒抱出去!”
問梅剛接過小少爺,就見方晴依歪在床邊臉色蒼白,急道:“夫人,您怎麽了?阿綠!丁香!”
阿綠和丁香把完脈後大驚失色,“問竹,快去喊侯爺!問梅,讓初一去請李太醫!”
似是感受到了環境的緊張,煦兒一下子哭出聲來。聽到煦兒的哭聲,方晴依想去抱抱他哄哄他卻發現自己怎麽都動不了,而且意識越來越模糊。
沐簡熙今日剛好出去處理一些事情,剛回到外院就見問竹驚慌失措的跑過來,“侯爺,夫人不太好!”
沐簡熙神情一凜,沒用走的,直接用輕功回了正院。
兒子正在大哭,方晴依已經昏迷。
“怎麽回事?”
阿綠和丁香對視一眼,咬牙道:“侯爺,夫人中了玉碎!”
沐簡熙厲聲道:“怎麽好好的會中毒?那就快些解毒,杵在這裏做什麽!”
阿綠眼圈都紅了,跪倒在地,“侯爺,玉碎是種劇毒,此毒無解。”
沐簡熙腳步踉蹌,“查清楚夫人是從哪裏沾到這些東西的!”
問梅抹了一把眼淚,“侯爺,夫人喝了核桃露以後神情就不對勁。”
“哪裏來的核桃露?”
“唐媽媽送來的核桃,奴婢磨的,沒有假手於人。”
丁香檢查了裝著核桃露的被子,“侯爺,毒的確是下在這裏邊的。”
太子妃身邊的媽媽送來的核桃,問梅磨的,她們都沒有下毒的動力,偏偏核桃露裏邊有至毒。沐簡熙望著看似睡著的方晴依,額頭青筋暴起,“核桃呢?”
問梅答道:“在小廚房。”
“阿綠,你去檢查核桃和小廚房的用具!孫媽媽,將小少爺抱出去!”
阿綠沒花多長時間就回來了,“侯爺,核桃有毒!”(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