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困惑與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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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姑確確實實看見了風月久和鳳延相對的一幕,卻因為太遠不知他們的談話,她也看見了風月久被鳳延請進宮主殿,至於後來的事,她無法得知。

    杏姑見他二人進了城主殿之後便趕緊去到風星韻那邊,將所見又告知於她。風星韻越發起疑,當初央憬華帶了一個侍女一同進了城主宮,可她確實這麽多天都未曾見過那個所謂侍女。倒是杏姑昨晚和今天的所見,讓她越發不得安心。

    風星韻稍思索一刻,便讓杏姑帶上早點陪她去一趟城主殿。

    這些日子,風星韻心中老是悸動不安,總覺將有事情發生,隻是她又如何敢想象,自己安生了這麽些年,而世事總無常。

    風星韻和杏姑腳步急促,直往目的地行去,城主殿就在眼前,侍衛行禮,聲音傳達殿內。

    “大人在殿內嗎?”風星韻問。

    “是。”

    別人不敢輕易推開的城主殿大門,她風星韻乃是城主夫人,橫行霸道何人能攔?

    風星韻推開正門進入,厲色雙目環視殿內,卻不見除鳳延之外的其他人。鳳延在書桌後坐著,似是聞聲抬頭,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鳳延望向風星韻,她的疑色久久緩去,這才笑著往他走來,站在桌邊,一副賢妻良母的態度,道:“大人每日都隻知忙碌,如此身體怎能扛得住,我特地給你送來一些點心,忙餓了,累了,就吃一塊。”

    “夫人有心了,為夫公事繁忙,還望夫人多擔待。”鳳延沉著回應。

    “你我是結發夫妻,自然應當相護扶持,彼此相照,大人能者多勞,我當然要做好一位賢內助,讓你無所顧慮。”

    風星韻的言辭之中頗具賢良淑德女子的風範,她和鳳延說著話,目光仍掃視殿中,卻是實在不見哪個角落有人。而她又不可能直言過問,或許,那個女人已經離開了。

    風星韻本想在殿中多陪伴鳳延,鳳延卻讓風星韻多多陪伴鳳千瑜,畢竟她好不容易回門一次,此次之後,可不知下次見麵何時。

    鳳延此言有理,風星韻也不多逗留,可疑心在裏頭留下了,鳳延看起來並非著急趕自己走,可確有不對勁之處。

    風星韻離開城主殿,她並非心中無察,她與鳳延成婚之後這些年,二人的關係一直不冷不熱,在外人看來,是相敬如賓,可隻有作為當事人的她,才能察覺這種“相敬如賓”的感覺並非相愛。

    風星韻並非不善思求之人,她早已猜到,自己替代的身份或許沒能隱瞞過鳳延。但至少,跟他拜堂的是自己,眾所周知他的妻子是自己,他也是屬於自己。

    風星韻離開之後,風月久才從鳳延的桌下出來,她躲藏在桌布懸落的書桌底下,才躲開了風星韻的犀利眼神。

    風月久藏在桌下聽鳳延他們夫妻二人的談話可謂是火冒三丈,鳳延明明和風錦月海誓山盟,私定終身,卻終究還是風星韻結發成婚,相濡以沫。

    風月久並非不知道,鳳延最初是被蒙在鼓裏,他也是被欺騙的受害者,可她就是不甘心,即便尚未知曉當年的真相,鳳延幾番打探也一無所獲,她就是心中憤憤不平。

    風月久更有許多懷疑,當年的事,作為最終受益人,風星韻或許就是罪魁禍首,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方法,誣陷風錦月和風狂並且讓他們承受欲加之罪,而她自己,收納所有好處,萬裏挑一的夫君,貴不可言的城主夫人身份,一切。

    風月久越想越氣憤,她必須搞清楚一切,否則她就是白來鳳城一趟,鳳千瑜知道了她想知道的,而風月久想知道的,更加深重。

    風月久火急腳步往殿門走去,鳳延見她神情不太對勁,卻是叫不住她。

    “月久!”

    風月久一步頓止,聽鳳延直喚自己的名字,心頭一怔的感覺,實在阻礙。

    風月久不隻對風星韻多加懷疑,在那個悲情故事中,鳳延也需要背負責任,可風月久不想在此時此地質問他,譴責他。而實際上,她也不該如此。

    “你別這樣叫我,雖然你可能是我親爹,但是那又如何,我從來隻知有老爹,連生我的母親都不知,更何況你這個不負責任的爹。”

    風月久無情一番話,讓鳳延不禁心頭大受打擊,但風月久所言絲毫沒錯,他沒有資格稱為她的父親。

    “如果你還念和星星的舊情,就不要阻止我做一切想做的事,即便暴露身份,我也在所不惜,就算到時候,你要護你的妻你的家庭,我也不會恨你。”

    風月久說罷邁步前行,心思剛硬,目光決毅,她出門不忘戴上麵紗,這張臉,她還不能太早被其他人看見。

    一次回門,不隻讓風星韻心慌不安,更叫央君臨疑惑在心,太子妃的異於平時,對他的疏遠奪過親密,讓他如何平心靜氣,淡然處之?

    晚膳時辰,央君臨陪同鳳千瑜與鳳延和風星韻一同坐席。飯桌上,鳳延和風星韻之間倒是有夫妻之間的互動,平淡如水,卻簡單實在。

    而央君臨與鳳千瑜之間的貌合神離卻非常顯而易見,從最初到來那天至今,二人相處的感覺越發疏遠,更像是兩個陌生人一般,鳳千瑜懶得配合去假裝兩情相悅的真愛,而央君臨,竟也無從熱情了。

    一頓飯下來,氣氛詭異得過分,卻也總算是結束了。

    這共用一頓晚膳看出來的問題太多,鳳延找了央君臨,二人閑步園中,不以太子和外臣的身份相處,而是嶽父對女婿的的人生經驗之談。

    “方才晚膳,為何你與千瑜那般彼此疏遠,吵架了?”鳳延問。

    央君臨也著實想不通為何,不是他疏遠鳳千瑜,也非二人爭執而彼此鬧別扭,當局者迷的他完全無法撥盤雲霧見月明。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何,自從回到鳳城,她就變了,跟之前判若兩人。”央君臨疑惑道來。

    鳳延有一刹驚惑,央君臨此話,怎麽就跟當年的他如出一轍。婚前,星星活潑開朗,有點小任性,卻也溫順體貼,可婚後,風星韻倒是高貴典雅,卻精於算計,完完全全,判若兩人。

    而當年的真相是星星並非風星韻,那今時今日,央君臨正經曆的,此等詫異,會是如何一回事?

    鳳延感同身受而想,不敢妄下定論,便問央君臨,先後,太子妃是怎麽個判若兩人法?

    之前的風月久,笑靨如花,活躍調皮,與央君臨恩恩愛愛,你儂我儂,可後來的鳳千瑜,平淡冷漠,內斂安靜,與他疏遠間隔,仿佛陌人。

    鳳延越發聽得心裏思緒躁動,今日的央君臨,分明就是當年的他。難道風月久的出現,不僅僅是因為為他而來,而是又一場結局未定之戲的進行?

    鳳延不敢輕易斷言,或許是因為他經曆過所以太敏感,而央君臨善察,或隻是一絲一毫的不同就讓他泛濫了思緒。

    總而言之,鳳延如何都不希望當年的事重演,無論換了誰做主角,不管劇本如何,結局怎麽設定,他都怕,他的猜想又成了一場悲劇的事實。

    可鳳延又不能選擇自我蒙蔽,如果他的猜測是真,那絕不能任由事情往一發不可收拾的不好方向發展下去,當年的悲劇,今時絕不能發生。

    鳳延暫且勸穩央君臨的心思,讓他無需胡思亂想,他讓人找來鳳千瑜,在城主殿單獨麵見她的父親大人。

    鳳延於鳳千瑜而言是慈父,從來都是,但她不知今晚鳳延找她何事,她向來都不需要父母的訓戒,鳳延也一直對她很放心。

    鳳千瑜稍有思慮進到城主殿,鳳延不在忙公務,他坐在側椅上,桌上還有茶和點心,隻是父女閑談?

    鳳延讓鳳千瑜在旁邊坐下,開門見山,直接問她與央君臨的關係。

    “父親大人從小到大都不管女兒,今日怎麽關注起女兒跟太子殿下的事了?”鳳千瑜疑問。

    “那是因為千瑜你從小到大都聰慧懂事,完全不需要父母的管束,但是今日,我看你和太子殿下在飯桌上毫無交流,便想著你們是不是鬧矛盾了?”鳳延語重心長。

    “父親大人多慮了,女兒與太子殿下一向如此相處。”鳳千瑜微笑回應。

    “可太子殿下並不這樣說,他說你變了,變得陌生了,他都不認識了。”

    鳳延不放棄,鳳千瑜的微笑防備顯然有所隱瞞,而他那句話一問,便牽動了鳳千瑜的心事,她耿耿於懷蘭姑所講的往事,鳳延還不是,辨不清自己所愛的人,和別的女人共度一生。

    盡管對鳳千瑜而言,鳳延的錯愛是她生命的開始,她雖然知道了那個真相,但也不想毀掉這個家庭。

    但此時此刻,聽鳳延義正言辭地表達著央君臨的感情,鳳千瑜卻耐不住心情了,她倒是想問問鳳延,她的父親,他能不看臉,而分辨出所愛之人嗎?

    “女兒冒昧,想問父親大人一句,如果是你,會分得清楚,自己心中所愛之人,是一副怎樣熟悉的麵容,還是那張臉下,心意相通的那個真實的她?”

    鳳千瑜一問頗有深意,鳳延總覺得她和風月久或許已經打過照麵,雖然風月久之前並沒有告知鳳延她與鳳千瑜的攜同發現,而她也沒從鳳延這裏得到任何風錦月在與所愛之人情定之後消失不見的真相。

    “千瑜,你跟月久……”鳳延一言露餡,風月久何曾以真名示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