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番外:我們什麽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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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和她不一樣,一直是個性子柔軟的女孩子,即使是兩人住在一起後,也從未逾越過雷池,他說最珍貴的就要到最合適的時機……

    可如今,他到底做了些什麽?

    一片狼藉的臥室讓他心底的不安和無力越來越沉。

    掀開被子時,素色的床單上那抹暗紅的印記,刺痛著他的眼睛。

    顧靳城一遍一遍地撥打著蔚宛的號碼,始終是無人接聽。

    他幾乎是每隔三分鍾就給她打一個電話,可不想接電話的人,永遠都不會願意接。

    顧靳城沿著公寓附近找了很久,最後沒辦法之下,他撥通了自己母親的號碼。

    傅友嵐接到他電話的時候顯然有些驚訝,畢竟他這次和家裏冷戰了這麽長時間,這次怎麽會主動打電話過來呢?

    顧靳城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媽,宛宛回家了沒有?”

    “沒有啊,宛宛不是和你在一起嗎?”傅友嵐心裏還有些奇怪,隨後又有些著急地問:“怎麽了?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顧靳城頓了一下,眼睛望向車窗外的街景上,他淡淡地說:“沒有。”

    蔚宛無處可去,到最後她還是隻能回家。

    臨近過年的時間傅友嵐自然是閑了下來,她看到蔚宛回來之後,將她叫到了自己身邊問:“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蔚宛笑了笑不甚在意地說:“沒事,就是可能有點感冒。”

    聞言傅友嵐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關切,“上去睡一覺吧,你二哥那脾氣,估計沒給你什麽好臉色,算了不提他。”

    倏然聽到她提起顧靳城,蔚宛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蔚宛才敢把那盒藥拿出來,吃完藥之後沒多久她覺得很不舒服,最終沒辦法她才在床上躺了下來。

    也許是太累了,沒想到她還就真的這麽睡著了。

    這一覺她睡得昏天暗地,夢裏麵出現的,卻一直都是同一個人。

    夢裏麵,顧靳城看她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冷漠,仿佛直接冷到了心底。

    她怕自己會不會和他連兄妹都做不成。

    這期間傅友嵐進來房間裏叫過她一次,看著她睡得正沉,也沒忍心打擾她。

    起身將窗簾拉上,房間內的光線一下子暗了下去。

    傅友嵐替她將被子掖了掖,視線卻突然掃到了床頭櫃上擺著的藥盒,看清楚那藥盒上的名稱之後大驚失色……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她不知怎麽回事這一覺睡得竟然會這麽難受,坐起身之後眩暈感一陣陣襲來,空蕩蕩的胃裏泛起強烈的不適感。

    她喝了半杯水想將這種惡心的感覺壓下去,而這種不適感卻是越來越強烈。

    最終她沒有忍得住,跑進衛生間吐得撕心裂肺,額頭上開始發著虛汗,癱坐在冰冷的地上,一點力氣都使不出。

    她緩了好一陣,才顫抖著手冷水洗了一把臉後走出衛生間。

    “宛宛?起了沒?”傅友嵐聽到動靜之後在外麵敲了敲門。

    蔚宛這才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的臉色看上去稍微精神一些,開了房門,唇邊漾起一抹笑容甜甜的看著來人說:“阿姨。”

    傅友嵐的眼神裏麵有些不一樣的情緒,她走進房間裏,拉開窗簾,陽光瞬間傾瀉而入。

    氣氛有種死寂的沉默。

    蔚宛忽然有些忐忑,她心神不寧地站在一旁,心跳的有些不自然的快。

    “宛宛,這是什麽東西?”傅友嵐指著她桌子上的藥盒。

    蔚宛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本就有些蒼白的麵色一下子難看的嚇人。

    “阿姨……我……”她緊張地支支吾吾,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麽。

    也許是做賊心虛,她此刻緊張地話都說不清楚。

    甚至不敢去看傅友嵐的臉色,好似自己做了什麽最見不得人的事情。

    她還沒說出第二句話,那種強烈的不適感再次襲來,她捂著唇不管不顧的跑進衛生間,額頭上冷汗涔涔。

    蔚宛把自己鎖在洗手間裏,也許是她中規中矩過了這麽多年,遇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就像她不知道自己對這事後藥的不良反應會這麽大,從鏡子裏看她的眼睛遍布血絲,發絲被額頭上的冷汗打濕,從未有過的狼狽和脆弱。

    等她再次出來的時候傅友嵐仍在房間裏等著她。

    蔚宛下意識的心虛,眼睛都不知道要往什麽地方放。

    傅友嵐眉眼緊鎖著,語氣卻是異常的篤定:“宛宛,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和你二哥在一起了?”

    這一句話使得蔚宛變了臉色,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阿姨,你想多了,我怎麽會和二哥在一起呢?”

    家裏幾乎人人都知道顧靳城有個放在心尖的摯愛,為了那個女子他可以不惜和家裏僵持這麽長時間,足以表明他對那人到底是有多在乎。

    也許是蔚宛的臉色真的不好看,傅友嵐心裏又急又氣,“那你告訴我,你昨天去了什麽地方?為什麽你二哥一大早打電話問你回家了沒?”她心裏著急,一時之間聲音忍不住拔高了些,指著桌上的藥盒又問:“那這又是什麽東西?”

    “阿姨……”蔚宛茫然無措地抬起頭,眼眶不知不覺得紅透了,唇瓣在微微顫抖著,想解釋卻又發不出任何聲音。

    不能說。

    她對他說過不會告訴別人的……

    若是讓長輩知道,他會被迫不得已的作出承諾,而蔚宛最不願的,就是強迫之下無奈的承諾。

    像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施舍。

    蔚宛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雙手垂在身側,眼睛隻盯著桌上一個虛無的點,桌麵上除了那盒藥之外,什麽都沒有。

    傅友嵐看著心裏也不是滋味,於是放柔了聲音說:“宛宛,有什麽比女孩子的清白更重要的?你二哥要是做了什麽糊塗的事情,那就得負這個責!”

    蔚宛咬了咬唇,出聲打斷她:“不是的……阿姨,您別多想,真的不是二哥……”

    “好,阿姨不問你。等他回來我想聽他親口說說看,他到底是個什麽想法。”

    可不管蔚宛說什麽,傅友嵐心裏早就有了自己的判斷,就衝今天早上自己兒子那反常的行為,就更加確定了這件事情。

    說著,傅友嵐就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給顧靳城。

    蔚宛的眼睛在這一刻通紅,慌張,忐忑,不安三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她哽咽著聲音近乎哀求:“阿姨,別找他……真的不要……”

    顧靳城當晚回到了顧家大宅,這是差不多快半年的時間,他第一次回來。

    蔚宛從房間裏出來之時就覺得氣氛不對,書房的門半敞著,裏麵傳出了爭執的聲音。

    她悄然走到書房外,赫然聽到了顧首長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宛宛這孩子我們全家人都喜歡,論人品、論才學,她哪一點配不上你?哪一點比不過那個"qiang jian"犯的女兒?”

    也許是這句話戳到了顧靳城心裏某個無法觸碰的點,他臉上的表情很淡,一雙冷眸裏麵盛滿了嘲諷:“是沒什麽比不過的,她很好,卻不是我想要的。”

    這樣淺淡而又直白的話終究由他說出來,蔚宛渾身的血液都像在刹那被冰雪封住,扶著書房門的手僵硬著,腳步也像是頓住了一般。

    此刻她的大腦和手腳一樣僵硬,沒辦法思考。

    這下輪到傅友嵐發火,“你這是說的什麽話,男子漢大丈夫的不知道責任兩個字怎麽寫嗎?”

    顧靳城的眸色一下子變了變,他看著自己的母親,不複方才的平淡自若。

    與此同時,這是蔚宛第一次不顧禮數奪門而入,她想勸住傅友嵐,張了張嘴就迎上了顧靳城的目光。

    深沉,複雜,探尋,還有她看不清楚的情愫。

    隻是對視了一瞬,蔚宛匆匆的轉開了視線,她還不知要如何麵對他。

    她想對他解釋,不是她說出去的,不是她在長輩麵前哭訴要求他負責……

    傅友嵐深深地看了他們二人一眼,自顧自的作出決定道:“正好趁著老爺子也在,你們的事情早些定下來也好,也正好讓你收收心,斷了外麵那些不清不楚的人。”

    顧靳城抬眼神色複雜的看著蔚宛,那目光深邃且涼薄。

    在他的眸光裏,蔚宛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收緊的五指在他的眼神中慢慢失了溫度,一寸寸變冷。

    忽而,顧靳城啟唇沉著聲問她:“宛宛,這是你想要的?”

    在這冷淡的質問下,蔚宛的眼淚終於不爭氣的落了下來,她看著他哽咽著搖頭,“不,不是這樣的……”

    她緊張地看著他,卻是百口莫辯。

    最終顧峰沉著聲音說道:“你別替他說話,讓他自己說!”

    時間仿佛靜止了下來,蔚宛的眼前被一片霧氣遮住,她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卻是徒然。

    良久過後。

    顧靳城慢慢轉過身,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嗓音帶著些沙啞,“我娶你。”

    這三個字,震耳發聵。

    她曾經幻想了無數遍會不會某天他會對她說出這三個字,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心裏是該高興的吧,可為什麽眼淚怎麽止也止不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