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師兄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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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是世間的藥, 對修士來說一般效果都不大, 更何況從燕子郗拿到這串糖開始,最親密的接觸就是沾了一下糖衣。

    燕子郗現在頭腦眩暈,他心下了然,這是步沉風的血脈天賦。

    像這樣帶毒的血脈,不可能會是如靈劍之類的血脈, 應當是魔獸的利爪上淬的毒-藥,或者是植物身上的毒素。

    按步沉風的性格來看, 他應該是獸類血脈, 就是不知道是什麽?毒蛇?

    燕子郗靜靜思索, 他一點兒也不慌, 似乎毫不擔憂自己的處境。

    步沉風有些不滿足,下藥成功算什麽,他還想看前師兄的表情呢。步沉風話語醇厚極了:“仙師, 聽得到我說話嗎?還能動嗎?”應當聽得到,他的藥量分明不重,嘖,像燕青這種高手, 本來應該至少下十成藥才萬無一失的。

    燕子郗沒反應, 步沉風心裏一咯噔,杵著那張麵具就將臉湊過去。

    燕子郗不喜歡跟不熟的人太近,微微側頭,躲過他的臉。

    ……好心當成驢肝肺,步沉風惱羞成怒, 麵上倒是更溫和了些:“原來仙師能聽到。”那剛剛不理自己?步沉風勾唇:“仙師,你知道此事告訴你什麽嗎?別隨意拿別人的東西。”

    他惡劣地將金黃的糖畫拿起,比在燕子郗臉龐麵前,本來栩栩如生的糖畫和本尊一比,瞬間失了光彩:“仙師,你是否很好奇,不過是沾了點兒糖衣怎麽也會中毒?

    燕子郗聞言,目光冷冽地望向他。

    步沉風道:“糖中無毒,可糖棍中可就不一定了,仙師接了我的東西,不管是吃還是不吃,都是受了我的‘好意’,有什麽後果自然也該擔著。”步沉風血脈裏的毒性霸道無比,用來算計人再好不過。

    燕子郗當然擔得起後果,他身上沒什麽力氣,也仍舊站得筆直,冰冷而不動容色。

    此處花影重重,人跡也少,但畢竟是在法音寺內,步沉風得了人,還得想法子把人帶出去。

    步沉風帶著碩大的麵具,從袖子裏拿出備好的捆仙索:“ 仙師,你可認得此物?”

    燕子郗看了眼捆仙索上的魔氣:“你是魔族?”

    步沉風笑容變大:“是啊,聽聞仙師你生平最厭惡魔族,現在落到我手裏,感覺如何?”之前他待他那麽好,卻被他趕出去……

    燕子郗平靜道:“你殺不了我。”他要這點底氣都沒有,也不會以身作餌,試探步沉風現在的實力。

    步沉風當然知道:“仙師是大名鼎鼎的寒光劍,我隻是會點魍魎手段的小魔,肯定殺不了仙師,但是……”他微笑:“聽聞仙師有個天下第一美人的名頭?”

    步沉風在魔域那麽多年,狡詐的手段學了不少,嚇人的話也聽了許多,他話語輕佻又曖昧,像極了那些登徒子。

    燕子郗明明記得步沉風不是這個畫風:“什麽?”

    他聲音清冽如雪,既不過分冷淡,反而輕柔中帶著疑惑,和以往一樣。

    步沉風享受地聽他說話,心底越來越高興,故意輕佻地調笑:“仙師就連聲音也那麽好聽,像你這樣的美人,我怎麽舍得殺?”光說話還不夠,一手拿著捆仙索攬上師兄的腰……師兄穿得好薄,他都能感受到掌下的肌膚細膩、發燙。

    燕子郗穿得很正常,他沒二話,手指將劍鞘稍微抵開,劍氣眼看就要露出來。

    步沉風及時收手,捆仙索仰頭擺尾,束在燕子郗腰間手上:“仙師,得罪你先同我走一趟。”

    捆仙索捆好人後,繩索便隱匿不見,步沉風又拿手去挽著燕子郗,二人看著親密無間,根本看不出來是步沉風在挾製燕子郗。

    摟著燕子郗的腰,說實話,步沉風現在心底複雜極了。

    他連偽裝的笑都沒有,麵具下的神情極為嚴肅,師兄一直比他強,在森羅海和風靈秘渡裏都救過他,可同時,師兄也對他不屑一顧。他那些小心翼翼的討好和疼寵,換來的隻是師兄將他驅逐出宗門。

    說不恨是不可能的,當時的步沉風修為下降,去了魔域後更是九死一生。

    可若讓他報複,他也做不出來那等禽獸之舉。

    步沉風心裏十分焦灼,離師兄越近,他的心跳得越快,但又詭異的覺得安穩。

    他們相攜快走到前廳,步沉風才敢去看燕子郗,他隻敢看一個側臉,惡聲惡氣道:“仙師,外邊的人應當都認得你。你之前可有過道侶或者風月史?”

    燕子郗手腕被綁得累:“沒有。”他真覺得自己沒有,和步沉風那段預道更像笑話,隻有虛仙宗門內人知曉,連水花都沒激起。

    “沒有?”步沉風語氣古怪,手下微緊:“我為何聽說仙師曾有過一名同宗師弟,當著虛仙宗上上下下舉行過預道儀式?”

    “少年往事,如何算數。我同他從預道開始到解除,總共見了三麵,這樣的兒戲,我並沒放在心裏。”

    步沉風一噎,當初的確是他處處躲著燕子郗,可是……他心裏不悅,為燕子郗隻說他的不好,不說他的好,步沉風想問他,那位師弟後麵日日為你摘花做飯,你也隻當兒戲?

    步沉風說不出口,他什麽關係都能處理好,手段也是正邪兼有,唯有對燕子郗,他除了那些拙劣的捉弄和憨厚的討好外,什麽該說清楚的話都說不出口。

    步沉風眼睛熱,嘴角卻勾起:“仙師的風流韻事,我也沒什麽想探聽的,隻是仙師盛名在外,我這般攬著你出去,隻怕走不出幾步就要被人攔住。”他疏狂地湊到燕子郗耳朵前,呼出熱氣:“仙師告訴我,你喜歡背的還是抱的?”

    燕子郗不懂他要怎樣,秀氣的眉毛輕蹙,耳根因熱氣熟透。

    步沉風心裏稍稍鬆快些,他總這樣,上一秒氣得心裏鬱結,下一秒又總會因師兄一個表情、一個回應而變得開心起來。

    “若用背的,仙師身上的捆仙索可能會使得動作不大自然,還是用抱的好。”步沉風道:“仙師可要記得,待會將臉埋在我胸口處,一點都不要挪開……”

    這句話有些說不下去,步沉風嗓音都變了,他微咳一聲:“若不想受皮肉之苦,仙師就照我說的做。”

    他不等燕子郗的反應,雙手用力,將人橫抱在胸前。

    燕子郗長發鋪了步沉風滿懷,白衣正好將寒光劍遮蓋住,他不想被人抱:“放手。”

    步沉風隻想再抱緊,怎麽會放手:“仙師自己棋低一手,便要付出代價。”挑眉道:“誰讓你隨便接人的東西?”

    燕子郗雙手被縛,在不動寒光劍的前提下,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閉了眼睛,見臉側到步沉風胸前,但並不貼上去。

    步沉風有一顆火熱的胸膛,但是師兄不貼上來,他心裏的邪火蠢蠢欲動,簡直想借著現在出法音寺的由頭把燕子郗的臉按到懷裏,但師兄現在睫毛都顫成那樣了,明顯在昭示著不情願。

    在魔域為了生存,步沉風沒少幹弱肉強食的事,不然性格變化也不會這麽大。可他現在就是下不了狠心,大手在半空中頓住,終究若無其事地放下手。

    他大步流星向前走,走到香火供奉的前廳時,正有一名女修士亭亭跪在蒲團上。手上拿著支竹簽,眼角眉梢都是喜不自勝。

    “上上簽,上上簽。”她低聲念了幾句:“多謝佛祖保佑,若我那預道的郎君能從黑山裏平安歸來,我願日日吃齋念佛,還此通天之願。”

    她身後的侍女道:“小姐,法音寺的平安簽最準了,你所求一定會靈驗的。”

    步沉風腳步頓住,別人都在求預道的道侶平安喜樂,他同師兄卻……

    燕子郗感覺到他沒走,低聲:“魔族,你還不走?”

    法音寺現在正魔齊聚,他這樣說並不出格,倒是步沉風心裏清醒過來,師兄隻會將他當成厭惡的魔族,他們哪有什麽發展的可能。

    步沉風定下心來,再度往門外趕去。

    他將“毫無反抗之力”的燕子郗安置在落腳的別院,房間就在自己的隔壁。

    手下的魔見到步沉風抱了個白衣翩翩的少年郎回來,八卦之魂全都燃燒起來:“少主,你那麽多年不接受魔域妖女俊男,原來喜歡正道的柔弱少年?”

    魔族間禮儀極少,步沉風沒打算回答他們:“日夜派人在此地看守,不允許此人離開半步。”

    獨占欲那麽強?屬下們的笑容快衝破天際,隻有一人還記得正事:“少主,魔獸已經布置下去,隻等瞻遠同重戰入套,三人之間,僅剩燕青無法支開。”

    步沉風沉默一瞬:“他就是燕青,你們加派人手看守便是。”

    剛剛少主公主抱回來的人是燕青?屬下皆驚,他們覺得這個進展實在太快了些:“他不是少主你的獵物?”

    魔族有一說法,便是將追求之人說成是是獵物。

    步沉風麵上雲淡風輕:“不是。”手心悄悄握拳:“看好他,此人劍意高妙,若此次被他逃脫,再要捉回來便難上加難。”

    “我來看,乖乖,第一美人燕青,剛剛我都沒看到他的臉。”牛角魔族一臉興奮:“我還沒娶媳婦,魔域那些妖裏妖氣的我實在不喜歡,要是能把燕青娶回去,也算我為我們魔域增光添彩了。”

    羊角魔族嗤笑:“你還想娶燕青?你有比多法紅蓮更貴重的寶物送他嗎?”

    步沉風皺緊眉頭。

    牛角魔族道:“我沒有多法紅蓮又如何,燕青能被少主捉回來,肯定是被封了功力。他一個正道陷在魔窟,心裏能不緊張害怕嗎?隻要我多關懷他,一來二去,不愁他對我不動心。”

    “本座帶他回來是為了得天聖子,你再胡言不思正事,就滾回魔界去。”步沉風臉色陰沉:“離比試時間不過三天,誰再不務正業,休怪本座無情。”

    “燕青的房間,誰也不許進去,違者以背叛罪論處。”牛角看著憨,心眼倒多,自己把師兄逮來關押,他去細心關懷,一來二去的,步沉風自己成了什麽形象?

    他的獨占欲一發作,真算得上無差別攻擊。

    “你說的多法紅蓮是怎麽回事?”步沉風知道多法紅蓮,這是比聖香果還要難得的奇珍。

    羊角魔族道:“是一則傳聞,燕青同九華劍惺惺相惜,於九華山頂大敗他九華劍後並未殺他,九華劍從此對他情根深中,以多法紅蓮求娶,卻並未成功。”

    步沉風眼睛都快滴血了,他裝得很沉穩:“他們正道間,也就隻會這些沽名釣譽的東西,若那九華劍真有多癡心,為何會選擇送多法紅蓮,燕青好劍,不如送他劍法,才算得上有心。”

    他將九華劍的愛意貶得一無是處,方覺得自己說多了,繃著臉離開。

    等到了晚上,燕子郗才醒過來。

    步沉風帶著自己的麵具,就坐在不遠處,溫文爾雅地關懷他:“仙師醒了,冒昧將仙師請來,我實在過意不去。此處雖是魔族之地,但隻有幾名不爭氣的魔族,仙師莫要擔憂。”

    燕子郗沒什麽好擔憂的,他要走隨時能走。他隻覺得步沉風性格倒真有趣,一天能變好幾次,魔域的風水那麽神奇嘛?

    步沉風覺得還不夠,起身道:“為表我的歉意,我特意為仙師準備了幾樣薄禮,還請仙師一觀。”

    他抬手掀開簾子,嗯,修真界失落的劍法,天蠶絲做的劍穗,甚至還有金光閃閃的佛骨舍利,全在裏邊。

    這是步沉風千挑萬選出來的,情纏被他放在最上麵,隆重介紹:“這是我年前偶遇得來的寶物,聽聞能儲存月光,雖不如佛骨舍利這些功效強盛,但是勝在那片月色不可複製。仙師若不嫌棄,也可以拿走。”

    燕子郗挺喜歡月亮,但他沒想要步沉風的東西:“不必。”

    步沉風笑意一僵:“仙師是覺得這些東西鄙陋,拿不出手?”

    多法紅蓮那樣全看機緣的東西,他的確沒有……步沉風雙眼微深,想著殺了九華劍奪寶能否可行。

    他心裏都是殺意,對著燕子郗倒並不逼迫:“是我這些東西太淺薄,仙師看不上眼實屬正常。”他微笑起身:“還請仙師先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仙師。”

    燕子郗並不會反對,也很幹脆的躺下去,要繼續睡覺。他青絲垂下,衣服穿得整整齊齊,看起來不會有一點媚俗。

    步沉風回頭:“仙師,不要當著別人的麵就寢,也不要再隨便接人的東西。”他很有耐心:“魔族行事隨心所欲,仙師如此,隻怕會給了某些人想法,平白惹來麻煩。”比如被他派出去的牛角。至於他自己,他當然不會有其他想法,不能算在內。

    燕子郗不認為自己該聽步沉風的話,他指尖劍氣一縱,屋內的燈光滅掉,隻剩床上影影綽綽的明珠光輝。

    步沉風能看到燕子郗側臥的樣子,他眼神當即暗了起來,師兄不聽他的……

    算了,算了,他在魔窟心裏肯定會緊張害怕,自己萬不能再施加壓力給他。

    步沉風走出門外,將牛角的任務派得更重些。自己則去往法音寺方向,比多法紅蓮更珍貴的寶物,誰說他得不到了?

    結果步沉風潛入法音寺,就聽得一句:“同燕青結道?我當然願意,你速速回稟我師傅同空南真君,就說虛海風暴之後,我們便能一齊回去結道。”

    這是重戰的聲音。

    好、很好。要同師兄結道嗎?步沉風心裏殺意滋生,眼睛當即染得血紅,他魔族的血液從未如此沸騰過,胸腔中充滿嗜血的欲望。

    “你要同燕青預道,你那十幾名爐-鼎怎麽辦?”

    “像你這樣愛用爐-鼎的,要是不小心傷了他怎麽辦?”

    “不結道?你在撒謊,你那天看我師兄的眼神,真讓我感到惡心。”

    步沉風一字一句,步步緊逼,等天亮時,他才散了一身的血氣回去。

    “仙師,可用了早膳?”步沉風踏進燕子郗房門,便見到燕子郗在認真看書,他身上全無殺氣,正常極了,隻是目光在燕子郗身上停留的時間格外久。

    如此驚才絕豔的劍修,為什麽空南真君幾次三番急著想讓師兄同人結道?

    作者有話要說:  講真,這個世界我駕馭不了,我錯了,攻受同時精分且感情太過複雜,我想寫個變-態但不失忠犬的攻,但發現寫不出來,因為燕子的性格已經固定了,攻要是變態他分分鍾能更變態,我的劇情就會進入死角,我真的錯了,我覺得這個世界一直在崩,拉都拉不回來,沒有寫出該有的衝突,埋的暗線都被寫死了,我爭取,或者下下章,爆更到完結這個世界。到時候留言我發大紅包喵~相當於退掉這個世界的錢。我一直在嚐試弱化燕子的存在感,讓攻去變-態,結果發現寫著攻變-態也不對,,因為他的性格裏也沒這一項……唉,流淚

    然後有最後一個任務世界,是謀臣燕子和主公,這是個燕子放光芒逐鹿天下的世界。主要是為了強調人設,就是燕子的野心和冷酷(真),之前我都強調的是燕子雖然心狠手辣,但是他很軟愛吃糖,這個世界是強調他愛吃糖但是真的心狠手辣,會比被刺激到的太子世界更極端冷靜,而且沒有任何苦衷,一切都隻是為了他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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