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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狠狠坑了遼國國主一把, 宋辭又龜縮回公主府做起了混吃等死的皇二代。

    雖然仗著國師之名為自己和便宜娘加了一把二十四克純金鑲鑽保命鎖, 卻沒打算把好好的大宋搞到全民皆神棍的地步。

    畢竟像她這種真材實料的冒牌仙人是不可複製的, 真要把全靠忽悠的神權捧到了超越君權的高度, 豈不是給後麵那些隨時準備玩把大買賣的騙子手提供了現成的借口。

    所以為了不給便宜哥哥找麻煩也讓自己少受點累, 宋辭決定除非遇到類似對遼反擊戰那樣生死存亡的大事,逍遙子道長是絕不會再度出關入世的。

    正好此舉也頗為符合當初為國師塑造的來無影去無蹤的神秘人設, 誰叫這年頭不耍點小性子玩矜持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高人一等呢。

    閑來無事, 宋辭就悶頭研究起了北宋美食和紅樓美食的差異之處, 猛然發現這中間隔了幾百年的代溝真是對大吃貨帝國國民的最大傷害。

    不說尚未引進的紅薯、土豆、玉米等種種旱澇保收的救命糧食, 光是那頓頓水煮菜葉就夠折磨人了,更何況此時國內並未引進辣椒,即便有人舍得花幾百錢買條小魚吃吃也依然別想嚐到水煮魚和剁椒魚頭的美妙滋味。

    挨個把玩著手裏的青紅柿子椒,宋辭不免暗搓搓地想到若是沒有投身為公主,閑來無事開個酒樓哪怕不賣白酒光賣調料也能混成宋萬三了。

    “弄月,將裝好的食盒依樣送出去。”輕輕拍打幹淨身上沾染的煙塵, 宋辭揚聲吩咐道。

    “知道了,公主。”

    跟著弄月一起進來服侍的怡芳快嘴道:“那盒辣味重的給開封府送去,酸甜口的給宮中太後送去, 奴婢沒記錯!”

    她每日都盼著公主能有雅興下廚,這樣就能趁機跟著吃些讓人忍不住吞掉舌頭的美味。

    “難得你那不大的腦子還能記住點東西。”

    指了指滿麵討好的小婢女, 宋辭在她期盼的眼神中笑道:“灶上剩下的食物你們都分了。”

    若不是之前就催眠過身邊的近侍,她還真怕這位姑娘隨便就被人用一點吃食給勾搭走了。

    “多謝公主!”

    怡芳喜盈盈地下拜道:“我這就去開封府辦差,宮中那份就交給弄月姐姐了。”

    看著怡芳歡脫的背影,弄月也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 “僅有的一點小聰明卻沒用在正地方。”

    “隨她去,隻當孩子還小。”宋辭拎著一個小號的食盒往外走,“本宮去馬舍轉轉,不用派人跟著了。”

    因為地位超然,趙幼懿的公主府占地極大,在這汴京城中僅次於八王爺的南清宮。

    除了規製內的房舍遊園華亭鏡湖還有一個極為寬敞的馬舍,專門開辟出來一半用來圈養宮中賜下的珍奇異獸。

    早在宋辭投身之前,趙幼懿就在宮中養了一隻長著梅花斑點的幼鹿,一對黑白相間的野兔,還有一隻動不動就拿屁股看人的雄孔雀。

    搬家時她特意去看了原主的寵物一眼,見它們蠢萌蠢萌的實在惹人愛又怕留下之後再被原主的仇家虐待,幹脆就全都運回公主府了。

    打發走正在給馬兒梳毛的小太監,宋辭揚了揚手裏的食盒,“開飯了,有沒有人想我啊!”

    她剛喊完話,就有一隻傻頭傻腦的孔雀從格柵裏探出了腦袋,咕咕叫了幾聲。

    “彩虹,一到飯點你就積極上了,倒是和怡芳一個脾性。”

    將用水果雜糧和些許蟋蟀幹攪拌成的飯食餐盤放在地上,宋辭趁機摸了一把炫目的尾翎,“哪天偷偷拽下一支做羽毛筆,寫出來的字一定格外漂亮。”

    彩虹不耐地甩了甩尾巴,埋頭紮進雜果裏猛啄。

    眼見小夥伴都吃上了,乖乖趴在牆根下麵曬太陽的小黑小白兔子夫妻也連忙蹦了過來,揚起三瓣嘴抖著小胡子討要吃食。

    照例摸摸毛放下一把蔬菜和胡蘿卜,宋辭這才來到早就急不可耐的馬兒前麵,“萌萌今天乖不乖,想不想出來遛彎?”

    她故意避開急得直撩蹄子的小紅,朝隔壁鄰居小鹿含笑道:“今天有新鮮的葡萄吃呢。”

    傲嬌的河曲貴族見主人至今不肯理睬自己,委屈的直眨眼睛,頓時一滴晶瑩的淚珠就順著深邃的眼窩淌了下來。

    “呦,瞧這委屈的小模樣,好了好了,誰知道你這麽不經逗的!”

    宋辭急忙摸了摸氣哼哼躲閃不停的馬首,又打開食盒給它瞧,“你看,我親手做的飯團,裏麵不光有豌豆米飯還拌了不少山珍呢!”

    見小紅馬終於肯屈尊吃下手中的米團子,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笑道:“看來小紅這麽個俗名確實配不上你的秉性,不如往後就叫你聖嬰大王好不好,正好跟銀角大王配對。”

    對麵的馬兒隻顧著埋頭吃飯,也不知道主人在轉瞬間就給自己另起了個足夠搶眼的名字。

    伺候完幾個萌物,宋辭又朝石槽子裏兌了點稀釋的泉水,這才輕輕拍打掉裙擺的草屑準備自己回屋用飯。

    哪知道還不等她返回主院,迎麵就跑來了一個氣喘籲籲的宮人。

    “公主,奴婢本是像往常一樣去後衙給展護衛送飯,結果他人卻不在。”怡芳擦著俏臉上的細汗急道。

    “既然人不在就把食盒放在那好了,值得你這樣心急跑回來。”宋辭隨意地說道。

    巡街這種事哪有個準點,尤其是市坊之間每日不知要鬧出多少勞務糾紛,再加上言語不通的胡人穿插其中更是攪得開封府的衙役們焦頭爛額。

    如此算來,整個北宋的衙門中也隻有汴京城的差爺稱得上是勞碌命了。

    “公主有所不知,這開封府裏不光展大人不見蹤影,就連包大人、公孫師爺也全都不見了!”

    怡芳大驚小怪地說道:“還有往常最愛與奴婢閑談搭話的趙虎幾個也都全不在衙內,您說難道不奇怪嗎?”

    聞聽此言,宋辭不免側目道:“照你這麽一說,確實有些蹊蹺。”

    她微微眯眼查看天色,此時將將過午,不說距離下衙尚有一段時間,隻說能讓包拯將整個開封府的重要人物全都調走,隻留下一個空蕩蕩的府衙讓捕快暫且支撐就絕對是有了不得的大事發生了。

    想到某種可能,宋辭不由自主地起了疑心,“本宮想要回房歇息片刻,你與尋梅四人自行循例安排府內大小事務,切勿入內打擾。”

    “是,奴婢遵命。”見公主難得擺出了如此嚴肅的姿態,怡芳心虛地低下了頭。

    疾步走回房內,宋辭招手喚來一隻蜜蜂,細細輕語幾聲後又將它順著窗縫放了出去。

    在她換上輕便的束腳褲又將頭發用玉冠高高束起之後,窗紗上已經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蜜蜂。

    若不是宋辭之前要求宮人暫避,此時一定會有人被這些幾乎比得上整個蜂箱數量的飛蟲嚇到。

    輕輕一招手,最早離開的那隻蜜蜂就晃晃悠悠地落到了她的指尖上,隻停留片刻又在振翅之後再度飛走。

    “李妃啊李妃,若是你肯繼續安安分分當你的瘋婦,本宮又何須如此對你。”撫摸著手中的佩劍,宋辭垂首輕歎道。

    雖然後世演了幾千年的宮鬥戲依然火熱,可狸貓換太子這麽極具戲劇性的故事都有人肯相信也隻能說先帝的智商太感人了,又或者是著書人在塑造人物的時候就為他安上了腦殘緊箍咒,想讓他發癲就隨便念一念。

    真要尋根究底論起來李妃也莫要責怪劉太後了,誰讓安到她身上的是逆襲梗呢,若是著書人靈光一閃讓劉妃先生出一位皇子,這時候的喊冤人豈不是又要換個角色。

    所以說鬧來鬧去還不是大戲一場,何必那麽認真呢。

    不過宋辭是不會跑去跟那兩位注定要撕個你死我活的女人說這些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照著原主希望的人生走下去。

    隻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因為宋辭故技重施為自己和便宜娘加戲的劇情太過刺激,反倒讓那李宸妃提早幾年生出了認兒歸宮的心思。

    或許在她看來,有國師為證還怕不能證明自己是皇帝的親母麽,屆時不光認親有望,就連瞎掉多年的眼睛想要恢複光明也不過是皇兒一句話的事情。

    平心而論,李宸妃有這種想法很正常,既然已經有了比包拯更合適的人選又何必多費光陰繼續隱忍呢。

    這番謀算中唯一的差錯就是她離開皇宮太久了,久到已經遠離了最上層的權利圈子,連國師的真正身份都不可能得知。

    若她知道那位被市井間傳為神人下凡的逍遙子道長就是死對頭劉妃的女兒,想必她一定不會如此迫不及待的在包拯麵前表露身份。

    “包拯,本宮倒要看看沒了秦香蓮,你還是不是當初那個鐵麵無私、不畏強權的青天大人!”

    想到前世數次與包黑炭對質公堂、禦前哭求的原主,宋辭嗬嗬一笑,揮手駕著飛劍朝郊外的農莊疾馳而去。

    不消片刻,她便落在了一處毫不起眼的農家小院中。

    此時看似清貧的籬笆院子外麵早已有開封府四大護衛守在院門前,而隻需十數步就能推開的矮屋房門內側,另有一位麵色肅然的紅衣侍衛持劍而立。

    宋辭才將將貼近門板站定,隻有一掌之隔的房內、似有所感的展昭便不由得微微轉身,隔空注視著毫無動靜的外院。

    “果然是一隻靈動敏捷的貓兒。”仿佛看見了那人微微斂起的眉頭,宋辭在心中輕笑道。

    “包拯,哀家素聞你不畏強權隻尊法理,為何卻在知曉此等駭人聽聞的千古含冤之事卻久久不語,莫非,是哀家錯看了你,你也是那等懾於劉太後淫威的昏官佞臣不成?!”遲遲未曾等到答案的李宸妃不由出言怒斥道。

    如今不過是想借著包拯之手與皇帝相認就如此作難,若真是要讓此人替自己洗清冤情,豈不是至死都再難見天子一麵?

    一直站在李宸妃身邊的義女梅娘見母親氣恨難耐,焦急道:“包大人,你就幫幫我母親!”

    往日裏她隻聽著母親口稱哀家,還以為老娘的瘋症是早年失子而致,又豈能想到還有此等觸目驚心的內情。

    直到今日見到包大人,她才知道自稱哀家的義母真的是宮中太後。而當今聖上,竟然搖身一變成了自己未曾謀麵的義兄,這種種曲折離奇的變故真是讓人驚詫萬分卻又亦喜亦憂。

    此時屋內聽案的開封府三人心中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而城府極深的公孫先生則含憂望向了黑雲罩頂的上官與不知不覺中早已攥緊雙拳的紅衣侍衛。

    誰又能想到展護衛隻是在例行巡街的時候被神似狀元府一案的嫌犯引來,就在誤打誤撞中讓府內眾人陷入了如此兩難的境地。

    初聞二十年前的宮闈舊事時包拯就有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哪知天不從人願,那瞎眼老婦娓娓道來的竟然是狸貓換太子的驚天大案。

    雖是內心驚駭不已也不願相信天下間竟有如此禍亂宮闈的奇案,可手中的禦賜金丸卻告訴他那老婦口中的故事絕非虛言。

    再聽這自稱李宸妃的老婦之言,分明是立誓要撥亂反正重見青天。

    聯想到此事的艱難之處,包拯在心中沉沉歎了一口氣,若是早些時候,天佑帝姬還隻是一個頗為受寵的公主,他自然會毫不猶豫地麵奏聖上稟明二十年前的沉屙舊案。

    可如今公主早已扶搖直上成了庇佑國邦的有道仙人,就連那劉妃也跟著母憑女貴傲然於皇權之上。

    且不論事情真假,有天佑帝姬護身想動她卻是不能。

    況且若是為了李妃娘娘秉公執法,一旦國師生怒,大宋江山又靠何人庇佑?

    一國與一人孰輕孰重,法理與萬民孰輕孰重?

    包拯思慮許久,終於下定決心開口道:“此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單憑一枚禦賜金丸尚不能證明陛下身世有疑。待本府稍作查證,再來與娘娘細細分說。”

    作者有話要說:

    宋辭:李娘娘終於浮出了水麵。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麽麽噠~~

    讀者“花銅”,灌溉營養液+22017-10-24 22:36:17

    以下是歡樂小劇場

    ――――包大人的失蹤日常。

    乍聞天子身邊出了個神人,重新燃起希望的李宸妃立刻派人將開封府尹請了回來。

    李宸妃:“包卿家,哀家的千古奇冤就全靠你來昭雪了!”

    梅娘:“包大人,我娘苦了這麽多年,你一定要幫她完成心願啊。”

    白玉堂:“包黑子,你要是不聽我表妹的話接下這狸貓換太子的舊案,就別想再回開封府!”

    包拯:“本府又豈是那貪生怕死之人?不回就不回!”

    十天之後......

    李宸妃:“唉,包卿家,你為何如此固執?”

    梅娘:“好可憐的包大人,都被表哥餓瘦了。”

    包拯:“為何當日公主被掠就有無數禁軍出城尋找,輪到本府反倒無人過問了?難道連展護衛都拋棄本府了嗎?”

    趙虎:“……包大人既有此問,屬下實在不吐不快,因為人家是白雪公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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