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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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獨家發表於【晉.江.文.學.城】, 在其他地方看到皆為盜版  喻衍坐在盛滿熱水的浴桶裏,十分滿足,小酒輕酌, 把褚黎當做小廝一樣使喚。

    “水涼了,再加些熱水來。”

    守在門外的褚黎聽到聲音後到廚房又提了一桶熱水上來。

    一桶熱水倒進去有些涼意的水又熱了起來。

    “真舒服啊。”

    熱水浸透著每一寸皮膚, 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被打開了, 喻衍舒服地忍不住輕吟出聲。他的雙臂搭在木桶上,身體放鬆, 閉目養神,品味著唇齒間酒的餘韻,說起來他已經好久沒有這麽舒服地泡過澡了。

    他抬眼瞥向外麵, 褚黎倒完水竟又去守在門口了, 映在窗戶上的身體筆直挺拔, 如鬆如柏。

    “哎,我說,你身上一股餿臭味,也去洗洗吧。”隔著一扇門喻衍衝著他喊道。

    褚黎沒有反應。

    “你自己就不嫌熏嗎?”這個味道實在熏的很,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了。現在褚黎與他隔著一扇門他都能聞到褚黎身上的那股餿臭味了, 而褚黎本人像是失去嗅覺一樣,完全沒有反應。

    “不洗澡別人一聞就知道你去過土屯子了。”

    “真不洗嗎?”

    “我不會逃走的, 我要查山神的事情肯定要在山鎮的, 就算跑也跑不出去山鎮。”

    “難道你還在生氣我笑你膽小的事?”

    也不知道哪句話說動了褚黎, 在門口的身體終於動了一下, “你別想逃走。”說完總算不守在門口了。

    喻衍鬆了一口氣, 他總算可以出來了。

    昏暗的燈光中,喻衍緩緩從浴桶中站起,他的長發烏黑,毫無規則地散落在肩頭,又從肩頭垂到水麵,直至沒入水下。

    喻衍的皮膚太白了,但不是慘白,而是帶著光澤的白,如冷玉一般。

    水珠落在地上,從浴桶邊一直延伸到床頭。

    喻衍拿了新衣披在身上,打開窗戶往外看去,褚黎竟然光著膀子在井邊,正拿著剛剛打上來的水一桶桶地往身上澆。這個季節竟然這樣洗澡,真是仗著年輕天不怕地不怕。

    “哎!”

    喻衍叫了一聲引起褚黎的注意,“不要仗著年輕不愛惜身體。”

    冷水一寸寸地漫過褚黎古銅色的皮膚,然後嘩地落在地上,砸濕了一片,年輕的身體真的充滿了誘惑力。

    褚黎聽到他的聲音轉過身,在看到喻衍的那一瞬間眼底泛起異色。

    認識喻衍的這些天,他是第一次看到喻衍這個模樣,輕佻依舊是輕佻的,但讓人移不開眼也是真的。

    全濕的頭發軟塌塌地貼在衣服上,把全白的衣浸濕了一片,偶有一綹頭發從肩頭滑落,垂在臉頰邊,襯的臉白如玉。

    他帶著隱隱的笑意,嘴角微翹,像是在嘲笑自己。

    褚黎的眼力是極好的,即使兩人相距的足夠遠,即使喻衍是從二樓探出頭來,他仍然看出了喻衍隻披了一件外衣。

    褚黎的眼睛粘在喻衍露出一邊的鎖骨上,喻衍比他想象的還要瘦一些,眼睛看上去和用手摸上去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覺,他的喉嚨滾動,“你裏麵沒穿衣服。”

    喻衍臉色突變,眯起眼睛,拿起窗邊的酒杯倏地砸向褚黎。

    這一下速度極快,褚黎毫無防備,被砸了一個正著。

    相撞的瞬間,陶瓷的杯子在褚黎額頭碎裂,碎片四散,不知道碎了不知道多少片,但褚黎卻像沒事人一樣,額頭沒有留下任何傷口。

    待褚黎反應過來,喻衍已經關上窗戶不見影子了。

    客棧房間內。

    喻衍坐在床邊,鏡子裏映照出他的臉,看到這張臉他的心才放到肚子裏。

    剛剛褚黎的反應他還以為自己沒有易容。

    仔細聽來褚黎還在後院裏洗澡,一桶桶的水澆在身上,嘩啦啦的的聲音不斷。

    用內力烘幹頭發,喻衍換了一身純白的衣服,然後又到褚黎房間裏扒拉出來他的行李。

    到了後院,喻衍把扒拉出來的衣服遞給褚黎,“換身衣服。”

    褚黎上半身光|裸著,下半身自己穿了一條單薄的褲子,喻衍在翻他行李的時候也沒見到厚衣服。

    “穿這麽薄不冷嗎?”

    褚黎停止了往自己身上澆水,接過衣服,“不冷。我天生火體質,冰天雪地裏不穿衣服也不冷。”

    喻衍露出羨慕的表情,他最怕冷。

    邊疆的天氣不是熱的恨不得不穿衣服,就是冷的恨不得把所有衣服都穿身上。

    熱的時候他能扛得住,冷的時候就難扛了,所以每到冰雪季節他都是身穿貂皮裹成粽子,再來一壺烈酒禦寒。

    不過現在他已經不怕了,這副身體冰雪不懼,現在沒有絲毫的冷意。

    喻衍的手指又長又細,且骨節分明,他形成了習慣所以指甲天天修,手漂亮的不像話。

    在接過衣服的那一瞬間,褚黎的眼睛盯上了喻衍的手。

    “你是習武之人,手為何比女人還要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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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喻衍笑眯眯的,“習武之人難免會受傷,尤其是手很容易受傷,而我有獨家秘藥,不管多大的傷,隻要抹上去就不會留疤,還可以保養皮膚。”

    他把手在褚黎麵前晃了晃,“你看看,是不是一點兒傷都沒有。我看你練劍練的手心都起繭子了,這個藥正適合你,早晚抹一次,包你皮膚白嫩的跟我一樣。”

    他往褚黎耳邊湊了湊,神秘地說,“我看你身上曬得這麽黑,其實這個藥還能抹身上,堅持抹上半年,皮膚光潔如玉,別提多漂亮了。”

    褚黎竟然真的信了,拿異樣的目光看著他,“你這麽白就是這麽抹的?”

    喻衍嘴角抽搐,“是的。”

    “我不需要。”他搖頭,“男兒就當如我這樣,身上的每一道傷疤都是一個故事,不可輕易消除。”

    喻衍瞥了他一眼,“嗬嗬。”

    ******

    第二天大清早,雞一叫喻衍就起來了。

    整個山鎮都是靜的,要在前幾天外麵已經熱鬧了起來,今日走到街上零零散散地看不到幾個人。

    昨晚的夜市,子時才到高|潮,之後又過了一個時辰人才漸漸散了,這個時候估計都在補眠呢。

    喻衍在客棧外轉了一圈,褚黎還在院子裏練劍呢。

    他練的這套劍法喻衍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這套劍法就是他編的。

    不得不說褚黎對劍術的確很有造詣,以他的年紀練到這個份上是絕無僅有的了。

    耍完最後一招,褚黎收了氣,他皺著眉頭,好似苦大仇深。

    “鎮外的那些女孩子要怎麽辦?”

    昨晚他就想問這個問題了,憋了一晚上實在憋不住了,說要調查山神的是他,在這裏什麽也不幹的也是他。

    “別急,我不是說了嗎,擒賊先擒王,這幾日你就安心的玩。”

    山鎮的山民是被欺騙的對象,從他們口中可以得到的消息已經全都得到了,再調查也調查不出來什麽了,他們現在最直接、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與山神對峙。

    喻衍拿起放在後院井邊的書,藍色的封皮上寫著五個字——喻子展詩集。詩集已經十分陳舊了,但保存極好,沒有任何的破損。

    “把書還給我?”

    褚黎有些緊張,生怕喻衍一個不小心就把書弄破弄髒了。

    喻衍以奇怪的目光看向他,“這本書你從哪裏得到的?”

    《喻子展詩集》《喻公詩集》,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但這本卻意義非凡,因為這本詩集是他的手抄本,書皮上的喻子展詩集五個字也是他親手題上去的,全天下隻此一本。

    “還給我!”

    褚黎比任何一次都急,但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不小心撞上去把書弄壞了。

    “告訴我你從哪裏得到的這本書,說了我就還給你。”

    他翻看裏麵的內容,的確是他的手抄本,每一個字都是那麽的熟悉。

    “你!”褚黎看向他的眼神像是要把吃了。

    “不說我可就撕了。”

    他做出要撕書的動作。

    “我說!我說!”

    果然,褚黎馬上妥協了,“是我母親傳給我的。”

    他隻抄過這一本自己的詩集,詩集也隻送過一個人。

    “你母親叫聞人歌?”

    褚黎驚訝著點了頭。

    喻衍苦笑,原來二十七年前的那個九歲女娃娃都已經有了這麽大的孩子了。

    原來,真的已經二十年了啊。

    第一次,他真實地感受到物是人非這個四個字什麽意思。

    二十七年前,他十五歲。

    二十七年前,他第一次踏上了戰場。

    “哎!醒醒!”任喻衍怎麽搖都不醒。

    “倒黴!”

    喻衍隻能架著他的胳膊一路把他抬到了客棧,他還不至於和一個醉鬼計較。

    褚黎一個大男人,也不需要溫柔,他直接把人撂到了床上。他這麽大的人了,又是生在帝王家,竟然心思如此單純,肯定被保護的很好。

    說實話,褚隼這人雖然不怎麽樣,但對兒女還是不錯的。

    “睡吧。”

    褚黎手中還攥著他的衣服,他使了使勁才抽了出來。褚黎嘟囔著,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第二天,雞還沒叫,褚黎就醒了,他摸出來懷裏的酒盞,一頭霧水,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想酒盞哪裏來的就衝到了喻衍房內,看到喻衍躺在床上才鬆了一口氣。

    外麵天還是黑的,昨晚回來的又晚,喻衍正困,叮叮當當地被褚黎弄醒了。他向來起床氣大,被子一捂頭,枕頭一甩,砸了褚黎滿臉,“滾出去!”

    “我……”褚黎話還沒說出口,一件衣服又衝著臉砸了過來,正砸在臉上,把他的頭遮了起來,衣服上好聞的味道縈繞在鼻尖。

    喻衍從被窩裏鑽了出來,衣衫不整,裏衣亂七八糟地貼在身上,一臉的不高興,“你比雞起的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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