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今晚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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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君臨倒是一本正經說出這話,聽得風月久愕然一臉,一心潰崩。她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央君臨能說出這般不知羞的話來,雖然事實如此,可這話實在聽得風月久恨不得將央君臨按進浴桶淹死。
“奴,奴才先告退了。”
福公公一出聲,風月久更加羞煞難當,一整張臉紅得發燙發火。身後浴堂之門關閉,風月久遲遲滯神,滿麵火熱。
“太子妃還要拖延到何時,等到水涼嗎?”央君臨一聲冷厲提醒。
風月久猛地回神,她怒目直視央君臨,他如此脅迫自己實在慘無人道,過分至極。但那又如何,風月久絲毫無懼,不就是寬個衣,正如央君臨所說,他還有哪裏她沒看過?
風月久即便如此鼓舞自己,但一想到那句“還有何處沒見過”,她就恨不得撕爛央君臨這張出言盡隨己意的嘴,以及無論是何尷尬都與己無關的冷漠臉。
風月久走近央君臨,雙手搭在他的腰間,狠勁一扯就扯下他的腰帶,緊接著,雙手齊上,絲毫沒有溫柔體貼,而是狠扒狠脫,三下兩下就讓央君臨上半身赤條條地呈現。
風月久才不顧央君臨身為男子軒昂偉岸的身軀有多誘惑,她心裏隻有恨,隻有怒,隻有怨。風月久狠手一伸抓到央君臨的褲子,腦子裏不由得浮現當日所見,風月久瞬間失力,怎麽都無法褪下央君臨這一層遮掩。
“自己脫!”
風月久一怒轉身背對央君臨,央君臨也不做為難,他自行解去下裝,往浴桶過去,掩身水下。
“太子妃可以轉身了。”
“不轉!”風月久忍不住撒怒道。
“方才衣著太厚,未能舒展全身,這會兒還請太子妃繼續。”央君臨從容道來。
央君臨的話平平穩穩傳到風月久耳中,撩撥起她心頭的怒火可不止一星半點。風月久怒而回頭,像是去往一刀斃命有仇恨無重深之人的架勢往央君臨身後衝去,風月久雙手落在央君臨肩頭,一股狠勁從臉上爆出,下手依舊分得輕重。
“怎麽樣太子殿下,舒服嗎?”風月久在央君臨背後恨得齜牙咧嘴, 央君臨竟偷著一笑。
風月久按了不多時,手臂稍稍有些酸,央君臨突然將手中之物拋向她,說道:“還勞煩太子妃為我搓背。”
帶水的搓背巾打濕風月久身前,風月久緊緊揪死在手中,央君臨背離浴桶,她一上手,猛力來回狠搓幾下,力勁驚人,央君臨明顯感受到自背後而來的痛感。
央君臨忍痛不言,風月久及時從憤怒中緩回,可她還是看見了央君臨背上一道道紅絲傷痕,明顯是自己一時衝動,搓過頭造成的痕跡。
風月久不禁輕撫央君臨背後,她方才一刹確實怒不可遏,但不料竟會造成這麽嚴重的印記,她甚至覺得看著都疼。
“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傻啊,痛不會喊嗎?”風月久略顯關切地責備道。
“不疼。”央君臨道。
“嘴硬,我要是一不小心把你搓死了可怎麽辦?”風月久氣不過。
“太子妃這不是謀害親夫還未成嗎?”央君臨竟在此凝重氣氛下打趣道。
“你是誰親夫啊,臭不要臉!”風月久極顯得不滿將搓巾往前一扔,起身便往浴堂外走。
風月久站在浴堂之外,氣憤久久消散不去,除了因央君臨對自己的使喚之外,她心裏還有一氣,卻被更為明顯的怒氣隱藏。
“這太子殿下有毛病吧,真是搞不懂,痛死也活該!”風月久嘴上怒言,心裏卻更有絲絲不安竄動。
風月久怒氣衝衝埋怨了還沒幾句,便看見那邊福公公提著一桶熱水過來,他停在浴堂前,輕聲問:“太子妃怎麽出來了,殿下不需要伺候了嗎?”
“你的殿下淹死了!”風月久一怒之下氣道。
“什麽?”福公公驚嚇一急,一桶滾燙熱水脫手全倒在了風月久腳上。
風月久踮跳著受燙的腳,福公公確實惶恐隻顧跑進浴堂。片刻安靜,或許是風月久隻顧腳上灼痛而不聞其他聲響。
“太子殿下你怎麽了?”
福公公一聲驚叫從浴堂裏傳出,清晰地穿過風月久的耳朵,她不信自己隨口一句詛咒能成真,但她依舊著急不待地轉身跑進浴堂,每一步都疼。
“太子他怎麽了?”
風月久飛急跑進,一把推開攔在浴桶前的福公公,可眼前所見是再正常不過的央君臨,沒死未傷,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倒是風月久,凝眉焦躁,顯得很急迫緊張。
“殿下沒事啊!”
風月久雙手扶著浴桶,她轉頭一看福公公,隻見他衝自己一笑便轉身走來,風月久再轉而看向央君臨,他恍惚躲開自己驚疑的目光,風月久瞬間明白,她被耍了。
“太子殿下你們耍我玩有意思嗎?虧我一世英名……”
風月久實在不想說出這句事實,她的一世英名,竟然在今兒一日全毀在央君臨手下。像個奴婢被他使喚東使喚西,雖說他是太子,可風月久也曾是呼風寨呼風喚雨的少主。這一會兒,他又聯合福公公嚇唬自己,玩弄自己的良善之心。
風月久心中有怒,她不敢傷害央君臨,但又一定要泄氣,風月久選擇最無力的方式,她捧起兩掌心的水潑在央君臨臉上,叫他所料未及,避之不及。
風月久衝著擦拭臉上水漬的央君臨一“哼”聲,轉身走動才覺得雙腳被方才一砸一燙傷得不輕。央君臨擦去眼上的朦朧水滴,便看見了風月久稍顯怪異的走姿和停步。
“你的腳怎麽了?”央君臨心有所憂,並不隻是一問而已。
風月久一步停頓,滿是怨氣的一臉回頭,正要說道:“沒怎麽……”
風月久一瞪目一閉目,靜夜悄然無聲,風月久心中憤恨怨怒猶如真火燃燒,燒盡心肝脾肺腎,一切思想,所有心緒。
風月久垂頭杵在原地並不太久,如雕刻,又如僵屍。央君臨匆匆從水裏出來,隨意穿著便著急走向風月久。
“你腳到底怎麽了?”央君臨的語氣關切而急促。
“沒怎麽。”風月久拖拉著一聲,眼皮跟粘上了似的睜不開眼。
既然風月久不說,那央君臨便像她選擇我行我素,他趁著風月久為方才所見不願睜眼,便一把將她抱起。風月久驀地覺得身體傾側而倒,睜開眼一慌便下意識扶住了央君臨的肩膀。
“你幹嘛抱我,放我下去。”
風月久推著央君臨的肩膀,但身體卻被他抓控著無法逃脫。央君臨一路抱著風月久回到寢殿,風月久怕引人注意便沒出聲,漸漸的,竟也不那麽排斥被央君臨抱著,甚至,這種感覺,會叫人沉醉。。
風月久不禁回想到大婚當日,央君臨救下逃跑時失誤從高處摔落的她,那時,央君臨淡然冷漠,而此刻,他微蹙眉頭,是在為自己緊張嗎?
到了寢殿,風月久平靜下來的心才又驚起波瀾,央君臨抱著她徑直往床走去,她難免有所擔憂。
風月久防備著一顆心,央君臨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上,脫去她的濕鞋濕襪,雙腳腳麵已然燙得通紅脫皮。
風月久清楚地記得被滾燙熱水澆在腳上的感覺,卻不知會燙得這般嚴重。風月久稍瞥一眼央君臨,他的眉頭深皺,盡顯焦灼。
央君臨將托著的風月久的腳安放床上,起身便往寢殿門匆匆走去。
“你待著別動。”央君臨回頭一句囑咐。
央君臨離開寢殿,福公公立馬迎著他過來,見央君臨焦急模樣,福公公也跟著著急起來。
“殿下有何吩咐嗎?”
“太子妃腳燙傷了,宮裏有燙傷藥嗎?”央君臨問。
說起燙傷,福公公立馬想到在浴堂之外他一著急將一桶滾燙熱水倒在風月久腳上之事,太子妃燙傷可輕可重,福公公一顆心揪得死緊,趕緊回道:“有有有,奴才馬上去取來。”
福公公一刻也不敢怠慢,飛奔著去取藥又飛奔著回來將藥交給央君臨,福公公心裏有滿滿負罪感,正想在央君臨麵前承認錯誤。
“殿下,太子妃燙傷,奴才……”福公公稍有扭捏,央君臨卻不能再等他拖拖拉拉將話說完。
“有事之後再說。” 央君臨帶藥跑回去寢殿。
空蕩寢殿內,風月久一人坐在床上,雙手抱著雙膝。腳麵還紅著,灼熱之感已然退去不少,雖然稍有褪皮,但還好並不算太過嚴重。
“我可憐的腳啊!”
風月久稍稍動著指頭,絲絲疼痛殘留腳麵,牽動整個人感覺並不太舒服。風月久並不是一個怕傷怕痛之人,從小到大,她都是跟寨子裏兄弟滿山遍野跑,她甚至比男孩子還堅強。
央君臨跑進寢殿,風月久不自主朝他一望,略顯焦急的模樣,是在乎與關心的表現。風月久至少還懂一個人真心關切另一個該是如何,央君臨此刻便是。
央君臨捏著藥瓶走到床邊坐下,風月久注目凝視央君臨,驀然心生愧意,央君臨著實時真心對自己付出了好意,可注定自己無以還報。
“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忍。”
藥粉灑落風月久燙傷腳麵和腳踝,確如央君臨,有點疼,絲絲疼痛牽扯著心,牽連的痛分明不止如此而已。
“謝謝太子殿下。”風月久低首真心道出一句感謝。
“今晚留下。”
央君臨忽地毫無預兆地來了一句,霸道卻溫柔,風月久稍稍驚目抬起,望向從始至終專注於她腳上燙傷的央君臨。(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