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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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的女子生得秀美, 就是那股子語氣, 怎麽聽都叫人不舒服。

    周善慢條斯理地露出個微笑,當著女人的麵把門關上,“對不起,你找錯人了。”

    那女子先是一愣, 反應過來以後就怒不可遏地拍門, “開門!”

    “枉我師父說你天資卓越, 我看你就是個欺世盜名之輩, 隻會裝神弄鬼。”

    周善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世人果真有千麵,她得罪過這女人了嗎?怎麽上門就開始噠噠噠跟支加特林一樣往外噴火呢?

    無聊!且聒噪!

    周善實在有些懶得搭理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幹脆找了兩團棉花塞住耳朵,繼續同自己的物理奮鬥去了。

    不知寫了多久, 門外隔著棉花還能傳進的哐哐哐敲門聲才逐漸平息,徹底安靜下來。周善噓了一口氣,把堵得耳朵疼的棉花摘下, 但是沒過十分鍾,那扇門又篤篤響了兩下。

    這次她想直接翻白眼了,高聲道:“還有完沒完!”

    門外的傅其琛遲疑地縮回了手,“啊?”

    聽到是傅其琛回來了, 周善眼前一亮, 踏踏踏跑過去給他開了門, 開門以後眼睛先往他手上的袋子瞄, “酸辣粉買回來沒有?”

    傅其琛提著兩個袋子舉了下, “在這裏。”

    周善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把袋子從他手上接過,然後快步跑回桌旁,一打開袋子,就聞到那股子鮮香麻辣的味道。

    桌上的手機響起時,周善正頭也不抬地吃粉,似乎沒有接起的欲望。傅其琛放下筷子,發現手機上的來顯是個陌生號碼,試探地問了句,“我幫你接?”

    她被辣味給嗆到了喉嚨,鼻子跟嘴巴處都給辣得通紅,聞言也隻能擺擺手示意他接。傅其琛打開了免提,使周善也能夠聽到聲音。

    對方是個和藹的老人,“喂?是周先生嗎?”

    先生是玄門對非同門的風水師的一個尊稱,並不拘泥於性別。

    對方很快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前麵周善已經稍稍了解過了,華國的玄門雖然不比當初,但是畢竟底蘊還在,所以私底下的玄門發展還是比較興旺的,也有個比較係統的體係,甚至有個“科學玄學協會”,其中的會員基本上都是些風水師。

    周善對那勞什子協會並不感冒,跟風水掛鉤的東西,還能跟科學搭邊嗎?

    但是華國現在絕大多數的風水師,都是入了會的,至少也在協會裏有了登記。周善也不例外,從她來到平遠市聲名鵲起的時候,她的種種就已經被有心人看在眼裏,所以也上了協會的名單。

    給她打電話的老者是京城一個風水世家的掌門人,叫做陳天宗,他的名氣在整個京城都挺響亮的,開枝散葉,門下弟子一共有七人,最小的那個弟子也是體質最為特殊天姿最高的那位,叫做白玉。

    方才惡言惡語上門的那位,正是白玉。

    原來,陳天宗最近一個老友托他解明一事,他應下以後才發現此事有點棘手,比較難以解決。憑他的能量,陳天宗先行網羅了一批人想要來化解這事,但是那些風水師也都束手無策。

    就在此時,他從大弟子的口中聽說了初來乍到的周善。

    話說這其中的因緣也是厲害,陳天宗的大弟子平時都在南方活動,他做過傅家一年的風水顧問,所以對周善這個大名久有所聞。畢竟風水師都是心高氣傲的主,而陳天宗的大弟子雖然在傅家也是受到了禮遇,但他沒瞎,很明顯看出來傅家對於這個沒有師門半路橫空殺出的周善更為看重。

    他接受不了這種區別對待,後來一怒之下辭職,但是周善這個名字,卻被他牢牢給記在了心底。

    因此陳天宗整天為那事唉聲歎氣的時候,大弟子第一時間就給他推薦了周善。

    如果周善能夠解決此事,就說明她果真厲害不得不服,如果她也同樣束手無策,那大弟子也能夠了結一個心結。

    周善咬著筷子想了想,張口就回絕,“對不起,我沒時間。”

    這事也是陳天宗想得不周到,白玉是個頂驕傲的人,聽到大師兄對那個周善隱有推崇,又極力舉薦,她就已經不高興了。而師父還讓她來跑這趟腿,雖然陳天宗的本意是周善與白玉同為女子,讓她上門去邀請容易找話題,更何況女子往往對女子更為親近。

    誰知他低估了白玉快要爆棚的勝負欲,致使兩人初初見麵就結下了不大不小的梁子。因為白玉,周善對陳天宗也沒有多大好感。

    她正要示意傅其琛掛斷電話,陳天宗卻在那頭苦笑一聲,“周先生,此事若成,辛苦費三百萬,縱然不成,也不會虧待,五十萬。”

    周善慢吞吞地放下了示意傅其琛掛斷的手勢,傅其琛隻得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就鑽錢眼去了。

    “三百萬?當真?”

    陳天宗自信一笑,“鄙人以名譽發誓,當真。”

    像他們這種風水世家的人要在偌大一個帝都裏混,靠的基本上全是上半輩子積累下來的名譽。

    果然不愧是帝都,個個財大氣粗。周善這種“鄉下來的土包子”,曾經賺過最大的一筆也就是五十萬,還是她在心裏默默稱為財神爺的遲秋婷給的。

    有金燦燦的三百萬在前,勞什子白玉可以忽略不計了,她黑亮的眼珠裏像是點綴了星星,“成交!”

    知道她是個學生,課後時間不夠用,所以陳天宗也沒有刻意耽擱,很快就派了輛汽車來接她,直接帶她到了京郊一個占地極廣的私人莊園。

    看來那個主顧的身份確實不一般,至少這麽大的園子,除卻天庭那些空闊無人的寓所,她在人間幾乎是沒怎麽見到過的,更何況這園子還是在帝都,京郊也算是帝都。

    那個司機駛進大門以後也沒停,繼續沿著莊園裏修的車道往前開。

    周善看到了一個個小亭子,還有無數花草竹林,以及綠蔭下掩映著的聯排別墅,碧波蕩漾的私人遊泳池。

    車子慢慢停下,周善下車以後看到那個古色古香的廳堂裏正站著五六個人,白玉也在,她正給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推輪椅,見到周善以後就從鼻子裏發出個冷音,頭撇向了一邊。

    周善也無語地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翻了個白眼。

    陳天宗身體似乎不大好,整個人的氣質卻是異常和氣的那種,讓人很舒服,他對周善完全沒有那種陌生之感,也不像白玉一樣鼻孔朝天,反而就跟多年未見的老友般,耐心地為她介紹廳裏的幾個人,都是帝都比較有名的風水師。

    那些風水師雖然沒有白玉那麽驕傲,卻也沒怎麽把周善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放在心上。他們這麽多人都束手無策,就這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能抵什麽用?

    周善不以為意,柔柔地笑了一下,“陳老先生,開始吧。”

    陳天宗咳嗽了幾下,把臉咳得通紅才點了點頭,“我們進去吧。”

    白玉推著輪椅帶頭往前走,那幾個風水師交頭接耳跟在後麵,陳天宗在輪椅上還不忘回頭看她一眼,“周先生。”

    “就來。”

    他們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又繞過幾個博古架,才找到一架電梯。

    電梯是用指紋刷的門,陳天宗刷開門以後,一行人才上電梯來到二樓。

    二樓最大的那扇門打開以後,周善的鼻子就皺了皺,空氣中有股極淡極淡的腥臭味。這種腥臭味,周善也沒有聞到過。

    這裏的主人應該很喜歡中國風,屏風、拔步床、八仙桌、水墨畫,還有黃花梨圓桌上養的那缸荷花,荷花花期已過,這裏的花卻仍舊灼然盛開。

    風水擺設都極為精妙,無處不圓無處不潤,四處溫暖生風,看來應該是有高人調理過的。

    那個高人估計就是陳天宗了,他在風水一道上頗有心得,有些地方的風水盤得周善都有些自愧不如。

    畢竟當初她同老君學風水的時候,主要還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若不是為了老君煉的仙丹,她才不會日日去兜率宮報道。

    巨大的雞翅嵌黃楊八扇屏風後麵,是一張繡緯拔步床。

    陳天宗帶他們繞過屏風,看到拔步床上躺著的人影。

    是個年歲同陳天宗差不多大的老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其餘的幾個風水師方才已經來看過一遍了,這次主要看的是周善,於是,六雙眼睛齊齊盯上了周善。

    周善在這矚目中並未感覺到有絲毫不適,她明白了陳天宗的意思,一步向上,手指搭握在老人露出的脈搏處,沉吟半晌,眉頭也不知不覺皺了起來。

    “蠱蟲。”

    其餘四個風水師裏有個就是從苗疆來的,苗疆巫師最擅用蠱,聞言不由嗤笑一聲,“我們當然看出是蠱,隻是這蠱應該怎麽解呢?”

    周善沒有搭理他,閉上眼睛又細細感知了老人的脈搏,許久,她才鬆開手指,“七種蠱蟲,他能保命到如今,全是諸位的功勞。”

    老人的身體被風水師百般調理過了,不然憑這些蠱蟲的凶險,他早就一命嗚呼了。

    陳天宗臉色難得有些急躁,“周先生有沒有什麽破解之法?”

    那個苗疆巫師再度忍不住插嘴了,“陳老先生,我知道你著急想讓範老盡快康複,但也不能病急亂投醫啊,我體內有金蠶蠱,它是萬蠱之王,它都拿範老的蠱毒沒辦法,這個小姑娘能有什麽用?”

    陳天宗也知希望渺茫,請周善過來時隻抱了千分之一的希望,如今周善遲遲不說話,又有苗疆巫師的煽風點火,他的臉色也灰敗下來,“若無除蠱之術,續命方法也能成的,再不濟就再熬些許日子,總能救。”

    周善眼珠子輕輕轉了一圈,才輕輕扯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容,“誰說我沒有破解之法?”

    此言一出,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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