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番外:沒關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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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她敲了敲浴室的門,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就在她急的一籌莫展之際,浴室的門忽的從裏麵打開,隨之而來的是帶著灼熱溫度的懷抱。
他雙眼帶著醉意朦朧,一把抓住她的手抵在堅硬的牆壁上,就這樣緊緊的抱著她,仿佛是在抱著什麽最珍貴的東西。
卻又害怕失去,於是將她的手握的很緊。
蔚宛像是被嚇著了,她好一會兒不敢動,後背在抵上牆的一刻不小心關上了燈,室內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
她的手腕有些疼,她咬著唇試著抽回,卻被他握的更緊。
“二哥,你放開我……”她扭動著身子想要從他的禁錮中出去。
她知道他醉了,不然不會這樣對她。
他順勢受驚了手臂,將她收入懷抱,用力抱著她跌跌撞撞走進了臥室。
“素素……素素……”
“二哥……我不是她,我是宛宛……”
她的聲音被他盡數吞沒,她隻能發出一些低低地嗚咽聲,眼前的人越來越模糊,她被吻得幾乎喘不過氣,眼淚不停地落下。
他把她當成了別人。
把她當真了他摯愛的女子。
他似乎嚐到了她唇畔的鹹澀,忽然動作變得溫和了下來。
他睜著迷蒙的眼睛看著眼前這張滿是淚痕的小臉,低頭一點一點吻去她眼角的鹹澀:“別哭。”
這極盡柔和的語氣讓蔚宛的眼淚掉的更凶,怎麽止都止不住。
他抱著她喊出別人的名,從不曾有過的溫柔繾綣。
蔚宛開始掙紮,她不要他這樣不清不楚的憐惜,至少,不要把她當成別人……
“二哥……”她低聲哭喊,聲音卻再次消失在他火熱的吻裏。
她張嘴咬著他的肩膀,可當嘴裏嚐到了血腥味之又驚慌無措地鬆開。
這一刻,蔚宛疲憊的放鬆了身子,眼角的淚水一串一串地落入枕頭裏麵,慢慢隱沒。
蔚宛,你還要不要臉?她在心裏嘲諷著自己。
不堪而又可恥。
而她的放鬆,在他眼裏等於是默認。
他不帶一絲猶豫地脫掉她身上最後的禁錮,如同羽毛一般輕柔至極的吻著她的眉眼。
疼痛和沉淪交織而成的夜,漸漸瘋狂。
蔚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明媚的陽光透過淺色的窗簾灑進來,房間裏麵是滿室的溫馨。
天明,她知道夢該醒了。
蔚宛微微坐起身,房間裏早就沒了他的身影,隻有身體上的酸澀疼痛以及空氣中殘留的旖旎,才讓她覺得昨晚並不僅僅是一場夢。
顧靳城走進來的時候沒想到她已經醒了,視線正好與她撞上,隻一秒他便挪開。
有後悔,有愧疚,甚至不敢麵對。
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沉重的幾乎開不了口。
顧靳城慢慢走到她身邊,平日裏清潤的嗓音充滿了沙啞,“宛宛,對不起。”
終於,這一次他喊對了她的名字,沒有把她當成別人。
她對著他複雜的神色,說:“沒關係。”
他垂著眸子,一貫清雋的眉宇深鎖,蔚宛看在眼裏,心裏是無法抑製的悲涼和酸澀。
蔚宛緊緊的抓著被子的一角,慢慢低下頭也不說話。
她一直在想著醒來之後該如何麵對這個男人,她明明知道不會有耳鬢廝磨的繾綣,也明知道會在他眼裏看到後悔與愧疚。
唯獨不會有,他不清醒之時的憐惜。
“二哥,你出去吧。”她努力向他彎了彎唇,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麽不自然,看他不為所動地站著,她的眼眸中帶著三分挪俞道:“難道要在這裏看著我換衣服?”
他終於將視線落在她身上,凝著她唇邊淡淡的弧度,目光幽深而複雜。
“我有話和你說。”
言罷,他轉過身,側臉的線條很明晰,鼻梁英挺,神色間卻是化不開的陰鬱之色。
蔚宛微微一怔,眼神閃爍,隨即故作輕鬆地點了點頭,含糊其辭地應了一聲。
以前他在她麵前永遠都是溫潤清雋的樣子,她很少見過他別的一麵,而今日,她終於可以令他的情緒起了波瀾,卻不曾想是因為這樣尷尬的場麵。
他的反應意料之中,可她還是忍不住難過。
沉默著穿上衣服,指間的溫度漸漸轉涼,她知道這一夜過後,有些東西變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在洗手間的鏡子前,她看著自己脖子下方青紫不一的痕跡,可以見得他到底是有多想擁有那個人……
等她洗漱完出來之後,慢慢地在客廳內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沉默著並沒有去看他。
而她清晰地感覺到,有一道灼熱的視線始終落在她身上,無形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客廳內的窗簾被拉開,溫暖的陽光灑進了室內。
清亮溫暖的陽光,蔚宛卻覺得眼前開始有些模糊,她眯著眼睛感受那一陣溫暖,腦子裏麵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想什麽。
在想著到底該怎麽麵對他?
用什麽開場白,怎麽樣的語氣,又該用什麽樣的情緒與措辭。
想了很多很多,卻又仿佛什麽都沒有考慮。
不知沉默了多久,蔚宛終於有勇氣轉過身。
此時男人深邃的眸底那抹茫然無措,毫無預警的闖進了她的眼中。
蔚宛在他麵前站定,輕輕抿著嘴唇,勉強地扯著唇角笑了笑:“二哥,你要對我說什麽?”
她還用著一貫以來和他說話的語氣。
親昵,又若無其事的好似什麽都未曾發生過。
顧靳城的眸光深鎖著她,似乎想要從她的眼底看到不一樣的情緒,責怪也好,甚至是大吵大鬧,也好過這樣的平靜的若無其事。
良久,他緊抿的薄唇終於鬆動,在寂靜的空間裏,他的聲音在她耳邊緩緩蔓延——
“宛宛,我負責。”
略帶沙啞的聲音,使得她眼前的霧氣越來越重,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和容顏,唯有這幾個字在耳邊回響。
他對她說了兩句話。
對不起。
我負責。
兩句都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像是帶著寒涼的利刃,將心底某處傷的體無完膚。
那樣疼,疼的她近乎難以承受。
明明失去最多的是她呀,她要求他負責不是很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可她自己心如明鏡,他要的始終不是她,造成這一切後果的,還有她自己的淪陷。
蔚宛垂在身側的手悄然緊握,她蒼白的臉色上漸漸浮起一抹笑容,雲淡風輕的問他:“二哥,你負什麽責?你喝醉了,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
明明心裏疼到了極點,可她唇邊的笑容卻是那般明媚,好似昨晚那些瘋狂的記憶真的不曾發生過。
她複又低聲地近乎喃喃自語:“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宛宛……”顧靳城緊皺著眉,沒人知道他此刻心裏是什麽樣的複雜。
他看著眼前對著自己巧笑若兮的女子,眸色漸漸深沉。
依稀記得三年前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在雨天的潤澤下,她的眼睛明亮的好似盛著一彎靜水。
之後,她叫他‘二哥’,這三年來她的聲音在他耳邊幾乎成了習慣。
蔚宛咬了咬唇,忽而又笑著對他說:“二哥,我餓了,早飯呢?”
他微愣,這熟悉的語氣,像極了曾經很多個夜晚,她有些無賴地要他做夜宵一樣。
“你等一等,我很快回來。”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出門。
關門聲響起的那一刻,蔚宛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一般,她疲憊的坐在沙發上,視線不知道落在何處。
這間公寓裏每一處都極盡溫馨,不難看出來有人曾經細心地親手布置。
而她隻是一個卑劣的侵略者,這裏根本就不是她應該踏進的地方。
滾燙的液體砸在自己的手背上,燒的她顫了一顫,匆匆的擦幹眼淚,起身離開了這個令她崩潰的地帶。
沒有什麽比他複雜的眼神還要傷人。
在他眼裏,她隻能看到自己的不堪。
離開了那間公寓,蔚宛一個人走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走,回家嗎?
可這個‘家’,說到底不是真正屬於她的。
今天過後她更是不知道自己要用什麽樣的情緒繼續待在這個家裏,又要怎樣來麵對他?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回去的路上路過藥店,來來回回徘徊了很久還是走了進去。
收銀的是一個中年女子,蔚宛隻是絞著自己的手指,甚至有些不敢去看別人考量的眼神,會無限放大她心裏的不堪和罪惡。
她猶猶豫豫地說出自己想要的東西,那收銀的阿姨什麽都沒說,直接從貨櫃中拿了一盒藥給她,似乎對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
蔚宛從小到大可說是受著很重的規矩長大的,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樣不齒的一天。
付完錢,她頭也不抬的疾步離開。
顧靳城回到公寓裏卻早就不見了她的身影,屬於她的氣息,早已消失的幹幹淨淨。
淩亂的浴室,還帶著旖旎的臥室,昨晚的記憶慢慢在他的腦海裏麵清晰明朗。
隱約中她一直在哭,顧靳城回想著這三年的時間,除了離開她家那座城市的時候看到過她落淚,從此之後便再也沒見過她哭過一次。(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