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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計算機女王和天才博士交換了手機號碼和郵箱後, 梅根開著她那輛紅色的小polo返回了位於米德爾堡的溫馨家園。
“哦, 親愛的梅根, 真不敢相信在我們身邊竟然會發生這樣可怕的事情!還好你平安無事!”
熱心腸的貝克太太一聽見汽車聲就跑了出來, “瞧瞧可可這個小家夥, 離開了主人的懷抱它是多麽不安啊!”
“來寶貝,到媽咪懷裏來!”
梅根接過急著撲過來的小狗, 朝她露出了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 “可可沒有給你添麻煩?”
“不, 千萬別那樣說!”
貝克太太頭頂的塑料卷發器隨著她的動作來回跳動著, “可可是我見過的最乖巧的寵物了,就跟它的主人一樣完美!”
“哦,真希望我有你說的那樣好!”
梅根從車廂裏拿出一束帶著露水的粉嫩芍藥,“雖然它們的花期隻有十二天,但卻足夠讓我們銘記這份別致的美。”
“這是送給我的?!”
貝克夫人開心地將臉蛋埋進柔嫩的花瓣中,“我之前還在煩惱臥室的花瓶該如何處置, 你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在梅根維持著快要麻木的笑臉聽完這位全職家庭主婦喋喋不休的抱怨之後,牌友的電話終於跳出來解救了她。
“說實話,我寧可麵對霍奇那張永遠不變的撲克臉也好過這些。”
梅根長長的吐了一口悶氣, 甩掉腳下的高跟鞋走進了浴室。
客廳裏還淩亂地散落著一些原本擺放整齊的物品,這是之前陌生訪客和不太溫柔的警察先生留下的痕跡。
可可低著頭嗅了一圈之後, 熟門熟路地鑽進了最讓它有安全感的窩床中。
它從出生以來一直被人溫柔善待著,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可怕、明顯帶著惡意的人類。
還有那恐怖的爆破聲,絕對會在不短的時間內抑製住它探索新世界的腳步。
不過這也是件好事,是時候讓它知道外麵的世界絕沒有想象的那樣安全可靠了。
等到梅根洗幹淨身上的不潔氣味走出來, 很快就發現了蜷縮在小窩裏睡覺的寵物。
她沒有去打擾它,隻是盡量動作輕柔地撿起地上的擺件,讓它們各歸各位。
之後她也沒有急著去做晚飯,而是順著螺旋造型的木質樓梯進入了隱藏在蘑菇頂中的閣樓,那是屬於一個人的秘密花園。
趴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中,梅根看著懸掛在枝杈上的一個個曾經出現在記憶最深處的合影,困倦地閉上了眼睛。
*
轟動一時的玫瑰殺手終於落案,聞風而至的新聞媒體從各個州市連夜趕來,希望能夠得到最吸人眼球的第一手資料。
身為小組的對外聯絡官,珍珍忙得幾乎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與其他審訊犯人的探員一起駐守在辦公室,順帶整理有效的證據材料。
羈押囚室內,經曆二十四小時連續審訊不曾合眼的迪恩終於在休息時間得到了由政府提供的第一份早飯。
“嘿,為什麽沒有派?”
迪恩舉著手中的牛肉漢堡叫道:“誰會在早起的時候吃這麽油膩的食物?”
送飯的警察冷冷地看著他說道:“得了小子,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難道犯人就沒有人權嗎?”迪恩隔著鐵網大喊道。
漸漸走遠的警察這次連頭都懶得回,直接鎖上出入口沉重的鐵門。
“等你進了聯邦監獄之後就不會再有心情考慮這個問題了。”隔壁的在押犯人說道。
“你又是哪位老兄?”
迪恩氣憤地扭過頭回敬道:“薩姆?你在哪裏?回答我!”
“迪恩,我在你左邊。”薩姆的精神聽起來不太好。
作為一個差點被法學院錄取的大學生,他很清楚的意識到了目前的指控對於兄弟二人是多麽不利。
如果不能盡快洗清罪名,恐怕他和迪恩就要吃一輩子的政府餐了。
屆時在那樣一個充滿暴力和罪惡的環境生存下去的艱難程度,絕不會亞於麵對凶靈惡鬼。
因為至少在麵對後者時,他們還可以用手中的武器保護自己,而不是如同現在這樣受製於人。
沒有覺察到弟弟的心事,始終保持著樂觀心態的迪恩趴在牆上,努力將一條手臂從縫隙中伸了過去,“嘿,薩米,我抓到你了!別擔心,我們什麽都沒有做過,那些該死的警察不會找到證據的。”
哥哥信心十足的話語給了薩姆一絲慰藉,他也跟著走了過去,試著通過同樣的動作觸碰對方。
在這感人至深的時刻,又一盆涼水潑了過來,“真是兄弟情深,可惜聯邦探員在辦案時最不需要的就是證據,他們隻相信自己的眼睛。”
再次被人打斷,迪恩反過來踹了一腳牆壁,“該死的,你到底對我們有什麽不滿?!”
“別誤會,我對兩位並無任何惡意。”
隔壁牢房伸出了一隻大手,“作為同樣被誣陷逮捕的難兄難弟,隻是想奉勸你們認清現實,別太過於理想主義了。”
另一頭的薩姆高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能關在這裏的犯人沒一個簡單的人物,他可不相信除了自家兄弟還有其他的無辜者。
“林肯·巴羅斯,一個什麽都沒做過的殺人犯。”隔壁的男人回答道。
迪恩發泄般的咬了口漢堡,含糊著說道:“我早就說過那些警察都是自以為是的蠢貨!他們還想騙我認罪減輕處罰,真以為我是無知的小嬰兒嗎?”
薩姆不想和陌生人過多交流,朝哥哥問道:“迪恩,漢堡的味道怎麽樣?”
“不太好,肉有些老,也沒有可樂搭配。”
迪恩說著再次狠狠地咬了一口,“等我出去以後,一定要去最好的店裏吃一塊最美味的派來彌補今天的損失。”
當然,還要去找那個叫做梅根的壞女人算賬!他在心裏暗暗發誓道。
心不在焉地喝了口奶昔,薩米拿過漢堡送到嘴邊,卻忽然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迪恩?”
他軟軟地滑在牆邊上,虛弱地說道:“我覺得奶昔好像變質了。”
“什麽?”迪恩急忙嚐了嚐,“味道還不壞,起碼比牛肉可口多了!”
“別……”
意識到可能是有人下毒,來不及發出警告的薩姆隻喘息著輕呼一聲就歪倒了。
“薩米!”
覺察一牆之隔的弟弟有些不對勁,迪恩慌忙扔下手中的食物跑過去,卻在抬腳的一瞬間栽了下去。
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他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那個女人的可惡笑臉,“該死的女巫……”
“薩姆?迪恩?”
得不到絲毫回應的隔壁鄰居被這場突如其來變故嚇到了,拚命拍著鐵網大喊道:“警官!這裏有人需要幫助!”
*
急診室門外,聞訊趕來的霍奇幾人正在和主治醫生探討犯人的病情。
“兩個病人的體征很奇怪,他們與傳統意義上的植物狀態不同,對外界的刺激沒有任何反應。”
滿頭白發的男醫生困惑地說道:“在我的從醫經驗中,還從沒有遇見像他們這樣一切檢測都很正常,但卻一直處於深度睡眠的病人。”
“就像睡美人?”瑞德忽然說道。
“是的。”
男人配合地笑了笑,“我想他們需要一個王子更甚於好的醫生。”
送走了無力改變現狀的主治醫生,吉迪恩看向毫無知覺地躺在病床上的溫家兄弟,“我覺得他說的沒錯,我們的確更需要一個病毒學家或者毒理學家。”
霍奇嚴肅地說道:“你是說有人對凶嫌下毒?”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問題嗎?”
吉迪恩在原地走了幾步,“犯人的食物都是統一供應的,能夠如此精確地定位到其中兩個人身上,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任何接觸到案件檔案以及不想讓溫家兄弟泄露某些真相的人,都可能是此次行為的實施者。
“有人不想讓他們活著上庭。”
摩根想起了那位防備心極強的議員先生,“因為那會牽扯出太多見不得光的秘密。”
當某個被樹立起來的光輝形象或者被同情關愛的弱者爆出醜聞時,那些受到蒙蔽的民眾絕對會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反轉力量。
這股輿論風波可以輕而易舉地毀掉一個人的仕途,或是一家擁有無限潛能的公司。
“我們內部出現了共謀者。”
霍奇得出了一個痛心的結論,隨即根據現狀做出臨時調整,“珍珍,盡量封鎖消息,至少不要從你嘴裏透露關於凶嫌的任何內容;瑞德負責聯係實驗室,在最短時間內對殘餘食物的有毒物質做出檢測;摩根和艾爾去調查一下瑞斯公司最新的研究課題以及任何能引起這種病征的藥物。”
“我和吉迪恩留守總部試著找出可疑人員,有任何消息電話聯係。”
內憂外患之下,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事情的緊迫性,迅速有效地按照上級的指示去完成自己的任務。
目送著年輕的探員離開,吉迪恩把目光重新放在了周圍來回走動的醫務人員身上,若有所思地說道:“在這樣一個人流密集的公共場合,發生意外的可能性太大了。”
電線老化、儀器操作失誤甚至一個送水工的疏忽大意,都可以讓兩個凶嫌徹底的停止呼吸,隻要那些背後之人覺得眼前這一切還不夠有安全感的話。
“我會提醒看守警員必須在確保至少一人處於警惕狀態下執勤。”
霍奇壓低聲音說道:“目前來說最困難的是,我們沒有權利對內部人員私下完成側寫和摸底調查,我必須要向上級請示。”
尤其是現在的長官斯特勞斯對於他在小組的領導地位一直保持質疑態度,正常情況下很難得到她的首肯。
“我會遞交報告給她的。”
吉迪恩故作輕鬆地說道:“當我們沒法得到他人的認同時,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持去做自己心中最正確的事。”
聽到這句溫暖人心的話語,霍奇輕輕地點了點頭,“為了忠誠、勇敢與正直。”
*
午夜,呆板地坐了一整天的年輕警員實在忍受不了僵硬的下肢,站起身在安靜的走廊裏做起了伸展運動。
他很明確自己的責任,看守兩個凶悍的連環殺手、並使其不脫離視線範圍內一分鍾以上。
這是一位嚴肅的fbi探員在離開前告訴他的,雖然那時屋裏的兩個混蛋已經變成了貪睡的乖寶寶。
“嘿,夥計!”
大腹便便的搭檔提著滿滿一口袋食物回來,“你不知道我們錯過了多麽精彩的一場球賽!”
作為一位即將退休的老人家,他已經很少需要接這種勞心勞力的任務了,所以趁著買宵夜的時間在酒館來上一杯也算不上壞事。
年輕的警員聞著他身上的味道皺起了眉頭,“你喝酒了?”
一個菜鳥的最大好處就在於,即便他不夠有經驗也不會那麽油滑,將刻板的警務守則視為無物。
“別那麽認真了孩子,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自己當初有多傻。”
胖警察低頭掏出食物,“炸雞、披薩還有熱狗,你要哪樣?”
“我吃披薩就夠了。”年輕人這樣說道。
他有著良好的生活作息,很少在夜間進食。
胖警察大口嚼著炸雞,金黃色的肉塊在他口中若隱若現,“你吃的太少了,沒有足夠的脂肪又哪來的肌肉呢?”
他曖昧地笑著,“你知道女人總是喜歡更強壯一些的男人,那會帶給她們征服感!我剛才就遇見了一個美人,那可真是個尤物!”
年輕人默默吃著披薩,順帶忍受著同伴帶來的噪音。
胖警察越說越來勁,好像已經沉浸在了美妙的幻想中,“哦,如果不是有職務在身,我敢保證我們一定會度過一個非常美妙的夜晚!”
“抱歉,我要去一下洗手間!”
終於遠離了汙染源的警員匆匆跑進了男士專用的位置,事後又在清潔雙手時看著鏡子中的堅毅麵孔抱怨道:“希望你在三十年後不會變成那副鬼樣子。”
他還想再說點什麽給自己打打氣,譬如理想、正義之類的宣誓詞,卻忽然聽見整棟大樓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什麽狀況?”他急忙拉住身邊跑過的護士問道。
護士隻扔下一句話就跑遠了,“是火警!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她急著去配合醫生處理重症監護室的病人,如果災情嚴重,受到影響最多的就是他們。
“該死!”
年輕的警員立刻拔腿往回跑,卻在半路撞上了慌張的同伴。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他難以置信的問道。
老警察比他還要理直氣壯,“難道你還想讓我像沒事人一樣坐在那等著大火燒起來嗎?”
滿臉怒氣的小警員一把推開他,朝執行任務的病房跑去。
“隻知道意氣用事的蠢貨!”
老警員嘟嘟囔囔地罵道,隨後撥打了一個號碼,“總部嗎?我這裏出現了意外,需要支援。”
等他打完電話又明確認定目前所在的樓層不會出現危險時,這才磨磨蹭蹭地走了回去。
遠遠看見站在病房門口的小跟班,老警員一副你早該虛心受教的樣子,“怎麽樣,我說沒問題。”
誰知還不等他臉上的笑容淡下來,始終不忘克製自己的小警員就轉過了頭,冷冷地說道:“你別想安穩退休了,從今天開始,我們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你怎麽敢這樣跟我說話?”
胖老頭惱羞成怒地喊道:“別忘了你隻是個菜鳥!”
“是的,你確實不需要對菜鳥負責。”
小警員拽過他那身好似融化的黃油一樣癱軟的肥膩身軀,用力的摁在了病房窗口,“我衷心的希望你能有足夠的借口去說服那些掌握生殺大權的人。”
緊貼在玻璃上的是老警員那張油膩變形的胖臉。
當他看見房內空蕩蕩的兩張病床時,忽然覺得身體內的血液一下子就變得冰冷無比,再也無法在脈搏中顫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
fbi信條。
宋辭:溫家背鍋煞逃走了。
另,隔壁牢房的兄弟是越獄大軍成員之一。=、=
欲與梅花留一曲,麽麽噠~~
讀者“楊柳笑兮”,灌溉營養液+22017-11-11 09:2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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