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各自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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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明決又在整什麽幺蛾子?
蘇小米緊抓著手機,要不是因為實在沒那個勁了,她一定會把手機摔了,不然實在難以平複此刻氣憤。
怎麽可以這麽誣陷她?
然而,盡管氣得差點破口大罵,但蘇小米的目光卻緊緊鎖定在單遠那張娃娃臉上,冷不丁地問他,“單遠,你家少爺是不是一天不誣陷人就不舒服?”
先是為了流產原因跟她置氣,後來連鍾言的自殺也跟她有關,現在還血口噴人。
究竟是他瘋了,還是她真的那麽壞?
“抱歉,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麽。”單遠直話直說,一邊擰了眉,暗暗疑惑歐明決到底跟她說了什麽,以至於她要如此生氣。
按理來說,歐明決已經知道流產原因,就算鍾言死了,對他來說也沒任何影響。
最多就是更加篤定心裏想法罷了。
對於單遠的回答,蘇小米不甚滿意,然而她始終沉默著,靜待隻發出沙沙聲響的電話那方能主動解釋清楚。
但歐明決並沒有,他的語氣依舊冷淡,不摻雜一絲感情,“我現在回國,你最好在明天早上十點之前,給我趕回別墅。”
否則,就永遠也不要回來了。
“喂!你還沒跟我說清楚——”蘇小米意想不到會等來這結果,連忙開口追問,可歐明決根本不顧及她感受,她話音未落,就被掛了電話。
該死!
明明他回來應該讓她感到高興的才是,但光是聽他的語氣,蘇小米就大感不妙。
耳邊恢複清靜,她垂下手,緩緩地閉上眼睛,剛剛流的淚此時已經幹透,臉上繃得緊,腦袋也在隱隱作痛,全身上下就沒有一處地方是好的。
而單遠就站在她麵前,難得的帶著試探性的眼神望著她,壓低的聲線沉穩又冷淡,“少爺跟您說了什麽嗎?”
這個問題,她也想知道。
“單遠,我好累,讓我出院吧,我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蘇小米雙眼緊閉,在她黑暗的世界裏,她喃喃說道。
若跟他人說她此刻如同獨自漂泊於深海之上,不知是否還會有人相信。
怕是到頭來也是要讓自己受傷罷了。
蘇小米又暈過去的時候,遠方鍾響,沉重的鍾聲回蕩在耳邊,然而她就是睜不開眼睛。
而在地球的另一邊,鍾樓也敲響了悠遠的鍾聲,卻被隔絕在鋼化玻璃製的落地窗外,聳入天際的高樓裏,不時回蕩著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噠噠的聲響以及修長的手指敲擊著鍵盤的聲音。
獨獨辦公室裏的男人緊抿著薄唇,目光冷怵地盯著電腦屏幕上,一言不發。
隻見偌大的屏幕上,黑白的屏幕沒有一絲聲音,但是卻擠滿了人,身著華服的小姐先生們在舞廳中央舞動著,搖晃著或婀娜或大腹便便的身體,場麵甚是熱鬧。
從屏幕角落標有時間地點,不難看出這是一段監控視頻。
並且還是當時他跟蘇小米在那場宴會上初識的場景。
一段視頻不過三四分鍾,歐明決卻看了十幾次,並且還在不停地回放,一切工作跟瑣事都一律被他拋到腦後。
若不是蘇小米逼迫鍾言自殺並寫下為她洗白的遺言這件事,他可能也不會這麽著急著查看蘇子月給的那盒錄像帶。
他想了解,蘇小米到底有多壞。
結果就如同他所設想的一樣,監控視頻中,蘇小米一直坐在角落的沙發上,靜靜地看著來往的人,一言不發。
她偶爾東張西望,看上去似乎很迫切,但就是不接受任何人的邀約。
一直到她眼睜睜地看著歐明決在與人交談中,無意間接過林克金遞過來的飲料,並喝了下去,她才猛地站起身來,穿過川流不息的人群,朝著他走去。
此時身穿西裝站在歐明決身旁的林克金也將一杯同樣下了藥的飲料遞給蘇小米,並對她說了幾句話。
到此為止,都沒任何問題。
問題就出在後頭,歐明決已經來時感覺不適,他直接掐掉了跟合作夥伴的對話,自顧自地穿過人群離開。
而此時此刻,蘇小米仍在會場裏,手裏端著那杯飲料,一點都沒喝下去,甚至都不曾湊到嘴邊。
談笑間,她眼角的餘光瞥了一下歐明決剛剛所在的位置,發現他不在,她似乎有些心慌,旋即把那杯飲料隨手放在經過身旁的酒保手上的餐盤上。
蘇小米跟林克金耳語了幾句,隨後就追了出去。
畫麵到這裏過,就被切換到一條走廊上,憑著酒紅色的地毯以及大理石跟琉璃瓦交錯的壁麵,歐明決認得出來位置仍然處於該酒店。
他目不轉睛,看著屏幕上時間的變動,他輕啟薄唇,喃喃道,“一,二,三……”
果不其然,三秒後屏幕中就出現蘇小米的身影,她看上去有些慌張,不時地回頭看身後,確定沒有人跟過來,才往前走。
當時有兩間房間的房門是被打開的,歐明決雖然撐不住了,但還是選擇了第二間房間,他那時候神誌已經開始混亂,根本忘了自己有沒有關上門。
現在看來,他並沒有關上。
蘇小米先走到離來時的路較近的房前,嚐試推開,隨後發現他不在那兒之後,她就立即慌慌張張地走了出來,轉而往下走,像是一早就知道這間房間會開著似的,她推開門。
從監控視頻中,歐明決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蘇小米是在清醒的狀態下進了他的房間。
這意味著什麽?
蘇小米騙了他。
在歐明決的怒火又再一次燃到了極點的時候,視頻戛然而止,他的腦袋一下子放空,腦海裏所有回憶都一下子被清空。
他反複地看,是因為他不相信那是事實。
可是在一遍遍地折磨自己之後,他不得不承認他被徹徹底底地欺騙了,蘇小米對他是一點情麵都不留,將他的熱情澆滅。
原來這就是絕望。
……
鍾鳴之時,為了蘇小米而神傷的不僅歐明決,沈濟北亦然。
為了不讓他有機會去跟舊"qing ren"會合,沈家長輩召開家族會議,迅速做出決定,將沈濟北跟艾莉絲送出國。
巧合的是,就送到了北歐,接近歐明決分公司的郊區。
一片青山綠水之間,一幢金碧輝煌的別墅坐落於此,別墅裏,傭人們在走廊上來來回回地穿梭,她們一步步踏上台階,直達二樓,又沿著走廊走到盡頭。
盡頭處,就是一個牢籠。
裝潢典雅的洋房中,男人站在窗前,網格狀的窗子將窗外的天空切得四分五裂,但他透過窗子,依然能辯得清窗外景物。
遠方忽然傳來鍾響,沉重的聲音敲擊著他的心,也蓋過了身後的開門聲。
玻璃窗反襯著室內景象,沈濟北英俊的容顏映在窗上,他沉著臉,喃喃道,“我在這裏待的第四天,開始了。”當時他就是於鍾鳴之時抵達此地,從此被囚禁起來。
若不像現在這樣數著日子,恐怕遲早有一天,他會徹底麻木,忘記自己所處的是牢籠。
“怎麽樣?你在這裏還習慣嗎?”冷不丁地從身後傳來的聲響讓沈濟北猝不及防,但他並沒有馬上轉過頭。
就算認不清,他也知道是誰。
除了蘇子月,誰還會這麽在意他的一切。
就像魔術一般,沈濟北腦海裏剛閃過她的模樣,窗前就慢慢浮現她的模樣——西方特有的立體五官透著她堅毅的性格,連眉目都透著洋洋得意。
這是他熟悉的麵孔。
但是,她已經徹底恢複本性,不願再模仿蘇小米的那套做法,成為他舊"qing ren"的替代品,此刻她濃妝豔抹,穿著盡顯火辣身材,這才是她的風格。
細細打量一番之後,沈濟北竟然覺得更加陌生。
他不吭聲,艾莉絲也不介意,她主動伸手攀上他的肩膀,修長的手指緊緊抓住他肩膀上結實的肌肉,亮紅色的指甲油在玻璃窗上矚目。
“放開。”沈濟北一開口,就讓原本就尷尬的氣氛冷到冰點。
這句話,艾莉絲不知道聽了多少遍。
就當她是習慣了,她幹脆變本加厲,死死地摟住他的脖頸,無論如何也不放開。
不管他怎麽想,反正她是賴定他了。
如果沈濟北真的想要甩開她,那他先擺脫沈家長輩才有那個可能。
原以為這麽做,就能讓他乖乖屈服,卻不想沈濟北直接將她推開,根本不管她會不會因此而受傷。
在艾莉絲一個踉蹌,跌落在地之後,他以居高臨下之勢冷冷地看著她,“你真讓人惡心。”
一字一頓,都讓她傷透了心。
說來也奇怪,沈濟北話都說到這地步,艾莉絲也一次次地被他推入絕望的深淵中,卻還是死活不肯放手。
失落過後,艾莉絲還是站了起來,撣了撣裙擺上的灰塵,繃著臉望著他,“沈濟北,你真的要這麽對我?”
難道他還沒意識到他現在的處境,已經不是他耍脾氣就可以擺脫的?
還是說明知道是這樣,他還是要做無謂的掙紮?
“我說過了,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沈濟北冷聲回應,強硬的態度沒有一絲回旋的餘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