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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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獨家發表於【jinjiang】, 在其他地方看到皆為盜版 今晚亥時劉樂真將作為新娘子嫁於山神,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看向劉家的方向。
風一吹一片雲遮住了一半的月亮,天色又暗了幾分。月色深沉, 夜涼如水。
還有一個時辰就到劉樂真出門的時間了。
褚黎趁著月色潛進劉家, 劉家貼著大紅的門聯卻全無喜慶的氛圍,下人們無聲的忙碌著,行色匆匆。
最亮的依舊是劉樂真的房間,他越上房頂, 揭開瓦片往下看去, 兩個侍女正忙碌地在給劉樂真梳妝打扮。
“好了。”劉樂真對著鏡子照了照,侍女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紅色的蓋頭蓋了上去,劉樂真雙手放於膝上, 端正地坐在床邊,“你們可以出去了。”
侍女們退下, 房內隻剩下劉樂真一人, 褚黎拿出喻衍事先準備好的紙條投了進去, 正好砸在劉樂真身上。
劉樂真翻開蓋頭,撿起地上的紙條,抬頭看到房頂的縫隙點了點頭。
確信劉樂真這邊沒有問題,褚黎又快速越出劉家, 返回客棧。
客棧裏依舊冷清,喻衍在房內已經換上了嫁衣, 身著嫁衣的他靠在床邊等著褚黎回來。
“怎麽樣了?”看到褚黎他便站了起來, “劉家那邊怎麽樣, 能把劉樂真帶出來嗎?”
褚黎點頭,“劉小姐那邊都準備好了,可以過去了。”
喻衍鬆了一口氣,他真怕出什麽差錯。
時間快到了,沒有時間耽擱了,喻衍提著嫁衣下擺大步往前邁了一步,結果一個沒注意腳下差點兒摔倒。
褚黎一伸手扶住了他,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手腳僵硬,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方便,我帶著你過去。”嫁衣長長的後擺讓喻衍走路都難,更別說輕功爬房頂了,要想自己過去確實很不方便。
喻衍心想雖然被扛過去比較狼狽,但比他穿著嫁衣一搖三擺地過去要好多了,於是就點了點頭。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褚黎將手中的劍背到肩上,一手放到喻衍腋下,一手放到喻衍膝下,稍一用力將喻衍抱了起來……
喻衍:……這好像跟他想的帶過去不一樣。
或許他驚訝的表情太過明顯,褚黎看向他,“哪裏不舒服?”
“沒……沒有。”被抱著帶過去實在是受寵若驚了,不知道是真的還是錯覺,他總感覺從前幾天褚黎對他的態度突然就好了很多?
“那就走了。”
月色之下,一黑一紅很快融入黑夜。
冷風之中隻著單薄嫁衣的喻衍沒有絲毫的冷意,褚黎就像一個散發著熱氣的大暖爐,靠著他的那一側暖意透過衣服傳到皮膚,直至傳到整個身體。
喻衍的頭發隻是簡單地束了起來,移動之中被風吹動,發絲拂過褚黎的眉間、唇間乃至頸間,更有幾根長發沿著頸部伸到更深的地方,不斷摩擦,沒有任何的間隙。
從一觸碰他就對喻衍的身體有無限的興趣,沒有任何的贅餘,沒有成塊的肌肉,看上去並不出彩的身體,在摸上去的瞬間卻擁有著無限的力量,吸引著他不斷地去觸摸、去探索,以至於失了態。
此時把喻衍抱在懷中,如此親密的接觸,他觸碰喻衍的身體更多、更久,明明喻衍並不重,他卻有身體軟掉,雙手使不上力的感覺。
風急了一些,喻衍的頭發被亂的更厲害了,一股腦地被吹起,糊在了褚黎臉上、眼上,連眼前的路都看不清了。
喻衍輕笑,伸手把褚黎眼睛上、臉上的頭發撥了下來,以防再被吹起,將所有的頭發聚在一起護在了胸前。發絲順著褚黎肌肉的輪廓從胸前抽出,還帶著他體溫的熱度,從喻衍的手背、手指劃過,留下淡淡的溫度。
風把聲音都吹散了,為了讓褚黎聽到自己的聲音,喻衍圈住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跟他說話,把要囑咐的都又說了一遍。
褚黎的身體僵硬,除了抱著他不敢有任何的多餘的動作,聽他囑咐也隻嗯嗯應是。
“總之,隨機應變,凡事小心,不能被人發現劉小姐逃了出來,被發現的話這事就鬧大了,劉小姐也恐怕有危險。”
呼吸間都是熟悉的味道,褚黎就連呼吸都是小心的,但是喻衍的味道無處不在,就算他很輕地去呼吸,喻衍的味道也四麵八方地湧入他的身體,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時間。
好在客棧到劉家這段路並不長,瞞過劉家人潛入到劉家也未花太多的時間。
劉家的忙碌停了下來,全都在等著亥時的到來,等著山神的馬車來接新娘。
蹲在了房頂之上,褚黎還在抱著喻衍,被這樣抱著喻衍既難受又不好意思,“你……你放我下來吧。”
褚黎不敢去看他,眼睛瞥向別處,“不用,很快就好了。”抱著的時候想要去逃避這個味道,但真的要消失的時候又十分舍不得。
劉家四下無人,全都候在門口等著來接親的馬車,正好給了他們時間。
劉樂真打開了窗戶,褚黎風一般抱著喻衍進去了。
“衛……衛公子?”看到身著嫁衣的人的臉,劉樂真不僅驚訝地叫出聲,害怕自己聲音太大引來人又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難道替嫁的是衛公子?”劉樂真一臉的不可置信,“衛公子豈不是要處於危險之中!”
褚黎緩緩將喻衍放了下來,喻衍明明穿著嫁衣卻還想在劉樂-->>
真麵前展現君子風度,可他落地的時候踩到了裙擺身體搖晃差點摔倒。
“咳咳。”喻衍輕咳緩解自己的尷尬,“劉小姐不必擔心,時間快到了,快點給我梳妝,以免被發現。”
“這……”劉樂真看向褚黎,他雖不認識褚黎但是看他與喻衍關係不錯,希望他能說服喻衍,不過褚黎從進來就一直閉著眼睛,根本沒有跟她交流的意思。
“快。”喻衍繼續催她,“劉小姐隻需照我說的做就行,我會安全的。”
已經到了這種時候了,還能怎樣,劉樂真無奈也隻能照他說的辦了。
喻衍的頭發長而密,梳了一個妙齡女子的發髻,餘下的披在後背,黑中帶著光澤,在燈光下波光粼粼,光彩照人。
劉樂真將自己的首飾一件件地插到喻衍頭上,為他帶上了鳳冠,垂下的流蘇半遮住了他的臉,劉樂真身為女子,還是一個漂亮的女子,也不僅為梳妝後的喻衍驚豔了。
“衛公子真是天生的瀟灑人。”她禁不住感歎,“男裝英氣,女裝豔麗,我這個女子都自愧不如。”
正所謂美人在骨不在皮,喻衍一身嫁衣,舉手投足貴氣逼人,不看臉就知道是個美人。
褚黎聞言,眼睛睜開了一些,眼角看向喻衍,流蘇擋住了他臉,看不真切,但流蘇搖晃間仍可見其美貌。
蓋頭遮了上去,什麽都看不到了,褚黎才又重新閉上了眼。
“走吧。”褚黎與劉樂真麵對麵,還是閉著眼。
劉樂真手攥著衣角,又想這種關鍵時刻竟然還在意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她真的是糊塗了,這位公子願意幫她,她卻在質疑公子人品,實在是不該。
“勞煩公子了。”雖然褚黎看不見但劉樂真還是做了一個揖,然後深吸一口氣,坦坦蕩蕩地伸開雙臂等著褚黎來抱。
“嗯。”褚黎一個彎腰抱住劉樂真的腿就把她扛到了肩上,像是抗麻袋一樣。
劉樂真:……她真的是想多了。
褚黎越過窗戶回頭看了喻衍一眼,然後才把窗戶關上了快速離開了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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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未到子時,但夜市卻更加冷清了,攤位還都在人已經走的七七八八。
山鎮的鎮門大開,一輛馬車緩緩使了進來,鮮豔的裝飾,馬車車頂中心一顆拳頭大小的彩球綴在上麵,隨著馬車的前進不住地晃動。四角如亭頂向上翹起,四麵以彩色緞麵錦布遮住,緞麵錦布上繡以金色的鳳凰,昂首啼鳴,欲展翅飛天。
趕車的兩人皆身穿喜慶藍衣,藍巾遮麵,藍布包頭,看不到什麽長相。
馬車沿著夜市這條街緩慢前行,所到之處一片寂靜,遠遠地山民們便把路讓了出來,一路通暢無阻。
趕往劉家的路上鋪著一層紅毯,馬車從紅毯上碾過,一路使向劉家。
被褚黎扛在身上的劉樂真看到來接新娘的馬車不禁又開始擔心,“衛公子一介凡人,如果他有什麽差池我萬死也不能贖罪。”
褚黎在屋頂停留片刻,看著馬車從眼前消失才又動了,聲音冰冷,“他不會有事,我們還有比試的約定,比試之前我絕不會讓他出事。”
劉家門前聚集了上百人,劉家人以及山鎮的山民們站在大門兩旁,兩列排開,等著馬車的到來。
銅鈴聲響起,馬頭露了出來,馬蹄踏在紅毯上最後停在了劉家門前。
劉老爺慌忙吩咐下人去帶新娘出來,趕車的兩人掀開馬車的簾子等著新娘入內。
不多時侍女們便帶著新娘出來了,兩個侍女扯著後擺,一個侍女牽著新娘的手,新娘蓋著蓋頭腳步輕抬,碎步向前,踩著紅毯停在了馬車前。
藍衣的趕車人拿下一個矮凳放在車前,以方便新娘進入馬車,侍女攙扶著喻衍踩著矮凳上了馬車。
其餘人隻能看著這些,不得插手。
兩個趕車的全程未說一句話,新娘入內後簾子便放下了,侍女隨之被屏退,一道簾子將馬車內外隔成了兩個世界。
夜市燈火通明,無人再走動,所有人都屏退到路兩旁,目送馬車使出山鎮,劉家的人一路跟在馬車後麵,直到山鎮站口才停住了腳步。
出了山鎮馬車快了起來,道路崎嶇,車內不斷顛簸,深夜的路上隻有馬兒前行的鈴聲回蕩。
喻衍掀開蓋頭,馬車內沒有什麽特殊的,除了以供他坐的軟凳和一張桌子再沒有其他的東西,趕車的兩人也一路沒有聲音。
馬車是特製的,兩邊沒有小窗,除了前麵的簾子沒有可以看到外麵的地方,所以喻衍隻能看到車內,外麵的景色完全看不到,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行到了何處。
亥時出發,從山鎮到山下有百裏的路程,路並不好走,大概要兩個時辰才能到山腳下,對喻衍來說,這是漫長的兩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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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黎將劉樂真帶到了客棧之內,將她安頓到了喻衍房內。
“我給你易容。”幾百裏之內隻有山鎮一個有人地方,要想將找一個沒人認識劉樂真又安全的地方太難,最後他與喻衍商議決定給劉樂真易容,這段時間劉樂真與喻衍身份互換,事情結束再換回來。以防被人認出,假扮喻衍的劉樂真在這段時間裝病不出客棧不見人,沒有親密接觸隻憑一張臉完全可以騙過不熟的人。
劉樂真照了照鏡子,看到鏡子裏的臉,禁不住感歎,“衛公子的手真是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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