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獨發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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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遺愛見對方得寸進尺, 越發的靠近, 他就是那種越關鍵時刻越冷靜越沉著的人。

    所以, 他麵上雖有慌張, 但心底卻逐漸靜了下來,其實並不怎樣怕。

    房遺愛正要準備對太子殿下“下狠手”的時候,卻見此時已經緊貼他身子的太子驀地一笑,並且直了身子, 忽然說道:“我隻是想告訴你一個消息, 長安城內發生了一件事情, 與你有關。”

    李承乾說罷,眉眼微微上挑, 眼中的眸色幽深, 冷淡並且森然, 顯然這條消息很重要,並不是無的放矢。

    聞言, 房遺愛一怔。

    “什麽消息?”他不由一問, 心下直覺是出了什麽問題。

    李承乾深深瞅著他,語氣玩味的說:“……會昌寺那邊,有賊盜人偷了某個大師的枕頭——”

    “……”

    “一個和尚寢居裏……居然有一枚金枕頭。”

    “嗬嗬,那這事可真稀奇。”房遺愛強笑。

    他一聽就心知肚明,臉色倒是沒變,但心裏也並不好受。

    任誰知道自己綠帽緋聞即將傳揚滿天下滿大唐的時候, 誰心裏都不是個滋味, 雖然他已經不拿高陽公主當妻子, 也沒和高陽有什麽孩子,彼此根本不算“一家人”,但在外人眼中,高陽公主畢竟名義上還是他房遺愛之妻。

    金枕事件的爆發,會徹底牽連出高陽公主和辯機和尚偷情的事情,房遺愛本人作為一個“受害者”,他的名聲也並不光彩。

    這世道就是如此。

    房遺愛腦子裏光想著此事,眉頭此事深鎖,神情自然很難看,他完全忘記了他此時的處境——

    李承乾伸手突然挑起房遺愛的下巴,冷不防的房遺愛沒有做防備,一下子被太子得手,姿勢處於被動狀態。

    “你……”房遺愛連尊稱都省略了,瞪大了眼睛就要質問,卻不妨太子殿下動作疾速,低頭俯下身來——

    等房遺愛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吻”的懵逼了。

    嚇!!

    ——唇上那溫溫熱熱的東西是甚麽?!

    ……那尖尖滑滑的一條到底是什麽?!

    甚至它還往深入舔舐的趨勢……房遺愛下意識想用他白閃閃的好牙口,張嘴就要咬下,卻沒得逞。

    李承乾鬆開嘴唇,饒過了房遺愛,終於讓對方呼吸急喘了幾下。

    他輕輕一笑,視線與房遺愛相交,對方眼裏有點恍惚和驚恐,夾雜著訝異和終於來了那種了然的複雜情緒,惹得李承乾喉嚨中發出沉笑兩聲。

    房遺愛回過神兒來,終於大腦得以有效運轉。

    他這是……被李承乾“強吻”了!

    雖然好像還不錯——呸呸呸!

    房遺愛唾棄,使勁地擦了擦嘴唇,怒道:“殿下你瘋了!”

    “我瘋沒瘋你最清楚。不過,也許罷。”李承乾低笑回應,不過他回憶起“將來”他被廢之後的癲狂,也許自從那個夢境醒來之後,他已經半瘋了。

    房遺愛運用暗勁兒要推開太子殿下,卻因為使的力氣不足夠,太子硬是紋絲未動。

    ——太子一定是偷偷練了什麽高深功夫了!

    房遺愛心髒咚咚咚的亂蹦……

    他覺得他心髒病都要犯了!

    房遺愛瞪眼,伸手去推對方胸膛,手掌上隔著衣物傳遞過來的熱度讓他力氣實際上隻使出八分。

    李承乾感受到胸前的“大力”,他心知自己抵不過房遺愛手頭上的功夫,隻能退後一步,隻是太子殿下的眼神更為危險了,看著房遺愛的目光更讓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李承乾撫了撫嘴唇,唇角弧度微微上揚。

    房遺愛嚴正警告太子,義正言辭討伐對方的好色之舉:“殿下的頑笑過分了!小臣受不起,這就回長安。”

    房遺愛口中這樣說著,心裏還猶自震撼著,他拔腿就想走開,完全顧不得什麽鑒賞欣賞齊王寢宮裏的那些“藝術瑰寶”了。

    太子殿下一定是瘋魔得不清了,回去讓張老太醫給太子開點黃連,定要殿下清火敗火幾天!

    房遺愛推門就要離開這是非之地,卻聽見李承乾在後麵不鹹不淡的清冷聲音:“你還要裝聾作啞何時?房遺愛——”

    房遺愛腳步一頓。

    “高陽的事情你也不管了?”李承乾慢條斯理的說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哼,隨她去吧。何況這和殿下好像也沒甚關係。”房遺愛扭頭懟道,瞪視太子的目光十分“憤恨”。

    太子抽瘋是大事,自己的貞操有危險才是最大事,高陽出軌那算個屁啊,他早就知道了。

    房遺愛現在隻想靜靜,獨自回寢房待著。

    李承乾卻沒拿房遺愛的憤怒當回事,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房校尉,別忘了盡忠職守,孤今夜還需你的護衛呐——”

    房遺愛臉色扭曲,“殿下,卑下不適,正要向殿下銷假回去休憩,還請殿下應允——”

    他臉色和聲音實在難看難聽,李承乾猶疑了一瞬,卻知道不好逼迫房遺愛過甚,但這人若是不逼著,卻也不行。

    太子同意房遺愛回去休息,隻是轉頭就讓人喚了稱心過去。

    房遺愛後來在偏殿呆著,還是知道了這條消息。

    他冷哼了一聲,賞賜了來通風報信的齊王府的舊宮人,這人的主子說不得就是太子,休想讓他上當——

    不過,因著太子的私心,房遺愛還是住在一處偏殿,離太子所住的齊王府寢殿的主院並不遠,他有心知道的情況下,還是了解到稱心自從進了太子的寢殿好久還沒出來。

    房遺愛臉色越來越黑,看來太子被廢一切自有征兆——

    太子現在就“荒|淫”了,居然連自己都不放過!!

    房遺愛不知道,他現在是否還能挽救太子的德行。

    他在太子這裏下的投資越來越多,外人也都當他是太子一派,可不成想他長得太好,居然還能惹起太子的欲|望遐思——

    房遺愛讓仆從找來一麵嶄新的銅鏡,對著鏡子端看了半天,發現自己確實很有魅力,他心十分的不安穩。

    “太子為何找稱心?”房遺愛靜不下來,還是找了個人問道。

    半晌,稱心隨身的軍卒回複道:“殿下今夜特意讓稱心宿值,好像並無他事。”

    稱心現在也管著一小隊人,算一算還是個從八品,兩軍對戰,雖然戰事沒有膠著,很順利的攻下齊地,但稱心很是也殺敵幾人,英武不凡,得了幾個手下的敬重。

    房遺愛第二天見了太子的時候,眼下的青黑很是明顯,惹得來交接的稱心都瞧了好幾次。

    太子做的決定,薛萬徹等人也樂見其成,既然炸|藥|包已經試驗成功,太子並不打算在齊地暴露過多,暫停了讓房遺愛使用它,更別提房遺愛再次提出的請戰要求。

    大將軍薛萬徹對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自然為太子馬首是瞻,手底下的將領們亦是都想著分潤一些軍功,遂很是同意太子殿下的意見,各個紛紛勸說房遺愛讓其陳丹貼身保護太子殿下的重責,給他們一條“活路”……

    更有那死對頭李敬業還幫著冷嘲熱諷:“原本房侍衛的職責也是保護太子殿下,房校尉還是別太看中|功名利祿,畢竟要以殿下安危為首啊。”

    說罷,他急匆匆的追著薛萬徹,要著任務去攻城掠地去了。

    留下的房遺愛心情更差,尤其是見到沒心沒肺的稱心,對方還笑嘻嘻的,情緒看著很好。

    許是前途可期,稱心即便是回了太子身邊,做事也得心應手,畢竟是侍候過太子殿下的老人,就是李承乾也不得不說,稱心是個心細體貼的人。

    隻是稱心現在的棒實的身軀與他精致的臉龐,看起來讓李承乾覺得十分別扭和不搭調,和記憶中的那些個他這個太子寵愛稱心的片段……場景,讓他心裏頗有些匪夷所思之感。

    李承乾怎麽也想不明白,他和稱心彼此心悅之?!

    怎麽想怎麽讓李承乾皺眉。

    房遺愛心中打著小算盤,太子的“狼性”讓他不得不為脫離東宮做準備,他打算就這麽一直從軍,不回東宮任職了,離太子殿下遠點,至於稱心能保住就保住,不能保住讓自己去替代,他暫且還是沒那個舍己為人的善心的。

    房遺愛幹脆麵上一本正經,甚至在太子殿下說腿腳還有酸痛感覺的時候,都肅穆著一張誰都欠著他八百萬錢的臉,很是盡心的為太子按摩,甚至用的內裏火候都有些大,但太子足踝上更好了。

    這些日子急行軍,李承乾運動著右腿腳踝,絲毫不覺得和左邊的腳有任何區別,甚至感覺更溫熱,循環更好。

    一切的功勞都是房遺愛……這樣的他,還怎麽讓自己放了他?!

    李承乾低聲沉笑,齊地事物雜亂繁忙,一切塵埃落定時,太子跟著大軍回京,隻是原來反戈一擊重創俘虜齊王李祐的杜行敏沒了那功勞,隻能也回長安等待審判,雖然太子和薛萬徹寬宥了大部分齊地臣民,但齊王府的官吏和宮人還是得帶回長安,再次由皇帝和大理寺、宗正等官署審判、甄別。

    房遺愛這些日子都被太子的那一吻搞得心煩意亂,很是沒注意原來曆史上的杜行敏不同的下場。

    至於杜行敏本人卻鬱卒,現下是保住全家無罪,雖然他很有信心,但功勞確實別想了。

    他在想運氣怎麽這麽差,這差事沒辦好,魏王那邊說不得還要滅口——

    想到這裏,杜行敏心中惴惴不安,

    深夜,他還是去了太子那邊良久……

    ******

    長安城內,皇帝李世民本來很高興,太子大軍大獲全勝,李祐那個逆子也被大軍亞鬆回京,加上太子快馬密信,東征的利器黑|火|藥效果很是喜人。

    可以說若不是有這找|藥|包,不至於太子大軍死傷數目如此之少,戰事至少還要拖延半個月,更別提齊地的兵禍不知道還要死傷多少百姓和毀滅多少家園。

    但,李世民此時又有其他的煩心事,那就是大理寺丞報上來的一件案子——

    本來這事是一件小小的偷盜案,但孫伏伽底下的人在查探的時候,卻發現了不可言說的蹊蹺,等孫伏伽知道事情嚴重的時候,不得不報給皇帝陛下。

    “……禦賜之物,怎麽到了辯機手裏?!”李世民臉色扭曲,這金枕來曆宮內賞賜曆來有記錄,一吩咐下去,李世民就知道了是高陽手裏的陪嫁之物。

    “封口。朕不希望長安城內有不該傳的流言……”李世民案幾上就是敞開的太子戰情的喜報,孫伏伽低垂下頭顱之前,眼角餘光還瞥見了房遺愛的名諱。

    他斟酌謹慎地回答皇帝道:“京中有股勢力……小股流言牽涉到……公主,但很快便說金枕是那和尚自己貪財,融了金塊打造的……瑞福金莊還有售賣類似的金枕……”

    皇帝聞言一怔,“這也好。隻是不僅要查流言背後是否有人,那金莊背後的主人也要查查。”

    “喏。”孫伏伽領命而出。

    太子李承乾那裏,稱心出了房屋伸出一隻胳膊,灰白羽的信鴿撲棱撲棱的搖落在他的肘臂上,他摸了下鴿子頭,從信鴿的腿上拿下了一張紙條,進了寢殿呈給太子殿下。

    過程中,稱心去而是連好奇心都絲毫不敢有。

    最近太子讓他管了一些秘事,稱心雖然一心向著師父,最信重房遺愛,但此後的他更注意了自己的言行,絲毫沒透露過多餘的。

    那些事畢竟是太子單獨交代過,稱心也知道言多必失,說多了對他和師父彼此兩人都不好,隻是他總覺得太子和師父之間有什麽不對,稱心暫且搞不清,按捺下心思。

    殿下近日來越發威嚴,但卻也更看重自己,雖然有時候這種看重和一些上次來得莫名其妙,但稱心還是高興的,更是努力為太子做事,十分真心來之不易的機遇。

    李承乾收到長安城的消息,瞥了一眼恭謹的稱心,讓他去傳房遺愛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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