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一心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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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韓良臣一拳重重地打在營帳內的柱子上,力氣之大顯些撼動這根頂梁柱,帳頂都隨之一顫。

    韓家軍的將士們在營帳內聽了仇公子的一番話,不禁也個個摩拳擦掌,就連一直嫌女人麻煩的孫校也瞪起眼珠子,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居然敢明目張膽地搶人,簡直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孫校像是比韓良臣還氣。

    鄭毅卻一直垂著眼瞼,略有所思。見大家都不說話了,才開口道:“潑五,你有何打算?”

    “這還用說嘛?當然要把人搶回來。”不及韓良臣開口,孫校搶話道。

    鄭毅仍是看著韓良臣,等他說話。

    韓良臣握緊的拳頭,青筋直蹦,任誰都看得出其中的憤恨。須臾,他才咬著牙似地說道:“選八十精兵,我帶隊突襲。”

    “我也去。”孫校隨即說道。

    鄭毅又垂下眼瞼,麵無表情。正當孫校打算出去挑選精兵的時候,拉住了孫校。

    孫校轉首疑惑地看著鄭毅,鄭毅緩緩開口道:“就你這急性子,不是正中敵方下懷?”話雖是對著孫校說,卻是給韓良臣聽的。

    韓良臣哪會聽不出鄭毅話中之意,若不是他思考到這一層,怕是在聽仇公子說完就會起身衝出營外,不顧一切衝進西夏軍營救出心愛的女人。

    “潑五,現在這裏都是自家兄弟,兄弟們都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可是這樣做絕不會得到樞密使,經略司的讚同。這還不算,明擺著西夏也是用此計誘你入營,裏麵不知設下多少機關埋伏,這八十精兵真就能救出挽衣?搞不好個個有去無回。”鄭毅一口氣說完,明知這話韓良臣極不願聽,仍是堅持說出利弊,見韓良臣仍是背對著他們,又補了一句:“兄弟幾個都知道你對挽衣的深情,但這事兒,真要從長計議,萬不能衝動而為啊!”

    “再等,挽衣和雪素的生命可有保證?”韓良臣激動地轉過頭,看著鄭毅說道。盡管鄭毅說的句句在理,可情字麵前,理又何為理?人若都從理,那麽又何來情?情便是最無法確定一種奇妙之物。

    “潑五,萬不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雖然這話狠,但確是句句真心,鄭毅平常都做和事佬,關鍵時刻從不沉默,更不能看著兄弟們去送死。

    “他們搶走了我心愛的女人?”韓良臣上前一步,拉住鄭毅的衣襟,眼裏噴著怒火,能吞噬掉所有阻礙他的人,不管那人是誰。

    “我能體會你的心情……”

    “你不能!”

    不及鄭毅說完,韓良臣怒吼著阻止他說下去。說完,他推開鄭毅,走出營帳,孫校便跟在他身後一同出去了。

    兄弟二人在沙場點兵,要選出八十精兵,韓良臣親自上陣,看著孫校選好了人,便開始布置作戰計劃,毫不慌亂地指揮一切。

    “整隊,出發!”韓良臣下令。

    “慢著!”

    才跳上馬,便忽聞一聲大喊,韓良臣等人轉首望過去,沒想到是負責西北征戰的樞密使帶著人來了,而樞密使旁邊的竟然是鄭毅。

    韓良臣一看便知,鄭毅是鐵了心要阻止他這次的行動。不禁憤然怒視。

    西夏將軍府。

    橫山一帶由西夏第一、二、三監軍司鎮守,本不該冉俊來這裏,但朝中突然調配兩軍,大概也是因為冉俊的謀略過人,因此,冉俊在此地極為自大,第一、三監軍司們在一起議事,他也總是姍姍來遲,若不是他來到橫山就打了兩次勝仗,恐怕也無法服人,而這時,卻也隻能對這個年輕的將軍恭敬服從了,但韓世忠順利進營,馬上讓另外兩個監軍司看了笑話。冉俊更不能輕易地善罷甘休了。

    冉俊一邊謀劃如何埋伏韓良臣,一邊琢磨著美人挽衣,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深深地吸引住了他。

    “監軍司大人,挽衣姑娘拒穿西夏服飾。”來報告的侍衛躬身相報。

    冉俊聽聞,不禁勾起唇角,果然是個個性十足的女人,笑得越發深邃而難以琢磨。

    “吱呀!”一聲,門又開了,挽衣以為又是那些侍衛,她坐在木桶裏,隻露個頭在外麵,“是宋服嗎?”大聲問道。

    沒人應聲,她便隔著木雕花屏風的空隙向後看去,仍是沒見到人,回首卻見一疊宋服就在麵前。驚訝地抬眸間,猝不及防地撞上那張邪魅的臉。

    他絕不是漢人,挽衣一直覺得他的臉長的與別人不同,但這在西夏並不稀奇,西夏本就是多民族之地,這樣一想,不禁輕蔑地瞥他一眼,心裏很不屑地想著,血統不純的怪男人。

    “西夏沒有禮教嗎?”挽衣從水裏伸出手,拿過衣服擋在胸前。

    “小心,不要濕了。”冉俊笑得越發曖昧,看得挽衣一陣頭皮發麻。

    “你就要這樣看著我穿麽?”挽衣揚著臉傲然問道。

    冉俊挑眉,卻並沒有轉身之意。挽衣欲惱火,卻心頭忽然浮出一念,或許她能為韓良臣做點什麽,隨即便揚起眉梢兒,她可是沁香樓的頭牌紅姑娘之一,媚惑男人不過手到擒來,隻是她挽衣不喜歡這麽做,但隻是為了韓良臣,她心甘情願。

    不過,現在的挽衣已不是沁香樓裏的挽衣,那時她為了等一個人,委屈求全,現在那個人已經走進她的生命,在她心裏了,叫她如何當著另一個男人的麵裸出肌膚,她萬萬沒想到居然這般考驗她內心。最後,仍是想著,不能再糾結於此,微微閉上那雙靈動的眸子,再睜眼時,無限嬌媚顧盼流波看著冉俊,緩緩轉過身去,再慢慢地從水中站了起來,最奪目的便是她肩頭上的梅花,讓她整個人越發與眾不同。

    如此曼妙的美女出浴圖盡在眼前,被熱水浸泡後的桃紅肌膚讓冉俊頓感窒息,人竟會僵凝住不動。

    挽衣用浴布裹身,走出木桶,轉身看著冉俊,少許水滴還在發間,淩亂的烏發,微紅粉頰,如醉如酡,更別說那含著兩池春水的眸子,隻是這樣看著她就已經讓人沉醉了,何況,那浴布下令人浮想聯翩的身子。

    冉俊隻覺喉間發澀,熱浪滾滾湧遍全身,哪裏還能再把持得住,一把抱住了玲瓏有致的嬌軀。

    挽衣雖心裏有所準備,但被這男人擁入懷中,心裏仍是一陣翻滾,本能的第一反應便是推開他,是的,推開他,他的氣息撲來,都讓挽衣無法忍受,可手才放到那人胸前,便又停住了。

    良臣,挽衣腦子裏,心裏,隻有這個名字,還有他的臉,一想到眼前這人要害的人是韓良臣,臉上那抹厭惡之色便隱去了,浮上來的是無限嬌羞。

    “大人,好急!”話兒說理更是柔媚,可以酥軟了任何男人的骨頭,冉俊越發難以自持,抱著美人便往裏走。

    芙蓉帳內,挽衣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冉俊的吻落至頸間,無論挽衣過去有過男人,可現在挽衣再無法忍受任何男人,他們的氣息,他們的觸摸,都讓她作嘔。

    但在她決心獻身冉俊的時候,便沒再想過活下去。是的,她不就是要讓這個男人盡興麽?讓這個男人累得筋疲力盡,這樣,她便有機會下手了不是麽?她已經看好了那件殺人凶器,兩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個燭台,她多想那隻火燭快點燃盡,她就可以取下來,將插蠟燭的鋼針刺進這個男人的胸膛,她仿佛已經看到了鮮血從他的胸口流了出來。

    陡然間,挽衣便笑了,眼底輕漾薄霧,臉上卻蕩著笑痕,那般奇異的神情,被冉俊看到了。

    “美人,你不喜歡?”冉俊已經被挽衣迷住,身下的身體早就讓他難以自持。他捏住挽衣粉嫩的下巴,欲吻朱唇。

    挽衣霍地撇開了臉,不,她無法接受他親吻,她無法忍受除了韓良臣之外任何男人的氣息,她……猛然間抬腿向冉俊踢去,正中要害。

    冉俊一時大意,並無防備,本就被挽衣撩起的火,這樣一踢,無以名狀的痛楚,讓他幾乎窒息。

    還沒有任何女人感如此對他,就算是他喜歡這個女人也不可以。怒火直攻頭頂,再無憐香惜玉,一掌打在挽衣的嬌頰之上,男人的手勁兒十足,打得挽衣眼冒金星,臉上火辣的疼痛。隨後,又是一掌,挽衣覺得自己是否就會這樣死了。

    隻恨自己,沒有忍住,若是自己能忍住,任由他強占了自己,或許這時打人的是她。目光迷離的挽衣,含恨苦笑。猩紅的血從嘴角慢慢溢出,昔日與韓良臣相處的的景象,不斷重疊呈現於腦海,眼睛微微紅著,然而淚水畢竟沒有落下來。 ;

    虛弱心碎至極,無力藏匿胸中的怨懟,“打死我吧,打死我吧。”她喃喃地重複著。苦撐了一段時間卻依然還是神思恍惚,忽然聽到隱約的嘈雜之聲,門被推了開,耳畔響起了談話聲。 ;

    為什麽還沒死?為什麽還沒死?挽衣的淚終於自眼角流下,一滴滴一串串,良臣,挽衣對不起你!(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