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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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像是知道何時該從雲層後麵出來,這時清冷的光輝直射下來,照亮了樹林。遠處也似有駿馬在陣陣嘶鳴。
挽衣滿心期盼,盼那個人再次來到她麵前,卻不想眼前出現的會是霍安江。
霍安江終沒能忍住擔憂,親自上山找挽衣,他怕火光讓挽衣有所警覺而躲起來,便也是這樣摸著黑上山的。心上的女人總是用心的,他在山上真的聽到了她的聲音,也是尋聲而至,遠遠的隻看到她傻傻地站在那兒,不知在做什麽,滿腔的怒火又莫名熄滅一半兒,能見她能安然無恙安撫那顆暴怒的心,隻是,他才要靠近,便看到一個寵然大物迅速接近挽衣。
不消思量,便也知是什麽,霍安江抽劍揮舞,將蟒蛇斷成數塊,紛紛落地。
挽衣見是霍安江,失神落魄地跌坐在地上,終是逃不掉的。
霍安江一步步走到挽衣麵前,蹲了下來看著挽衣沉默片刻,挽衣滿臉淚痕,輕輕抽泣。
霍安江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意味深長的眼神中藏了不知多少話,看著挽衣,他仍是那麽在乎她,她難道沒有一絲感動?“你愛他多深,我比你的愛更深的愛著你,所以我不會讓你死。”他這樣說著。
挽衣去置若罔聞,全然沒有半點反應,仍舊哭泣。人真是因情而變,挽衣一心為國,一心複仇,怎麽也沒想到一個韓良臣,讓她如此牽腸掛肚、無法放下。
霍安江扛起挽衣便走,挽衣隻覺自己仿佛幽魂,就那樣垂著,側首看著顛倒的萬物,淚也逆流到額前滴落。兩人一路無言,卻在半山腰處碰到了尋山的兵卒。
眾目睽睽之下,霍安江扛著心愛的女人,那些軍將們雖不敢言語,卻都心有怨氣,這三更半夜,為了一個女人,幾乎調動全軍兵力搜山,這還是那個用兵如神,英勇無敵的霍將軍嗎?就連失蹤了的韓良臣,也沒得到這般禮遇。
如此,挽衣又成了紅顏禍水。
既然找到了挽衣,小校便收兵回營,兵士們不也走在霍安江前麵,安靜地跟在他身後,自遠處望去,山上的火光漸漸向下移動著。
兵卒們手中的火把聚集後,火光照亮了整片山林,山林如折晝般通亮,突然有一個小兵,被絆倒,摔出數米。
後麵的人跟過來,才發現那兒麵朝下趴著一個人,“潑韓五?”
眾人聽到喊聲團聚過來,因前麵太過靜謐,這會一聲喊,所有人都聽得真切,自然走在前麵的霍安江和挽衣也就聽到了。
挽衣陡然間像活過來了似地僵住了身體,而霍安江也停下了腳步。挽衣用力起想挺直身子,企圖從霍安江扛著她的肩頭上下來,但霍安江緊緊抱著她的雙腿,任她怎樣掙紮,都無動於衷。
挽衣粉拳相加,打在霍安江身上,可那身盔甲打得她小手生疼,那點力氣,施在霍安江身上就仿佛隔靴搔癢,全無作用,他隻用力一提,挽衣的頭又向下垂了下去。
“放開我,放我下來!是他?是不是找到他了?”挽衣大聲喊了起來。
“閉嘴!”安江大喝,這女人想把他的臉麵全都丟盡不成?居然在外麵呼喊別的男人。
而這時,小校上前,站在霍安江身邊耳語,蚊子似的聲音除了霍安江誰也聽不到,挽衣用盡力氣也是一個字都沒有聽到,隻聽霍安江說了句:“先帶回去再說。”
“是,將軍。”
霍安江繼續向山下走,挽衣仍舊垂打著他,越打霍安江不但不惱,反而覺得十分舒服,渾身的經絡都被疏通了似。
“你隻要告訴我,他是生是死?”挽衣終於打累了,倒掛在他身上,現在臉也漲得通紅,難過極了。
霍安江仍是不回答她,磨著她的性子。
挽衣終於明白不管她做什麽都是無效的,也就沉默下去。無論怎樣,他都說了句‘帶回去’,至少是生是死總算能看到。
漸漸她感覺到霍安江已經不是在下山,他們似乎回到了平地上,那就是已經回到了營地,四周的場景雖是倒著的,卻已見熟悉。
霍安江直接把她扛回她的營帳內,才進營房時,錦雯還在地上坐著,坐了這麽久,她以為是在等著有人進來抓她出去砍頭,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是霍安江扛著挽衣進來。
錦雯不顧臉上淚水,連忙起身,“挽衣姑娘怎麽了?”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俱怕得還在發抖。
霍安江並沒理會錦雯,徑自走到床邊,將挽衣扔了上去,轉身對錦雯說:“再讓她跑了,你的命就真的沒了。”狠戾之色嚇得錦雯除了點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霍安江說完,便又走了。
換衣知道,他一定是去辦韓良臣了。在山上的時候,有人說找到他了,挽衣驀地從床上彈了起來,下地就向外衝,錦雯嚇壞了,隻想著剛剛霍安江的話,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拉住挽衣。挽衣會功夫,錦雯這樣一拉,她本能地抓過她的手,一個擒拿術的反手就將錦雯掀翻在地。
錦雯被摔得渾身疼痛,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挽衣本不想下那麽重的手,可剛剛一時心急,哪裏顧得上太多,她見錦雯躺在地上痛苦的表情不禁有些後悔,雖然她不喜歡這個丫頭,但她也有她的苦衷,在霍安江的威脅下,她又能怎麽做呢?
可若是回來扶她,她定又會阻止自己出去,挽衣才折回來的腳步,便停住了。
“對不起,錦雯,你還不懂這其中的許多事,隻好委屈你了。”挽衣說完便要走。
“姑娘,錦雯若是再讓姑娘丟了,恐怕真的小命不保。”錦雯身心俱痛,哭著說道,“錦雯家中還有一個祖母,她老人家隻能靠錦雯生計。”
挽衣已經走到門前,聽她這番話便又頓足。
“哎!”不禁喟然長歎,“可若是我今天不見他一麵,恐怕、恐怕……”她覺得霍安江今天一定會殺了韓良臣。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挽衣無奈歎息,複又說道:“錦雯,外麵可能就要死去一個未來的將軍,我不能讓他死,不能……”說著,挽衣仍是狠了狠心,掀開帳門,走了出去。
她來到將軍營前便被守在門口的兵士們攔住,兩名兵士自然知道眼前這人是將軍最愛的女人,可將軍有令,不得他允許,誰也不能進去。
“姑娘,將軍們在議事,請姑娘回吧。”一兵士溫言相勸。
“韓良臣在裏麵嗎?”挽衣也無所顧忌,直接問道。
“這……”兩個兵士互看了一眼,挽衣便打開他們攔著自己的手,要進去。
“姑娘!”守門的兵士再去阻攔,卻已經驚動了營帳內議事的將軍們。
“什麽人在外麵吵鬧?”裏麵傳來小校的聲音。
守門的士兵嚇得連忙回道:“將,將軍,挽衣姑娘求見。”
聽到通報,裏麵的將士們都看向霍安江,事實上,將軍營內,所有的副將們聚集於此,就是在和霍安江攤牌。近日,霍安江因為挽衣,頻頻發生事端,軍營裏已有言論,說他堂堂一個將軍,為了個青樓女子,與部下爭風吃醋,如此這般閑言碎語,多少會影響霍安江的將軍形象。現在,副將們讓霍安江送走挽衣,霍安江隻是靜默,一言不發,怎想,這時挽衣又出現憑添麻煩。他英眉緊鎖,喝道:“把她送回去。”
挽衣聞言,欲闖進去,兩個守門的士兵伸手攔住,挽衣已經橫了一顆心要進,便與守門的士兵比劃起來,而在將軍營內的眾將領也都聽得清楚,便有情緒頗大的副將不滿地說道:“何時有青樓女子可以擅闖軍營之禮了?”言下之意,處處指向挽衣卑微的出身。
若挽衣這時與霍安江有個名份,即便是青樓女子也不會被這般看輕,霍安江本想回到將軍府再給挽衣一個名份,哪想到會生出這麽多事端來。
而這時,換衣真的打敗兩名守門的小兵,進到帳內。
“臭女人!”才一見挽衣,便有一個副將按奈不住,抽刀上前,陰鷙狠毒的眼神盯著換衣。
“你在說誰?”挽衣怒道。
“像你這種低賤的女人,當我們將軍的女人是否太抬舉你了,別以為是他的女人我們就拿你毫無辦法,如果不是將軍勇悍,打仗百戰百勝,我們又怎麽會敬重他,而你……”他麵目猙獰的狠盯著換衣,氣氛冷凝,挽衣這才發覺自己竟然真成了禍水。她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麽,讓他們如此恨她。
她不知霍安江為了她調動全軍,她不知霍安江為了她在戰場上分神,她不知他為了她原本公正的人愛才惜才,卻要殺了良將韓良臣。這是他剛剛向副將下達的命令。
挽衣真的讓霍安江心神不清了。
“低賤?嫌我們這樣的人低賤,還要找來陪你們尋歡,你們又高尚到哪裏?”挽衣氣結,就是地位煙花之地的女子也有尊嚴。她隻想捍衛。
霍安江突然走過不,抓住她纖細手腕就往營外拖去,挽衣掙紮著不出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