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0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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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趙輝給坑了把很不開心, 但是人不能背信棄義,接下的單子還是要做,至於某些黑心商人, 等她做完活以後再來收拾吧!
周善買了車票直奔淮東省, 回江省的車票隻好作廢。這次傅其琛依然冷著臉要同她一塊,周善起初是拒絕的,但傅其琛隻看了她一眼,“我可以給你提行李箱。”
看著傅其琛的臉, 剛剛還義正言辭拒絕的周善又忍不住誘惑默認了傅其琛的跟隨。當然, 能夠誘惑住她的,絕對不是什麽幫提行李箱的便利, 而是美色。
誰不知道無邪山上的山辭,開天辟地以來,七竅不通, 眼裏心裏唯有個“美色”二字。當初纏上清源要跟清源打架,一半為的是他戰□□稱, 還有一半為的就是他那小白臉般的皮囊。每隔個千兒八百年的, 她就以約戰的方式, 把清源從深居簡出的地方約到無邪山上來打架, 既不用自己跑, 還可以看到冷漠禁欲的一張帥臉,她簡直太英明神武了!
不過她跟清源兩個人也很快就交惡了, 為的還是菁華那株小桃花, 當初清源欺她久居無邪山也沒見過無邪峭壁上的那株碧桃花, 跟她打架勝利之後順勢要走了那株碧桃樹。
她當時還以為清源是在開玩笑,無所謂地揮揮手,示意無邪山上的東西他隨便搬。
山辭又怎麽會知道,連荒草都長不出一根的無邪山,居然真真切切地在懸崖峭壁上斜開出了熱烈如火的碧桃花。
不知過了多久,山辭浪到了紫霄宮了,驚鴻一瞥了一張燦烈灼灼的絕世容顏。天宮美人無數,織女、嫦娥她都快看膩。而那副新鮮水嫩的模樣,山辭確實沒有見過。
她從旁人口中得知,那是紫霄宮中種下的碧桃花成了仙。
她再尋人一打聽,居然得知那株小桃花是從她的無邪山裏拐回來了,山辭當時那叫一個捶胸頓足悲痛欲絕。她尋了上萬年的美色,哪知最合她眼緣的容貌居然深藏於自家後院。而她這個睜眼瞎,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居然把小桃花輸給了清源這個小白臉!
絕交!必須要絕交!
這算得上是山辭漫長而無聊的神仙生涯中最大的一樁憾事。
這件事造成的後果就是山辭開始喜歡在各種東西上繪上自己的神女形象,每塊無邪山山石上都有,萬一哪天哪塊山石化成了個絕世美人兒,有這個頭像,她也好證明是她家的,然後理直氣壯地帶回家!
可她等啊等,無邪山依舊隻有那一山嶙峋的山石,即使它們成了精,也隻是怪模怪樣沒有一個長得好看的石頭精。
而石頭成精,不通七竅與五感。再過萬年,十萬年,無邪山上仍然隻有過她跟碧桃樹兩個生靈。
無邪山上的懸崖峭壁上,幾萬年來,攏共就長過碧桃這麽一株綠植,就生過山辭這麽一朵絕世大奇葩。
菁華對她來說,有著非凡意義,即使兩人在天宮時不算相熟。但她們二人同為無邪山上的生靈,菁華於她來說是姐妹般的存在,她看不慣別人欺負菁華。哪怕對方是西王母,是這諸天的神佛。
為了給菁華泄憤,她毀了西王母的蟠桃園,即使後來因此被貶入人間,她也不曾後悔過。
她生在無邪山,長在無邪山,天生地養,所見所聞唯有黃土怪石,生命絕跡,偌大一個無邪山,隻有她一個人。菁華,是這無邪山上第二個生靈,也是唯二的生靈。即使被貶永不能再入天庭,又如何?
反正山辭神君鐵石心腸,從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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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遠了,總而言之,有合眼緣的傅其琛伺候,在火車上的一天一夜周善還是很愜意的。
淮東省名為淮東,實際卻在西北,鹿泉市是省會城市,西北特有的幹燥氣候造成這裏地廣人稀,一出車站,周善看著湛藍的天幕就忍不住搓了搓雙手。
這也太、太太他娘的冷了。
鹿泉市打眼一望處處浩渺無際,筆直的馬路直通地平線,馬路邊高樓大廈平地而起,四通八達,規劃得很好,整個鹿泉市就像個偌大的棋盤覆蓋在蒼茫的草原上。
鹿泉市礦產資源極多,許多地皮都被挖得坑窪不平,地表上有無數大坑,雨水豐潤的時節就長滿了牧草,從草原過時一不小心就會陷入大坑中,那時候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所以旅人沒有向導帶路的情況下絕對不敢以身犯險。
當然,鹿泉市市區依舊繁華,繁華得都不像個三線城市了。
因為礦產資源豐富,這裏基本上家家富裕,高樓大廈裏住的反而是外來的窮人,大部分本地人都住在獨門獨院的小別墅中。
周善這次的主顧在幸福小區,也是鹿泉市著名的富人區。
周善拿著趙輝發給她的電子通行證進了小區,很快就找到了17號,她敲門前先照了照鏡子,然後問身邊悶葫蘆樣的傅其琛,“我現在看起來不像個學生了吧。”
她屢屢因為年紀太輕的緣故被人看扁,這次突然就起了心思,立誌要把自己打扮成個熟女看不出高中生的模樣。所以現在周善的裝束是一身駝色羊絨長大衣,腳蹬齊膝靴,身材苗條,黑色眼影、深色口紅、自然□□底、亮晶晶耳環(粘上去的)、酒紅色長發(假的)一起上陣。
確實不像個高中生了,倒像個失足婦女。
傅其琛隻能違心地誇讚一句,“好看,成熟。”
周善眼角眉梢全是讚許,“頗有眼光!”
傅其琛居然被這厚臉皮激得許久說不出話來。
周善並不擅化妝,她在火車上對著鏡子精心設計了幾小時的妝容,還是濃妝,真的……很一般!
傅其琛忍不住道:“要不你還是去洗了吧。”
周善拍拍自己的臉,“不行,我第一次化妝,舍不得。”
劉家的傭人馬阿姨聽到門鈴來敲門時,當先被她華麗麗的裝扮給閃瞎了眼睛,“小姐您找誰?”
馬阿姨在心裏琢磨著,不會是劉先生的哪個姘頭上門來撕逼請正宮退位讓賢的吧。隻是怎麽還帶著個小夥子來?打手?保鏢?包養的小狼狗?未婚先孕的大兒子?!
周善清了清嗓子,“您好,是趙輝趙先生請我來的。”
馬阿姨眼睛一亮,“請進。”
穿過小院與噴泉,馬阿姨態度和緩了不少,將二人請進客廳,又泡了上好的香茗讓他們先等著。劉家的風水應該是找風水先生調理過的,上風上水,穿堂有氣,風管人丁水聚財,這個劉家不但子嗣興旺而且頗有家財,這就是風水的好處了。
但是如今這個風水佳穴上此時此刻卻縈繞了淡淡的陰氣。
來前趙輝已經給周善介紹過劉家出的怪事。
淮東省的計劃生育不是很嚴密,加上他們頗有家產不怕罰款,為了湊成兒女雙全這個“好”字,劉家一共孕育了四個子女,前三個都是男孩,幼女是在殷切的期盼中被盼來的。打小就十分受寵,想要星星家裏人都能為她去摘。
但就是這樣一個順風順水的女孩,卻在大學畢業那年,一腳滑進了沒了井蓋的下水道口,當時風急雨驟,沒人聽到她的呼救聲,一條青春生命就此化為烏有,隻剩下一把花傘在漩渦處滴溜溜打著轉。
公安局整整搜羅了二十天,才在一個下水道裏找到了劉昀被泡爛的屍體,當時是夏天,劉昀的屍體已經被泡成了巨人觀,全身都是蛆,劉家認領了屍體以後匆匆就下葬了。
如此過了三年,但是卻在2006年元旦之際,死了三年的劉昀又回來了!
這三年裏劉昀的母親邱莉香整日以淚洗麵,這次死而複生的劉昀歸來,她無視了其中的種種詭異之處,抱著女兒不肯撒手,丈夫跟兒子提出質疑時也是破口大罵,心裏隻信是上天垂簾她喪女太痛,把她愛女魂魄歸還。
邱莉香心已癡,劉家父子無奈隻得捏著鼻子認了。原來自從劉昀喪生以後,邱莉香的舉止就有些瘋瘋癲癲的了,現在劉昀“死而複生”,她處處為愛女奔波殷勤,居然逐漸好轉了。
倘若單單如此,倒也算是件好事。可伴隨著劉昀的死而重生,隨之而來的還有樁樁件件詭異事件。
劉昀歸來之後,對三年前的種種閉口不談,劉家父子若要相問,邱莉香也是死死護著,說必定是三年前認屍認錯人了。畢竟劉昀就讀的大學在西南,夏日多暴雨,正是山雨潮濕之際,女屍又在下水道裏日夜浸泡,二十日後早就泡脹泡散,除了那身衣物與身上的證件,根本辨不出模樣。
加上那具死屍形容難堪,又是盛夏,暑熱導致臭味撲鼻,華夏人講究個入土為安,心痛之餘的劉家人沒敢細細辨認,領了屍後就匆匆火化,又一路嚎啕坐飛機把劉昀的骨灰從西南送回西北。
如此說來,倘若有人用一具死屍將劉昀掉包,也不是說不過去。
倘若是這樣,那人目的為何?他圈禁劉昀必有用處,為何又會在三年以後把劉昀全須全尾地放出?此間撲朔迷離,實在叫人看不清。
劉昀起初歸來的那幾天,劉家人也是喜不自禁,先帶她去了趟醫院,發現人健健康康的方才放下心。劉昀回歸以後就像是變了個人,從前活潑開朗的女孩子,現如今安靜得不可思議,每日裏枯坐著,問話不回,從口中蹦不出個三五字句。
但是自從劉昀歸來以後,小區就不斷出現種種怪事。
邱莉香喜好活水,劉家父子便在院中砌了座噴泉,池水中養了些許錦鯉和一隻肉厚殼硬的大烏龜。
劉昀回來的第三天晚上,劉家父子就發現那些錦鯉與烏龜全都肚皮朝上,死在了水中。因為劉父是個生意人,鹿泉市家家富裕不缺錢,常有小偷流竄到此地作案,所以劉家也布置了個監控網,除了內室、廁所與洗漱間,其他位置都有攝像頭監控著。
那些錦鯉與烏龜家人都飼養了好些年,有了感情,如今見它們魂歸西天劉家人也不好受,立誌要將這個喪心病狂的凶手揪出。
豈料他們調查監控時發現劉昀夜半時候披衣外出,整個人呆呆愣愣沒有絲毫靈氣,坐在水池邊,噴泉水冷直噴臉上也毫不在乎。
她一條條捉起池中的錦鯉,然後奮力一捏,把那些五彩斑斕的錦鯉捏得肚腹滾脹,魚眼迸出。而那隻大烏龜,她也捉撈上來,拽住老龜的四肢,硬生生往外一扯,淋漓灑下一片血跡。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的臉十分麻木、冷靜。
要知道,那池錦鯉與烏龜,曾經是劉昀最愛的寵物,她與邱莉香母女二人可以整日泡在水池邊,丟些麵包碎跟魚食下去,看著錦鯉爭喋。
誰也不敢相信,劉昀居然是戕害它們的凶手。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一盆冷水將劉家父子的滿心歡喜澆了個透心涼。能夠做出如此行徑的,決計不會是他們寵愛多年的女兒(妹妹),他們不是思女成狂的邱莉香。看到這個如同換了個人一樣的劉昀,隻會覺得心下發寒。
又一日,邱莉香帶著劉昀出門散心,回來時11號的歐陽先生家養的那隻邊牧朝母女狂吠不已,要知道那條邊牧最是溫順無比,歐陽先生家常讓邊牧來看候自家的小孩,何曾有過這般撕心裂肺地狂吼模樣。
那天,邊牧衝著母女二人離開的方向整整吠了三個多小時都不曾停歇,以至於歐陽家以為邊牧瘋了,打算第二天帶它去寵物醫院看看。
誰知不到第二天,歐陽家就發現養了好幾年的邊牧被人折斷四肢,皮毛上掛著淋漓的鮮血,顯然遭受了非同一般的折磨,它被人用繩子栓係獸首,折斷了的四肢在冷風中悠悠地晃蕩,掛在歐陽家的大門上。
那天早上,歐陽家最早起來的小保姆來開門,發現大門上掛著的邊牧屍體時,從口中擠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再然後,整個幸福小區家家戶戶養的寵物都死絕了,劉家父子不得不開始懷疑莫名歸來的劉昀。
他們懷疑,回歸的並不是劉昀,而是打從地獄而來的厲鬼!
劉家在華國也有些人脈,加上幸福小區的人非富即貴,事情鬧得這麽大終究瞞不下去,由友人牽線,劉父找上了科學玄學協會副會長陳天宗手下知名二弟子趙輝。
他們把事情一一交代清楚了,趙輝也接了這筆生意,結果在臨行前夜偶然得知港城老家出了事,便不得不將這樁生意轉手他人。
恰好周善那時“手賤”,又不知趙輝慣是個黑心商人,傻乎乎便接了,還覺著甚好。
一杯香茗尚未飲盡,馬阿姨就通知到了主人,這樁生意的主顧劉父同自己的大兒子匆匆從公司坐車趕回。
他們一見到周善的形貌就愣了下,“趙先生在電話裏還說是個十五歲上下的得道高人,卻原來不是。十五歲年紀還是有些小了,不瞞您說,我方才還有些忐忑,現在看見了天師就放下了心。”
就周善畫得這濃妝,說是有二十五歲他們都信。
周善直視他們的眼睛,幽幽道:“不瞞你們二位,我的年紀確實是十五。”
……
她話音剛落,傅其琛就忍俊不禁地撇過頭去,手抵住喉嚨,假模假式地咳了咳。
而劉家父子更是麵麵相覷,劉父幹幹笑了笑,“周大師這裝束有點著急了。”
劉家長子是個人精,見狀立馬來打圓場,“大師年紀輕輕就得到了趙先生如此推崇,必定是個青年才俊,恐怕日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周善麵上有點燒,早知道趙輝把她的年齡透露出來了,她何苦需要如此刻意打扮。
她眼角餘光一瞥,看到傅其琛居然還在笑!
周善忍不住了,悄悄伸手過去在傅其琛腰間軟肉上惡狠狠一擰,皮笑肉不笑道:“徒兒,你怎麽今兒個跟個悶葫蘆似的,也不來見過兩位先生。”
劉家父子見狀才把話題轉移到傅其琛身上,因為趙輝介紹時隻說了周善一個人,“這是……周大師的高徒?”
周善眉開眼笑,“是的是的,我這兩年才收的,他做事讓人放心些,畢竟都到了三十而立的年歲了,徒兒你說是不是?”
劉家父子很遲疑,“這位……小哥居然有三十歲了?”
周善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你們叫他一句小傅就好。”
劉父忍不住感歎,“傅先生好年輕的相貌,看著同我那二十六歲的幼子差不多大小。”
莫名其妙變成三十歲“高齡”的傅其琛:……
傅其琛這幾年就跟吃了化肥一樣瘋漲,在周善還在一米六幾艱難打轉的時候,人家仿佛一夜之間就蹦到了一米八,直接俯視群雄。
初中他們尚且能夠混個前後桌,到了高中時兩人之間的距離就隔得有如天塹。
且他容顏確實清雋,為人又沉穩,中了犼毒以後身上原有的那股少年意氣也消失不見了,說他二十幾歲,旁人也都相信。
周善看到傅其琛鬱悶的神情時,方才覺得有點大仇得報的痛快。
她至今尚未想起先前同傅其琛有關的記憶,但是每每看到傅其琛吃癟的模樣便忍不住開心,行事說話在傅其琛麵前也從無避忌,很是親近。就像是日積月累的相處下方才逐漸形成的相處模式。
她現在真的有些相信,自己跟傅其琛從前是對小男女朋友了,還肯定是歡喜冤家!
當然,傅其琛容色好,性格也不錯,成績在高中裏也是數一數二的,常有些小女生對他懷春,周善覺得,這樣一個小男友,大約也是不吃虧的。
她喜好美色,不分男女,也因此,傅其琛若有似無的親近與跟隨,周善是來者不拒。
思想茬遠了,周善急忙回過神來,收住了臉上的笑意,“令愛現在在哪裏?可否帶我前去看看?”
劉父便問馬阿姨,“小昀今天去哪了?”
“上午十點左右跟著太太一起出門了,也不許人跟。我熨衣服的時候聽太太說,好像是去見個人。”
周善與劉家父子異口同聲,“見誰?”
馬阿姨快被四雙閃閃發亮的眼珠子給瞪傻了,“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周善站了起來,“那劉先生我先在你們房子裏看一看。”
劉家父子對視一眼,“大師請便。”
他們先從一樓的客廳逛起,然後到了二樓,周善著重看了會劉禹的臥室,劉禹的臥室很亮堂,東西也不多,幾件紅木家具一張公主床,還有個從天花板上鑿下的漏櫃,裏麵裝滿了衣物,外麵的方台上則擺滿綠植,看起來生機勃勃讓人很舒服。
整棟別墅裏都縈繞著淡淡的陰氣,這裏也不例外,比別地兒的陰氣反而還要多些,可除了這點,就沒有什麽奇怪之處了,這房間裏的擺設也跟普通女孩子的房間差不多,隻是更講究些風水,想必是裝修時請的風水先生的功勞。
很快就看完了這棟獨門獨院的二層小別墅,周善又拿羅盤重新看了會,方才對劉家父子二人道:“很正常啊,沒有女鬼存在的痕跡。如果說劉昀是鬼魅的話,她曾經留下的空間裏肯定鬼氣很重。但是這裏沒有。”
劉家長子半驚半喜,“那依大師所言,這次回來的真是我妹妹?”
隻是為何一個人會跟以前大相徑庭判若兩人呢?他們搞不懂。
周善也有點搞不懂,她皺了皺眉,“我必須要先見到她。”
說曹操曹操就到,門外很快就傳來汽車熄火的聲音。
馬阿姨正在廚房忙活著,聽到聲音就從窗戶裏瞧了瞧,當下驚喜道:“她們回來了。”
周善與傅其琛對視一瞬,跟隨劉家父子一同出去。
初初看到劉昀的麵相時,周善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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