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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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湛的生母婉美人恨他怨他,而父親又忌諱他與生俱來的才能,明明出生在帝皇世家,卻從小到大都鮮少感受到溫暖和關懷。
我抱住他修長的脖子,仰望著那張令我魂牽夢繞的麵孔,親吻了他的嘴唇。
被偷襲後,贏湛短暫失神,似乎有點吃驚。
但很快他又不肯吃虧的吻回我,輕咬我的耳廓,“到底是誰不正緊?”
“咳咳!”我心虛的咳嗽了兩聲,給自己找借口,“不小心碰到的不算。”
贏湛的寬大的手掌覆蓋在我單薄的背脊上,長著薄繭的指腹摩挲著我細膩的肌膚,意味深長的繼續道:“這件事不要透露給任何人,就連公子扶蘇麵前也不要提起,本王會全權處理。”
我變著花樣的問了好幾次,贏湛想要如何處理此事都被他各種調戲,扯開了話題。
之後一連三天,贏湛都沒有再來找我。
外界傳聞,素來冷漠的公子高不知為何忽然對政局有了興趣,積極參加各種朝廷研討,出謀劃策。
還在幾位三代元老麵前因意見不合與公子扶蘇爭執,然而惱羞成怒一把火燒了公子扶蘇數十畝的梁田。
公子扶蘇連夜趕到高王府興師問罪,贏湛非但沒有悔意還惡言相向,最終兄弟二人徹底鬧翻割袍斷義。
在此期間,公子扶蘇來找過我一次,問我贏湛為何變了。
我悄悄懷疑贏湛可能是正在獨自施行一個很危險的計劃,又怕連累公子扶蘇,才會製造矛盾與公子扶蘇且清關係,獨自刺殺千歲翁。
但我不能將這個真正的理由告訴公子扶蘇,隻能閉口不談,讓公子扶蘇以為贏湛真的變了,失望透頂的離開。
事情進展到這裏,我更加心疼贏湛了。
他看似冷若冰霜的外表下,實則封藏著對身邊人無微不至的保護,我,扶蘇,陛下,婉美人,秦玉郎甚至還包括那些孤魂野鬼。
就算那些人對他並不友善,他也沒有推卸過一絲一毫的責任!
所謂的大丈夫便指的是這樣的男人吧,整個世界,隻有我懂他。
與他來說,也就夠了。
次日,有傳聞說,贏湛收了趙姬送來的禮物,同意加入擁護公子胡亥繼位的隊伍,徹底背叛扶蘇。
再次日,我收到了一封來自皇宮的請柬,乃是陛下四十八歲壽宴的邀請。
回顧曆史書,秦始皇隻活到了五十歲!
也就是說,再過兩年陛下就會駕崩,公子胡亥就會謀朝篡位殺死包括公子扶蘇在內的二十餘位皇子公主,最後逼迫贏湛殉葬。
我的胸口砰砰亂跳,來到秦朝之後很多謎團都解開了。
但最關鍵的幾個謎團還如鏡花水月一般,叫我捉摸不透。
若我是解憂,那陛下駕崩後,就輪到我去陪葬了,那麽白玉棺材中躺著的解憂公主也就是我?
不,不可能,我見過解憂公主的幹屍模樣,和我的模樣並不相同。
我又想到了蝴蝶效應,莫非我改變秦玉郎命運的同時,也將這個時期其他人的命運一同改變了?
也就是說,或許公子胡亥將不會繼位,曆史會全然改寫?
這,太荒謬了!
“乖徒兒,發什麽呆?”大巫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抬頭看了一眼天上閃爍的星辰,“師父,曆史會被人改變嗎?”
“人們隻能創造曆史,不能改變曆史。”大巫理所當然的說,也抬頭看向星辰,“就算改變了過程,也更變不了最終的結局,亦如這天空中看似鬥轉星移,可其實星月的位置從來都沒有移動過,千百年來,產生變化的隻有人心。”
漸漸地,天幕如被打翻的紅色顏料,染成了血一樣的色澤,似乎預示著即將來臨的狂風暴雨。
明晚的陛下的壽辰是贏湛為數不多可以進宮的日子,我預感贏湛會選擇這一天下手,而我不打算讓他孤軍奮戰。
陛下壽宴那天,我在驛站等待許久,贏湛都沒有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秦國曆史上的下一任皇帝——公子胡亥。
“小王不請自來,解憂公主不會見怪吧?”
公子胡亥是陛下最小的兒子,排行十八,今年隻有十三歲。
他的母親趙姬是趙國第一美人,然扶蘇卻沒有繼承趙姬國色天香的姿色,隻繼承了趙姬的毒蠍性格,容貌平凡無奇。
“有勞公子了。”我擔心贏湛安慰,抓緊時間登上進宮的馬車。
一路上,公子胡亥都在唱獨角戲,自來熟的介紹著鹹陽的風土人情,想要與我套近乎。
就算我對他百般敷衍,公子胡亥還是樂此不疲。
“解憂公主,你是不是討厭我?”在我悄悄打了個哈欠之後,公子胡亥突然問道。
精致的麵紗下,我勾唇淺笑,“解憂很快就要做陛下的兒媳,公子胡亥的皇嫂,都是一家人何來討厭之說?”
我不斷提醒他,我是他皇嫂的身份,免得他借由年少無知的借口一個勁的往我身邊湊。
“那…若是父皇沒有賜婚,解憂公主你看胡亥怎麽樣?”
我才不信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會問出這種曖昧問題,估計是胡亥出門前,趙姬叮囑過的。
未來的王雖是胡亥,但真正可怕的對手確實她的母親趙姬,還有隱藏在後宮之中那個我到現在都沒有見過麵的曆史上最大的奸臣——太監趙高。
“公子少年老成,氣度不凡,比同歲的那些孩子沉穩內斂的多。”我也話裏有話的提醒他。
你小子特麽隻有十三歲,別在我麵前裝的一本正經的瞎bb,老娘看不上。
“回去小王就稟告母親,解憂公主的這份心意,想必母親知道了,也會開心。”
公子胡亥畢竟年幼,心智還沒張全,我提示的那麽明顯,他都沒有聽出話中含義,以為我真的誇獎他,裂開嘴笑成了一朵喇叭花。
我也尷尬的笑了兩聲,有種想要跳下馬車的衝動。
宮門口,公子扶蘇,贏湛和其他幾位公子正在排隊例行檢查。
贏湛見我從胡亥的馬車裏探出頭並沒有表現出吃驚,似乎早就知道胡亥會擅自來接我。
但公子扶蘇看見我卻是大跌眼鏡,有點想要去詢問贏湛是不是和我鬧了矛盾。
但他前不久剛和贏湛割袍斷義,現在主動和贏湛說話還放不下麵子,隻能作罷。
我想公子扶蘇應當也已經察覺了贏湛反常的行為可能存在苦衷,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便放下馬車上的車簾,率先進入皇城。
贏湛的馬車排在公子胡亥之前,他主動然讓出空缺做了個“請”的手勢。
胡亥得意洋洋的挺起胸膛,“看來皇兄也是個識時務的英雄,不枉我母親辛苦栽培。”
說罷,胡亥扔給車夫一個眼神,後者就揚起馬鞭,策馬進入了皇城。
我悄悄從車窗裏偷看贏湛的表情,他如麵具般一塵不變的表情裏帶著晦澀難辨的情緒,凝望了一番我所在的馬車,竟策馬向皇宮西側走去。
皇宮的西側就是後宮,住著陛下的三千佳麗和贏湛的母親婉美人。
或許贏湛是想要在動手之前最後見一麵自己的生母,可陛下壽辰,所有排的上名號的妃嬪都已經在太和殿等候聖駕,婉美人自然也在隊伍之中。
而在西宮不遠,就是千歲翁煉製丹藥的場地。
如此說來,贏湛是故意讓胡亥的馬車先走,想要引人耳目偷偷潛入千歲翁的煉丹房?
糟糕!莫非贏湛此刻就已經去行刺千歲翁了?
我心神一震,焦急的想要下車去追。
公子胡亥還在滔滔不絕介紹著宮中的奇聞趣事,見我眉頭緊皺,很是狐疑,“公主這是怎麽了,顯得心神不寧?”
我捂著肚子道:“人有三急,解憂暫且告辭,與胡亥公子太和殿再見。”
胡亥一聽我要上廁所,青澀的臉頰立刻浮上一抹紅暈,“好,待會再見。”
跳下馬車,我就領著阿萊往茅房快跑,這件事關係甚大,我不能連累燕京國,贏湛應當也是顧及這層利害關係,才會撇下我單獨行動。
皇宮裏的茅廁檔次很高,和現在公廁的單間有點像,就是建造的更加金碧輝煌。
我假裝肚子痛,讓阿萊在茅廁外等我,然後趁著阿萊不注意從茅廁裏翻牆溜到了外麵。
等我千追萬趕的找到千歲翁的煉丹房,贏湛已經換上了一套夜行衣,蒙著臉,悄然站立在煉丹房的屋頂上,準備掀開瓦片。
“布穀~~~~~”我學了布穀鳥的叫聲引起贏湛注意。
他看見我,清冽的眼底瞬間沉了下來,一個飛簷走壁將我抓到了一處隱蔽的角落裏,撤下蒙麵,蘊怒道:“你怎麽來了?不知道這裏有多危險?”
我往他堅硬的胸口不輕不重的捶了一拳,“就是知道危險才一定要來,你要是出事了,我怎麽辦?”
“本王怎會有事?一如既往的笨。”贏湛拿我沒辦法,將我藏到身後,又警惕的將黑色的蒙麵拉上。
“嗚嗚嗚,不要,求求您放過我們吧。”煉丹房裏傳來了一陣女子哭哭啼啼的求饒聲。
聽聲音,不下七八人,我總感覺那些哭聲有點耳熟,似乎前不久才聽見過。
贏湛的計劃是從屋頂掀開瓦片,然後來一招偷襲,直接將長劍刺入千歲翁的天靈蓋。
但這樣做勢必會引起騷亂,皇宮裏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人不難,但想要殺完人在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跑卻難如登天。
“先等等!”我低聲叫住他。
我舔了一下手指,在煉丹房的窗戶紙上戳了一個小洞,往裏麵偷看。
還別說,千歲翁的模樣看還真的有一些清風道骨的仙人氣質,及腰的白發用稻草在後腦勺上紮了一個小髻,眉毛和胡子也是全白的,穿著一件玄色的道袍,手裏拿著一隻半米來高的葫蘆。
葫蘆口流淌著一些鮮血,不問可知,方才的哭聲就是那些被放血的女子發出來的。
但不老翁並沒有打算要這些女子的性命,隻是每人放了一些血,就用紗布將她們的傷口包紮起來,還讓這些女子每人服用了一顆價值連城的補血藥。
“這老頭我見過,在春來閣裏用藥和老鴇交換少女的那個白須老頭就是他!”
我激動的抓著贏湛的手臂,隻覺得世界真小,都是這臭老頭的藥害我差點闖禍。
感情他就是給我和贏湛喂下母子蠱的始作俑者千歲翁。
贏湛沉思道:“既然給陛下的不老藥是假的,那麽真正的不老藥應該就是在那個黑色的丹爐裏。或許他控製住大秦的皇帝之後,就會自己服下真正的不老藥。”
“靠,這老頭也太貪了!這不等於把秦始皇的一切都給搶過來了?”我撇撇嘴。
贏湛湊近我的耳邊,炙熱的氣息吐在我的耳廓,害我癢的直縮脖子。
“秦始皇是誰?”
就是你老爹~~~
我裝傻道,“說錯了,是搶了陛下的東西。”(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