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溫文爾雅真心狠手辣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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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是三伏天, 空氣裏纏綿著悶噠噠的濕熱,天上看不見一絲雲,偶爾有幾聲蟬鳴聲, 也是長短不一充滿了疲憊。

    燕子郗頭腦昏沉,被活生生臭醒。

    他一恢複意識, 就感覺粘膩的汗水味、體臭味再混合著脂粉香味直朝自己鼻子裏跑。

    這股味道衝得他臉色煞白,險些當場吐了出來。

    “燕頃,我警告你, 別吐馬車上啊, 你就是咽也得咽下去, 不然我要你好看。”

    咽下去……這句話簡直有毒, 燕子郗眼角都難受紅了,幸好, 他感覺胃裏邊什麽都沒有, 要吐都吐不出來。

    他屛住呼吸, 瞥向適才說話那人, 是個麵目姣好的少年郎, 身上衣服有些皺, 但還是看得出原本的樣子。

    香包、腰帶、絲絛以及微微寬大的領子,頭發上秀氣的發飾,尖柔的說話聲……燕子郗心下明悟,這少年即便不是什麽以色侍人的倌兒,也是那種魅惑人的優伶戲子。

    燕子郗垂眸,最關鍵的是, 自己同他在一個馬車上,那麽身份也該和他差不了多少。

    他沒接受到來自這個身體的記憶,努力撇開身體上的一切不適,不再屛住呼吸,開始了解這個世界的處境。

    馬蹄聲很多,但是意外地整齊。除了馬打響鼻的聲音,聽不到一點兒其餘的雜音。還有衝天的汗味……絕不止是馬車裏兩個人能發出來的。

    再加上自己手腕腳腕的鐐銬,最大的可能就是現在身處在哪支軍紀嚴明的軍隊中。

    身在這樣的環境中,不切實際的‘嬌貴’都該迅速摒棄,燕子郗不再屛住呼吸,他胃裏翻江倒海,卻隻微微白了臉:“不知我們還有多久到地方。”

    他這話說得很有技巧,既然是在路途中,總有目的地,就算二人現在是囚犯,也總會從各方麵探聽這些消息。

    南樽白了他一眼:“到地方?我倒也想早點到,我就算被那位將軍賣掉也不想再過這種苦日子,曾經在袁公府上時,我哪裏受過這種苦頭。可惜現在後有追兵,前有虎狼,能不能活下來都兩說。”

    燕子郗順著他的話說:“我們會被賣到什麽地方?”

    他說這話時很平靜,很有些寵辱不驚的味道。

    南樽恥笑他:“還能被賣到什麽地方?當然是去我們該去的地方。聽說你不是花樓出身,袁公也不寵愛你,但是在這個亂世,像咱們這種模樣的,還是去花樓過活最輕鬆。管他什麽這個將軍那個將軍亂打一氣,到了樓裏,都是咱們的客人,還不是隨我們打情罵俏。”

    “當然,你不夠媚人,要是一直端著這張臉,能不能在將軍們手底下活著還兩說。”

    南樽羞辱燕子郗,越發覺得心裏痛快,之前在袁公府上時,他頭一次見這燕頃就如臨大敵,生怕從此袁公被他勾去。

    這男人溫文爾雅仿若謫仙,極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南樽對此再了解不過,哪知袁公卻不知為何特別厭惡他,從來沒召幸過。

    後來這燕頃好像更是自薦枕席,穿得漂漂亮亮的去袁公寢殿,卻被人扔了出來,當眾打了二十大板。打板子時南樽也在場,他看著燕頃的模樣,心裏隻有慶幸。幸好有的人天生就不對頭,不是什麽長相所能逆轉的。

    南樽嫉妒一切比自己好看的臉,他忍不住再度譏諷:“要我說,你能去袁公府上當男寵,想必也是出身不好的。既然這樣子,你還端什麽架子呢?不如放開一些,才會有男人喜歡,你的日子才會過得更好。啊,抱歉,我忘了曾經你膽子比誰都大,跑去勾引袁公卻被打了出來,可能是男人都不喜歡你這個模樣。”

    這種詭異的認知,令燕子郗沒有更多的交談欲-望,但他隻想收集情報,為了這個目的,自己的一切觀感都可以被忽略。

    他道:“我不知袁公喜歡什麽樣的,現在你我都被俘,你能告訴我嗎?”

    南樽得意:“袁公喜歡床上功夫好的,比如我,喜歡會唱歌的,比如我隔壁房那個。”他哼道:“若不是這次那個殺千刀的陸將軍使計打敗了袁公,我也不會落到跟你一樣的下場。”

    使計打敗袁公……燕子郗對那些後宅之事不感興趣,全副心神都放在這上邊。

    “我聽聞陸將軍實力根本不如袁公,怎麽會使得袁公大敗呢?”

    “哼,還不是聽聞是那個什麽江北第一謀士為他獻的計策,也不知道那謀士是不是吃得撐了,他又不是陸將軍的人,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做什麽。”

    謀士肯為其餘勢力出謀劃策,隻能說明雙方有共同的利益牽扯。而從謀士的名聲也能那麽大來看,說明這個亂世混戰已成常事,所以謀士才會有如此多大放異彩的機會,繼而得以聲名大噪。

    燕子郗還想繼續再問,但他此時實在是忍了那臭味太久,他覺得自己一開口就會被熏倒下,閉緊眼睛不再說話。

    他睡不著,但是身心疲憊,靠在馬車壁上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

    “出來!”

    一聲怒喝將燕子郗從夢中驚醒,手腕一痛,被一個壯年士兵拽著下了馬車。

    南樽如魚得水地嗔道:“軍爺,奴能自己走嘛,你這樣拉扯,奴手上好痛。”他長得實在是好看,就算現在身上有些髒,也掩不了風姿。

    那士兵咧開嘴一笑,上前揉了把他的手腕:“痛的話,爺給你吹吹怎麽樣?”

    他們打情罵俏,另一個士兵身體也火熱起來,對著燕子郗道:“你呢?老子抓得你痛不痛?”這鬼男人長得可真絕了,要是能和自己調笑幾句……

    燕子郗像是沒發現他的意圖,極其斯文道:“天色漸晚,不知你們的長官是否有急事要你們帶我們前去?”

    “操,老徐,別他娘的再摸了,趕緊走。一會馬將軍他們等急了,咱們都沒好果子吃。”

    徐姓士兵隻得放開南樽的手:“知道了,格老子的,當將軍就是不一樣,趕明兒老子也弄個將軍當當,想讓誰陪就讓誰陪。”

    他氣不過,猛然間轉頭惡狠狠對燕子郗道:“就是讓你陪也一樣!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的意思,不想被老子兄弟摸是不是?那些將軍是男人,老子和老子兄弟就不是男人了?像你們這種伺候人的,等將軍用過了,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燕子郗隻當沒聽到,別開臉不說話。倒是一派鎮定斯文。

    無論那兩個士兵再怎麽膈應,他們還是得將燕子郗和南樽送過去,一轉眼,就到了一處營帳間。

    裏邊彌漫著酒香,左右兩側坐了幾個身披甲胄的男人,正豪爽地端起碗來飲酒。

    “呼,這些就是姓袁的府裏的人,長得倒是一個比一個標誌,一見就和軍營裏的大老粗不一樣。”

    “那可不,袁公出了名的好美色,他府裏的人能尋常嗎?”這人長了一臉絡腮胡子,眯著眼睛打量南樽等人,一臉意亂神迷,在見到燕子郗時,明顯眼睛一亮,豪爽地笑著:“馬將軍,你看這人如何?”

    馬將軍坐在左側第一個位置,喝了口酒:“不錯。”

    這聲不錯就是看得起了,絡腮胡子有意討好他,指著燕子郗:“還不過去。”

    燕子郗微微垂眸,順從地走向馬將軍:“將軍。”

    軍旅中人,許久沒開過葷,那馬將軍卻自恃身份,指了指旁邊:“坐下。”

    燕子郗頜首:“多謝將軍。”

    他這樣有禮有節,倒將此時尷尬的氣氛衝淡許多,就連別人也明顯放鬆下來,南樽他們各自陪在一名男子旁邊。

    酒過三巡,眾人都有些醉意。

    有些忍不住的已經吻在一起。

    馬將軍心癢難耐,那麽個天姿國色的美人坐在他一旁,他已經快忍不住,但還是不想失了麵子:“本將軍還不知道你叫什麽?”

    “燕頃。”燕子郗目光掃過案桌上的竹簡紙筆,微微一笑:“是我疏忽,忘了向將軍自我介紹。”

    這一笑令馬將軍難耐:“燕頃公子,你為何不喝酒?”這人要是喝醉了,豈不就能順理成章地同自己嬉鬧,也不算自己沒麵子。

    燕子郗眉宇間有些為難:“將軍……實不相瞞,我喝不得酒。”他帶著歉意的目光:“我年幼時,受家母憐愛喝了一杯酒,繼而周身起疹,險些喪了命去。”

    他這樣說,馬將軍當然不會強逼他:“現在遭逢亂世,家裏喝得起酒的人家倒也不多。你家境既然如此,又怎麽會落到成袁公的男寵……”

    燕子郗唇角一勾:“花無全開日,月無永圓時,我家裏也許就是那朵開得比較早,也敗得比較早的花。”

    但凡男人,都喜歡這種似是而非又聽得懂的調調,馬將軍滿意極了,避開這話題:“是本將軍孟浪了,勾起公子你的傷心事。”他大度一笑,並不是真心道歉:“隻是別人都要麽喝酒,要麽猜謎,公子你有什麽才藝要展示給本將軍看?”

    燕子郗一愣:“我會寫些字。”

    “好!公子當真才貌雙全。”馬將軍把案上的紙筆遞給他:“公子寫來看一看,就寫本將軍的名字,馬德全。”

    燕子郗接過筆,在紙上寫了幾筆。

    他的字清秀而有風骨,說句書法大家都不為過,但馬將軍卻哈哈大笑。

    燕子郗輕聲詢問:“將軍為何發笑?是嫌我書寫鄙陋?”

    馬將軍指著紙道:“不不不,公子的字是本將軍生平所見最好的,但這德字是否少了一撇,全字又好像少了一橫?”

    燕子郗臉頰微紅,還是斯文道:“我家境敗落得太早,因此隻記了幾個字來練習,也許有記不得的地方,令將軍見笑了。”

    馬將軍道:“哈哈哈,本將軍教你。”

    他執筆,教燕子郗寫自己的名字,末了又道:“公子還有哪些字不會寫的?”

    燕子郗赧然:“我也不知,許多字我都不認識。”

    那馬將軍此時早已喝醉,紅光滿麵拿出案上的竹簡,正要展開,又猶豫一下。

    燕子郗見狀,極為善解人意道:“將軍若有重大軍情,還是不必拿出來得好。”他微笑道:“我就寫將軍的名字便可。”

    那麽漂亮的美人兒隻寫自己的名字……

    這迷魂湯一灌,馬將軍周身都一飄:“怕什麽,有本將軍在,便是給你看了又如何?”左右這男寵也認不得字,就當哄哄他,一會才好令他配合。

    馬將軍攤開竹簡,卻是一副地圖,上麵地形地勢畫得蜿蜿蜒蜒,標注也極為複雜,若不是內行人壓根看不懂。

    馬將軍徹底放心:“本將軍便教你寫這上邊的字。”

    燕子郗點頭:“有勞將軍。”他聲音溫柔,氣質極佳,一點都看不出來連字都寫不全,而且此時正有求於人。正是這種反差,將人勾得心旌搖蕩。

    馬將軍看著他專注寫字的側臉,欲要不經意間吻上去,燕子郗恰好抬頭:“將軍,你看這個字寫得如何?”

    馬將軍強顏歡笑:“寫得不錯。”

    燕子郗勾唇:“將軍謬讚。”他繼續低下頭,認真地照著竹簡勾畫。

    在馬德全思忖如何得手間,軍營裏突發異變,人聲一下嘈雜起來,一個斥候跑過來:“將軍,將軍,不好了,運城程霸的軍隊攻過來了。”

    運城程霸兵力雄厚,遠遠不是他們現在能抗衡的,幾位將軍一激靈,酒意都醒了大半。

    馬將軍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斥候道:“看樣子,共有騎兵五百,步兵兩千,這隻是先頭部隊。”

    馬將軍一臉冷汗:“這該如何是好。”

    他們現在都沒了尋歡作樂的心思,命人將燕子郗等帶下去。

    現下大難當頭,馬將軍手下的人對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俘虜看管便並不嚴苛,燕子郗被塞回馬車後,趁無人注意,悄悄下了馬車。

    他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的,而這個所謂陸將軍的軍隊,白天時看著軍紀嚴明,實則有很大問題。

    但可怕的是,那位運城程霸更是不好相與。

    兩軍交戰勝利後,為了犒勞手下士兵,他們這些原本就身份不高的男寵俘虜會遭遇什麽,誰得想得到。所以,比起權力的更迭,燕子郗會選擇維護現有那位陸將軍的統治。

    他對軍營裏的路況並不了解,隻朝著最有秩序的地方走,很快,就被人拿刀指著,帶到一處帳中。

    陸沉峻眉目英挺,年輕的臉上原本意氣飛揚,現在卻眉心緊鎖:“這是誰?”很快有人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陸沉峻更為不屑:“這就是袁公手下的人,也是剛才和馬德全將軍作樂之人?倒是有副好皮囊。”可惜對於男人來說,最不重要的就是臉。

    他現在忙於指揮作戰,隻道:“將他留在這裏做什麽,軍事重地也是一個俘虜能進的地方?還是你們都將我也當馬德全?”

    馬德全是陸沉峻父親留下的將領,平時多有傲慢,他卻不能得罪,早憋了一肚子氣。

    燕子郗既然來,就不會輕易走:“看來陸將軍也將自己當作馬德全。”

    “你在胡言亂語什麽。”陸沉峻道:“本將君並沒有軍法規定不殺俘虜。”

    燕子郗絲毫不怕:“馬德全將軍看我隻能看到臉,陸將軍難道看我也隻能看到臉?”他溫文一笑:“不知將軍可有好奇,軍營裏人多路雜,我是如何孤身尋到將軍的?”

    陸沉峻一頓:“那又如何?區區伎倆,也敢來壞我大事嗎?本將軍需要的是如江北奇謀那樣的大才,而不是一個以色事人的寵臣。你若真有本事,還會做人男寵?被本將軍所俘?”

    一口一個男寵?燕子郗聽得刺耳,麵上越發笑得溫柔:“對於袁公,我自然拿出寵臣的本事,對於陸將軍,我雖不如江北奇謀,但也僅夠在此役中保全將軍。”

    “此處離程霸大本營運城本極遠,五百騎兵,兩千步兵全都需要糧草補給。正巧,此處的田城是程霸親妹夫所占,二人強強聯合,足夠將將軍困死在此處。”程霸親妹夫的事,在馬德全的竹簡裏提了一筆。

    陸沉峻道:“是又如何?他們如狼,本將軍也似虎,山中地形複雜多變,程霸那麽多部隊,並不一定擅長機變,隻要本將軍作戰得當,他反而會將精銳折在山中。”

    他有這個自信,論打仗的事情,陸沉峻稱第二,便沒人說第一。

    燕子郗聞言隻一笑,容顏生光,卻顯得不那麽敬重陸沉峻。

    陸沉峻道:“你笑什麽?”他自幼長在軍營裏,實在看不慣一個男人娘炮成那樣,笑得跟個娘們似的。

    實際燕子郗溫文爾雅,半點不娘,他嘴角噙笑:“我笑將軍舍近求遠,能智取的事非要力敵。”

    “我聽聞袁公雖敗於將軍,卻逃往家鄉重新起複,他家大業大,將軍就算在此次戰鬥中勝了,剩下一軍的殘兵又如何爭得過其他軍閥?爭得過袁公?隻怕是將軍同程霸鷸蚌相爭,以後倒讓漁翁得利。”誰是漁翁?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位江北奇謀,陸沉峻剛同袁公作戰不久,又要同程霸作戰,兩次戰役挨得這麽近,鐵軍都受不了。

    他和程霸軍隊一虧損,掌握先機的江北奇謀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將他們囊括其中。

    這些話,燕子郗當然不會說。很明顯陸沉峻信任江北奇謀,他沒必要給自己找不自在。

    “而假如我們避開同程霸的交戰,將軍一行人休養生息,以後不隻有打敗袁公的美名,更無人能輕易動得將軍。”

    陸沉峻道:“你以為打仗是小孩子過家家,你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

    什麽比喻,小孩子過家家……燕子郗笑意不變:“程霸大軍來襲,將軍卻不忙著退往山中,說明他的軍隊離我們較遠。這就為我們爭取了足夠時間。程霸親妹夫占據的田城遠不如雲城富饒,而現在運城防守空虛……這件事也隻有我們同程霸妹夫知曉。”

    陸沉峻神色一凝:“你什麽意思?”

    燕子郗道:“我的意思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程霸親妹夫未必不眼紅他的運城。隻要將軍星夜派人說和,令程霸妹夫出兵,一邊前往運城攻城,一邊同將軍前後夾擊圍堵程霸,將軍便能順利渡過難關。而程霸妹夫兵分兩路,也不會有能力趁機吞並將軍。”

    “甚至在程霸妹夫大軍忙於攻打運城,其餘兵力又被程霸牽製時,將軍完全可保存實力,趁亂奪取田城。”他當真不想再走了,馬車裏真的異常難聞。

    燕子郗想想都想吐,暗地裏捏住袖子,麵上什麽都看不出來。

    陸沉峻心裏震驚,眉頭越皺越緊:“你為什麽會幫本將軍?”他覺得此法相當可行。

    燕子郗微笑,心裏十分不快:“男寵做多了,偶爾也想換換口味,試一試當謀士是什麽樣子。”

    見陸沉峻臉色沉下去,他眼睛微眨:“不過說笑而已,此事之後,還請將軍放我離開。你們軍閥之間稍有不慎就是全軍覆沒,我並不習慣。”

    燕子郗沒什麽不習慣的,他野心灼灼,隻是他認為陸沉峻實力太弱,並不是明主,才不願投誠。

    作者有話要說:  喵~太晚了,今天去浪去了~

    上一章的紅包明天發了,我撐不住了,眼皮打架~說好的上個世界退錢,我不會食言的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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