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殺手反派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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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手應該如何使用他的隨從?

    燕子郗埋伏在草叢裏, 覺得沒什麽特殊使用的地方,他現在有些渴,聚精會神地看著官道。

    噠噠的馬蹄聲傳來,將夜晚的靜默踏碎, 目標人物出現, 賞銀千兩,燕子郗殺了他隻能得到兩百兩,再減去一路上的路費、食宿、以及他損耗的暗器……隻虧不賺。

    提著命虧錢的感覺真糟, 燕子郗有些煩躁, 偏偏還不能有一絲移動, 瞳孔如夜色化作濃墨,黑黝黝、霧沉沉。

    現在正值春季,一條小蛇從他旁邊蜿蜒遊過, 小蛇感覺到他身上的熱氣,稍微停了下, 似乎在思考進攻還是後退。

    燕子郗大大的眼睛看著小蛇,大膽地伸手將它卷起來,往遠處草叢一扔。

    一連串動作一氣嗬成,他稍微吐了下舌, 粉紅的舌尖和柔順黑發黑瞳配在一起,說不出的風情。

    沒了容易引起變化的小蛇, 他繼續埋伏,等到馬車靠近,一道雪白劍光晃花了車夫的眼, 不過一怔愣,裏麵的主家就被奪了性命。

    端的是一劍封喉,隻有零星的血點子濺出來。

    車夫連叫喊都不敢,自顧自軟了雙腿,哆嗦地靠在馬車上,不敢睜眼去看。

    燕子郗不會管他,細致擦幹淨劍上的血回去。

    樓沉靖被綁在樹上,他一直在掙紮,但是綁人的少年似乎很有技巧,無論他怎麽做,繩上的結都不鬆動。

    他看見燕子郗走近來,也不叫少俠了:“誒,你不給我鬆綁?”

    燕子郗腳步停下:“我不叫誒。你是我的隨從,應該叫我少爺。”

    樓沉靖聽他平靜的語調就氣:“無緣無故,我哪裏就做你的隨從了?”強盜都不帶這樣的。

    燕子郗看著他:“你欠我錢。”

    欠你什麽錢?樓沉靖覺得這人腦子有病,燕子郗垂眸計算:“綁你的一根繩子,為了看住你花費的精力,還有你吃的三個饅頭……都是錢,救你也是錢。”

    樓沉靖暗怒:“你拿繩子綁我還要我出錢?”什麽歪理!

    燕子郗道:“是啊。你知道我的職業嗎?”

    樓沉靖一愣,這少年武學不錯,走路悄無聲息,現在衣服上都沾著血……他想起那日他殺張山的舉動:“你是殺手!”

    燕子郗點頭:“殺手第一點就是要藏匿行蹤。”他罕見地皺起眉頭:“你看見我殺人,我應該殺了你。”

    燕子郗周身氣息如涼水,像是很認真地在考慮怎麽殺樓沉靖,樓沉靖後背一涼,他現在的確沒一點自保之力。

    正當他緊張之際,那股殺氣卻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燕子郗:“但是你沒有錢。我出手最低二百兩,你可以選擇給我銀子,雇我殺了你。這樣你就可以不用做我的隨從。”

    “但你出不起錢,耗費我的精力看管你,所以你該額外給我更多的費用,沒錢就賣身抵債。”

    樓沉靖覺得簡直荒謬:“我怎麽會出錢讓你殺我。”這人是不是想錢想瘋了:“你年紀輕輕做什麽不好,非要做殺手?何況,殺手要隨從來做什麽?”

    燕子郗抿唇不答,很快,樓沉靖就知道了殺手要隨從來做什麽。

    為了好逸惡勞地享受!

    殺手大少爺坐在樹下,用樓沉靖找來燒燙的水洗臉洗手,特別仔細。那張黃瘦的臉明明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從容享受的舉動卻真像是哪家的大少爺。

    哪家的公子會做殺手,樓沉靖搖頭,燕子郗道:“火不夠了。你再去撿。”

    又是理所當然的吩咐,樓沉靖按下怒氣:“我這就去。”

    他起身朝樹林裏走去,離了燕子郗的視線,不禁越走越快,到最後直接跑起來。樓沉靖還要去找父母的師傅,怎麽可能真給一個殺手做隨從。

    一陣寒意漸漸自上而下籠罩在樓沉靖身上,燕子郗一身黑衣,他之前已經準備睡覺,頭發柔順地披著,隨著風勢微揚。

    他坐在樹枝上,頭頂是一輪慘白的月光:“不是撿柴嗎?你為什麽會這麽久?”輕身躍下,落在樓沉靖眼前:“你的手上也沒有柴。”

    平淡的語氣,手卻摸上了腰間軟劍,樓沉靖心裏泛起涼意:“我……想撿得多些,天氣太冷了。少爺,我們回去。”

    “是啊,天氣很冷,我一點都不想摸劍。”燕子郗手放開劍柄:“我不喜歡我的物品離我太遠,包括你。”

    眼裏漆黑,手指俏生生地伸出來比了比:“除非是我綁著你,不然不能超過這段距離。”

    他的要求古怪極了,心裏有鬼的樓沉靖卻沒注意,一心隻想著先息事寧人。

    他們一同回去,樓沉靖抱了一大捆柴禾,殺手少爺卻兩手空空,閑適地走在他身後。

    火光很快燃起,樓沉靖拿出包袱裏的饅頭,他準備先讓這個殺手放鬆警惕:“少爺,你要吃幾個?”

    燕子郗不愛吃饅頭:“兩個。扔到鍋裏去煮。”

    樓沉靖道:“還是軟的,不用煮。”沒那麽古怪,誰吃饅頭用煮的。

    沒煮過的饅頭,燕子郗都會覺得硌得胃疼,直勾勾地看著樓沉靖。

    好,他要煮就煮。樓沉靖還沒反應過來,將饅頭頒開,放到鍋裏去,熱騰騰的水氣冒出,白白的饅頭連形狀都煮變了。

    燕子郗看見饅頭都想吐,小口小口地吃掉饅頭,沒剩一丁點兒。

    他的樣子一看就不高興,樓沉靖忍不住:“你不想吃可以不用吃完。”

    燕子郗在考核時餓得太狠,並不想浪費糧食:“沒錢。”他看向樓沉靖:“那天追你的是什麽人?”

    樓沉靖緊張:“不是什麽重要的人。”他怎麽好意思說自己一個大男人,被花樓的打手追到四處逃竄,還因此被這個古怪的殺手惦記上……

    燕子郗想了想,他接受過嗅覺訓練:“是不是叫醉風樓?”樓沉靖瞳孔一縮,燕子郗道:“隔壁屋裏的女子就是從醉風樓來的。”

    他想著張山的闊綽,和自己損壞的暗器:“隻要幾個時辰,那個姑娘好像就賺了幾十兩,好羨慕。”

    “工作沒風險,環境也輕鬆,時間還短,報酬又特別高。”燕子郗天天蹲草叢,撩開袖子:“不像我一直餐風露宿,你看,上麵全是包。”他被蚊子沾一下就癢,一撓就破皮。

    樓沉靖一看,紅紅點點的小疙瘩,看著的確很淒慘:“你別衝動……她們做的不是什麽好事。”但好像做殺手更不是什麽好事,花樓的人圖財,殺手害命。

    樓沉靖有些糾結,他到底勸不勸這個鑽到錢眼兒裏的殺手。

    不勸,他去花樓就會墮入歧途。

    勸,他做殺手一劍就是一命。

    怎麽選這人都不是個好人……

    燕子郗也不是真想改行:“我做不了她們的職業。”指了指樓沉靖,又指了指自己:“雖然我覺得我長得很耐看,比一般漂亮的人要獨特多了,但世俗都喜歡你這樣的長相。我沒天賦做這個,沒人會點我。”

    槽多無口,樓沉靖艱澀道:“……你怎麽知道要靠點?”他看樣子才十一二。

    燕子郗道:“聽到的。”現在他有些困,站起身來走開,樓沉靖道:“你去做什麽?別衝動。”大晚上的,他不會來真的?

    燕子郗看他一眼:“去樹上睡覺。”邀請道:“你要來嗎?”這棵樹很大,枝幹很多,燕子郗想讓樓沉靖近些,利於他監視。

    樓沉靖是魔教的仇人,他是魔教教主的義子,因此,燕子郗出於謹慎,十分擔心樓沉靖動手。他的掌控欲本就十分強,再加上九死一生的考核生活……

    樓沉靖拒絕,他第一個反應居然不是男人怎麽和男人挨近睡覺,而是他哪有錢和他睡覺:“我不用,少爺睡。”

    “但是我不放心。”燕子郗眨了眨眼睛,一手摸上繩子。

    ……莫名其妙,樓沉靖反射性地朝後退,被繩子套上腰間拉過去,綁在樹幹上躺著:“你又做什麽!”

    燕子郗躺在另一邊,他覺得在樹上睡覺最有安全感:“啊,我不喜歡你離開我的視線,躺在這兒不好嗎?我不會殺你,你也不會因無知惹怒我。”

    他打了個嗬欠:“明早見。”然後用手遮著眼睛睡覺。

    樓沉靖一夜未睡,任誰莫名其妙被綁在樹上都睡不著,他沒有自不量力想掙開繩子,開始細致地思索最近發生的事。

    這個殺手身份未知,姓名未知,性格未知,他說他脾氣好,但……樓沉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繩子,哪個脾氣好的人會一言不合綁人。

    他出去殺人時,會將自己綁在樹上,或者綁在其他地方,之前樓沉靖還以為他是防止自己逃跑,現在看來卻不是這樣。

    去打水撿柴,他會指定方位,控製回來的時間,連睡覺都要被他控製……

    樓沉靖升起寒意,他有種感覺,這個人隻是單純的掌控欲強到可怕。

    很快,樓沉靖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不要走我後麵。”燕子郗剛做完一筆任務,劍上還滴著血,停頓一下:“你走前麵。”走後麵他心裏總是不安,如果樓沉靖在後麵偷襲他的話,十分麻煩。

    樓沉靖認命地走上前,燕子郗才放鬆下來:“進城。”

    進城做什麽?樓沉靖回頭看他一眼,燕子郗又直直地看著他,靜靜地眨了下眼睛。心裏思索,為什麽要看著他,他明明沒做什麽事,不就是綁了他幾天?如果不綁他自己覺都睡不好。

    好,進城就進城,變~態殺手眨眼睛,醜陋!

    樓沉靖憋了一肚子氣,往城中客棧走去:“兩間房。”

    一根手指伸出來,指甲瑩潤,即使皮膚暗黃,也詭異地好看:“一間。”

    樓沉靖服了他:“隻要一間房做什麽?我們兩個男人,房間裏隻有一張床。”

    燕子郗點頭:“一張床,我睡。”樓沉靖一口氣梗在胸口,又聽到:“我沒錢,而且你不能離我太遠。”

    燕子郗摸了摸劍柄:“你一離我遠些,我就很想拔劍,想把你抓回來綁在樹上,這你是體驗過的。為了我們彼此省心省錢,你最好不要惹我,你覺得呢?”

    黑黝黝的眼睛盯著樓沉靖,明明清澈得像波光,瞳孔裏卻像裝了一整個黑夜。

    樓沉靖深吸一口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他們隻要了一間房,一進門,燕子郗就開始不避嫌地脫衣服,腰帶被解下放在床上,頭發也打散下來,此時正慢慢脫著外麵的黑衣,明明動作普通利落,在他做來就是有不一樣的味道。

    天,他在做什麽?一個男人為什麽會這樣脫衣服,圖好看嗎?

    樓沉靖嚇了一跳,喝道:“你又要做什麽?”

    燕子郗十分不悅:“注意你的態度,我雖然脾氣好,但不是次次都能忍讓你。”他沒什麽想法,他還那麽小,脫個衣服能怎樣,何況還沒脫完。

    樓沉靖氣死,他什麽時候忍讓過自己,哪次不是自己退讓的。

    燕子郗瞥他一眼:“我隻是要洗澡,去替我叫水。”

    他們在城外一直是洗冷水澡,現在燕子郗隻想迫不及待泡進熱水裏。

    見樓沉靖高興地要出去,他歪了歪頭,一道銀色冷鏢刺到門上:“叫了水記得回來,我不想又對你動手。”

    樓沉靖頭皮發麻:“你洗澡,我回來做什麽?”

    燕子郗稍微支手撐在椅子上,黑發披散下來,一張臉顯得格外的小,眼睛又大又清透:“我洗澡也不想見不到自己的隨從,你知道我的習慣。”

    “我也不想別人看我洗澡。”故意歎氣:“畢竟你又不會像醉風樓一樣支付我報酬。”

    作者有話要說:  喵~~燕子:有錢嗎?有錢就可以包養我~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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