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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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族來人時, 宋成的異變已經快接近尾聲。
宋成通紅的鐵鉗不斷用力,想掙脫束縛:“嗬,燕輕。你擅自用這種生化手段,不怕被送到軍事法庭?”
燕子郗開著車一言不發, 任宋成自說自話。
宋成猙獰地笑:“是我忘了, 你連死都不怕,怕什麽軍事法庭。”
目的地已經到了,燕子郗停車, 幾名重重偽裝好的蟲族已經等在那兒。
宋成感受到同族氣息, 大力掙紮, 燕子郗看向他,手裏的槍口指著他的眉心:“安分些。”這要是平時,宋成也不敢和他作對, 但他現在實在太興奮,手腳一直亂動。
槍口消過音, 子彈射出也沒半點聲音。宋成手腳又多了一個洞,燕子郗眉眼極冷:“我心情不好,別惹我。”
惹你大爺!宋成蜷縮著自己的手腳,什麽少將, 跟星際盜匪一樣的作風。
他暫時蟄伏下來,不再亂動。
燕子郗下車去, 幾名蟲族圍了上來,他們都恨麵前這個少將:“這次我們能渡過防線,多虧了少將的布置。少將不如改投我們蟲族……”
燕子郗打斷道:“說正事。”他和蟲族打交道很多次, 知道這群蟲都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冷聲道:“我的槍口下蟲族亡魂很多,並且,我不介意再多幾個。”
蟲族噤聲,開始談著交易。
燕子郗要慕問的罪證,蟲族要變異的宋成。眼見交易談成,蟲族高興地走向車內的宋成,彼此之間使了個眼色。
元帥說了,不能給燕輕再上戰場的機會,一定要就地殺了他。
他們其中幾隻暴起,朝燕子郗自殺式狂攻而去,另外幾隻飛快衝上去給宋成解綁,將蟲族強化藥劑注射在宋成體內。
燕子郗輕鬆踹開幾名蟲族:“不用浪費藥劑,他本來就要變了。”銀色機甲自空中出現,帶著冰冷悍氣,同燕子郗合二為一。
燕子郗不會造出一個變異的蟲族,他必須要殺了宋成。這場交易本身就是雙方都心懷鬼胎。此時宋成身軀漲大,力量呈幾何倍數增長,他像一團飛速的紅雲般衝出去,同銀色死神交戰在一起。
力量與力量的碰撞,宋成從來沒感受過這麽龐大的力量,他以為燕子郗一定會死在他手上,結果銀色機甲隻微晃了一下,巋然不動。
就像戰場上的無數次一樣,蟲族無論如何也突破不了他的防線,反而被他親手絞殺。令人厭惡的燕輕少將,模樣討厭,身手也討厭,宋成雙眼通紅,不要命地往前撲殺。
機甲上現出一道細小的裂痕,他的一隻鉗子也掉了一半。變異的身體幾乎感受不到痛感,宋成攻勢不變,他勝在武力,燕子郗勝在格鬥技巧。
二人拉近時,宋成窺到他的眼睛,冰冷堅毅,額上流下血來,沾在睫毛上濕答答地掉下去,他也無動於衷,隻知操控機甲,精準作戰。
這個人必須死!即使搭上已經變異完成的自己,殺了燕輕蟲族便血賺。
他們互相的攻勢已到白熱化階段,雙方都傷痕累累。
慕問的消息網很發達,他趕來時,就看到了銀色機甲上的一片血紅。赤色的血,阿輕身上的血,他又和人動手了。
現在蟲族那隻已經是強弩之末,慕問進入機甲,卻不是往宋成攻打而去,而是朝著燕子郗的方向。
他眼裏一片迷戀和恐懼,阿輕不能死,不能再上戰場了,他身上那麽多血該有多疼啊。隻要他把握這次機會,阿輕就能和他回去了。
宋成沒想到慕問在這種時刻居然還在攻擊自己國家的少將,他高興極了,用快要碎裂的鉗子夾向燕子郗的機甲。
桀桀桀,燕輕,去死去死,怪就怪你命不好。
燕子郗對這個發展結果並不意外,他再用了多少幹擾手段,也不可能徹底瞞過慕問。他現在要做的,是在宋成和慕問的夾擊下,殺死宋成,帶慕問回去問罪。
燕子郗剛剛被打了一下,胸腔都在疼,一隻手拿出一粒藍色藥丸,就要吞進去。
來,用我一條命,換取遲來的公道。士兵死了,少將還在,燕子郗的聯保很難通過,隻因他總想著戰死的魂魄。
訓練受重傷,總比去戰場上扔命好,這是他拿血換來的教訓。
在藍色藥丸進入他嘴裏,快被咽下去時,一陣吼聲傳來,漆黑的雲豹爪間帶風,嗷嗚一口咬向宋成,它的咬合力極為驚人,與此同時,尾巴如鐵棍,狠狠打向慕問的機甲。
雲豹的耳朵隨著戰場形勢變化,些微地抖動,它又氣又擔心,要是它再來遲一步……
它被燕子郗蹂~躪的耳朵、尾巴、爪子都是它攻擊的利器,死死占據上風。
衛沉思則進了燕子郗的機甲,大手一邊覆在他額上傷口旁邊,給教官擦幹淨血,露出白皙的皮膚,一邊二話不說吻了上去。
唇舌糾纏間,那粒藍色藥丸被卷到衛沉思嘴裏,他繼續深吻教官,平複想念和後怕。
而燕子郗,也呆呆地回攬住他的脖子,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還能這樣搶藥?鮮血味本來彌漫在機甲內,現在卻全是熱情的溫度。
雲豹已經製服了慕問,衛沉思不得不暫時放開教官,第一句話就是:“阿輕,我來接你去吃飯,沒找到你。”
燕子郗有些不敢麵對這句話,他本來就沒打算回去。
歉疚的教官,嘴唇微紅,又才受了一身傷,衛沉思有再多害怕也不舍得怪他,一手牽著他的手,一手細細上藥。
想了想,有些沒忍住:“阿輕,你是我的教官,也的確比我強。但是有些事情,你應該告訴我。”你要是有什麽事,我怎麽辦?後麵這句話太沉重,衛沉思沒說給教官聽。
他親了親血肉模糊的傷口,燕子郗感到有點點癢鑽到心底,還有些微的痛。
他沒躲,既然喜歡,就要大膽地回抱住衛沉思。
一直冷淡的人主動起來會給人什麽感覺,衛沉思可以這樣說,撩到不行。他現在想扯開教官的軍服,陪他一起瘋,但是該死的慕問還在外麵。
衛沉思隻能遺憾放棄,先將教官吻得喘不過氣,再抱著他出去,二人的親密關係昭然若揭。
慕問目眥欲裂,盯著衛沉思抱著燕子郗的手,眼中全是暗沉的妒恨,結果被雲豹又狠狠撓了下臉。
在燕子郗和慕淳的運作下,慕問被關進重獄,作筆錄。
“你為什麽要背叛帝國?”
慕問雙手銬著:“我沒有背叛帝國。”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燕子郗躺在衛沉思懷中的畫麵,心裏的燥意越來越重。
“因為你的緣故,燕輕少將險些死於非命,還有總共508名精銳……”
慕問忽然激動起來:“那是他們該死。”他抬頭,直直地看著對麵的人:“他們和阿輕走得太親密了,一口一個教官、少將,阿輕不喜歡和別人吃飯,也不喜歡在人多的地方吃飯,但是為了他們,多次破例,這怎麽可以。”
“你說的阿輕,是燕輕少將嗎?”
“別叫他少將!”慕問不斷掙紮:“他不該做少將的,我要保護他……不讓他去戰場衝鋒陷陣。”
“不叫他少將,應該叫什麽?”
“叫我的王妃,我唯一的王妃。”
饒是審訊的人心理強大,此刻也同情起燕子郗來,少將就是惹上了這麽個瘋子,才被害的?虧少將還救過慕問許多次。
審訊的人在紙上記錄幾筆,對別人道:“讓心理室介入。”繼續詢問:“他很強,是公認的第一強者。你為什麽想將他看成被保護者?”
慕問這時不說話了,良久,他才道:“我想見阿輕,隻有見了他,我才會說出來。”他抬起頭:“心理室的專家對我沒用,隻要我想瞞。”
審訊的人讓人出去,很快那人回來:“燕少將還在接受治療,他說晚些時候過來。”
慕問雙手握緊:“他又受傷了,又去醫務室……”
審訊的人忍不住:“是你和蟲族的人一起圍攻少將。”
慕問認真道:“我是因為愛他。”
好別致的愛,少將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審訊的人閉嘴不說話,沒有共同語言。
第二天,燕子郗才過來,衛沉思走在他身側:“阿輕,你不要歇會兒?”
燕子郗想著早上發生的事,俊臉微紅,冷淡道:“這是你問我的第二十八次。”衛沉思是個溫柔的愛人,在刺激之餘,根本不會弄傷他。
衛沉思也覺得自己傻,但是對著教官,就是忍不住啊。他不能跟他一起進去見慕問,就守在門外:“我等你。”不是覺得教官弱,隻是想等他。衛沉思眼熱了熱,他等自己的愛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燕子郗進去,一貫的膚白貌美實力強。
慕問的敘述響起:“阿輕,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時,你手上都是血,吼我別擋了你的視野。那時我被你嚇到了,心想沒見過那麽凶的人。”
話語被自動錄下,燕子郗不會打擾他。
“後來我們漸漸熟了起來,當時我覺得你真的很強,我需要一個像你這樣的助力,來幫我爭奪帝位。於是我更加刻意接近你,你應該發現了,但你並沒有說什麽。”
“我們的關係變得更好,你救過我幾次,幾乎每一次都將我從死人堆裏帶回來。我這時已經將你當作摯友,比我的兄弟和父皇還要親的親人。”兄弟會殺他,父皇會衡量他,阿輕卻一直對他好。
感情是什麽時候變化的呢,慕問也說不出具體的時間:“我同你越熟,越發現你的性格,你知道嗎?你真的很嬌貴,喜歡漂亮的花,過了夜的花不要。吃飯會下意識地挑食,沒事時喜歡發呆,而且不喜歡被人反駁。雖然你說得都有道理,但在我看來,就是很驕縱。”
“嬌貴、驕縱,讓我想把你捧在手心裏。”慕問暗暗激動起來:“後麵你又上戰場,阿輕,你知道你受傷時是什麽樣子嗎?”他比了一下:“全身都是血,一點本來的膚色都看不見。我幾次都覺得你快死了,我很恐懼,害怕失去你。”
“每次你傷一好,又趕赴戰場。阿輕,我真的害怕你哪天會永遠回不來。”慕問打著哆嗦:“後麵我想到了,你不上戰場,就不會受傷了。我能夠護住你,讓你一生同鮮花為伴……”
燕子郗靜靜地聽著,目光冷凝。
“可是我幾次讓你退伍的計劃都失敗了,你的光芒越來越強,想殺你的人越來越多。”慕問道:“我很恨他們,但同時也抱著期待,想讓他們令你退伍,可是他們真是無能啊……隻能我自己出手,你受一次傷,總比一直在戰場拚搏好。”
“我聯係蟲族元帥,實施了計劃,我成功了。看見你全身是血,尚存一絲呼吸時,我心裏前所未有地滿足,以為你再也不會去……”
後麵的事情,燕子郗沒必要聽下去。他轉身離開,慕問夠不到他,一直呢喃:“我都是因為愛你,差一點點,我們就能一輩子在一起……有來生,你要等我……”
哪有什麽來生,慕問認識燕子郗,遠在衛沉思之前,他和燕子郗做摯友時,燕子郗還在給衛沉思考核打一分。從生死之情到後麵反目成仇,都是慕問逼他們走到這一步。
燕子郗走出重獄,衛沉思過去牽著他的手:“今天中午別去食堂吃飯,我煲了湯。”他心疼地吹吹燕子郗額上的傷:“你要多喝些。別又瘦了。”
教官瘦了,他心疼。
居家的衛沉思,感到教官心情不好,悄悄用手指撓了撓他的手心,酥麻傳入心底,燕子郗手心裏被塞了顆糖,他低頭去看糖果。
衛沉思在他耳邊道:“教官,你吃糖可千萬別被人發現了,不然你又不好意思。”
這個人蔫壞到一到這種時候,就會叫他教官。
今早還特意叫了他哥……然後折騰到腰酸腿軟,燕子郗很喜歡這種感覺:“我不會被人發現,你的訓練已經開始。”
他抬手看了下時間:“還有半分鍾,今天是我的機甲特訓。”
衛沉思有些慌:“你也沒到。”
燕子郗冷著臉:“反駁我前,先受懲罰。”他看向衛沉思:“我有遲到的權限,你沒有。”
下、床、無、情。
教官總愛翻臉不認人,他的訓練無論是軍部還是軍校,都是出了名的嚴格,衛沉思不多耽擱,將手裏另外的糖放到他手裏,自己去了訓練室。
他是自己去買的糖,當時才從戰場上下來,殺氣都沒收完,店員以為自己見了鬼。
結果這個鬼眼裏全是幸福的愛意:“買糖,最甜的,和最軟的。”衛沉思想想教官的脾氣,忍不住地嘴角揚起笑意:“還要酸甜的。”襯他。
再厲害的人,一旦有了愛也就變得柔軟起來,店員也不再像剛才一樣害怕:“請問是買給愛人的嗎?亞種建議少吃些糖。”
衛沉思道:“他不是亞種。”指了指自己的勳章:“他也是軍人,比我要厲害。”
啊?店員有些懵,被衛沉思的愛意感染,遞給他:“祝福你們永結同心。”
這個奇怪的客人在店員心裏留了個印象,不久後,她才在光網上看到一則超級重大新聞,燕輕少將同人結婚了,令無數亞種芳心破碎的是,對方居然也是名軍人,還是他的學員。
店員這才恍然大悟。
雲豹的秘密,是衛沉思一不小心主動透露出來的,當時床上氣氛實在太熱烈。他逗著教官:“摸我的耳朵、尾巴……還敢說不喜歡我?”
然後燕子郗睜大了眼,一切疑問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他有些受不了,身上也更加min~感,舒服得一口咬在衛沉思肩膀上。
冷淡的教官這樣強烈的撒嬌,衛沉思一定會滿足他,酣戰在一起。
他這次的記憶覺醒得比以往要些微早一些,經過輪回,重擁自己的愛人是什麽感覺?
特別滿,愛意永久熾熱,一顆心化成水都不足以表露對他的阿輕的疼寵。
太子殿下,小師侄,教官……每一次他都不可救藥地愛上他。
他陪著燕子郗一起去墓園,給陣亡的將士獻花。又在出來時,將有些脆弱的教官按在懷裏,胸膛裏有著能裝下一個世界的火熱。
那份火熱全是對教官的愛,熱忱猛烈,將教官的心圈在裏麵。
這次燕子郗仍然走在前麵,他腰上的傷很嚴重,躺在衛沉思懷裏,漸漸閉上眼睛。
衛沉思啞聲,看著深愛的愛人:“阿輕睡,我會一直來找你,你一定要等我。”
等我來找你,讓你不再那麽寂寞。
雲豹守在一旁,伸出粉紅的舌頭舔著燕子郗的手背,給他取暖,用腦袋蹭蹭他。
衛沉思死於燕子郗亡故後的第二天,他將愛人的身後事處理得很好,在家中吐血而亡,唯一的遺願是將他們合葬。
生當同衾,死當同穴。
魔氣和神光消散,那團魔氣一直牢牢護住神光,最後安全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喵~~下章會說下燕子的身份,,之前一直沒說~~好像有點看不懂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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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貫的不虐攻受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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