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知恩圖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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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陶姑再不信任仇公子和挽衣,可劉廣義心知這些日子以來,他始終找不到良醫良藥,怕是就因為仇家特有的藥材別的人都拿不到,他也隻能一博,不可名狀感知讓他覺得仇公子不會害陶姑,而這一刻,他不信又能怎麽樣?許多大夫都私下對他說過,即使現在無事,慢慢也會耗盡這母子的心血,結局或許更悲慘。
他別無選擇,便隻好去了仇家在當地的藥鋪,拿出那方子時,仇家的店小二不禁多看了他兩眼,但見到上麵的一個印痕是仇家專用的圖騰,便拿進屋裏給掌櫃的看。
掌櫃一看,皺起眉頭,隨小二出門,謙讓地對劉廣義躬了躬身子,和聲道:“客官,怒我冒昧問一下,這方子是哪兒來的?”
“怎麽?有什麽問題麽?”劉廣義幫陶姑查過仇公子與雪素之事,這時被問也裏也有幾分防備,“是個姓仇的公子給的。”
“哦?他人在哪?”掌櫃的又問。
“給我家主人看了病就走了,現在在哪我怎會知道,難不成不給藥?”劉廣義有些惱。
掌櫃的忙笑道:“不不不,您誤會了,這就給您備藥去。”
掌櫃的回到櫃前將方子又給了小二,叮囑了兩句。沒一會兒的功夫,一大包藥便配齊了,劉廣義拿了藥便走,隻是這一路上都有人尾隨其後,他不是不知,但現下他心急救陶姑,也顧不得太多了,他越走越快,踏進院子便喊竹桃。
陶姑仍是昏睡不醒,但氣息平和暫無大礙,仇公子和韓良臣他們便打算離開,才走到院門前,被劉廣義喊住了。
“仇公子!”
仇公子回首看著劉廣義,他走到麵前說道:“剛在仇家的藥鋪,那掌櫃的確實問起你,還有我回來的時候,好像有人跟著,你們走後門吧。”
這般不知是否算是以心換心,仇公子與韓良臣和挽衣不禁都看向劉廣義,卻誰也沒多說什麽,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看來仇公子暴露行蹤了。”挽衣低聲說道。
“仇公子,你與雪素姑娘收拾一下,先住到我那裏。”韓良臣轉瞬便道。
仇公子沉著麵色不語,為了雪素,他也隻能如此,三人直接去了仇公子和雪素的住處。挽衣看到雪素跑上前去,將雪素抱在懷中,輕輕喚著:“雪素姐,挽衣不知要如何報答姐姐了。”
“傻妹妹,說的什麽話?”雪素淺笑,挽衣馬上又正了麵色,看著雪素說道:“仇公子為了救陶姑,怕是被仇家人知道了他在此地,你們快收拾一下,住到良臣那裏去。”雪素聞言微驚,移眸去看仇公子,仇公子對她點了點頭,二人便整理了點東西隨韓良臣和挽衣走了。
“等將來我也安定下來的時候,我向你爹要個人情,讓他老人家不計前嫌,你也可以結束這樣的日子。”韓良臣看著他們二人不禁感歎。仇公子便隻是笑笑,走到雪素身邊,看著雪素的肚子笑道:“也許這孩子會讓他老人善待嵐兒。”
雪素與挽衣交換了個神色,這她二人的身份非同尋常,倒不知這兩個男人可否承受得住。
奔忙了一天之後,韓良臣與挽衣也回到臥房,隻是挽衣略有心事,韓良臣見她沉默,上前去拉挽衣的手,挽衣後退閃躲,竟然沒讓韓良臣碰到,韓良臣不禁怔住看她,不知她這又是怎麽了。
“既然,你沒事了,我也就放心了……”
“什麽是你也放心了?你接下來說什麽?離開我?回到亞默身邊去?你是我的女人,為何總要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韓良臣不及挽衣說完,徒然截斷她的話兒。
韓良臣猜得極是,挽衣是想回去找亞默,一天來,她一直為韓良臣奔忙,到了晚上,才覺得自己仍是個多餘之人。韓良臣就是恨她這樣全然不顧他的感受。
挽衣神情茫然,前所未有過的不知何去何從,那份強烈炙熱的愛,這會兒已經不知是什麽,剩下的全是心疼,在一起疼,不在一起也疼,除了疼沒了其他感知,這還是愛麽?那甜蜜和快樂何時被丟了似的?若說不愛,為何他悲傷難過如此令她牽腸掛肚?她自己也相不分明了。
她不是不愛韓良臣,隻是冥冥之中似有阻力,偏偏在他們漸放佳境之時,便會多出事端,不如不在一起,反而心心相惜。
“老天或放嫉妒我們愛得太烈,每每製造磨難,不如我們兩兩相望反而安生。”挽衣終是歎息地說道。
韓良臣搖頭上前,拉她入懷,“不要相信命運,我們隻要相信彼此,就好。”
真的不相信命運麽?若不是命運之中注定,她又怎麽會與他相遇?挽衣在他懷中苦笑,越發傷感。
更是有一個人在院中站了一天,又見日落西山,月掛柳梢,仍不見那熟悉的身影,還有那如蔦聲音,黯然垂眸,坐定如佛,雖外靜內心卻如波濤洶湧。
亞默啊亞默,你這是怎麽了?他問了自己無數次,從沒有答案。
“你怎麽在院子裏?”這聲音像是夢中一般,亞默驀地瞪大雙眼,那雙桃花眼中前所未見過的柔情似水,以往他最多是寵溺的神色看她,卻是真的沒有這般柔情,那神情隻能讓人想到愛。亞默盯著挽衣良久,似乎覺得眼前的一切隻是夢境而非真實。
挽衣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才讓亞默回到真實,他一把捉住那隻小手,她柔軟的手掌瞬間激蕩了他渾身每一處血液,是她,真的是她。
這動作卻讓挽衣始料不及,她抽回手來,仍是疑眸看著亞默,嬌嗔道:“你走火入魔了?”
他確是走火入魔了,為何她卻不知?亞默淡然而笑,那笑痕淺得幾乎察覺不到,“你回來了?”他想問的卻是,挽衣怎麽會回來?韓良臣對他已是劍拔弩張,怎會放她?而她深愛韓良臣,在他這樣悲傷的時刻,又為何沒有陪在他身邊?
“他沒事了,我就回來了啊。”挽衣伴裝若無其事地邊搓著小手邊往屋內走,“夜裏真冷,你不冷嗎?”回首又問亞默。
亞默在西夏長大,早就適應寒冷的氣候,並沒有挽衣那麽怕冷。他沒有答話,隻是腳步跟著挽衣進了屋內。
挽衣雖然從韓良臣與亞默的對持中感覺到亞默對自己的關愛已經超限,卻無法不對他傾訴心事,才進了屋內,便把這一天的事情都嘮叨給亞默聽。
亞默對這些人全沒興趣,隻要她喜,他便淡淡一笑,隻要她憂,他便輕顰劍眉,隻要她恨,他便目露凶光,點點滴滴他都記在了心上,直到挽衣滔滔不絕地講完,他才挑眸看著她問:“他怎會放你離開?”
挽衣講了半天,隻為逃避他這樣問,卻仍是沒有躲開,也隻好垂下雙眸,一時間,臉上也靜得像副畫像,她不就是畫上的人兒麽?
“因為我說,要回來看看你。”挽衣直言。
亞默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理由會讓韓良臣放她回來,腦子裏仍是他要帶走挽衣時的氣勢。
“他現在一定在後悔吧。”挽衣苦笑道。
亞默被她說得忍俊不禁,笑得太美,一個男人怎麽可以那麽美,這是挽衣每次認真看亞默時的心思,這一刻她仍是這樣覺得。
萬事總不會讓人如願,誰也不會想到故事的結尾。
陶姑醒來時,竹桃給陶姑喂藥,陶姑虛弱時,沒有太多的精神去計較。待陶姑有些精神了,終於問起這藥是誰開的方子,竹桃不禁瞄了劉廣義一眼。
劉廣義無奈輕歎,上前一步,認了下來,“是仇公子開的藥。”
“你,你瘋了?他的藥,你居然給我吃?”陶姑聞言,將空碗打翻在地。陶姑複又想起劉廣義那時的失態,一雙失色的雙眸剜了他一眼,心念隻有一個:除掉他!
“仇公子不會下毒,何況,你現在真的醒過來了。”
劉廣義正心下歡喜,感激仇公子救了陶姑和他們的孩子,隻是他怕陶姑懷疑,不敢多說。他大概不會猜到,會有人想害他,而那個人是他最心愛的女人。
是的,除掉劉廣義,陶姑心知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就是劉廣義,她要讓這個秘密永遠成為秘密。隻有她自己知道那天與韓良臣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你為何對我這麽好?”陶姑突然轉變了態度,柔聲問道。
劉廣義凝視著陶姑那雙清澈的眸子,良久才道:“因為你是我想守護的女人,何況,我們之間有了孩子。”
“不許亂說!”陶姑大怒,聲音大了些。
陶姑靠在床頭,見劉廣義突然正色看著她說道:“那天,你有事相瞞,一心與我求歡,又與往日不同,從未見過你那般**迷人,之後你就懷孕了,我怎麽會不知?
劉廣義本來就是陶姑的師爺,自然也是極聰明之人,陶姑那點心思,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他靠近陶姑耳邊,輕聲說道:“所以,我要保護你們母子……”
話音未落,卻見劉廣義瞪大雙目眼,一臉淒楚地凝視著陶姑看似單純的臉,而緩緩地覺得身體漸漸變冷……(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