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切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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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這一局,鮮以就已經輸定了,詹姆斯一臉神色平靜,但眼裏卻露出不屑,當然,這個不屑,並非是對準保羅,而是對鮮以。

    至少,這一局,無論鮮以會怎麽樣計算,鮮以就已經是輸了。

    但保羅卻是微微笑著,繼續說道:“能用‘搖震’的手法,尤其是我們這種放聽力骰子,能把六粒骰子都搖成六點向上,的確是一種極高的境界,不過井田先生也是東方人,而東方那個神奇的國度裏,卻有許多讓人驚訝的智慧……”

    井田淡淡的一笑,井田的確是東方人,而且是島國人,就智慧這方麵來說,在東方,井田的確不敢妄稱天下第一,就算是天下第一百,第一千或者第一萬,井田都絕不敢妄自尊大,但就賭術這方麵來說,井田卻絕對可以說排得上名號。

    別的不說,就搖震手法,六粒骰子,要出來六個六點,這已經是頂尖層級的賭術了。

    而眼前,就憑著詹姆斯定下的規則,以及井田搖出來的點數,雖然隻是“切磋”,最起碼,已經是占了上風。

    所以,井田淡淡的一笑之後,向鮮以抬了抬手,示意接下來,該輪到鮮以展示。

    鮮以笑了笑:“六粒骰子,三十六點,果然好手法,不愧是東方賭王,這麽說,我無論如何都是輸了,嗬嗬,對吧,所幸我們隻是搖著來玩兒,輸贏也沒人計較,我也就是試試手,權當一個笑料。”

    說著鮮以將骰盅抓在手裏,輕輕往上顛簸了一下,隨即將骰盅從左至右劃了個半圓,隨即放下骰盅。

    鮮以搖這骰盅,幾乎就隻有一瞬間,甚至在所有的人眼裏,他這根本就沒什麽搖動,也就是說,井田搖了六個六點,因為鮮以抓起骰盅之時,並沒用的太大力氣擾動裏麵的骰子,甚至隻是掩耳盜鈴一般做了個樣子,得出來的結果,自然一就是那六個六點。

    按說,鮮以動過了骰盅,撿了個便宜,裝模作樣的搖出來井田一樣的點數,就算是輸,也已經輸得並不難看了,畢竟,這次雖然輸了,也應了保羅一句話,這是東方人的智慧。

    畢竟鮮以有過交代,對方是賭王,這一局,無論如何鮮以都已經是輸了,甚至還說過鮮以隻是試手,權當一個笑料。

    換句話說,鮮以要是輸了,才是正常,要是還能贏,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井田果然淡淡的一笑,雖然沒什麽輕鄙之色,但穩操勝券的那種勝利者的姿態,卻是暴露無遺。

    西蒙在一旁卻有些一頭霧水,因為鮮以毫無花巧的搖動骰盅,在西蒙看來,鮮以一定會想辦法贏,但到底怎麽贏,西蒙以他頂級魔術師的眼光,卻是沒能看出來,也就是說,鮮以應該是輸了。

    不過,保羅卻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在揣測鮮以的這種搖骰盅的手法,到底有什麽玄機,因為保羅也沒見過鮮以這種搖骰盅的手法。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也就隻有鮮以的確隻是裝模作樣搖了一下,骰盅裏麵的骰子並沒變動,也就是說,鮮以在動用“東方人的智慧”不想輸得太難堪而已。

    詹姆斯更是麵露嘲諷之色,鮮以這種東方人的智慧,當真隻能算是一個笑料——不管你輸得難看不難看,你終究是輸了!

    那一直都不做聲的黑人胖子卻是有些好奇,不管怎麽樣,這場賭局誰輸誰贏,雖然並不重要,但總得要有個結果。

    而這個結果,距離就隻有解開骰盅這一步,但鮮以並沒有要揭開骰盅的意思。

    所以,黑人胖子很想看看,這個現已已經輸了的結果,到底是什麽樣的,畢竟保羅很看重鮮以。

    當下,詹姆斯淡淡的一笑,招手叫過來先前送骰子骰盅的那個保鏢,微微點了點頭,示意那保鏢去揭開骰盅。

    那保鏢時刻混跡賭場,自然非常熟悉各種賭具要領,當下微微彎腰,輕輕往上,緩緩提起骰盅。

    讓井田以及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就在緩緩揭開骰盅那一刹那之間,包括井田的眼睛都直了,骰盅底盤上,隻有一粒骰子,也就是說,鮮以這看似不經意,甚至是裝模作樣的一搖,其實已經將六粒骰子完全重疊,成了一根骰子柱。

    今天的眼睛直了,是因為井田曉得,要將六粒骰子搖成重疊起來的一根骰子柱,對於經常玩這一行的人來說,或許並不難,但難就難在像鮮以這樣,看似不盡的搖動一下,就能完成。

    而其中最難的是,還將這六粒骰子,搖成一根骰子柱,而且還是六點豹子。

    隻是不曉得鮮以要出來的這根骰子柱,有沒有將全部骰子,都搖得六點向上,畢竟現在所有的骰子都重疊在一起,也就沒人能夠曉得結果會是什麽樣的。

    不過,也不曉得是保鏢提起骰盅時,力氣大了些,還是鮮以搖出來的骰子柱子沒完全疊穩,隻一刹那之間,那根原本直立得好好的骰子柱,嘩啦一聲,全部倒在了骰盤子裏,好些骰子滾動了幾轉,點數頓時變得五花八門。

    這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像是石化了一般,呆呆的看著骰盅裏的骰子。

    鮮以笑眯眯的,一邊笑一邊數到:“呃,一個兩點,兩個三點,一個五點,兩個六點,呃……二加三加三加五加六加六,二十五點,果然輸得很慘……”

    詹姆斯皺著眉頭看著麵色極為古怪的井田,又看了看西蒙,西蒙嘴角往上一翹,微微聳了聳肩幫,給出的信息是:自己沒看出來鮮以有作弊的跡象!更沒看出來鮮以到底用的是什麽手法。

    其實,賭博跟魔術這兩個不同的行業,也有許多可以共通的地方,要想在賭博當中作弊出千,當然也必需心靈手巧,再加上跟魔術一樣的障眼法,來掩人耳目。

    一個魔術玩的好得人,要去賭博,絕對比隻是練習賭博技術的人要上手的快得多,但反過來說,用魔術的眼光來監察一個賭徒是否在賭博時是否作弊出千,甚至比電子眼都更加靈敏。

    因為電子眼哪怕連極細微的細節都能顯現出來,但看到的始終都隻是表象,而且,早就有人想到過欺騙電子眼的方法,但用人,用魔術的眼光來看,就截然不同,因為任何魔術和出千作弊的本質,基本原理都是相通的。

    不過,即如是西蒙,也沒能看出來鮮以又作弊的跡象,也就隻能說,要麽,鮮以根本就沒有任何作弊出千,要麽,鮮以作弊的手法,實在是太高明了,高明到賭王井田都不能看出來表象,西蒙也沒法子看出來作弊的原理。

    這一局賭局,若是按照詹姆斯之前製定的規則,鮮以是毫無疑問的輸了,而且輸得很慘,畢竟鮮以搖出來的骰子,隻是一盤散沙,二十五點,與井田搖出來,整整齊齊六個六點相比,鮮以的確是輸了一大截。

    不過,第一是鮮以早就認過輸,又說過這隻是一個笑料,再說了,無論輸贏,也沒有彩頭可拿,所以,鮮以輸是輸了,但輸得很輕鬆。

    但是反過來說,如果鮮以一開始也就僅僅隻搖出來一盤散沙,即使鮮以事先早就聲明過自己會輸得很慘,那也當真就是輸得很慘了。

    可是偏偏在揭開骰盅那一刹那,幾乎所有的人都看到過,鮮以那似乎不經意的一搖骰盅,其實就已經把六粒骰子重疊在了一起,僅僅憑著這個手法,似乎就已經比井田的手法高出來一截。

    ——井田捫心自問,且不問點數如何,自己要搖出來一根骰子柱子,也不是辦不到,而且全部都搖成六點朝上的骰子柱子,也並不是很難,但是但就難就難在,井田要搖成那樣的結果出來,至少需要搖動骰盅至少三十秒鍾,另外,還得是對骰子相當熟悉!

    如同鮮以這樣,隻輕輕的一顛簸,然後隨手劃個半圓,就能完成,井田沒法子辦得到!即如隻是搖出來一根骰子柱子,井田都沒法子辦得到。

    所以,從這個方麵來說,鮮以絕對又勝在了無形——這幾個人當中,除了周天琴跟鮮以兩個人,其餘的人都是在賭場之中浸淫數年,自然曉得內行看門道這點。

    而這一場賭局的門道,其實就在鮮以那看似裝模作樣的一搖之上,這一手的門道,可就比井田的門道要深得多了。

    甚至保羅相信,鮮以其實是真真正正在體現“東方人的智慧”這一點,至於賭局的輸贏,鮮以是真的沒放心上。

    甚至如果有必要,鮮以還能有法子可以直接贏了井田,隻不過,沒人能夠想得到,閑一會用什麽樣的智慧來贏井田罷了。

    東方人的智慧,果然神奇至極!

    石化了半晌,井田突然心有不甘的抓起這些骰子,仔細的檢查了起來。

    詹姆斯怪異的看著鮮以,那黑人大胖子更是盯著鮮以,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在他看來,的確已經是勝負已分,而且,鮮以是輸得一塌糊塗。

    畢竟這個黑人大胖子,隻相信結果,而且過,單從點數上,鮮以就已經輸到了家,何況井田搖出來的是六點豹子!

    保羅卻是淡淡的一笑,衝著鮮以點了點頭:“我想請問,鮮老板有多久沒摸過這些東西了?”

    三天不動手,半月都手生,這個道理,保羅懂得,剛剛這一局,保羅算是看出來了,鮮以是真的沒怎麽摸過這些東西,至少,有很長一段時間,鮮以沒摸過。

    要不然,也不至於那根骰子柱子,在揭開骰盅之後,隻維持了一瞬間,便坍塌了下來,而且是徹底坍塌。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鮮以手生了,不然,就絕對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六年吧!今天算是六年之後的第一次。”鮮以也不隱瞞,很是坦率的答道。

    畢竟五六年前,程瞎子還在,偶爾之間,程瞎子也會逼著鮮以做一些鮮以不願做的事,賭術,也就是其中之一,直到程瞎子“死了”,讓鮮以親手下葬之後,鮮以不想去做的事情,才沒人能夠逼著他去做,當然,賭術,也是鮮以不想做的事情之一。

    隻是鮮以的這個回答,足足讓井田跟保羅都大大的吃了一驚——六年之久沒再碰過骰盅,第一次就能搖出這樣的水平,不說驚世駭俗,至少也足以叫人震駭。

    若是這六年,鮮以跟這些人一樣,幾乎不間斷的在練手,那今日今時,這些人能夠看到的,又是什麽樣的結果?

    幾個人再一次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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