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新婚愛未晚】(109)他若是愛你,又豈會沉默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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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潛意識裏,總覺得他哥可能近期心情會不太好,畢竟蔚宛的婚期將近,不管愛不愛,喜不喜歡,前妻要嫁給別人,心裏多多少少會有幾分別扭吧?
更何況,沒準他還會要以親屬的身份出現,這……
“沒什麽,一個視屏會議,已經結束了。”顧靳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言語淺淺淡淡,亦沒有露出太多的情緒。
顧三少也沒說什麽,見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說道:“下樓吧,馬上爺爺和爸都回來了。”
這一年中,一家人相聚的時間很短,也隻有今天這樣特殊的時候。
隻是,少了一個往年一直在這的人。
一直到零點,這場熱鬧的家宴才算結束。
宴席散了以後,顧靳原喝了些酒,此時也許是酒意上頭,在隻有他和顧靳城來兩人在的時候,竟然問道:“哥,你看著蔚宛嫁人,心裏是什麽感覺?”
很想要知道這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到底是解脫,還是什麽呢?
得而不到?
他不清楚。
顯而易見的是,這是個不合時宜的問題,原本就漠然的男人此時更加沉默冷寂,倚靠著二樓的陽台,目光安靜而深遠。
“我並不知,這是一種什麽感覺。”
顧靳城的目光落在遠處黑沉的天際,此時已過子夜,又是舊歲迎新,卻好似沒有哪一年,像此刻這般,空蕩寂寥。
這幾天他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究竟是不能容忍她嫁給容錚,還是不能容忍她嫁一個不愛的人?
當這個念頭在顧靳城腦海裏生出的時候,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可笑。
究竟是哪來的底氣,從直覺上就判定她不愛容錚,或者說沒那麽愛……
畢竟人最容易出賣自己情緒的地方就是眼睛。
即使是她和容錚兩人親密出現之時,他都不曾在她的眼睛裏看到過曾經的那些光彩,一直被他自己忽略的那些。
寂寥的天幕深沉得不見一絲光亮,正如他眼底的深邃一般,蘊藏著翻湧的山雨欲來。
顧靳城轉過身淡淡地開口說道:“我不希望她嫁給容錚。”
毫無預兆,他就將自己心裏最直接的想法說了出來。
顧三少愣了愣,他原本慵懶地靠著藤椅的椅背,聽到這話,驟然直起了身子。
也許是這陽台上的夜風清冷寒徹,將他些許的酒意衝散,卻又開始懷疑自己耳朵聽到的東西。
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著,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顧靳城,從他平靜的麵容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而那一句話,好似根本不是出自於他。
好半晌,顧三少才似笑非笑地歎息:“哥,你現在不希望有什麽用呢?這已經是定下來的事情,何必呢?你能解脫,蔚宛也能解脫。”
這一場互相折磨,終是要結束了。
至少在顧家人眼裏,大概這已經是最好不過的結局。
當初誰都希望能把蔚宛和顧靳城湊成一對,而陰差陽錯之下,他們結了婚,更是得到了家人一致的支持,卻一直忽略了一個事實……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沒有深厚的感情基礎,終是無法走到最後。
然而顧靳城卻是不明意味地搖了搖頭,低淡清冽的嗓音混合著夜風的寒徹,平靜的近乎有些殘忍:“她並不愛容錚。”
顧三少唇邊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漸漸隱去,耳畔這低低淡淡的語調讓他心裏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會發生些什麽,但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顧三少才意味深長地問:“哥,不要告訴我,現在你後悔了?你說她不愛阿錚,從何得知?”
很是嘲諷的語氣。
顧三少見他不屑於回答這個問題,於是唇邊的笑容更加譏誚。
“哥,別人都說我隨心所欲,但你又何嚐不是?以前蔚宛想盡了辦法想要討好你,若不是因為喜歡,她會甘心當初就那樣輕易和你結婚,配合你的逢場作戲?”
以前也許不知道,現在想起時,唯餘下一聲歎息。
若不是因為愛一個人愛到了極致,又怎麽會拿自己的一生來賭。
尤其是麵對著自己都無法預知的未來,去不顧一切。
顧靳原以前一直鼓勵蔚宛不要放棄,畢竟人這一生想要得到的東西為數不多,既然選擇了,那便不要半途而廢。
後來才發現,錯的又多離譜。
“別再去打擾她的生活了,她和阿錚在一起會幸福的,至少阿錚不忍心她痛苦,不會讓她難過。”顧靳原說完這話,又欲言又止地猶豫著問:“真的後後悔嗎?”
顧靳城的薄唇緊抿著,目光沉寂,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而顧三少看到他這表情,心裏大概就有了幾分數,他站起身,有些好笑地自言自語道:“也對,你怎麽會後悔呢?低估了你的狠心,要不然當初蔚宛也不會連孩子都不要。”
好幾年前的事情被翻出來,每個人心裏卻是想法不一。
顧三少在說完這句話的後就轉身進了房間,也沒再去管身後的男人。他明知道不該在這樣特殊的一天提起這事情,可事隔經年,也覺得沒什麽了。
再多的恩怨糾葛,幾年之後回想起來,也不過是言之一笑。
此時的陽台上隻餘下顧靳城一人。
因著那一句話,他冷雋的五官不知在何時又籠上了一層暗沉之色,唇畔揚起一個諷刺的極淡的弧度……
多年之前那個極冷的冬天,他還清楚的記得,她安靜地坐在曾經屬於兩人的‘家’裏,拜訪在她麵前的,一份離婚協議書,一份妊娠報告。
他不知,那時的蔚宛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和他說出這些。
亦不知自己的憤怒源自於何處,在那種情況下,他還為來得及理清這一切,便已經說出了最傷人的話。
甚至做出了最傷人的事情。
俞素染的自殺猝不及防地讓他難以接受,可那卻是第一次,他幾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將一切的過錯怪在蔚宛身上……
而到了現在才知道,蔚宛在整件事情裏,若是輪罪行,她應該是最輕的那個人。
而這也隻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給自己扣上了幫凶的帽子,而這一愧疚,便是這麽多年。
讓俞素染走上絕路的最大原因,不是蔚宛。
而她就這樣帶著這一份愧疚過了這麽多年……
顧靳城說不上來自己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如若在些知道如此,當初也不會對她說出那樣絕情殘忍的話,也許當時就成全了放她自由。
顧靳城抬起自己的右手,借著微弱的燈光能看到掌心上的紋路很深。
那時,他怎麽會那樣對她?
他以為蔚宛的性子一直很軟,卻也一直忽略了她其實是個很倔的人。
她用自己的孩子作為代價,說是還清了他的一切。不知當她後來得知真相之時,是何種心情。
顧靳城柔著自己的眉心,在不經意間,心底劃過一陣鈍痛。
沉悶發澀。
而後麵的那五年,亦是在痛苦折磨中度過。
是因為對她的憐惜還是心疼?
隔著經年的時光,就算是憐惜,也太晚了。
顧靳城希望她幸福,可潛意識裏,又覺得她不管嫁給誰都不合適,沒有人能夠真正讓她快樂。
不知過了多久,他把玩著自己很久沒用的那隻手機,聯係人一欄,早就隻剩下了一個名字。
而他亦是清楚地知道,蔚宛不會接他的電話,現在這時候躲他還來不及。
輕笑一聲,帶著些許自嘲。
有些念頭在他心裏漸漸生根,像是藤蔓一般瘋長蔓延,在這一瞬間似是想明白了些什麽。
薄唇輕啟,低聲自言:“看著你幸福我不習慣,可更見不得你不幸福。”
*
還在年裏,蔚宛就這樣在家裏窩了好幾天,她記得今天是答應了容錚要去見他家長輩,一大早就起來做了準備。
她心裏有些緊張,忽而就覺得自己的做法實在是太向著心上。
結婚畢竟不是一件小事情,怎麽能這麽倉促就定了下來,好在人家長輩沒什麽想法,卻讓她自己覺得很沒禮數。
隻是因為她自己的意氣用事。
蔚宛今天的穿著打扮很明媚,嬌俏又不失大方,總之看著一點也不像是歲數快到二十末尾的人。
容錚到了樓下剛給她打電話,她便已經收拾好下來了。
他看著走向自己麵前的女子,唇邊的笑容溫煦淡雅,下車替她拉開車門,毫不猶豫地誇獎:“已經很美了,不用這麽刻意打扮。”
這麽不解風情的話被他說出來,聽著倒又添了幾分不一樣的動人。
蔚宛笑了笑,上車自己係上安全帶,玩笑般地說道:“我總不能丟你的臉呀,是不是?”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聲音溫煦雋永:“那我可還得把你看好了。”
容家和顧家靠得很近,當容錚帶著蔚宛出現的時候,兩位老爺子已經擺了棋局不知道殺了多少盤,熱火朝天的景象。
“爺爺。”容錚一進來便朝著自家老爺子打了個招呼,隨之又看著對麵的顧老爺子,恭敬地喊了聲:“顧爺爺好。”
老人家笑著點了點頭,這會兒目光迫不及待地落在了蔚宛身上,不由得說笑道:“你這丫頭啊,怎麽今天看到我在這就啞巴了?怎麽還不願意叫老頭子了?”
蔚宛尷尬地笑了笑,“爺爺,你說笑了。”
她隻是覺得這場麵有一點點尷尬,麵前這兩個老人家,按照常理來說,她是應該用一樣的稱呼。
可就是這一樣的稱呼,才讓她覺得會有那麽點尷尬。
好在兩邊的老人都沒說什麽,顧老爺子心情頗好地玩笑道:“這不就成了,我還以為你做了老容家的門,就把我這老頭子給忘了。怎麽著也是我們家的孫女,這麽快就變成了潑出去的水。”
一句玩笑話,無形中化解了這種尷尬,更像是在有意無意地為她撐腰,讓她能有些底氣。
這隻是容家的一場小的家宴,兩家人關係好,顧老爺子自然就留了下來。
真的像是如同顧老爺子說的這樣,蔚宛是他們顧家的孫女,這一份維護,不言而喻。
蔚宛在這個過程中隻是保持著微笑,時不時話題轉到她身上時,會有些臉紅。
而容錚更是風趣一些,經常惹得她麵紅耳赤。
顧老爺子一直有保持午睡的習慣,午後,蔚宛扶著老爺子的手慢慢散步回家,這個過程隻隔了幾百米的距離,很快就走到了家。
將老爺子扶到了臥室躺下。
“容錚這孩子人不錯,爺爺當初也是一時糊塗,怎麽沒早些給你們牽紅線,哪裏至於浪費了這麽多年?”
老人家一聲歎息,帶著些十足的遺憾之意。
當初不是沒考慮過,隻是抵不過自己的私心,更希望她留在顧家而已。
總是要偏幫著自己家裏人。
哪知道這樣一來,便是大錯特錯。
蔚宛倒是覺得沒什麽,她笑著說:“您可別這麽說,緣分這東西強求不得,現在這樣不也是挺好嗎?”
“是啊,也好。你這丫頭心寬,什麽樣都好。”老爺子拍了拍她的手,隻是言語間仍是帶著幾分惆悵之意。
蔚宛見老爺子漸漸閉上了眼睛,等了一會兒後,便悄然無聲地退了出去,關門的動作亦是放的很輕。
老宅裏此時除了老管家還在,就沒有別人,顯得有幾分冷清。
蔚宛知道往年在這時候爺爺總是會去顧家宅邸一起過,今天還留在這,應該隻是為了她。
她有些愣怔,這些長輩的情,不知以後該如何報答。
隻要她還和顧家有著來往,就永遠不可能和顧靳城斷了聯係,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會遇到。
這以後,再見麵時,她應該稱呼他為什麽呢?
就像今天對於這兩家的老人,她在稱呼上麵犯了難,更別說,以後要如何來麵對顧靳城。
要麽當成毫不相幹的陌生人,或是當成自己的兄長……
可無論哪一樣,蔚宛都覺得別扭。
老管家一路送她到了門口,慈祥地笑著詢問:“現在是回隔壁容家,還是準備去哪裏?”
蔚宛看了看時間,心中忽然升起了一個念頭,隨後慢慢地說了一個地方。
管家的麵上露出了些猶豫的神色,不過僅僅是一瞬間,他點頭微笑著說:“那我安排司機送你去。”
蔚宛道了謝,又說道:“那請您告知爺爺,下次我再來看他。”
“好。”
臨走之前,蔚宛給容錚發了條短信。
沒多說什麽,隻是解釋,自己去一趟香山墓園。
容錚收到短信之後就給她回了個電話,他沒多問,也知道這也許是她心裏最不能觸碰的傷口,便試探性地問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本來這中午的家宴結束之後容錚就有點事情,這會兒蔚宛怎麽會忍心再去麻煩他?
蔚宛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隻是說:“不用了,你去處理你自己的事情,我很快就回去的。阿錚,我隻是臨時起意想到了這件事,真的沒什麽。”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記得早點回家。”容錚的語調是一如既往地溫煦柔和。
這種互相關心,在他們兩人之間已經成了一種習以為常。
她掛斷了電話,隨後司機一路駛出了老宅。
不經意間,和一輛黑色的車子擦肩而過。
蔚宛低著頭,自然是沒看清楚那牌照,是她曾經所熟悉的……
兩輛車子漸行漸遠,而後那輛黑色車子停了下來,男人從後視鏡內再去看時,便已經什麽都看不到了。
顧靳城隻是隱約看到了一個影子,而隨後到了老宅裏,無意間問起之後得到的答案卻是肯定的。
隻是聽聞蔚宛去的地點時,他的思緒有些亂。
甚至沒來得及等老爺子醒來,便匆匆忙忙離開。
不是說不想再和過去有什麽牽扯嗎?
那現在又在做什麽……
潛意識裏,顧靳城不希望她再去那。
*
蔚宛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再來,上次在這個地方該說的都已經和宋未染說清楚了,卻到底還是抵不過自己心裏的一些牽念。
在過去的那五年裏,她一直生活在俞素染的陰影之下,而當得知這一切真想時,她以為自己可能會恨俞素染,可終究沒有。
說來說去,這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她將自己帶來的一束花放下,旁邊有著一束有些枯萎凋零的花束,應該是不久之前有人前來祭拜過。
蔚宛並不覺得奇怪。
就算俞素染在這世上什麽親人都沒了,也總會有人惦記著她。
也許會惦記一輩子……
蔚宛從口袋裏掏出手帕彎下身子將這墓碑前照片上的灰塵輕輕擦去,照片上女子的笑容幹淨明媚,就是最初見她之時的模樣。
到了現在,蔚宛心裏沒什麽想法,出現在這裏很像是出於一個故友的身份,雖然她們兩人算起來有很多恩怨算不清楚。
也許是蔚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太過於出神,以致沒有發現身後靠近的人。
直到有輕微的腳步聲在她身後響起,緊隨而來的,是熟悉的清淡嗓音,知識此時帶著幾分深沉的沙啞,他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光是這聲音,蔚宛在短時間內就無法忘記。
甚至是一直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可好像就是沒辦法做到真正的忽視他。
蔚宛沒轉身,隻是涼涼地說著:“看不出來嗎?來祭拜一次,讓我良心安一次。”
她還是閉口不提那些事情,涼涼地口吻更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撇清這一切。
顧靳城斂著眉,深邃眸底交織著一片複雜,他沉聲說道:“你不用良心不安。”
低沉的嗓音被風揉碎,有幾分沙啞,並不像往日的他。
蔚宛終於側眸看了他一眼,清淡的眉眼,冷雋的五官,微抿的薄唇,一如既往讓她捉摸不請。
她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然後一聲招呼也沒打,便轉身離開。
走到停車場的這段距離有些長,蔚宛一直克製著自己沒有回頭,可身後不疾不徐緊跟著出現的腳步聲,依舊讓她心裏有幾分不安。
她以為依著顧靳城的性子,怎麽著都會在這裏待上好久,此時她卻是有些不明白了。
蔚宛加快了腳步,而身後的人比她更快,在停車場前,截下了她的去路。
“我再說最後一次,不要嫁給容錚。”顧靳城站在她麵前,兩人之間的距離近的甚至能看清楚他的眼睛。
在這深沉一片的眼底,這次她看的很清楚,百年難得一見,會在他的眼睛裏看到這樣的不耐煩和無奈的神色。
蔚宛微微揚起下巴,微蹙著眉說道:“這些話你說了多少遍,到底有完沒完?又想說阿錚有私生子嗎,讓我不要嫁給他?很抱歉,就算真是這樣,我的容忍心你早就見識過,當初不還照樣幫你隱瞞麽?”
她毫不留情麵地將過去的事情翻出來。
這些過往她也不想說,大概是逼急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裏麵到底有多少諷刺,她怎會不清楚。
說起來蔚宛便會覺得當年的自己真的是傻,明知道他金屋藏嬌,還是一直替他隱瞞著,就這樣過著自欺欺人的日子。
後來得知了俞素染懷孕的消息,才是徹底壓垮她的一根稻草。
可現在想想,這一切不過隻是過眼雲煙。
沒什麽好計較的。
“蔚宛,過去是一回事,現在是一回事。”顧靳城擰著眉心,聲音低沉冷淡。
他想最後一次心平氣和地和她說話,可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似乎根本不可能。
蔚宛明知道這時候不能和他硬碰硬,但總是很容易因為他的語氣和產生情緒,始終沒辦法忽視。
她低低地冷嘲:“怎麽,過去和現在怎麽不一樣了?”她微微一曬,又道:“你說的話沒什麽可信度,我為什麽要相信,若是真的有這樣的事情,阿錚難道不會和我說,要你說?我相信他。”
說完之後,蔚宛定定地望著他的眼睛。
他的眼底氤氳著一片深邃的海,越來越沉,近乎要將她吞沒一般。
而她沒有絲毫的褪卻。
這一句相信,使得男人眼底的平靜漸漸消失。
他近乎於怒其不爭地說著:“你不要錯信了人,容錚不適合你。”
蔚宛蹙眉看著他,忍不住冷嘲著反問:“我說了我相信他,他會是我的丈夫,而你是我前夫,相比而言,我難道要相信你?”
最近顧靳城接二連三地出現,還說著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她不明白,可是並非完全沒有想法。
畢竟,他不會無緣無故地三番兩次說這些空穴來風的事情。
以前他便一直是這樣,不會隱瞞什麽,更不屑去做什麽自己都覺得無聊的事情。
“大不了,你可以問他。”顧靳城冷聲說著,語氣裏是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妥協。
蔚宛隻是冷笑,沒有接話。
她心裏隻是有疑惑,當然這些疑惑不值得她真的方麵去問容錚。
正如她所言,容錚會是她的丈夫,並且是真心實意想要對她好的男人。此生能遇上這樣一個人,她一直覺得是幸運的。
該有的信任,是她對於容錚最基本的回應。
“顧靳城,你最近很閑是嗎?還是覺得看著我結婚,依舊這麽不順心?非得編造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來讓我難堪?”
她的唇邊有著淡淡的笑容,卻無一絲溫度。
對於他,隻剩下無奈。
因著蔚宛這冷嘲熱諷的語調,他皺了皺眉,忽而,薄唇微微勾起,那雙深邃的眼底依舊不見笑意,甚至不帶溫度。
“你愛他嗎?”男人薄涼的聲線平靜異常,無悲無喜,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可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比這冬日的風還要冷上幾分,像是一記重重的耳光直接打在她臉上,如果不是因為強撐起來的一些底氣,她這會兒估計會難堪地抬不起頭。
竟然問她這樣的問題……
誰都有資格問,唯獨他不行。
她揚起下巴,嘲弄地說著:“我不愛他,就不會嫁給他。”
不愛,就不會嫁。
說完之後蔚宛別開眼睛,不想再去看他,更不想知道他此時臉上會是什麽樣的神情。
總之,這一切和她都不想幹了。
冬日的風寒涼刺骨,蔚宛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繼續說道:“你自便吧,我沒有這個義務陪你緬懷故人。”
而在她沒看到的片刻,男人眼底的冷沉之色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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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冷笑:“他若是真的在乎你,又怎會任由你拿掉了孩子,反而沉默了這麽多年,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