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沒想到, 她和媽媽裝成遛狗的樣子, 在剛剛聽到的八卦中的兩戶人家門口路過的時候, 竟然還碰到了當事人。

    物業工作人員正好敲響了這家人的大門，戶主出來, 兩人正在談話。

    方醒連忙快走幾步，牽著小默走到前麵拐了一個彎兒, 然後站住不動，偷聽兩人的談話內容。

    這樣的距離有點遠了，方醒媽媽已經完全聽不到那邊的動靜了, 隻能好奇地看著方醒, “怎麽樣？他們在說什麽呢？”

    方醒絲毫不費力氣，就能將男戶主和物業工作人員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但方醒立刻想到, 自己站在這裏能聽到對方的動靜, 對方家裏也有修仙者, 自然也能聽到自己這邊的動靜, 連忙對方醒媽媽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用口型說道, “回去和你說。”

    戶主是個中年男人, 語氣中帶著七分抱歉三分羞惱, 語速很快，像是機關槍一樣在往外突突突。

    “唉！唉！唉！我們是真沒注意到！嗐這麽一點小事，鄰居家也是的, 直接過來說一聲就好了啊, 還跑過去和你們物業說, 再麻煩你們跑一趟來找我。”

    “小事情小事情，我和我兒子說，以後用了周圍空氣中的水分之後，一定要再補足！”

    “你們不要誤會，我們家也不是為了省水費……還不是為了多給孩子創造一些修煉的機會？都是住排屋的，誰家還差幾個水費了？何況現在靈氣也收費了，聚攏水要消耗靈氣的，我們也沒算過是省錢還是費錢。不在乎這幾個錢，真的，根本就沒算。”

    方醒聽到這話，嘴角抽動了一下。現在靈氣的價格是每標準靈氣單位2塊錢，也就是將1立方米體積的純淨水，在1秒的時間勻速平行移動1公裏，才兩塊錢。

    而現在的水費是一立方米2塊8，明顯比2塊錢要貴，而且這家人移動的就是家門口的水，顯然沒有移動一公裏外那麽遠的水，一立方米的水，也是慢慢移動來的，不可能一秒鍾就移動那麽多，這樣自然會節省不少靈氣。

    方醒相信這戶人家不是為了節約這一點點錢，但中年男人特地強調的根本沒算是省錢還是費錢……方醒不敢相信，畢竟答案一目了然，根本不需要計算。

    大概隻是中年男人羞愧之下為自己粉飾的托詞罷了。

    中年男人已經在喊自己的兒子了，“小暉！小暉！趕緊把周圍的空氣弄好了！”

    然後又扭過頭來，對物業的工作人員說道，“家裏就我們爺倆，對於空氣幹啊濕啊的，也不太注意。我是想著，讓小暉負責家裏所有的生活用水，他每天的修煉肯定就不能偷懶了。”

    “我這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也發現空氣幹燥了。我們自己家裏，小暉一直將水移來動去的，空氣倒沒有這麽幹，就忽略了外麵的空氣……我們以後一定主意！”

    物業工作人員聽到這戶人家這麽好說話，也鬆了一口氣，辦完了正事開始客套和誇讚，“你們家好福氣，兒子可以修仙，咱們整個小區裏能修仙的人也沒有多少……前途無量啊！”

    方醒聽到這裏，發現中年男人和物業工作人員已經開始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客套，覺得十分無聊，輕輕拉了拉小默脖子上的繩子，準備離開了。

    小默背對著方醒和方醒媽媽，鼻頭上的水膜還在，正支棱著一雙耳朵，津津有味地聽著那邊的動靜。

    突然之間脖子上的繩子被拉動，小默嚇了一跳，連忙想將鼻頭上的水膜蒸發掉，然而慌亂之間，本來就剛剛開竅，對水的操控時靈時不靈的小默，竟然操控不了水膜了！

    小默隻好繼續用屁股對著方醒，無論方醒怎麽拉繩子，都不肯動彈。

    方醒見小默不肯走，蹲下身伸手抱它。小默心裏急得要死，這要是將它抱起來，鼻頭上的水膜不就被看到了？

    小默沒有辦法，隻好用力一吸，將鼻頭上的水膜都吸到鼻孔裏。

    ……自然被嗆到了。

    於是方醒抱住小默，將小默扭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小默猛地打了一個噴嚏，鼻子裏冒出一個大大的鼻涕泡泡。

    方醒嫌棄地撇了撇嘴。

    小默感受到自己小鼻頭外麵掛著的東西，一瞬間小小的身子完全僵住了，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下一秒，小默在方醒懷裏劇烈地掙紮起來，拚命想從方醒懷裏跳出去。

    它剛剛吸進鼻子裏的是水，沒有忍住打了噴嚏，冒出來的自然也是水膜，頂多……頂多混上那麽一點點鼻涕……

    小默羞憤欲死。

    方醒先看到小漠打了噴嚏，再看到小默不停掙紮，自然想不到小默是因為冒了鼻涕泡而羞愧，擔憂地看向方醒媽媽，“小默是不是感冒了？”

    方醒全家都是第一次養狗，方醒媽媽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兒，第一次碰到小默打噴嚏，也有點緊張，“要不去寵物醫院看看吧？咱們家附近不就有口碑挺好的一家？”

    方醒和媽媽索性直接抱著小默去寵物醫院了，進門之後對導診說了小默打噴嚏的症狀。

    小默已經掙紮了一路，發現自己沒辦法抵抗去醫院的命運，現在已經悔地腸子都青了，將小鼻頭上的水分蒸發地幹幹淨淨，後悔自己當初幹嘛將小鼻頭用水膜覆蓋起來！明明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導診看到小默蔫噠噠的，伸手摸了摸小默的小鼻頭，發現挺幹燥，頓時皺起眉頭，“是不是發燒了？先量個體溫吧！”

    小默一直蔫蔫的，任由寵物醫院的醫生擺布，直到它發現寵物醫院的醫生想要將體溫計插進它的菊花裏！

    小默嗷地一聲，一下子就掙脫抱著它的手，從桌子上竄了下去，將自己的小尾巴緊緊地夾住，牢牢地蓋住自己的菊花，衝著醫生用力呲牙。

    方醒被小默劇烈地反抗嚇了一跳，“……不就是量個體溫嗎？小默怎麽反應這麽大？那過幾個月以後的絕育怎麽辦？”

    小默聽到絕育兩個字，渾身都僵住了，上下牙一直在打顫，似乎在努力地壓抑著什麽。

    方醒被嚇了一跳，緊張地看著小默，“這是怎麽了？小默在抽搐嗎？”

    小默哆嗦了半天，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嗝地一聲，像打嗝一樣打出一個小小的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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